后妈难当 第60章

作者:白衣若雪 标签: 近代现代

  “你也在现场?”我有一些不确定, 我想起他曾经问我早期的一部电视剧,难得说的就是这个?他当时在哪儿呢?

  那天拍的那场戏群众演员非常多,而且不仅仅是群众演员,还有其他的来看的粉丝及旅游的人, 因为影视基地搭建成熟后也会成为观光区。

  “你怎么会在哪儿呢?”我没有忍住问他。

  他笑了下:“我那次去影视基地旁边的一块地查看, 谈工作, 云岚知道了非要跟着我去,我当时不知道她是要去看你, 那么多人我怕她出什么事,就一起去看了。”

  原来是这样, 那我就想起来了。

  我看着他这张棱角分明的脸片刻后问:“那个人是你?”

  我其实已经能肯定了,这张脸……还在我的记忆里, 原来真的是他。

  我把视线从他脸上移开,看着外面人山人海的场景回想了过往,那一年我拍的那部剧也跟现在一样。

  我也跟轿子上的那个人一样, 脸上遮了半面面具,面具有一点儿大,因为我当时饰演的那个角色就是一个背景, 需要看一个背影就可以,主要是为了看我身上的纹身的, 所以那面面具对视线有一定的妨碍。

  而那次群众演员也跟现在一样, 非常多, 刘导非常会安排场景, 他选在了人最多的时候,有一半的真群众, 有一半的群众演员,我也是其中一个, 十八线演员,没有比群众演员好多少,是跟着他们一起等着上场的。

  我跟其他光膀子的群演不一样的地方是身上有纹身,不是真纹上的,所以我怕这好不容易画好的龙被蹭掉、晒化,就打了一把伞,尽量的站着,等待上场的时间是非常煎熬的,这种大型的外景戏要统筹管理好,非常麻烦,导演要先跟主演讲好戏,才会让我们这些背景板上,而且还需要抬轿子,所以也要等他们走好位置,我不知道等了多长时间。

  终于等到导演说我们这些人可以上场了时,众人都呼啦啦起来了,我旁边人起身的时候撞飞了我的伞,我带着个面具,视线也有限,顾着抢伞时也撞了人,踩了人,也被人踩了好几脚,面具都掉了。

  这塑料面具要是被踩了就得碎了,我也只好顾不上什么了,蹲下去捡面具,刚捡起来戴脸上,旁边就撑上了一把伞,不是我原来的那把,是一把黑色玉质把柄的大黑伞,那把伞非常大,撑起来的时候周围的人都被隔开了。

  那个人半蹲着给我撑伞,问我:“你没事吧?”

  我的面具没事,我已经戴在脸上了,于是我跟他说:“我没事,谢谢。”

  那个人半蹲着也很高大,穿了一身黑色的西服,我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他还带着墨镜,那时候已经是6月份了,挺热了,但他穿着整齐,我以为是哪家明星的保镖。

  特别是后面他说要送我上轿子,我跟他说不用的,我自己去就行,但他说要把伞给我,让我撑着过去,我的伞早不知道去哪儿了,但我也不能要他的,明星化完妆后是必须要遮住伞的,要不妆容就花了,我不能要。我跟他说不用,几步路,我上了轿子就好了,但是他给我撑着伞,一直撑到了轿子前。

  我那时候想他可能是给明星当保镖多年,非常有范儿,一直送我到轿子前都没有人再碰到我,他给我隔出一条路来,就连道具组的人都没有赶他走,还对我用了个请字,说老师请上轿,他大概以为我是个几线明星吧,毕竟我都雇上保镖了。那保镖还把我扶上轿子了。

  我想到这里忍不住笑了,我那时候没有多少钱,没有看出他那身低调的衣服就是MJ家的,把他当成保镖,他不知道生不生气。

  他看我笑了,问道:“想起来了吗?”

  我回头看他,点了下头:“抱歉,那时候我不知道是你。”

  他一路都没有拿下墨镜来,而我上了轿子后就忙着拍戏了,也没有顾上找他,我当时也没有拿手机,因为上身都□□了,没有地方装,也就没有要个联系方式以后好请他吃顿饭。

  但我记着他,记着他在我头顶撑起的那把伞,记得他护送我的那一路,记得他扶着上轿的那双手,我记得他跟我说过的那句话,他说,加油,我会看这部剧的,一定会很好看的。

  我深吸了口气,我不知道是不是借了他的吉言,那一次演出很成功,那一部电视剧上映后爆红,我这样一个18线的角色都有人知道了,再后面的一部剧就是我当男三号了,再后面男二号,再后面男一号,我就成名了。

  霍寒川看着我笑,我朝他道:“谢谢。”

  虽然时隔多年,现在才说,现在才记起来,可是我还是想跟他说一声。

  我想他当时应该也不认识我,我那会儿抬头时已经戴上面具了。

  这不知道该说是不是他给我省钱了,一个带着墨镜,一个带着面具,互不相识,以后见了面只要不说,就不用请吃饭。

  那时没请客,现在可以还上了,对我施以援手的人我都会记着的,我这个人恩怨分明。

  霍寒川给我重新续了茶,轻声道:“不用谢的,举手之劳。”他像是想到了些什么,轻笑道:“那时候我跟云岚走散了,她在找你,说你非常好找,一眼就能看到的,但是她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他停顿了下给他妹妹解释:“她在那些大明星里面找你。”

  我没有忍住笑了,我那时候不出名啊,哪能跟大明星待在一起。

  霍寒川继续说,他像是在回想,一会儿后才看着我道:“我后来看到你后觉得她说的对,我一眼就在人群里看到你了。”

  他的神情专注,眼神深邃,像是穿越了时间,穿越过我回想那个时候,这让他的视线悠长,我无法接住,便把视线移开了。窗外的庙会活动依然在继续,轿子已经到眼前了,我看着轿子上的人在霍寒川看不见的角度里微微的皱了下眉。

  我这个人疑心重,别人对我的好,我会在心里掂量再三,对我越好越怀疑。我知道我这种想法不应该,霍寒川是那时候给我头顶撑起一把伞的人,可是,越是如此我越计较。

  我很清楚自己不是天仙,也不是香饽饽,所以霍寒川为什么会记得呢?还是多年前,我想了一下时间线,我这部电视剧播出都有5年多了,那拍的时候应该是6年前,那时候他妻子也在吧,他们两个结婚多年,而且他们还有一个儿子吧?霍白泽今年五岁,生日小,算4周岁。

  霍寒川看上去跟肖南山那种渣男不一样,他在他妻子去世将近三年才跟肖家联姻的。如果不是我横插一杠子,他跟肖君禾的婚约会定在他妻子去世三周年之后,因为那次肖南山过生日,他们两个还未订婚,也没有算任何日子,所以这也是我当初跟肖南山顶嘴的原因。

  所以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题了呢?我一直盯着下面的人群,听见霍寒川说:“我那时候本来是想看看云岚没有什么危险就走的,我觉得拍戏就跟儿戏一样,但我没有想到看到了你,”

  他停顿了一下,我没有回头,只听见他说:“你站在人群里一直都保持一个动作,跟在轿子上一样,我才明白原来你一直是在保持演戏的状态,”

  我转过头来看他,他也看着我轻声道:“你很敬业,一直站着,那么热的天,你也只是把伞遮在了后背上,护着那个龙纹。”

  我嘴角动了下:“画的时候挺麻烦的,我得护着。”

  他只是看着我笑:“那时候你是一个配角,却让我看到了什么叫敬业,什么叫演技,我那时就想这个人有一天一定会大红大紫,一定会跟他站在轿子上一样,站在顶端,睥睨众生。”

  我看着他有一会儿没有说出话来,我想我也是虚伪的人,我此生最愿意的听的话就是这句。

  我喜欢别人说我的演技好,而这个人说更让我觉得放心了。

  也许别人说我还觉得他们是违心的夸奖,但如果是这个人我就信了,因为除了欣赏我的演技不会再有别的了,他那时有他的挚爱,我也想通了刚才疑惑的问题,霍寒川记着我是因为这个,这是比任何甜言蜜语要好的多。

  所以我朝他笑了下,谢谢。

  我希望我能被别人记住是因为我的演技。

  他也笑了,指着下面轿子上的人跟我说:“云岚是从那时候喜欢你的。”

  他嘴角的笑意这会儿带着一点儿揶揄了,我想了想霍云岚跟我说的话,她说她喜欢我是从我演的校园剧男三号开始的,怎么变样子了呢?

  霍寒川看着我继续笑:“你知道她房间里你的海报是哪一张吗?”

  我咽下一口茶后,指了下下面轿子上的人道:“那张?”

  霍寒川笑了:“对,还放大了,几乎占了半面墙。在她床的对面,睡觉前、醒来后睁眼都能看到。”

  我看着外面轿子上那个肌肉块状非常漂亮的男的缓缓吸了口气,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我就说我那个男三号的配角就算再好看,也不会让她贴五年不变啊。

  小姑娘那天演的还挺好,要拉着我去她卧室看,她是知道我不会进她房间。还有那天她大哥跟他说剧照不是这张,她还很惊讶的问是哪张,那演技也非常了得。

  怪不得霍寒川当时看她的表情沉默,是给他妹妹面子了,哈哈。

  霍寒川不再说什么,只笑着看着下面的人群,这是祭祀必经之路,路途不远,所以他们走的慢,人群簇动,轻纱飞扬,被轻纱装扮的两个人也很正式,看上去也非常养眼。这个祭祀活动真的非常隆重。

  我也跟着看,这种热闹的场景是真实的,比演戏要好多了,那时候也没有这个心情看,只遗憾自己不能露脸,还因为是大型的外景,动用了很多群演,一次错都不能出,压力很大,所以我如霍寒川说的那样,在还没有上场前就开始酝酿我的情绪,等上了轿子后就更加谨慎,也就没有顾得上再去找那个给我撑伞的人,我那一路一直都站的笔直。

  等那一场戏下来后,我才去找,我其实找过的,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那时以为他是那家明星的保镖,应该好找的,但我找遍了在场的所有大碗都没有再找到他。

  他是走了,我想如果他还在,我一定能找到的。

  我看着霍寒川那张棱角分明的脸有一会儿,他正在看外面,所以我能多看他一会儿,我想我为什么一直都没有认出来呢,他这张脸并不比任何明星逊色,五官立体分明,即便是当年带着墨镜,我也不能这么就认不出来啊。我当年没有找到他是因为他走了,那为什么现在遇到了还没有认出来呢。

  是我一直都没有好好的看过他,我跟他最多的相处是在床上,在床上,那所有的角度都是错的是吧?角度错了,那所有对他的认知都是错的。

  我一直看着他,不知道说什么。

  我演过很多的戏,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但我觉得都没有此刻‘他乡遇故知’好。

第72章

  等那个轿子缓缓过去后, 霍寒川才收回视线,他说:“没有你好看。”

  我因为看着他走了一会儿神,再听到他这句话,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他也很少说这样的话, 他即便是把我做到睡着, 都不曾说过。所以不能怪我接不上话,我喝了一口茶后, 轻咳了声:“我怎么说也是个演员。”

  演员本就凭一张脸。哦,还有一个身材, 我每天跑步、锻炼为的就是保持体形。

  这么一想的话,我已经好多天不曾跑过步了, 我每天早上醒来就太阳照到屁股了,我床上做的运动可以抵消了。

  我想这个人大概是喜欢我的身体吧,我也不知道是该表示下喜欢还是不喜欢。

  我捏了下眉心, 轻咳了声,把想歪了的脑子正回来,霍寒川也没再说我让我接不上的话, 他跟我道:“我们也下去看看。”

  下面人非常的多,几乎是人挤人了, 这种盛况比演戏要真实, 我身边还有好多光膀子的, 身上有纹身的, 他们是真的喜欢这个祭祀活动。

  霍寒川回头拉着我的手:“人多,咱们别走散了, 上次就是差点儿把云岚丢了,”他笑着说。

  我也笑了, 霍云岚鬼机灵,怎么可能丢的了。

  我们两个因为是来度假的,不用着急,就一路走一路看,一路买。

  因着祭祀活动,所以这条街上摆满了琳良满目的商品,有吃的喝的,有民俗摆件、有各种工艺品,一个旅游小镇的繁华在这条小街上全都体现出来了。

  做工算不上多么精致,但是非常好看,我提着一条手工编制的大鱼问他:“那我把这个送给霍白泽的猫吧?”

  霍寒川给霍白泽卖了一只猫,玩偶猫,那我也得给那小家伙带点儿礼物,我的这条鱼比他买的那只猫要大多了,两个放在一块儿,对比明显,霍寒川笑道:“我觉得这条鱼要吃猫了呢。”

  他难得开玩笑,我也笑了,继续往前走,这条商贸街太长了,等从这头到那头,零零碎碎的买了好多,因为家里等着的人非常多,给霍白泽买了,也想起别的人了,所以回去的时候我们两个一人提了两大包。

  我们两个在这个小镇上住了两天,踏遍了这里的的每一个地方,等祭祀活动结束后,我也去庙里拜祭了,我也非常迷信的,我相信求签可以大红大紫的,我希望我的演艺事业能趟过波折,再登顶峰。

  更何况这里的龙王庙修建的非常好,香火旺盛,庙前那一棵非常粗大的树,树上面已经挂满了红布条,远远的随风飘扬,我也往树上挂红布了。

  所有能拜祭的,我一样都没有漏下,香火钱也给了,霍寒川也随着我每一处都拜了,连同这里的姻缘殿。

  这里的姻缘殿也跟别处不一样,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龙王的陪侍是男人原因,这里的两个主神都是男的,于是来这里拜祭的人竟然有很多的同性,一对对儿牵着手进来,跪在神像下三叩首。

  我看着前面的那一对情侣笑,这对儿情侣也都是男的,一个非常高大,另一个弱小一些,跪在神像前却意外的合拍。

  等他们两个拜祭完,霍寒川拉着我的手进殿,等我们两个跪好后,主持就把香递过来了,我看了霍寒川一眼,他拿着香神情认真,于是我也回头,正对神像,恭恭敬敬的三叩首。

  我拜的并无所求,我敬这天下所有有情人终成眷属,我敬这所姻缘殿。我看着微风中吹拂的那些、仿佛可以在这棵树上挂一万年红色布条笑了下,我希望这世上所有的感情都能长长久久,不论同性、异性。

  因为每一天都有不同的事做,去不同的地方,认识不同的人,吃不同的饭,每一天都不一样,这十五天的时间跟过了十五个月一样,我都快忘记时间了,等霍白泽给我们打电话,大声的说‘已经半个月了,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时候’,我才想起原来过了半个月了。

  我这些日子没有再去看我的手机,也没有再关注任何的娱乐新闻,我出发前跟温景说过,我要去度假。温景以为我心情不好,非常爽快的给我放了假,保证绝不会打扰我,她也说到做到了。

  等飞机落地的那一刻,外面清冷的空气让人回到了现实中,脚落地的那一刻,心也回来了。

  回家就是要先分礼物,霍寒川让我先把给霍老夫人他们的礼物先拿出来,剩下的就是于伯跟霍白泽他们的了。霍白泽非常喜欢他爸给他买的小猫,有猫就要有鱼,所以他这次没有嫌弃我的礼物,抱着大鱼小猫进了他的房间,他的房间里已经很多的猫了,各种颜色的猫,都可以称得上是猫舍了,是猫偶玩具店了。

  我也给苏女士带了一样礼物,不特别,也没有什么新意,是一套翡翠首饰:项链及一对耳环、一对镯子,霍寒川让我买的,我托于伯帮我送去的。

  于伯给我带回来的话是:要谢谢霍寒川,说大老远的还想着她,这个女婿太好了。

  她看样子也知道这是霍寒川买的。

  我是不会给她买,苏女士以往从不会收我的礼物,因为她说我应该买给那个肖夫人,可她不想想那个肖夫人怎么会稀罕我给她买的。

  所以我这些年省了很多钱。

  第二天的时候正好是周末,我们去了霍家,等给霍老夫人及霍夫人他们分完礼物后,进房间休息时,我给了霍云岚一个特殊的礼物。

  一个面具,那个小镇上因为祭祀海王,面具做的特别精致,我买的这一个比我当年带的那一面要好看多了,因为是真材实料,纯金打造。

  霍云岚一看这个面具当即叫唤了一声,等叫唤完后,她才想起了什么,看到霍寒川看她的眼神,她咳了声:“宸哥,你都知道了?”

  我笑着点了下头,霍云岚在脸红过之后,把面具递给我:“那宸哥,你再带给我看看行吗?”

  “那还用脱衣服吗?”我笑着问她,现在是在霍寒川的卧室里,没有霍夫人他们,我也能开玩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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