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真情实感磕CP 第28章

作者:戴山青 标签: 近代现代

  他眼底是浓浓的嘲讽和受伤,他失望地看向唐海,说:“骗子。”

  唐海没有回答,他张了张嘴,想要安慰和道歉。

  可是张开嘴,尖利的话不受控制地脱口而出:“是你举报了我吧?我们室内亲密的照片谁能拍到呢?除了我只有你了?你为什么要举报我,你是想我断掉翅膀永远依赖你吗?萧晓燕……萧晓燕是不是也是你……”

  阿山的眼神越来越冷,眼底带了不可置信的破碎。

  唐海却惊讶地捂住了嘴巴,想要阻止自己尖利刺耳的话语,怎么回事?

  这不是我要说的话!

  我没有这样想!

  住口!住口!不要说了!

  他捂住自己的嘴,可是那些像钝刀子割肉一样折磨阿山的话还在呜呜咽咽地脱口而出。

  阿山的眼神越来越失望,唐海惊慌地看着阿山眼底好像有什么东西死掉了一样,他的表情带着死寂和麻木。

  “原来如此,原来你是这样想我的。”阿山语气里带了一种难得的轻松。

  我没有。

  可是他嘴里说:“对。”

  “你后悔爱过我吗?”

  不后悔,我真的不后悔!

  可是他说:“后悔,因为遇见你我的人生才一团糟。”

  不是的!阿山!你看看我!你看看我的表情!我不是那样想的!

  唐海在心里焦急地呼喊,他嘴里说着像刀子一样的话,可是他的眉眼带着绝望,一滴泪从他眉睫滑落,他在心里呼嚎,可是他却失去了嘴巴的控制权。

  求你,看看我,阿山,你看我一眼,你就知道我不是那样想的。

  可是阿山的眼神却冷漠地顿在远方,再也不肯看他一眼。

  “唐海,我知道了,我们完了。我放你走。”

  阿山说。

  不!不!不要!我不答应!

  可是绝望的唐海的嘴里还是残忍地蹦出来了“好”。

  阿山沉默了,他看向无边的雨雾,面容是一片死寂,连受伤的感觉都没有了,留下的只有平静。

  他打开车门,缓慢地走在雨里,慢慢迷失在大雨里,唐海坐在副驾驶看他,脸上一片冰凉,一摸,全是绝望的泪水,他哭得撕心裂肺,他这时候好像突然嘴又能归自己管了。

  他跑出车外,去追阿山,一边追一边哭着喊:“阿山——不是的——”

  雨打乱了他的神情,阿山好像全然听不到他的哭喊,一直在雨里走,再也没有回头。

  ……

  梁羽喊“咔”的时候,人工降雨也直接停了下来,扮演阿山的任野马上回头转身摸了一把湿漉漉的头发,他脸上全是雨水,眼睛也红红的。

  翁道衡的脸上还带着唐海的绝望,一脸的雨水和泪水,他好像还站在原地好像反应不过来似的,助理过来拿来毛巾披在他身上,小声地喊了一声:“翁老师。”

  翁道衡置若罔闻,他耳朵里嗡嗡的,好像什么都听不见了,全然还在帮唐海想:他不信我。

  他怎么可以不信我?

  他怎么可以不回头看我一眼?

  他睁着的两只眼睛还在不停地流泪,整个人跟被魇住了一样,他的声音沙哑却很小声地问:“他为什么不信我?”

  这一句话一说出口,那种积压的委屈涌了出来,唐海主导了他的灵魂,任野走了过来,他喊了一声:“师哥。”

  翁道衡听见任野喊他,好像还回过神,抬眼满眼受伤地看他,他的眼泪还在流,那种生气、那种得不到回应的委屈让他失去了思考,他还只把任野当做阿山,任野抬手拎起他肩上的毛巾想给他擦擦头发,却被还在情绪里的翁道衡抬手打断。

  “啪”地一声,翁道衡好像负气似的打了他抬起的手背,声音不大,却惊讶了众人,任野的手顿时有点红了。

  翁道衡也好像突然被这突兀的一下弄清醒了,他终于意识到眼前这个湿漉漉的人不是离去的阿山,而是他的任野。

  他张了张嘴,想要开口道歉,却因为刚才的雨中戏的哭喊喉咙有点疼。

  任野顿了一下,他皱了皱眉头,脸上下意识带了一些怒意,但很快被平静压了下去,好像什么都没发生的,依旧抬手给他拢了拢毛巾,然后看了他一眼,任野其实也还在戏里面,翁道衡的那些台词也伤他很深,他在戏外被这么弄了一下,心里还带着心碎的恼火。

  翁道衡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他心里烦闷地“啧”了一声,戏外的翁道衡的状态回来了大半,脸上的脆弱消失了大半,虽然眼底还有泪。

  他一把抓住任野的手,瓮着嗓子说:“对不起……”

  任野没有看他,“嗯”了一声,扭头走了,他觉得翁道衡刚刚拍他手的时候的力度,有点疼,他心底是夹杂的委屈,脸上阿山的泪水还没干,扭头更加难受的泪又掉下来了一颗,却没有说什么,只绷着脸倔强地背着翁道衡往前走。

  梁羽看着两个人的互动,眉头微蹙了一下,阿山和唐海的剧情越接近结束,这两个人入戏程度越深,也说不好是好事还是坏事。

  翁道衡感觉身上的衣服都湿哒哒地贴在身上,心情非常烦闷和焦躁,他拿起毛巾揉了揉湿发,小唐给他倒了一杯热水,让他喝完去换衣服。

  翁道衡抿了一口,下意识看向片场另一端的任野,任野站在角落里,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泛红的手背,呼了一口气,然后直接拽下毛巾捂住整个脸。

  在黑暗里胡乱地擦干自己的泪。

  翁道衡心里又泛起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拍完这场激烈的雨戏,翁道衡当晚回去就发高烧了。

  小唐于是直接送他进了医院,因为生病,翁道衡整个人看起来颓唐又安静,他身体素质其实还可以,生病不完全是因为被水淋的,还有一部分是唐海的情绪气压在身体内压迫着他,那场哭戏既耗费情绪也耗费嗓子,等他感觉到不舒服的时候,人就已经烧了起来。

  有时候情绪气场会影响身体,因为唐海连续几场戏的低气压,翁道衡需要一场病释放出来。

  只是他这病一生,剧组进度就耽搁了。

  翁道衡虽然看起来一脸脆弱地躺在床上吊点滴,心里还想着戏呢。

  唐海和阿山的戏只剩下几场了,很快a线就结束了,如果他不生病,这几天肯定能一下子拍完,这么一想他有点焦急,觉得挂完点滴还是得回去把戏拍完。

  这时候,梁羽过来看他,听他说起演戏的事情。

  气不打一处来:“我看起来是虐待狂吗,你把身子骨养好再拍吧。”

  翁道衡于是点了点头,心里想,也好,晚点拍也行,我也不舍得阿山。

  这个想法刚出来,他震了一下,舍不得阿山的是唐海,他为什么舍不得阿山,难道他真的完全共情唐海了吗?

  任野是买了一个花篮来看他的,翁道衡看了一眼花篮,觉得有些夸张,于是说:“你做什么,我只是感冒而已。”

  任野却不说话地坐在他病床旁边,垂眸看了他一会,生病的翁道衡眉眼里的阴郁的锋利都少了许多,脸带着高烧的潮红,声音也沙哑,看起来很脆弱,有点好欺负的样子。

  于是他直接抬手摸了摸翁道衡的额头,翁道衡还没反应过来,任野已经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然后说:“还是有点烧,师哥,你好好养好身体啊。”

  翁道衡猝不及防地被他摸了额头,有点惊讶地看他。

  任野眉眼微微压下,说:“师哥,你看我干嘛,你又想要拍我手背吗?”

  翁道衡愣住,他神情带着迷茫的柔软,他下意识开口:“对不起,我那次是情绪上头……”

  任野看着平常冷淡的翁道衡因为生病整个人都便柔软了,心里突然荡了一下,他于是有点上头了,孩子气地说:“你拍我手背我也要继续摸!”

  猝不及防地,他的大手摸上了翁道衡因为发烧泛红发烫的脸颊,翁道衡直接没脾气了,他的手心有点凉,摸上发烫的脸还有点舒服。

  任野看见翁道衡没生气放任他了,于是得寸进尺地在翁道衡脸蛋子上轻轻捏了一下,又摸了两把揩油。

第34章 A线落幕

  翁道衡在医院打了两天点滴,就出现在片场活蹦乱跳了。

  唐海睁开眼睛的时候,整个城市还在下雨,那雨大得好像是从地上往天上砸的一样,连成一线,看不清来去的方向。

  他是被人摇醒的,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阿山的副驾驶上,身上盖着阿山的外套,阿山人不在车里,而是站在雨里,他穿着一件齐整的毫无褶皱的白衬衫,外面罩着一件束身的黑色机能斜肩马甲,下身黑色长裤,显得腰细腿长,手里打着一把黑色的伞,半侧着脸,露出干净利落的侧脸线条,直着身条跟手下说话,身上那种矜贵的气度,让唐海想到了一个电影《教父》。

  他交代完事情,上车,发现唐海已经醒来了。

  唐海感觉脑子嗡嗡的,阿山看到他瞳孔微张了一下,上手摸他的脸,很温柔地说:“你怎么了?”

  唐海摸了摸自己的脸,发现自己脸上全是泪,他张了张嘴,发现嗓子有点哑,喉咙也疼,好像哭喊之后的遗留。

  他脑子里瞬时闪现了一个场景,他在雨里哭喊,而阿山一去不回。

  这个场景真实地宛如发生过一样,他好像真的哭喊过一通似的,可是阿山怎么会连头也不回地离开呢。

  阿山担忧地看他,唐海于是瓮着声音说:“我做了一个噩梦,梦到你不要我了。”

  于是,阿山安抚性地亲了亲他的额头,笑着说:“怎么会呢,我就算死也不会不要你的。”

  唐海看着窗外的雨雾,陷入了沉思,好像每次下大雨都会遇到不好的事情。

  他那种被人抛弃的心悸感还留存在他的骨血里,看着还在眼前的阿山,他一把突然搂住阿山,说:“阿山,你不准不要我,不要丢掉我……”

  阿山有些心疼地回抱住唐海,他侧着头微微亲了亲唐海的发梢,说:“你要信我,唐海,除非我死,我这辈子都不会丢掉你的。”

  抱住他的唐海听到这句话,抱紧了阿山,把阿山的白衬衫都揉皱了。

  他心里清醒又霸道地想,阿山,这是他的阿山,答应和他一辈子好的阿山。

  如果阿山的手下看到这副场景,估计会惊讶,因为谁也不敢相信暴脾气出名的玉面罗刹阿山私底下居然会这样温柔和温声细语地说话哄人。

  阿山抱着唐海,心里突然冒出了一句很矫情的话,他是我的人间。

  在唐海醒来后的雨雾时间戏里,阿山没有离开,没有抛弃他,而警察几天后也打电话通知他,他对于萧晓燕的杀人嫌疑已经没了。

  “那指纹呢?你们之前不是说萧晓燕身上有我的指纹,这是怎么回事?”唐海皱着眉头问。

  “哦,那是法医失误,经过几重复查,您的指纹和萧晓燕身上的指纹完全不匹配,您提供的不在场证明也确实属实。”

  唐海心才放下,就又听到警察问:“唐先生,您认识罗海兰女士吗?”

  唐海听到这个名字,愣了一下,罗海兰,好熟悉的名字,这是谁呢?

  他站着思考了一阵,想起来了,是他租城中村时期的女房东,他不知道为何就想起来她在门缝里阴恻恻的眼神和高楼坠落的死相。

  他心里紧张了片刻,他记得罗海兰的尸体是在他床底出现的,后来是阿山给他处理掉的,难道警察发现了罗海兰的尸体?

  他心跳加快了,如果,如果,警察发现了罗海兰的死,那么他是真的说不清了。

  他于是用最平和的声线故作镇定地问警察:“我想起了,罗海兰是我前房东,怎么了?”

  电话里的警察于是说:“杀害萧晓燕女士的凶手我们找到了,就是罗海兰。”

  唐海差点脱口而出:“这怎么可能?”,还好他控制住了,罗海兰明明几个月前就死了,一个几个月前的死人怎么会去杀萧晓燕,是他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掉了。

  他稳住心神,问电话里的警察:“那你们抓到她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