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浸式表演[娱乐圈] 第74章

作者:执江子 标签: 都市情缘 情有独钟 娱乐圈 近代现代

  “越是临近事成,便越是要小心行事,谨防落人口舌。”施淮安撇头看他,“殿下,你可别忘了,朝中有几个老臣是我们无论如何动不得的,而他们直到现在也没完全接纳你。”

  “那几个老东西!”姜煜皱眉,眼中闪过几抹狠戾的光,“就是嫌我出身低微!”

  “不是嫌你出身,是嫌你自幼从军,没得到好教化。”施淮安平淡道,“殿下自受人关注以来,一直保持着天真纯直、不屈不折的乖张形象,几位大人做了几十年文士,最看重礼义廉耻,殿下这般,自是不得他们赏识的。”

  姜煜盯着他:“所以呢?”

  “若非我勒令太医院用了特殊的法子,陛下早该咽气了。我整日亲自照料,留着他不死,就是想再给你多争取一些时日,免得这些龃龉拖到你登基,时日久了必成沉珂——所以你要从现在就开始改。”施淮安道,“以前卖傻,是为了取得陛下信任、糊弄还未铲除的余瘤,不得已而为之。如今形势不同,殿下要学会如何去做一个真正的明君了。”

  顿了顿,他望向前方,轻声道:“一个明君,是不会纵情声色、耽于享乐的。”

  姜煜停住脚步:“你要我远离你?”

  “至少表面上过得去。”

  施淮安摘下狐裘还给他,抬手接过他手中的伞,痴痴看他片刻,屈身行了个礼:“夜黑路长,殿下当心……奴婢告退了。”

  身后不远不近地缀着一串宫人,见施淮安远去,一群人立马小跑上前给姜煜撑伞,七嘴八舌地劝:“殿下当心身子!”

  其中一个太监离姜煜最近,目光闪烁地瞟了眼雪地上那串脚印,朝姜煜笑道:“施总管近日总是无缘无故地出神,想必是有什么心事。殿下和他说开了就好,可千万当心您的身子。现下陛下重病在身不能理事,太子殿下您可是当今天下的唯一一根顶梁柱啊!”

  “无缘无故出神?”姜煜扭头看向那小太监,“你还听说了什么?”

  “兴许只是宫女们胡诌……”太监小心翼翼地揣摩着姜煜的眼神,迟疑开口道,“奴婢也是听宫女们瞎传的……说施总管近来似乎总是回忆起以前,还叫人把他初入宫时居住的那间房腾了出来……另外还有陛下以前给他的赏赐,他也让人挨着整理出来,竟是一个也没缺,都保护得仔细着呢——殿下您说,总管这是记着仇还是记着恩呢?”

  “住口!”姜煜震声一呵,吓得身后跪倒一片。

  小太监哆哆嗦嗦将额头埋进雪里,嘴里直嚷着:“奴婢该死……”

  “我对陛下是有些怨恨,但他再如何也是我的父皇,是当今天下之主。”姜煜声线极冷,抬脚将人踢飞好几尺,“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编排皇帝?!”

  “奴婢该死……奴婢失言……奴婢罪该万死……”小太监飞出去栽在地上,又迅速恢复跪姿,额头在雪地上撞出了血。

  “这宫中确实该好好肃清一番,我看你们一个个都被骄纵得忘了身份,主子如何行事也敢妄自揣测,实属罪该万死!”姜煜居高临下地俯视众人,“自即日起,若再让我听见有谁胆敢怠慢陛下,本宫扒了他的皮!”

  言罢,姜煜回身,目光沉沉地望着远处那抹单薄的身影,骂道:“异想天开的混账东西!奴才爬得再高也不过是个奴才,真把自己当个玩意了!”

  自此,朝堂内外逐渐传出太子与施淮安不和的言论。

  一夜之间,施淮安再次成为众矢之的。

  他以前行事手段太狠,宫内上到妃子,下到一只狗,就没有不痛恨他的。

  往常大家惧怕他是因为他权势在手,又受太子器重,如今他虽然还有些势力,但太子已然和他闹翻,众人即便不敢与他当面叫板,却好歹有了些底气,私下里骂什么的都有。

  朝堂上的反应还要大得多。

  那些因看在姜煜面子上忍气吞声的臣子们终于能出口气,弹劾的奏折雪片似的,每日都能堆满整整一个案头。

  几个不必看姜煜脸色的老臣则更是直接,上朝必骂施淮安锅国殃民,骂完顺便夸一嘴太子近来勤勉好学,已有明君之相。

  所有人都在给姜煜出主意,希望他能不费一兵一卒地扳倒施淮安。

  没人知道,尊敬勤勉的太子殿下几乎每个夜里都会偷偷潜出未央宫,寻到偏僻简陋的太监房里,与臭名昭著的大阉贼享受云雨。

  祸国殃民的大阉贼一边用水润的眼睛仰望他,一边听他讲近日朝中棘手的事情,耳提面命地嘱咐他与自己保持距离,千万不能让人瞧出端倪。

  姜煜嘴上应着,心里却想:施淮安当真就这样认命了吗?

  他曾经那样狼狈也要挣扎着活,现在明明如日中天,他却甘心放弃?

  “淮安。”姜煜扶起他的腰,将人按进怀里,吻着他的耳垂,说不清算不算试探,“或许我们还有别的办法。”

  施淮安眼中含着水汽,依恋地抱住他脖颈,摇头道:“殿下,功成名就的将军卸甲归园,不会带着那把饮血最多的刀。”

  他声音很轻地笑道:“因为那会吓到他未曾上过战场的妻儿。”

  姜煜抿唇,忽然问:“若他没有妻儿呢?”

  “那么春耕秋收,桑蚕织布,煮羹烧菜,他都要独自完成吗?”施淮安道,“何况他有望不见边的耕田,有数不清的仆从。”

  姜煜拧紧了眉。

  “殿下,孤零零的国君,就不是国君了。”施淮安喃喃道,“是俘虏。”

  “好。”

  姜煜起身下床,随手扔了件狐裘罩在他身上,是那夜雪中独行,他摘下还他的。

  “施淮安。”姜煜穿好衣裳,没什么情绪地往外走,“你很好。”

  “卡!”

  对讲机内传来梁成的声音,仲钦抱着狐裘躺在床上,半晌没能回神。

  季舒远走回来,在没人看得见的地方揉了揉他的头发。

  许久,仲钦闭着眼,声音很轻地说:“我才没那么伟大……”

  “是。”季舒远说,“希望你不伟大。”

  仲钦看他一眼,顿了顿,又说:“可能也不是伟大,只是没别的选择了。”

  没等季舒远应声,他忽地坐起来,不轻不重地在季舒远胸前砸了一下:“渣男!”

  *

  作者有话要说:

  季老师:……我可太冤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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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有二更~大概□□点的样子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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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哄你睡觉。”

  旧帝驾崩、新皇登基的场面是全剧高.潮部分,因为这里还带着剧中主角之一施淮安的死。

  这一趴需要拍摄的时间预计不会太短,并且需要演员情绪保持在一个比较激昂的水平,不能中断。

  虽然剧组每停留一天都是烧钱,通常没有节假日休息的说法,但每次过节时剧组氛围都免不了会有些松散,所以梁成把这段戏安排在元旦之后春节之前来集中拍摄。

  临近元旦这几天的戏份都不算太重,仲钦规规矩矩地拍完,在元旦来临之前的那个下午收到了冯琴那边发过来的广告创意剧本。

  他中午就没戏了,下午收拾收拾东西,再抽时间看下广告剧本,当天晚上就得直飞国外。

  而季舒远下午还有戏,只在中午和仲钦一块儿简单吃过一顿饭。

  等到下午他从片场下班回到酒店时,仲钦已经在去往机场的路上了。

  两人没能来得及好好告个别。

  虽然仲钦只离开三天,但季舒远心里仍然像空了一块似的,搅得他情绪非常糟糕。

  这种说不清的寂寞在他回到空荡荡的酒店时达到了顶峰。

  仲钦这次出去所有服装都得穿品牌的,所以他一件衣服也没带走,屋内基本保持着他们早上离开时的模样,仿佛四处都还能闻到他的气息。

  但就是觉得连空气都更加稀薄了。

  季舒远没有犹豫,立刻给仲钦去了个电话。

  直到电话被接通,听见熟悉的声音,他心里才算安定了一点。

  “季老师,有事吗?”

  仲钦看了眼时间,季舒远应该是刚回到酒店就给自己打电话了。

  他以为对方是看见自己把什么要紧的东西遗留在了酒店,仔细回忆着自己装在行李箱的那些,下意识问:“我是有什么东西忘带了吗?”

  “嗯。”

  季舒远将听筒紧紧按在耳边,缓步朝里间走,在仲钦每夜安睡的位置坐下。

  那里一片冰凉,早已没有温度。

  “忘了什么?”仲钦说,“最重要的手机和充电器都没忘,其他的应该不是必需品……”

  “走了怎么也没跟我说一声?”季舒远打断他。

  仲钦愣了下:“我不是昨晚就告诉您今天要走吗?晚上八点的飞机,我跟您说了呀……”

  “怎么没发消息?”

  “……我刚刚收拾东西费了点时间,走得时候有点急,忘了……而且我们提前说好的,也、也没必要特地发消息吧?”

  仲钦怕自己真忘了什么,一会儿就来不及掉头再回去拿了,赶紧问:“季老师,我到底把什么东西忘在酒店了?”

  季舒远往床头瞟了一眼,半晌道:“熏香。”

  “……啊?”

  “你忘了带助眠的熏香。”季舒远说,“还放在床头柜上。”

  “哦,那个啊……”仲钦松了口气,“那个我有多的,一直放在箱子里呢……而且我睡觉也不是真依赖那个,您知道的。”

  “嗯。”季舒远问,“那你这几天怎么办?”

  仲钦反应片刻才明白他的意思,“嗐”了声道:“还能怎么办,就按以前的办法来呗,田杰和毛毛都跟着呢,您放心吧。”

  季舒远从他的话里提取出不需要自己的意思,霎时脸色一沉。

  紧接着,仲钦又叹了口气说:“还好这次只走三天,很快我就能再看见您了。”

  季舒远暴躁的情绪被他这句话安抚下来。

  “等我回来,我请您吃饭吧!”仲钦突然雀跃地说,“好不容易拿下这个牌子,我还没跟别人庆祝过呢!”

  季舒远勾了下唇:“只跟我庆祝?不觉得寂寞吗?”

  “这有什么的?”仲钦笑道,“我还嫌人多闹腾呢。”

  季舒远神色稍缓,温声道:“晚上如果睡不着,就给我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