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想偷崽的Omega 第14章

作者:杳杳一言 标签: 幻想空间 情有独钟 生子 近代现代

  “这个合作是我和徐杨还有工作小组里的人花了大半年的时间完成的,从构想到调研,从试点到方案,我比你更想做好这件事,但是你扪心自问,你把陈彦朗推给我真的只是想促进合作吗?”

  “你们年纪相仿,交个朋友又怎么了?你年纪也不小了,爸爸也没催着你结婚,但谈个恋爱拓展一下社交也不是坏事啊。”

  “林董,他的风评和你差不多,你把这样的人介绍给我?”

  “说话怎么没大没小的?”林衍德不满道。

  林知绎笑了笑,“不对,他不如你,你年轻的时候比他会装,装得所有人都以为你老实,都以为你真心实意地爱着我妈,在这一点上,陈彦朗比你差远了。”

  “你——”

  “陈彦朗不会终止合作,徐杨会继续负责,你也不用在我这边吵嚷,怎么,知道你那个alpha儿子身世存疑,又开始把心思转移到我身上了?”

  “你在胡说什么?”林衍德被戳中痛处,他几乎是暴怒,在林知绎的办公桌上猛拍了一下,“知文是我儿子,是你弟弟!”

  “很好啊,我没否认,”林知绎轻蔑地瞥了林衍德一眼,勾起嘴角:“林董,我妈给我留的那百分之十五的股份,你想都不要想,我可以抢走鼎胜也可以全部捐给慈善机构,就是不会给你,一分钱都不会。”

  林衍德脸色铁青,他指着林知绎,怒道:“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现在一身轻松,想怎么就怎么?小子,你和你妈一样,表面坚强而已,你当真以为自己一身轻松?什么软肋都没有?”

  林知绎意识到林衍德话里的意思,他猝然起身,“你把话说清楚!”

  林衍德的面容很狰狞,偏还恢复成慈爱的语气,“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爸爸不想让你伤心。”

  林知绎眼底猩红,他急切道:“林衍德,你把话讲清楚!”

  “看,你这个模样,真的和顾念一模一样。”

  林衍德笑着点头,然后转身离开,林知绎攥紧拳头,指尖戳在掌心,很疼。

  林知绎独自去酒吧喝酒,他刚一坐下,就有一批又一批的alpha迎上来,林知绎微微倚着靠枕,歪头打量着身边的alpha,敢来和他搭讪的男人自然是条件优越的,他们英俊潇洒,侃侃而谈,望向林知绎的眼神里充斥着欣赏和诱惑,林知绎的理智在说“试一试”、“你寂寞很久了”、“也许玩一玩也没什么”,但本能却让他拒绝,他喝完一杯又一杯,然后拎起外套离开了酒吧。

  他的大脑在疯狂叫嚣着一个人的名字,他的手不自觉地从外套里拿出手机,想要拨通那个号码,但他忍住了。

  倒贴这个词,林知绎从来没想过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实在好笑。

  从酒吧到石方巷,林知绎走了一个半小时,他以为自己是漫无目的地行走,可当他走进黑漆漆的小巷子的时候,他愣住了,没有进去,他在巷口借着路灯踩了十分钟的影子,最后还是折返回了家。

  走很远的路,腿酸脚痛,可是身体很累,就不会觉得心累。

  他在手机上给卷卷买了两套玩具,然后就直接睡着了。

  这边林衍德应酬完回到家中,田敏尧正在客厅里等他,见林衍德进来,田敏尧去厨房倒了杯柠檬水,端到林衍德面前,林衍德坐在沙发上扯了扯领带,等到田敏尧走到他身边了,他才望向她,“你最近倒是很勤快,怎么不去和梁远山去临江楼了?”

  “我说了,我想把我爸妈送到他的养老社区里,我爸妈在老家平日里也没什么事做,老邻居都搬走了,我看梁总那养老社区办的不错,就想着把我爸妈送进去住一阵子,但又怕条件不够好,就想跟梁总了解一下情况。”

  “打个电话不就行了?”

  “我和梁总又不熟,怎么打电话?这话你都翻来覆去问我多少遍了?”田敏尧把柠檬水举到林衍德嘴边,她把半个身子都靠在林衍德胸口,软声道:“你怎么能不相信我?我这几年还不够听话吗?晏雨的事,我都没计较,你倒跟我先闹起来了。”

  提到晏雨,林衍德的脸也有点挂不住,他喝了一口柠檬水。

  “倒是知绎,他这样挑拨你和梁总的关系,也不知道是什么用意。”田敏尧说。

  林衍德酒意上头,只觉得烦,不想再说,解开领带上二楼洗澡去了。

  林知绎忍了两天没有去见卷卷,第三天的下午他就开始坐立难安,在处理完员工交上来的文件之后,他就拿起外套开车去了石方巷。

  他以为要在楼下等到晚上,结果却看见王婶在院子里剥豆角,卷卷坐在旁边的小板凳上玩小火车。

  看到林知绎,卷卷立马高兴地喊了一声“叔叔”,然后就跌跌撞撞地跑过来,林知绎蹲下身接住他。

  王婶怔了怔,“你是小周的朋友吧?”

  “是,您好,”林知绎礼貌地微笑,抱起卷卷之后问:“周淮生上班去了吗?”

  “他去一个老中医那儿做针灸了。”

  “针灸?”

  “他有关节炎,刮风下雨跑上跑下地送外卖,膝盖哪能支撑得住,再加上他又对自己不上心,舍不得吃舍不得穿的,有点什么小病就硬抗过去,关节疼得不行了才去做一次针灸。”

  “在哪里做的?”

  “离这边挺远的,他都没骑电瓶车,说坐公交车过去,在北城区一个叫……叫老杨医馆的,我也不清楚位置,只听他提过一次。”

  林知绎本想抱着卷卷过去,可想起来自己的车上没有儿童座椅,便还把卷卷放回小板凳,然后对他说:“叔叔去接你爸爸,很快就回来,好不好?”

  卷卷乖乖点头。

  林知绎转身去开车,王婶理了理卷卷的领子,笑道:“卷卷要有小爸爸了。”

  卷卷听不懂,跟着学了一句:“小爸爸。”

  林知绎在手机地图上翻了半天才找到这家老杨医馆,他把车停在门口,进门前他停住脚步,抬头望向门牌,忽然觉得眼熟,但他没有在意,径直走了进去。

  周淮生果然在里面,他坐在角落的凳子上,靠着柜子睡着了,看起来很累的模样。

  一个老人走过来,林知绎正想解释自己是来找人的,不是来开药的。

  老人却熟稔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我就猜到还能再见到你。”

  林知绎心口一紧,“什么?”

  “他说你俩分开了,我不相信,你俩怎么可能分开?想当年你怀着孕,一有个什么小感冒,他就立刻把你带过来,我说就是小感冒,吃点药就好了,他偏不信,非要我给你再看看,生怕你有个闪失,见过恩爱的,没见过宝贝成这样的。”

  老人笑着收拾桌上的东西,对林知绎说:“你俩啊,分不开。”

第14章

  林知绎感到一阵眩晕,世界都开始颠倒,他踉跄着扶住旁边的木桌才勉强站定。他看了一眼角落里还在睡着的周淮生。

  脑海中陡然出现最初的那个画面,酒吧门口被撞,在医院,周淮生接了一个电话要走之前,俯身对林知绎说:“我很快回来,在这里等我一下,好吗?”

  徐杨当时的反应比林知绎还震惊,指着周淮生的背影,诧然道:“他好像……在哄你?”

  以及那天他崴了脚,被周淮生背到家里,周淮生帮他敷脚擦药,熟练地往他的脚底塞热水袋,任劳任怨。

  还有卷卷。

  原来所有的熟悉和亲近都不是空穴来风,他喜欢卷卷,是出于本能。

  其实如果林知绎细心一点,从同样蜷曲的卷发、从周淮生反对他接触卷卷,从周围人的评价……他都可以寻找到蛛丝马迹,可谁会想到自己生过孩子呢?谁会想到路上偶然遇到的一个人,一个普普通通的beta,竟然是他孩子的父亲。

  林知绎没有办法接受这个现实,可他立刻想起了另外一件事,他猛然望向老人,放低声音,问道:“两年前,他带我来的时候,我状态怎么样?是清醒的吗?”

  “清醒啊,”老人顿了顿,上下打量了林知绎,忽然皱起眉头:“不过,你这么一问,我倒是想起来,你那个时候看着没现在这么机灵,有点呆。”

  老人说完,觉得这话不够准确,念叨着:“但有时候又不呆,还会偷偷跟我讲,下次连小感冒都不要说,就说你没事,免得他担心。”

  可是林知绎的脑袋里像有一层又一层刺耳的电波声循环播放,他完全听不见任何声音,许久之后,他从震荡的思绪中恢复过来,问老人:“您刚刚说什么?”

  老人正要重复,有人进了医馆,老人就朝林知绎笑了笑,回身去招呼顾客了。

  呆呆的,是因为摔下山,摔伤了脑袋,医生也说过他的脑部曾遭受过重创,不仅欠缺思考能力,还不具备防范意识,他一定很信任周淮生,可周淮生却趁人之危。

  如果不是摔伤脑袋,他在清醒的意识下怎么可能会喜欢上周淮生?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地怀孕?

  不可能的,一定是他强迫我的,我不可能心甘情愿和他在一起。

  林知绎一遍又一遍地对自己说。

  所以那天周淮生说的都是真的,“……是我对不起他,他不想要孩子的,是我趁人之危,后来他家里人找到他,他就回去了。”

  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林知绎觉得天意弄人,实在可笑。

  他没有叫醒周淮生,他现在无心对峙,因为他需要最后一个证据,心情平复后,他在医馆买了一袋棉签棒,然后开车回到石方巷,卷卷还坐在小板凳上,他没有玩积木,而是远远地和院子里的黄狗对望,他小声地学狗叫,黄狗并不跟他一般见识,无精打采地趴在地上睡觉去了。

  听到脚步声,卷卷先回过头,然后咧开嘴,笑着喊“叔叔”。

  林知绎觉得四肢百骸都在疼,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孩子了。

  他还喊他“叔叔”。

  亲子鉴定的样本可以带毛囊的头发,也可以是口腔拭子,林知绎选择后者,他强迫自己平复呼吸,努力露出笑容,他蹲下身,卷卷就冲到他的怀里,林知绎倒水让他漱口,又教他张开嘴巴,然后把棉签伸进他的小嘴里,在脸颊内侧的位置采集样本。

  林知绎的心跳快得几乎要蹦出来,他把阴干的棉签放进封装袋,准备离开。

  可卷卷揪住他的衣摆,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天变暗了,旧楼房看起来更加衰败杂乱,林知绎一想到自己的孩子在这样的地方长大,他对周淮生的恨就增加一分,他抱住卷卷,把他紧紧地按向自己,他轻声说:“卷卷,等我一下好不好?我很快就来接你。”

  他把卷卷交给王婶,然后去了亲子鉴定机构。

  他付了重金,鉴定机构为他加急检验,两个半小时后,他拿到了报告书。

  他的手在抖,视线也开始模糊,身边的工作人员端了一杯水给他,他颔首道:“谢谢。”

  他翻开报告书,第二页的最下面写着“亲权概率为99.9991%”,工作人员做了解释:“意思是您和另外一位被鉴定人之间存在生物学上的亲子关系。”

  林知绎的眼泪啪嗒一声掉落下来,打湿了纸质报告,工作人员连忙递上纸巾。

  林知绎失魂落魄地走在街上,天已经完全暗了,车水马龙构成城市的夜景,林知绎攥着那份鉴定报告,恍恍惚惚地往前走,他没有崩溃,他什么都不去想。

  直到深夜十二点,他拨通了周淮生的电话。

  “我在你家楼下,你出来。”

  周淮生似乎也没有睡,他沉默片刻后说:“好。”

  “不要吵醒卷卷。”林知绎挂了电话。

  很快,楼道里传出下楼的脚步声,周淮生从门洞里出来,走到林知绎面前,林知绎站在路灯下,脸上还有泪痕。

  林知绎把报告书按在周淮生的胸口,漠然道:“解释一下吧。”

  周淮生低头去看手上的东西,里面全是一些字母和数字,他不太看得懂,林知绎不想浪费时间,他戳着报告上的检验结果,告诉周淮生:“这是亲子鉴定,我下午去做的,结果是我和卷卷存在生物学上的亲子关系,你懂什么意思吗?意思就是他是我的儿子!周淮生,你明明知道,你从一开始就知道,你还让他喊我叔叔!”

  周淮生脸色煞白,惊惶地望向林知绎。

  林知绎的眼里只剩下憎恶,“孩子是怎么来的?原来你也知道自己是趁人之危,你比我清楚,那时候我状态不好,可能身边只有你一个人,所以我无条件地相信你、依赖你,但不代表我同意和你发生关系,不代表我愿意给你生孩子!”

  周淮生缓缓低下头,“对不起,我——”

  林知绎抹掉眼角的泪,一字一顿道:“你让我感觉到恶心。”

  周淮生的眼里似乎也有水光,他看起来很无助,他躬着身体,手指不自觉地发颤,他说:“林先生,我向你道歉,我知道我给你带来的伤害已经没有办法弥补了,你想要怎么惩罚我都可以,我都接受。”

  “坐牢也可以?”

  周淮生的脸色苍白如纸,他甚至不敢抬头,他说:“是。”

  林知绎只觉得他虚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