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学弟是娇气病美人 第114章

作者:板栗丸子 标签: 破镜重圆 豪门世家 青梅竹马 近代现代

  季宵焕走了后,后面的一位宾客走了上前和况进山握手敬意。

  况穆垂下了头,手指紧紧的捏成拳头,他抬起赤红的眼睛问况进山:“你给他发请柬的........”

  况进山侧着脸依旧望着来往的宾客,他嘴巴动了动说:“他作为严敏慧的儿子,应该来尽尽孝心。”

  况穆看了一圈周围的媒体,他都已经能够猜到明天的媒体会怎么写了。

  他们只会说况氏集团的况总大度,不计前嫌邀请丧妻与其前夫的儿子来参加葬礼,配图再来一张况进山伸出手要和季宵焕握手的照片。

  况进山算是在严敏慧的这场葬礼上名利双收了。

  况穆冷笑了两声说:“你也知道他是严敏慧的儿子,分遗传的时候你可没有这样想。”

  周围的人很多,即便况穆的声音不大,可是旁边还是有人侧目看了过来。

  况进山回过头,目光尖利的警告况穆不要乱说话。

  况穆压根没有看他的眼神,而是转身就朝礼堂里面走。

  旁边的小赵两步上前,抬起手想要拦住况穆,却看着况进山沉着脸都没有说什么,也就缩回了手,低下头站在了一边。

  礼堂的墙壁上被贴着黑白的花幅,由于追悼会还没有开始,严敏慧遗体的存放台还没有开放,外面拦着一圈栏杆。

  来到的宾客坐在台下的座位上,大家三五成群的坐着,有些人甚至把这里当成了交际的场所,开始结交商界伙伴,互相交换名片。

  周围的声音吵闹,而季宵焕静静的坐在第三排正中间的位置。

  他的周围就像是环绕了一圈屏障一样,没有任何人靠近,甚至还有人看着他在窃窃私语。

  “那个就是季家的大少爷,严敏慧的亲生儿子。”

  “长得真不错,又高又帅的。”

  “是啊,真不知道当初严敏慧怎么想的,这么优秀的儿子都不要了。”

  “唉,这孩子也是性格烈,我听说自从严敏慧和季明义离婚了之后,他就再也不见他妈了.......”

  有些议论声并不小,纷纷扰扰的传入了季宵焕的耳朵里,季宵焕却像是没有听见一样,他上身靠在座位上,坐在原地,目光静静的看着高台上严敏慧的黑白照片。

  照片上严敏慧笑的很漂亮,嘴角勾起,眼角都带着笑意。

  这些年严敏慧太忙了,没什么时间拍照,那张照片是从当年季家被媒体采访时拍下的一张全家福上截下来的。

  照片旁边的白炽灯照的季宵焕眼睛有些疼,他垂下了眼睛,指尖按了按眉头。

  况穆就站在门口望着季宵焕。

  他的目光留恋又痴迷,周围的来往的人时不时挡住了他的视线,可是他的目光却不会被分走半分,只是定定的停留在季宵焕的身上。

  况穆其实很想季宵焕。

  在此刻他看见了季宵焕,就像是看见了黑暗中的一束光。

  他无比的想要一步步的走近季宵焕,可是他又很害怕。

  这次的变故来得突然,他一声不吭的消失那么多天,然后严敏慧就去世了。

  季宵焕会怎么想他?

  会不会也怀疑他和况进山是一样的坏人?

  .......

  况穆在季宵焕的面前总是很胆小。

  他和季宵焕相处了那么久,他在季宵焕面前就像是玻璃一样透明的,但是他的哥哥对于他而言却像是浓雾一样的琢磨不透。

  况穆很忐忑,他看不透季宵焕在想什么。

  这时候礼堂外的工作人员开始陆陆续续的进场了,礼堂里放起了哀悼的歌曲。

  礼堂里刚刚还在议论纷纷的说话声也安静了下来,大家坐定在位置上。

  况穆也被带领着走到了座位的前排。

  一开始先由司仪站在台子前,声音庄严又肃穆的回顾着严敏慧的一生。

  礼堂里的音调悲切婉转,在司仪的引导下大家将严敏慧的一生都回顾了一遍。

  况穆仿佛又看见了那个笑的很温和的女人。

  他第一次见到严敏慧的时候,严敏慧站在季明义的身边迎接况穆的到来,那时候她才二十多岁,初为人母却依旧漂亮的像十七八的少女,她那时候喜欢穿浅色的连衣裙,和况穆说完时会手撑着膝盖弯下腰,笑的眼睛微眯,声音也很柔和清亮。

  后来况穆和季宵焕渐渐长大了,严敏慧进入了商界,她开始为季明义在商界开疆拓土,她化起了庄重的妆容,衣服也由着浅色变成了黑白色,她开始忙碌的常常不回家,日常的说话时也带着些与人谈判果决。

  再后来严敏慧渐渐迈入了四十岁,她在商界站得越来越高,对外她依旧是那个女强人,可是在家里她又开始喜欢穿那些浅色的衣服,她开始喜欢上了下厨,会研究况进山和况穆喜欢什么,然后做给他们吃。

  虽然况穆总是不买账,但是她每次也只是失落的收回盘子,下次依旧会笑着端出况穆喜欢吃的东西。

  ......

  台下传来了细细碎碎的哭泣声,而况穆的眼泪早就已经流的止不住了他甚至需要微微的弯下腰,将上身贴在墙上才能站稳身子。

  当司仪把追悼词说完,请家属转过身对所来的宾客致谢。

  况穆回过头揉了揉眼睛,看清台下的人。

  在这种氛围的影响下,许多人都在拿着纸巾去擦眼泪,甚至连况进山都落了几滴假惺惺的眼泪。

  可是季宵焕穿着一身黑色西装,面容冷峻,一滴眼泪都没有落。

  与况穆的泣不成声相比,他显得格外的冷漠,好像去世的那个人不是他的亲生母亲,而是一个陌生人。

  况穆忽然想起来,他从来见过季宵焕哭过。

  他和季宵焕四岁相识,在那么年里他竟然从来没有见季宵焕哭过。

  小的时候季宵焕挨了吵不会哭,受了委屈也不会哭,长大了季明义和严敏慧离婚时他也没有哭。

  而今天他的母亲去世,周围的人都或多或少有些动容,可是他依旧没有哭。

  况穆忽然又开始想,那当年季明义去世的时候,他哭了吗?

  季宵焕到底有没有眼泪啊?

  司仪将严敏慧的一生回顾完,就打开了围在严敏慧遗体旁的护栏。

  每一个人手里拿着一束花上台去见她最后一眼,然后再将花朵放在她的身上。

  那些和严敏慧关系好的人,会在严敏慧的遗体前驻足很久,想要多看一看她,有些人将花放在她的身上时,还轻声说了一些话。

  况穆看着季宵焕走向了高台,将手里的那束花放在了严敏慧的身上。

  他停留的时间很短,就像是只例行的看了严敏慧一眼,转过身便走了。

  在所有人都追思完严敏慧后,工作人员又请众人坐到座位上。

  司仪拿着一张白纸走到台上,他调了调话筒,说:“下面进行议程的最后一项,我们依照严女士生前的遗嘱,在她的葬礼当天向各位来宾公开严女士的遗嘱里的内容。”

  况穆一听见这句话,猛地直起了身子,慌乱的转过头朝季宵焕的位置看了过去。

  在这个时候况穆才明白,况进山请季宵焕来参加葬礼或许不是为了让媒体夸奖他,而现在才是他最关键的用意......

  与此同时,司仪的声音响了起来。

  “严女士的遗嘱如下,百分之四十的夫妻共同财产归于我的丈夫况进山所有,百分之六十的私人财产,皆归于我的儿子........”

  说到这里的时候司仪顿了顿,翻了一页纸,纸张翻动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到了礼堂的每一个角落。

  台下的人也寂静一片,等着他后面的话。

  “——况穆名下。”

  下一秒,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况穆,有的人开始小声的议论着,有的人又开始朝季宵焕的方向看去。

  “全部都给况穆了?他亲生儿子一分都没有.......”

  “这个做母亲的可真够绝......”

  “看来当年季家和她闹得确实很难看啊......”

  ......

  周围的声音像是利箭一样,一箭箭的刺着况穆的心脏,况穆的手指捏紧了椅子的扶手,眼睛通红的看着季宵焕。

  季宵焕却没有任何反应,他依旧表情淡淡的坐在原地,眼睛直视着前方,连看都没看况穆一眼,就像这些事情原本就与他无关。

  葬礼结束是上午的十一点半,况进山还要宴请宾客。

  况进山站在礼堂大门口处,忙着和那些人握手客套。

  况穆从座位上站起身,一回头却发出季宵焕不见了。

  周围的人纷纷扰扰,唯独第三排的那个位置空了一大块。

  况穆呆立在原地,心脏扑通扑通的乱跳,他恍恍惚惚的向前走两步,在拥挤的人群里穿梭,想要找到他的哥哥。

  没有.......

  没有.......

  礼堂里的每个人况穆都看了一个遍,哪里都没有。

  况穆开始耐不住的胡思乱想,他的哥哥去了哪里?是不是在怪他?

  是在生气他没有提前告知他严敏慧的死讯?

  还是在生气这个遗产不合理的分配?

  况穆可以给他的。

  那些钱他真的都可以给季宵焕。

  他需要的只有季宵焕。

  至于其他的任何东西,不论是什么只要季宵焕要,况穆都可以给......

  况穆急的满头大汗,他慌乱的抓着大门口的一个工作人员问:“看见季宵焕了吗?”

  “啊?”那个工作人员愣了一下。

  况穆低下头深吸了一口气,努力的使自己镇定一些:“季氏集团的董事,季先生,你看见了吗?”

  “没有。”那个工作人员摇了摇头,他又说:“他没有从前门出去,要是礼堂里没有人,可能就是从后门走了。”

  “后门在哪?”况穆声音颤抖的问。

  工作人员指了指大礼堂最后的那个大门:“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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