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角花店 第2章

作者:新戊 标签: 都市情缘 情有独钟 甜文 市井生活 近代现代

  被他哭哭啼啼的样子惹得心烦,最后心底的愤怒彻底打败了那一点难过,他斜眼看着贾惟,说:

  “你一个人住着吧,让我住在你和别人打过炮的房间里,我他妈睡觉的时候都想吐。”

  贾惟的表情瞬间凝固了,一张苍白的脸瞬间难看起来。

  而路皆也难得管他是什么反应,双手插兜朝着巷子口走去。

  啊,舒服。

  太他妈舒服了。

  他一边走一边朝着前面看,巷子对面的街道上路过了几对情侣,手里拿着各种各样的花束。这个时候他才想起来,今天是情人节。

  原本被打败的难过突然卷土重来,叫嚣着在他的心上狠狠地扎上一刀。

  有点矫情。

  他深吸一口冷气,快步朝着巷口走去。他一路低着头没注意前面,在拐弯的时候突然撞到了一个男人。

  对方身上有一股明显的花草香,路皆随意瞟了一眼,发现男人手上抱着一束玫瑰。

  他皱起眉头,觉得心里更烦了,连来人长什么样都没看一眼,冷冷地说了一句:“抱歉。”

  作者有话要说:  去年的一个小脑洞,大概是个短篇调剂文,评论区有红包

第2章

  玫瑰被来人一撞,掉下几片花瓣。

  因为这块治安不好,裴易清很少走这条巷子,但他刚刚在广场上被那鬼哭狼嚎的歌吼得脑子疼,才不得不抄了这条近路。

  一路上他都在想着这片曾经发生过的事件,所以在对方撞到自己时,他还是条件性的顿住脚步。

  劫财?

  他手机里还剩几千块,就是不知道现在支不支持微信付款。

  等他看过去时,入眼的便是这人灰蓝色的头发,十七八岁的光景,因为角度原因看不清脸,只听见对方冷淡地说了一句:“抱歉。”

  他刚想说话,就看见这人身后又走来一个人,同样也是少年人的模样,只不过脸上挂满了泪痕,一副情深深雨蒙蒙的表情朝着蓝毛追去。

  裴易清立马就明白了是什么事,于是侧过身,让两个人先一步走出巷子。

  看着他们的背影,裴易清又往巷子里走了几步,等他到家掏出钥匙准备开门的时候,才后知后觉想起来——

  刚刚是两个男生吧?

  他拿钥匙的动作微微一顿,随后又无所谓地耸耸肩,打开门走了进去。

  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处理玫瑰,他一直都觉得自己家要是养花,就跟班主任回家了还得辅导学生作业是一样的道理,所以他一个花店老板的家里没有盆栽,最后还是用矿泉水瓶把玫瑰插了起来。

  他把简陋花瓶放在茶几上,随后顺便陷进了沙发里。节假日的生意火爆程度让他浑身上下都像是散了架,什么都不想做。

  刚闭上眼睛,他放在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两下。准确来说他今天手里一直都在震,但没来得及看。

  “哎......”他叹了口气,拿出手机。

  大多都是一些预约订花或者咨询的人,问的问题也都千奇百怪,有拿到花后不喜欢想要全款退的,也有需要他求婚当天在对方给人套上戒指的一霎那在旁边撒花的......

  裴易清深吸一口气,花了十几分钟才让对方明白自己不是婚庆公司,最后“圆满”结束了话题。

  他退出聊天框,在消息列表上划了划,找到了一条几小时前发来的消息——

  周游:[吃了吗?]

  见状裴易清无声地笑笑,回了过去:[吃了。]

  还没过去几分钟,对方的语音通话就拨了过来,裴易清按下接听和免提,放在桌子上。

  周游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这么晚才下班?”

  “是啊,”裴易清打了个哈欠,看着落地窗外的夜景。

  “情人节加班,您估计是头一份了。”周游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幸灾乐祸。

  “比不得你们有对象的,”被嘲了这么多年,裴易清早就不在乎,他起身从茶几上倒了一杯水,“怎么样?你女朋友还喜欢吗?”

  一说起这个,周游笑得更高兴:“那可不嘛,裴店长亲自选又亲自包的花,谁能不喜欢?”

  闻言裴易清不屑地嗤了一声,提醒道:“那你答应我的,别忘了。”

  “知道了知道了,明天来。”

  和客人笑脸相迎了一整天,偶尔这么扯皮也还挺不错,于是裴易清没有结束这段对话,无所事事地问道:“你干嘛呢?这么晚还不睡?”

  “哎别说了,可可她闺蜜今天被她男朋友甩了。我和可可吃烛光晚餐吃得正高兴,她闺蜜就打电话过来,我跟着她去闺蜜家里,听着闺蜜嚎了一个晚上,刚刚才回家。”

  估计是因为不高兴,周游的语序都有些混乱,裴易清听着他的悲惨遭遇忍不住笑出声,窝在沙发里半天没动弹。

  对方还在不停抱怨:“你说这些人也真是欠,什么时候提不好,非要在情人节分手......”

  说到这里,裴易清将视线挪到矿泉水瓶里的玫瑰上。昏暗灯光下的那一抹蓝色似乎在他眼底划过,再结合对方毫无诚意的一句抱歉,裴易清点点头。

  确实有点欠。

  就这样漫无目的地聊了会儿天,等到裴易清俩眼皮累得直打架,才终于结束了这段对话。

  他昏昏沉沉地起身进了浴室,胡乱把自己收拾了一通。热气蒸得他更困了,他三两步走进卧室打开空调和加湿器,等躺在床上后又觉得精神起来。

  于是他只好打开床头的灯,随意从书房里抽了几本书来看。

  加湿器的雾气飘到落地窗上,给本就朦胧的夜色盖上一层薄纱。

  “一个月三百,”房东手里拿着一大串钥匙,打了一个比喇叭还要响的哈欠,“别看这门漏风,其实里面特别大,你到时候住进去再安个小门,几十块钱的事儿,整个市里找不到这么大又便宜的地方了。”

  路皆皱着眉,脸色有些不太好。

  在贾惟那装逼的结果,就是他潇洒地把所有东西拿走,然后没有地方可以去。

  那个出租屋是他当初货比三家挑出来性价比最高的地方,于是一口气交了一年的房租。而最近团内接的演出就只有今晚情人节那一场,钱也还没有落下来,所以他根本没有其他钱租房。

  这个地下室虽然有些破烂,但和房东说的一样地方还算够大,只要把门口的铁门堵住,老鼠也完全进不来,住个一个月用来周转不是问题。不过只能光用来睡觉,上厕所还得去离这几百米的公共洗手间。

  三更半夜被人叫来租房本来就让人不爽,再加上这蓝毛小子又犹犹豫豫地,于是房东不耐烦地说:“住不住啊,三百块一个月出不起,你直接去天桥下面打地铺得了。”

  话音落了,他便直接和蓝毛对上了视线,不得不说这小子虽然看上去年纪不大,但浑身上下都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匪气,阴沉沉的。

  冷风吹在他的脸上,就在他想着等会干起架来他到底是往左跑还是往右跑时,蓝毛收回目光:“我租。”

  接下来的流程很快速,毕竟三百块的交易也没什么需要注意的,直接转账给钥匙一条龙解决。房东被对方叫住帮忙搬了会儿行李,他看到那大包小包里面装着的都是些音乐设备。

  而蓝毛十分珍贵地将那些乐器放在地下室里,下面还垫了些废弃报纸。

  穷讲究。

  房东离开前不屑地摇摇头。

  等他离开之后,路皆检查了所有音乐设备,确认没有受损后,便坐在地下室里发了半天呆。

  他放在兜里的手机一直在响,不用看也知道时贾惟发过来的——

  [不要分手好不好?]

  [这么多年了,我真的不习惯。]

  [我收拾东西离开了,你回出租屋吧?]

  路皆深吸一口气,什么都没回复,转头把贾惟拉进了黑名单。他把手机丢到旁边,拿出一根烟想点燃,找了半天却没找着火机,于是只好放弃,准备拿些东西先把铁门的缝隙堵住。

  房东留下了一些不要的硬纸盒,路皆一一铺平在门口,又发现只要封上了缝隙,地下室里唯一的光源便不见了。他来得突然,这里的灯还没装上,纸盒一填整个地下室黑得什么都看不见。

  “操。”

  他把纸壳猛地摔在地上,发出不大不小的声音。

  现在已经凌晨一点,他不指望今天晚上能睡个好觉,于是抬手打开铁门走了出去。现在外面已经不剩多少人,一个醉鬼路过时以为地下室是个垃圾场,撑着墙过来就准备往里吐。

  路皆过去把他拉开,但男人喝得烂醉手劲儿还挺大,大力推搡着路皆,含糊不清地说:“你.....你......干嘛?”

  “要吐死一边儿去吐。”

  路皆冷着脸,他现在的脸色跟吃了三个月馊饭一样难看,用最后的耐心控制着自己没一个胳膊肘怼上去。

  “我他妈爱往哪儿吐往哪儿吐,怎么了?你住这儿?”醉鬼指着他说:“我今天不仅要吐这儿,我还要尿......”

  他话还没说完,就感觉到一股猛力朝着他的胸膛而来,让他不设防的往后退了好几米。紧接着他的脖子被人强制压在路边的垃圾桶前,头只差十几厘米就能直接和里面的厨余来个亲密接触。

  他的胃部又来了一股力量,垃圾桶里的酸臭味熏得他几欲作呕,还没反应过来就哇地一声吐了。

  “来,我帮你吐,”路皆按着他的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吐完了没?”

  手下的人连连点头,他松开手往醉鬼身上踹了一脚,那人直接摔倒了垃圾桶旁的树上。

  这还没完,很少有人撞到路皆的枪口上还能完好无损地离开。他三两步走到醉鬼面前,揪着对方的头发说:“不是说还要尿吗?还要我帮你?大冬天的我手冻僵了控制不好力气,把你弄出个什么问题可别怪我。”

  他的声音合着寒风,让人不由得战栗,醉鬼连连摆头,说:“不尿不尿......”

  路皆放开揪着他头发的手,往后退了几步,醉鬼连滚带爬地从地上爬起来,朝着另一边跑了。

  街道上再次空无一人,路皆站在冷风里,因为刚刚的运动,浑身那像针扎一般的寒冷终于减轻不少。他一瞬间觉得自己牛逼坏了,像是回到了几年前打遍孤儿院无敌手的小霸王。

  可是再次转过头看见那破败的地下室时,又在想:哪个霸王住山沟啊。

  他闭上眼睛,看着千家万户已经熄灭的灯火,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不过再怎么适应不了,他也要在这里住一个月。他以前在天桥下、胡同口,甚至银行取款室里都睡过,现在只不过是住了半年多的出租屋,有点接受不了落差而已。

  他往旁边看看,他住的地下室正好是延溪街的末尾街角,毗邻的是一家花店。花店装修得不错,至少比他出租屋楼下那家大红大紫的店面强。

  他以前和贾惟路过的时候经常会进里面看看,然后买里面便宜的花束插进花瓶里。每天早上他醒来,都能看见贾惟站在窗户边浇花......

  “操。”

  他骂出了今天不知道第多少声操。

  路皆皱起眉头,站在外面这么长的时间,足够把他刚刚因为打架燃起来的热血给浇熄。他双手插兜快步回到地下室,在进去之前瞟了一眼旁边那家花店的名字。

  元妥?

  什么乱七八糟的名儿......

  作者有话要说:  裴易清是攻,裴易清是攻,裴易清是攻

  节奏很慢,节奏很慢,节奏很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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