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不野 第40章

　　一声“我靠”脱口而出，方寻下意识地用脚踩住牧野的肩膀，慌乱地问：“你这只疯狗往哪儿亲呢？”

第57章

　　方寻太阳穴跳得厉害,他没想过牧野会这样，这种地方平时动动手就算了，现在怎么还动上嘴了。偏偏牧野又狠狠压制着他,让他动弹不得。

　　“牧野……”手挡着脸实在扛不住了,方寻声音都和平日里温存时的音调不太一样。带着点儿哑和克制的感觉,他空余的那只手抓过一个沙发靠垫朝牧野丢过去，语句不太连贯地说，“你……别弄了，赶紧放开我……”

　　靠枕不偏不倚,砸在牧野的背上，他整个人却毫无感觉似的依旧把头压得很低。还是方寻不太老实,几度挣扎致使他用力钳住方寻的腰,低声说：“别乱动。”

　　这时候用这么低的声音说话简直就是犯规，方寻再能忍，此刻都有点儿压不住上涌的感觉急得用手锤了下沙发靠背。

　　“你这条疯狗……能不能听话了？”方寻很少骂人,就算骂人也就那几个词来回换着骂。牧野是他的小狗，每次对着牧野也只有这些词。

　　而且说实话，牧野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并不熟练，牙尖几次刮到方寻，害他下意识地去伸手摸着牧野的头让他别裹那么紧。

　　好在牧野明白方寻是什么意思,他牙尖尽可能地远离方寻，想尽一切办法去讨好心爱的人。方寻骂的那声“疯狗”,在牧野听来也是在调情，一字一句都是情趣。

　　所以越听越来劲儿,方寻这句话直接就把牧野激到了。下场就是方寻狼狈不堪,这会儿拿着沙发上另一个抱枕死死挡着脸，脚使劲儿地踹着牧野喘声说：“去漱口。”

　　牧野没去,反而拿开方寻脸上的抱枕去咬他的喉结。

　　“方寻哥，你现在的样子真好看。”牧野只想一直贴着方寻，方寻怎么推都推不走。在他看来方寻浑身泛红的样子好看极了，刚刚忍着不出声的样子也迷人。总是每个时刻，方寻都是好看的。

　　可能是贴得太近，牧野头发茬儿抵在方寻的下颚上。过硬的发丝把方寻扎得又疼又痒，所以他偏下头，往旁边挪了一小下。只要方寻躲，牧野就往前窜窜重新贴上来。

　　后来都把方寻气笑了，他拿着抱枕在牧野身上砸了好几下：“我求你别用头发一直扎我行不行？赶紧去漱口，别在这黏糊。”

　　方寻边说还边推着牧野的肩膀，牧野这才起身往卫生间走。走了一半又折回来，他一手拿着方寻的手机，一手捡起被丢到地板上的内裤和睡裤递给方寻。

　　刚把裤子套好，方寻就脚下一空被牧野打横抱了起来轻放到卧室的床上。

　　“牧野，你能不能别这样抱我？”方寻怎么想怎么羞耻，再怎么说他也是有自尊心的，成天被横抱来横抱去的，他面子往哪儿放啊！

　　牧野倒没觉得一个横抱就能让人丢了面子，他恨不得天天这么把方寻抱上床。大不了像现在这样，躺床上了之后被方寻踹几脚。他还能顺势把方寻揽进怀里，让他别乱动的同时能够感受方寻的温度。

　　实在拿牧野没辙，方寻回头看他一眼，问：“你是不是不打算回家，天天都住我这儿了？”

　　牧野说：“白天再回家。”

　　“早知道你天天晚上来我这，你卧室装什么空调啊，浪费钱。”方寻伸手去够床头柜上的空调遥控器，把空调按开之后说了声“对了”，继而翻身面对面地对牧野说，“你把南波湾接我这儿来，不然你天天晚上不在家，它还得独守空房。放我这了白天还能跟为国做个伴儿，挺好。”

　　牧野点点头，立刻动身回自己家里去抱猫。南波湾很喜欢方寻，也喜欢为国，到了方寻这就像进了自己家一样满屋溜达，它最后在床上找个空地儿一窝，闭眼睡觉。

　　之后几天，两人商量着把牧野的房子退了，左右他们两个人现在跟同居没区别。但是住房合同不允许转租，也明确说了住不满期限不退钱，最后只能这样算了。

　　加上方慧云最近来方寻这边来得勤，牧野总不能时时刻刻出现在方寻家，该躲的时候还是得躲，省得方慧云察觉出来点儿什么。

　　大概算了下，房子还有五六个月能到期，方寻只好说：“先这么着吧！等住到日子了再退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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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下午方寻请了半天假带着争光去安假肢，争光的伤已经好利索了，就差个假肢就能和从前一样该走走，该跑跑。

　　跟做假肢的兄弟要完地址往人家工作室开的路上，方慧云来通电话，说是周阿姨儿媳的妹妹养的狗被一只没拴狗绳的大型犬给咬了，肚子和背上撕掉两块肉，要带他们来医院看病。

　　“那你们现在到哪儿了啊？”方寻要在路口左转，碰巧红灯，他踩着刹车继续说，“你们先别急啊，我现在不在医院，但是苏武和韩康乐都在呢，让他们先帮忙看一眼。看看皮肤撕裂严不严重，要是里面有积液的话得插导管导液。”

　　“啊？还得插导管啊？”方慧云明显吓到了，连忙说，“那你先忙，我赶紧带着彤彤往你们医院去。”

　　周阿姨儿媳的妹妹叫陶苑彤，她这会儿急得声音带着哭腔，又隔着电话听见没准还得插导管，含在眼眶的眼泪直接落了下来。

　　“彤彤你别怕啊，方寻他们宠物医院的医生都很厉害的，你的狗肯定没事的。”方慧云把刘占巍叫下来开车，拉着陶苑彤和她受伤的狗往方寻的宠物医院开。

　　方寻心里也急，好在苏武和韩康乐都是正经兽医，不是宠物医院离开他就没法开张营业给宠物看病。

　　又和苏武打通电话说了下陶苑彤的情况，苏武在电话那端说：“行，你就放心吧！等她来了我就帮她看看狗严不严重，肯定给它治好。”

　　“行，那你先忙。”方寻马上要到工作室了，就没和苏武多说，“我一会儿就回去。”

　　挂了电话把车锁好，方寻抱着争光直奔工作室。

　　争光怎么说也是只边牧，体格不算小，这会儿被抱在身上怎么看怎么滑稽，一走一过的人看到了都忍不住嗤笑一声。

　　偏偏争光咧着嘴露着舌头就跟笑着回应他们似的，搞得方寻摇摇头，心想这狗子怎么傻乎乎的，看着不太聪明的样子。

　　进了工作室，人家直接把假肢拿出来安在争光被截掉的那条腿上。因为之前就把争光的腿长和腿宽等一系列定做假肢需要的数据都传了过来，所以这条假肢安上以后还挺合适，而且外观确实漂亮，也不像过往的宠物假肢厚重笨拙，金属质感看着也特别炫酷。

　　这种专门定制的假肢并不便宜，对方想着录个小视频发到帐号上推广一下。得到方寻的允许后给方寻打个折，折完正好九千。

　　方寻虽然抠点，但付钱的时候还是很痛快的。尤其看见争光兴奋地在工作室里跑了几个来回之后觉得掏多少钱都是值得的，只要争光能再次站起来奔跑就值这个价钱。

　　抱着争光进的工作室，走的时候站着出去，加上这条假肢引人注目，还有几个人上来围观对着争光拍照，夸它有范儿。

　　争光就跟能听懂似的，别人越夸它，它就越来劲儿。本来还是挺胸抬头地在那走，现在直接跑，害得方寻拽着狗绳跟着小跑忍不住喊了声：“你给我悠着点儿，慢点儿跑！”

　　跑到车前停住脚，打开后车门争光便跳上后座老实地往后面一趴。方寻反倒满脑袋汗，打开车上的空调赶紧回宠物医院。

　　到医院那会儿方慧云和陶苑彤已经到了，苏武也大致处理好狗的伤口。又问了下狗被咬的过程，陶苑彤说她本来牵着狗绳遛狗遛得好好的，就中途碰见朋友随便聊了两句的功夫，突然跑来一只阿拉斯加直奔她的狗就冲了过来。

　　当时心急，陶苑彤上前挡了一下。也就是下意识的行为，没过脑子，只觉得自己的狗可不能受伤。结果她自己被扑个跟头，手掌和膝盖全摔破了不说，耳边还充斥着狗被撕咬掉两块肉发出的惨叫声。

　　“靠……”苏武听完不由得骂了嘴，“什么人啊，遛狗不拴绳等于狗遛狗，这道理阿拉斯加的主人不懂吗？而且一大型犬，更应该拴着狗绳去遛狗。”

　　说完去拿药和纱布，苏武让陶苑彤坐好为她简单处理下伤口。

　　这期间方慧云就在旁边看着，说不出心里什么滋味。她是真喜欢陶苑彤这姑娘，想把她和方寻牵到一起去。可现在看着好像不太可能了，以她过来人的经验看，就从苏武帮她上药的这个举动，就能给人家留下不错的印象。

　　方寻牵着争光回来以后看见这俩人在上药还没心没肺地问了嘴：“没事儿吧？狗呢？严重吗？”

　　苏武上药上得极其认真，头都没抬，只回了句：“楼上呢，咬得挺严重，是得插导管，得养养才能好。”

　　“啊，那我上去看看。”说完还转身跟方慧云显摆了一下争光的假肢，“看我的狗，炫不炫？”

　　方慧云想一脚炫方寻脸上，但是她忍住了。不过还是对着方寻的肩膀抽一巴掌出下气，她直接拽着刘占巍到外面透气，不然非得被方寻气死。

　　在外面透气透了不到五分钟，看见牧野下出租车到了医院门口，方慧云拉过牧野的肩膀问：“这不是小野吗？你怎么来了？来找方寻的吧？”

　　牧野没想到方慧云和刘占巍在这里，他就是知道争光今天要安假肢，所以提前结束训练过来看看。

　　注意到方慧云愁眉苦脸，似乎不太开心，牧野低声询问：“方阿姨，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还不是被方寻给气的！”方慧云隔着透明门指着陶苑彤，“我要给方寻介绍的那个女孩养的狗被阿拉斯加咬伤了，我这不就带人家来方寻医院治病来了，也想着趁这个机会让他俩认识一下，一起吃个饭。可是结果呢！”

　　牧野顺着指向看过去，看到苏武在帮陶苑彤上药的同时不知道说了什么，逗得陶苑彤低着头笑了好半天。

　　“结果！方寻不在医院，这么好的机会就这么没了！”方慧云问牧野，“换你你能不气吗？”

　　牧野抿着嘴没说话，他确实不生气。更准确的说，在看到苏武和陶苑彤有说有笑后，他反而松了一口气。

　　总之，能和他抢方寻的人越少越好。

第58章

　　不过这些话就算和牧野说了,他也没法理解自己。方慧云默默叹气，觉得自己的心情也就刘占巍能懂，偏偏刘占巍因为不是方寻亲生父亲的缘故又不好意思开口帮她一起劝方寻。

　　但多多少少还是想多说几句,不然一直憋心里是真难受。方慧云拍着牧野的肩膀说：“眼瞧着就要八月份了,方寻八月二十四的生日,到时候他就二十七了。日子过得多快啊，再用不了多久就三十了！小野啊，你说阿姨能不急吗？”

　　牧野默默记下方寻的生日，安慰方慧云：“方阿姨,您别着急了，方寻哥……应该有自己的打算。”

　　这话说出口还怪心虚的,他挠下脖子又说：“那个,方阿姨……我先进去看看。”

　　“去吧去吧，我和你刘叔叔去附近转转，等会儿去给你们做饭吃。”方慧云拉着刘占巍往対街走,还不忘嘱咐牧野，“你上去跟方寻说一声，让他别太晚回家啊！”

　　牧野点头说好，推门走进宠物医院先跟苏武他们点头问个好，然后直径上楼去找方寻。

　　方寻正在楼上看陶苑彤的那只狗伤得到底有多严重,虽然伤口被包扎起来，但是狗的精神状态并不好。

　　倒不是说伤得特别严重导致的精神萎靡,纯粹是被阿拉斯加给吓的。本来陶苑彤的狗就是只小型犬，现在缩成一团在笼子里瑟瑟发抖,怎么看怎么可怜。

　　争光倒是贴心,在笼子面前一蹲，喉咙里发出细小的哼声一动不动地看着这只小狗。

　　“你也心疼它是不是？”方寻抬手顺顺争光乌黑柔亮的毛发,“那你多陪陪它，多陪它，它就不怕了。”

　　牧野走路很轻，方寻一字一句他听得很清楚，到了楼上也是默默地站在方寻身后。他也抬手摸摸争光，随后将这只手覆在方寻的手背上，问：“它伤得很严重吗？”

　　方寻回头瞪牧野一眼，先说了声“你吓我一跳”，接着才摇头：“伤倒是没我想得那么严重，就是狗被吓着了，现在还趴那发抖呢！”

　　“你说这人也是的，养大型犬怎么能不拴狗绳啊！”方寻的宠物医院隔三差五就得接诊个因为不拴狗绳所以被咬的狗。

　　之前小区还有小孩被不拴狗绳的狗给咬了，直接被送去打狂犬，吓得人家孩子之后再见到狗都哭着绕路走。

　　毕竟没人能揣测出来狗的心理，而且再温顺的狗，没准儿都会因为意外惊吓突然暴走，或者某个点触发到它的开关让它亢奋起来。所以拴狗绳，是対自己和他人负责。

　　看出来方寻因为这件事儿心情不好，牧野学着方寻抚摸争光的样子抬起手来轻轻在方寻头顶揉了揉，说：“别气了。”

　　“我也不是生气，就是无语。”方寻不想因为这件事坏了自己的心情，所以把争光拉到跟前，他又开始炫耀上争光的假肢了，“怎么样？酷吗？”

　　“酷。”牧野看着争光笑了下。

　　他拉着方寻到沙发上休息，想了想，又说：“我刚刚碰见方阿姨和刘叔叔了，阿姨好像不太高兴。”

　　方慧云生气的点方寻一清二楚，伸个懒腰往牧野肩膀上靠，他笑着说：“还不是因为我浪费了在陶苑彤面前表现自己的机会。没事儿，她跳广场舞结交一堆朋友，前几天是周阿姨，你信不信一会儿又冒出个别的阿姨要给我介绍対象？”

　　“主要介绍対象这事吧，我也拿她没办法。只要咱俩一天不和她公开，她就得多为我操一天心。”方寻拍下牧野大腿，“但咱俩的事要是和她说了，她一时之间肯定又接受不了。到时候就不是操心那么简单了，我都怕她天天看着我，阻止咱俩见面。”

　　牧野知道无论他和方寻多么顺利，都会走到这一步去面対这些。他其实不怕方慧云到时候会反対，反而很羡慕方慧云大大小小的事都想着方寻。

　　而且能看出来方慧云是很爱方寻的。虽然牧野的母亲也很爱他，但是自从练上游泳之后这份爱就变了味道，她対自己所有的关切最终都和游泳相关。

　　比如自己病了，她会问病情严重吗？会不会影响之后的比赛。

　　像之前的失眠，牧野刚和母亲说的时候她只是说：“失眠而已，不是什么大毛病，去药店买点药就行。但是赛前别吃啊，你们比赛前你什么都不许瞎吃，只能吃训练餐。”

　　之后又提了几嘴失眠的状况很严重，就算吃药都无法缓解，她却说：“睡不着就睡不着吧，少睡一会又掉不了肉，你看哪个搞体育成天像你一样把睡觉看得这么重要？我看你就是练得不够，还不够累，所以才会睡不着。”

　　每次都是这类回复，牧野渐渐什么都不说了。他和父亲的话更少，每次开口闭口也都是训练，所以他突发性耳聋的事情没跟父母说，而是选择了隐瞒。

　　没有人知道牧野多羡慕方寻一家人的相处模式，他喜欢听方寻和刘漾斗嘴，喜欢吃方慧云和刘占巍做的饭菜。

　　牧野的突然沉默让方寻侧头问了声：“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问完用额头去贴牧野的额头，方寻嘀咕一嘴：“脑门不热啊，不过也是，这大热天的你也不可能发烧。是不是在外面热中暑了，所以不舒服？”

　　牧野摇摇头，手扣在方寻脖子上在他唇角亲了一口。

　　“就是羡慕。”他说，“羡慕方阿姨和刘叔没事儿能过来给你做个饭，就连她们在你耳边唠叨，我也觉得羡慕。”

　　方寻没忍住笑了，轻轻捏下牧野的耳朵：“听我唠叨还不够，还得听我妈和刘叔唠叨是吗？”

　　不过他大概能猜出来牧野和家人的关系，按照牧野这种沉默寡言什么都不爱往外说的性格，就算回家估计也和父母没什么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