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不野 第53章

　　事实证明真到这一步了，脑子里压根儿没有胡思乱想的机会。牧野能克制住情绪让自己别跟头野兽似的乱冲乱创，就已经算是定力不错的了。

　　只是回到浴室翻过方寻的身体动作强势了一些，他叼着方寻的后颈也把人咬得狠了一些。

　　那片很薄的皮肤根本禁不住这么疯狂的咬法,方寻偏了偏头似乎想往旁边躲。狭窄的浴室就这么点地方，他无论在哪都能被牧野捞回怀里。

　　“牧野……”方寻放弃抵抗,倒吸一口气说，“你够了,别给我脖子咬破了……”

　　忍不住伸手去推牧野的头,手才碰到牧野脸颊方寻便腕上一紧。接着两手被扣于头顶，方寻的背贴上牧野的胸膛,腰也被牧野单手环住。

　　可能是用的力气太大，方寻之前伤到的那条胳膊就跟被抻到筋似的疼了一下。闷着嗓子皱了下眉，方寻抽回手臂动了动犯疼的胳膊说：“轻点，胳膊疼。”

　　“怎么了？”牧野盯着方寻的眼睛，再把视线移到方寻的手臂上问，“受伤了？”

　　“前几天嗑了一下。”怕牧野担心，方寻又补了一句，“看过医生了，没什么事儿。”

　　牧野把温热的手掌覆在方寻犯疼的部位轻轻按着，然后护着方寻这条手臂让他背对着自己。

　　很清楚牧野下一步的举动，方寻闭了下眼睛，说不上来此刻的心情。主要是期待，激动和害怕都汇集到一起，他发现自己居然紧张到微微发抖。

　　淋浴被牧野拧开，他把该挤的东西都挤到指尖，细细亲吻方寻耳朵的同时对方寻说：“我不会弄伤你。”

　　话落那瞬，方寻便察觉到牧野湿.滑的手轻柔且耐心地触碰着自己。相较于之前的疯狂，牧野现在跟变了个人似的。

　　回头看了一眼，方寻能看到牧野紧抿的唇和额角凸起的青筋。估摸强忍着的滋味把他折磨够呛，方寻手勾着牧野的脖子在他嘴角亲了一口。

　　这样的举动差点让牧野失了理智，他额头死死抵着方寻的肩膀，才压抑住疯狂冲动的想法。努力将紊乱的呼吸平稳下来，他抬手摸着方寻的脸颊哑声说：“方寻哥，你别勾我，我受不了。”

　　脑门都在流汗，牧野却始终很温柔地对待方寻。从后面覆上去抱住方寻，他还在方寻耳边一遍遍地安慰：“哥，别怕。”

　　之前再忐忑，这会儿情绪也都被牧野抚平了。可是缓慢的进展让两个人额头渗汗，方寻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让牧野放开了来。

　　牧野的太阳穴本来就跳得厉害，方寻说完这话以后他感觉自己脑子里的那根弦“啪”地一下，断了个彻底。

　　方寻这辈子就没这么痛苦过，他眼眶都红了。倒不是他有多娇气，纯粹是那一下太要命，他背都直不起来，梗着呼吸缓了好久才缓过来那个劲儿。

　　浴室的环境潮湿闷热，透过雾气，牧野沉重的呼吸好像在耳边放大，听得格外清晰。

　　他还是头一次知道原来自己在牧野面前力量微弱到只有讨饶的地步。大脑几乎乱成一片，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被牧野抱出浴室，只记得后背刚贴到床面，就被牧野垫了个枕头。

　　第一次开荤的体育生只能用“可怕”来形容，方寻要说心里不会打怵那都是明摆着骗人的假话。

　　想让他差不多行了，收敛点狠劲儿别这么吓人。还没等开口，就被牧野捏着下巴接了个很长的吻。他被使劲儿箍着，能察觉到牧野失控的情绪会让自己面临什么。

　　但是什么都不想管了，牧野再凶，再狠，他也想受着。都走到这一步了，再往回退真的太矫情了。

　　不过能肯定的是，今天是方寻长这么大以来最被动的一次。他完全没有支配牧野的可能。也没有灵魂和思想，从头到尾都顺着牧野来。

　　“你他妈……就是条疯狗……”方寻骂人的时候脑子已经不转了，他说话都是气音，人是虚的。想推开牧野，他的手却被牧野顺势握住。

　　牧野很宝贝地抱着方寻，说：“我是狗，说了很多遍了，我是你的狗。”

　　边说边咬方寻后脖颈，他又在上面留个牙印，顺着齿印描摹。就跟小狗圈地盘似的，他要把方寻永远圈在自己的身边。

　　方寻已经懒得去管牧野还要对自己做什么，准确的说他也没那个精力管。眼睛几乎睁不太开，他模糊的视线里能看到的景象似乎都在旋转，转得他又晕又懵。

　　彻底失去意识的时候方寻脑袋里就一个想法，那就是牧野还算是个人，知道全程护着他受伤的胳膊。

　　听见方寻的呼吸渐渐平稳，不像刚刚喘.得那么厉害。牧野用指腹刮着方寻的肩膀，他总是亲不够方寻，怀里的人都睡着了还要对着人家的肩膀嘬着吮着。

　　屋里的灯没关，加上被子只在腰间搭了一个角，只要低头，就能看见方寻身上青青紫紫的印记。牧野这会儿开始自责，觉得自己确实过分了。

　　尤其是把方寻抱坐在自己身上，手按住他的肚子，能明显感觉到方寻抖得厉害。

　　起身去拿纸帮方寻擦干净，擦完注意到方寻腰侧一个红红的，小小的包。应该是刚刚被蚊子咬的，方寻还下意识地伸手去挠。

　　按住方寻的手让他别乱抓，牧野套上睡衣仔细观察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外面的风雨没停，大得吓人。床上的方寻睡得沉，也就牧野体力好，忙活半宿还有精力打蚊子。

　　等牧野重新躺回床上已经凌晨两点，再度黏着方寻，他用头去贴方寻的胸膛，手缠在方寻腰上，觉得什么都比不上现在这个时刻。

　　方寻是他的全部，如果人生里没有方寻，牧野不敢想象自己能活成什么样。可能还是那个游不出成绩，睡不着觉又被耳疾困扰的废物。方寻是让他重获新生的人，是让他对生活有了新憧憬的人。

　　第二天将近十一点被电话吵醒，方寻当时还在睡，身上也软趴趴的，那双眼睛就跟黏一起了似的压根就不想睁开。用被子蒙住头，他整个人钻进被窝懒得理这通电话是谁打的。

　　牧野倒是醒得早，他差不多八点半醒的，然后就是盯着方寻的脸发呆，要么就是抱着方寻黏糊。他撑起身子看了眼来电，是刘漾给方寻打来的。

　　“刘漾的电话……”牧野怕方寻躲被子里憋得上不来气，帮他把被子拉下来，在他耳侧问，“要接吗？”

　　方寻不吭声，也没反应。

　　电话依旧震个不停，牧野又问：“我帮你接？”

　　方寻这才动了动脑袋，点下头，然后翻个身继续睡。就是翻身那一下带得浑身都疼，他在牧野接通电话的那一刻实在气不过，直接在牧野胳膊上拧了一把。

　　方寻觉得自己拧得挺用力，可是在牧野看来就跟玩似的。唇角挂着笑按下通话键，他轻轻按着方寻的手，对着话筒问刘漾：“怎么了？”

　　听见牧野的声音刘漾先是怔了一下，才开口说：“没怎么，我今天看新文才知道你们那台风，有点儿担心我哥。”

　　“他没事儿……”回头看眼方寻，牧野说，“他挺好的，放心吧！”

　　“没事就行，这几天我哥就交给你了。家里的猫猫狗狗也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它们的。”刘漾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通话结束屏幕又弹来好几条微信，全是苏武和成韬发的。也跟刘漾一样，知道这边台风担心方寻的安危。刚想替方寻把微信回了，牧野的后腰就被踹了一脚。

　　这一脚明显收着力气没使劲儿踹，或者说是方寻酸痛的腿能抬起来就已经不错了。

　　“谁跟你说我没事儿的？”方寻好不容易坐了起来，手指着自己惨不忍睹的身子问，“你管这叫没事？我这一身牙印不去打十针狂犬疫苗都说不过去！”。

第77章

　　浑身上下就没块好地方,方寻觉得昨晚发生的一切好像受了场漫长的酷刑。舒服是舒服，但是该折磨人的地方也实打实地折磨。

　　抬下腿都费劲，要不是没什么力气了方寻肯定照着牧野的肩膀来几拳。

　　“对不起。”牧野倒会看脸色,知道方寻生气了,直接过去替方寻按腰。嘴上也是该道歉道歉,该哄人哄人。

　　又去嘬方寻耳垂，牧野整个人跟条撒娇求原谅的大狗似的嘬得方寻都没脾气了，反而推着他的脸说了声：“别舔了，再舔我耳朵就要破皮了。”

　　然后拿过手机给苏武和成韬回微信,方寻又躺床上补了一觉。这觉睡得不是很舒服，翻个身牵动着他整个身子又酸又疼。

　　他就觉得自己跑个一千五百米第二天都没现在这么难受,后来胃又开始疼。毕竟和牧野见面之后两人忙着做那档子事,连口饭都没吃，不难受就怪了。

　　见方寻满头是汗，牧野手在方寻额头擦了一把,轻声问：“怎么了？是不是淋雨感冒了。”

　　方寻手抵着胃，闭着眼睛说了声：“胃疼，饿的。”

　　“你等我会儿，我去买药。”牧野套上雨衣，拿着门卡就走了。

　　雨一直没停,方寻疼得意识都飘了。窗外雷雨交加的声音让他心也跟着烦躁，还想牧野快点儿回来,他不想牧野总是因为自己吹风淋雨。

　　好在牧野没走太久，半个小时之后他带着药和午饭回到旅馆。药房的医生建议胃药饭后吃,牧野先把药片放在一边,轻轻叫醒方寻让他先把饭吃了。

　　怕食物太硬不好消化，牧野在街边买的小米粥和蒸蛋羹。又看着方寻让他别吃太快,一碗粥方寻愣是喝了四十分钟。

　　“我是胃疼，又不是怀孕，你不用一直盯着我。”方寻觉得牧野小题大作，没忍住笑了，“你这样搞得我多矫情似的，我等会吃完药用不了多久就好了。”

　　牧野点了点，却还是目不转睛地看着方寻。

　　方寻摇摇头觉得牧野没救了，但他心里是暖的，甜的。吃完药过了能有十多分钟，胃部的疼痛开始消散，方寻好受不少。

　　两个人窝在旅馆聊天看电视，中途牧野接通电话，是文柏教练打来的。因为台风天气他们要前往西班牙的日期往后延了三天，这就意味着牧野又能和方寻多呆一段时间。

　　文柏教练知道牧野是同性恋之后也没觉得反感，牧野是他的得意弟子。他很清楚牧野的性子，知道能让牧野如此喜欢的人一定非常优秀。

　　况且牧野能重回省队肯定和方寻有很大的关系，这些不用牧野告知文柏都能猜得出来。有机会他是真想见见方寻，也想好好跟方寻说一声“谢谢”。

　　方寻不知道自己在文柏教练的眼里如此优秀，他只知道多出来的这几天自己肯定会被牧野榨干。

　　之前看关于奥运会的报道，说是奥运期间会给运动员们提供十几万个安全套，他当时还觉得夸张。现在想想他简直天真的可以，这群搞体育的真不能小看。

　　胡思乱想的期间，牧野又黏着方寻去搂他的腰。

　　方寻快被热死了，伸手去够遥控器把空调打开。本来调的二十四度，被牧野升到二十六，搞得他忍不住看牧野一眼，说：“你要不要离我远点？我现在真有点热，要么你就把温度再调低点。”

　　“怕你感冒。”牧野不肯远离方寻，也不肯把温度降低，他去咬方寻的下巴，又来了一句，“让我抱会儿。”

　　“哪种抱啊？”方寻翻身面对面地冲牧野来句玩笑话，“是正经拥抱，还是昨晚的那种抱？”

　　“你想要哪种抱？”牧野把话题抛了回来，说，“昨晚的那种也可以，我还没抱够。”

　　“打住啊你！”方寻去捂牧野的嘴，他唇角勾着，手摸摸牧野的头发说，“你头发长了，还剪吗？”

　　“你想我剪吗？”牧野问。

　　牧野的发丝很硬，每次头往方寻身上贴的时候都扎得方寻下巴很痒。手掌覆在牧野头发上按了按，方寻说：“别剪了，省得扎我。”

　　再抬起牧野的脸仔细看了看，方寻又来一句：“你这张脸换别的发型也好看，留长点也行，我想看。”

　　“那就不剪。”牧野顶着方寻的胸膛又拿头发往方寻身上扎。

　　“你属牛的啊？”方寻痒得向后躲，嘴里嘀咕着，“别拿头顶我，再顶我就掉地上去了。”

　　牧野说：“不会的，我会在你掉下去之前抱住你。”

　　手在牧野后脑勺摩挲，方寻说他：“就你会说，你不顶的话我也够呛能往下面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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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场台风来得快去得也挺快，台风过境天气恢复晴朗，太阳依旧晒得不行。方寻和牧野退房之前特意把房间收拾了一下，不然满地狼藉不仅方寻臊得慌，估计清洁的阿姨都没眼看。

　　而且方寻只带了一盒套，根本不够用。后来又用了几盒旅馆房间备好的，两个人去前台算账的时候耳廓都有些热，就跟干了什么坏事被抓包似的没敢正眼瞧老板娘。

　　牧野倒是还好，他甚至紧紧攥着方寻的手不松开。方寻纯粹是第一次在旅馆算生计用品花了多少钱有些难为情。

　　老板娘开这么多年旅馆什么不懂啊，早在方寻和牧野冒雨来那天就看明白这两个人是什么关系。人和人的相处总有特定的一种模式，方寻和牧野有时候一个眼神就能看出来他们关系不一般，就看你敢不敢往那方面去想。

　　离开旅馆叫了辆车前往牧野宿舍，方寻还想着要不然在牧野宿舍附近找个好点的酒店算了。要不是旅馆太潮，他都懒得折腾。

　　结果牧野来了句：“你来我宿舍跟我住，我看何磊前不久还带着对象回宿舍来着，没人管。”

　　方寻对何磊的名字有印象，再怎么说也是看着何磊在游泳馆打架的围观群众之一，他想忘都难。加上前不久牧野也提过一嘴，说何磊也进省队了，自然而然对他的印象更深一些。

　　抿了下嘴沉默半天，方寻捏了捏牧野的手，问：“你确定同性恋对你的比赛没有任何影响吗？我怕……”

　　“没有。”牧野不等方寻把话说完便转过头来看着方寻的眼睛，“赛场只看成绩，相信我，我会用成绩来说话。方寻哥，别怕。”

　　“行，我不怕。”方寻搓搓牧野手背，“你都这么说了，我肯定相信你。”

　　说完闭眼睛眯着，方寻就觉得这两天格外疲惫。而且嘴上说着累，让牧野别闹，等晚上还不是顺着牧野的意思去做亲密的事儿。

　　所以在旅馆的这两天方寻就没睡一个好觉，这会儿闭上眼睛立刻就着。

　　好在旅馆和宿舍的距离较远，方寻怎么也能在车上睡半个小时。后来是被车喇叭声震醒的，方寻眼睛没睁，却皱了下眉。

　　牧野手捂住方寻的耳朵轻声说：“接着睡吧，还得挺久才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