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今朝 第28章

作者:77888 标签: 近代现代

  我就想,越想越睡不着了,合着我全弄错了,我恨他们,就以为也要恨你,我就想既然要恨怎么可能有喜欢有爱呢,那不是反义词么。可我不喜欢你喜欢谁呢,换成哪个都不行啊。

  杭休鹤,行,现在挺高冷,去你家过年都不行,我自己回家打开春晚看呗,反正跟你一块儿过年你也光看春晚。最后倒计时的时候倒是感觉还和你在一起,又过一年,我们已经认识好多年了。

  杭休鹤,现在是二零一二年,你让我来你家住了,我还打算多写点儿,杭一朵就站在我旁边,她也非要写,还要我教她英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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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写完了,自己解密吧。

  你应该快下班回家了,我去做饭了,这封信就写到这儿得了。准备你生日的时候给你,但是又不太好意思,再说吧,反正人在身边,别的就不重要了。

  不想学你画那个狗,忒傻。

  梁璥写于零九年冬,终于一二年秋”

  杭一朵在客厅听到卧室有动静儿,调低音量一听是哭声,连忙跑到爸爸的卧室,“爸爸!”

  “怎么哭啊!”她一脸担忧,站在床边,看着爸爸哭,自己也要哭。

  梁璥在厨房听到声音,围裙都没摘就过来,一眼看到杭休鹤手中的信,有点无奈,“我藏起来你都能看见。”

  “你藏得也不行啊!”杭休鹤眼泪鼻涕一块儿流,大人的颜面已经丢光了。

  “好了。”梁璥坐到床边,对杭朵儿说:“去拍拍爸爸,我手上有油。”杭休鹤抱住他,他只能张着手让他抱,杭一朵站在床上轻轻拍杭休鹤的后背,“不哭不哭。”

  杭休鹤原来以为自己是错的,喜欢梁璥是错的,怀孕是错的,杭一朵是错的,自己不该活着,死了才是对的。

  现在他发现自己想错了,雪并不能消弭掉痛苦,爱才能。那封写于三年前冬夜的遗书,早就一字一句都得到了回应。

  雪当然不能一直下了,有雪就会有晴。

第41章 痣

  “睡了吗?”梁璥轻敲朵朵的房门,“叔叔可以进来吗?”

  “可以。”里面传来软软的声音,小女孩扭开门把手,小辫子放下来,柔顺地披在肩头,抱着一只毛绒小狗。

  屋内亮着床头一盏小灯,梁璥走进去,妙妙窝在被窝里,冲他喵了一声,他摸摸它的头。

  朵朵爬上床,拍拍旁边的位置,让梁璥坐。

  “它叫小花。”杭一朵把手中的毛绒小狗举到梁璥面前,“我给它起的!”

  梁璥弯弯眼睛,“好听。”

  杭一朵把脸埋进小狗肚子,只露出一双圆眼睛:“叔叔你知道为什么叫小花吗?”

  很好猜,但梁璥还是装不知道,顺着问道:“为什么呢?”

  “因为我叫一朵!”小姑娘笑起来像花,“所以它叫小花,一朵小花!”

  “哇。”梁璥表示惊艳,“好厉害哦。”

  他从口袋掏出一只很小巧的长命锁,比送给杭休鹤的那一个要小很多,给杭一朵戴刚刚好。他把手掌伸到朵朵面前,“小礼物。”

  “哇——”朵朵用短短手指拿起来,举起来观察,“叔叔,这个是什么呢?”

  “这是长命锁。”

  杭一朵好奇:“锁?那什么是长命?”

  梁璥想了想,“就是......”解释道:“就是可以陪爸爸很久。”

  杭一朵把锁收拢在掌心,问道:“多久呢?”

  她的眼睛那么干净,在昏暗的房间里也犹如一片清澈湖水,梁璥看着她,觉得她无疑继承了杭休鹤最单纯最天真的心性,他说:“就是一直一直,永远永远。”

  “唔。”杭一朵低头看着锁,又抬头,“爸爸有吗?”

  “有啊。”梁璥摸她的头,“朵朵和爸爸都有,所以爸爸也可以一直陪着你。”

  杭一朵的眼睛眨眨,认真地看着梁璥,“叔叔有吗?”

  梁璥一时语塞,摇了摇头。

  杭一朵皱着眉头想了一会,“等一下!”接着跑下床,从桌子上找了一张纸,又蹲下去拉开床下面的抽屉,拿出自己的宝贝蜡笔。

  她骨碌骨碌上床,摊开纸,把长命锁放在一边,对着小灯仔细地比着画,梁璥看出她在画什么,眼框发热。

  小姑娘画得很认真,灯光照亮她毛绒绒的头发,梁璥看着她的头发走神,想没有遗传到某人的卷毛呢。

  “画好了!”杭一朵高高兴兴地把纸递给他,“叔叔这样你也有长命锁了。”纸上画着蓝色小方块儿,其实不太能看出是什么,梁璥仔细看着,杭一朵凑过来欣赏了一会儿自己的画作,抬头看向梁璥,小脸上满是认真,“叔叔,你也要一直陪着我们。”

  说完她有些羞怯,小小声问:“可以吗?”

  梁璥喉咙发痛,开口声音干涩,喃喃道:“可以吗。”

  ......

  杭休鹤醒来的时候,意外地觉得非常安静,厨房里没有声音,身边也是空的,发了会儿呆才想到梁璥这两天出差去外地了。

  他爬起来给小朵朵做早饭,然后去上班,明明和以前没什么两样,但是总是不得劲儿。心像有颗被系起来的小铃铛,在那里晃来晃去,响得人烦躁。

  上午,手机响了一声,是来短信,他特意没有马上去看,而是去干了一会儿活才回来看手机。

  梁璥发来的,“到了。”

  他看着手机屏幕,心跳有一点加快,但是这两个字又让他生气,真是够生硬够简短的,干脆把手机丢到桌上,继续去干活了。

  下班的时候才看手机,梁璥又发了一条:“嘛呢?”

  杭休鹤把手机放进兜里,回家了。

  晚上自己炒菜,最拿手的西红柿鸡蛋,先炒西红柿还是鸡蛋竟然想了一会儿,自从梁璥来这里住,他已经很久没做过饭了。

  “吃饭了!”杭一朵坐在小桌前写作业,抓耳挠腮就等这一句,马上就把自己的作业本一合,跳起来洗手吃饭。

  “梁叔叔去干嘛了呀?”杭一朵皱着小眉毛,吃下一大口西红柿。

  杭休鹤盐放多了,正懊恼,又生那两条短信的气,就说:“把他赶走了。”

  杭一朵就不吭声了,吭哧吭哧挖饭,挖着挖着就掉金珠子,杭休鹤见状,连忙抽了纸给她擦眼泪,哄着:“宝宝宝宝,梁叔叔是去工作了,工作完就回来了。”

  “没有赶他走吗?”杭一朵扑进他的怀里哭,杭休鹤拍她的后背,“没有,我说错了。”

  朵朵是很好哄的小姑娘,很快就好了,还帮杭休鹤把碗拿到厨房,睡觉前问杭休鹤:“梁叔叔明天回来吗?”

  杭休鹤摸着女儿的头,说:“明天不回来。”

  “好吧。”小姑娘有点蔫,一步三拖拉地去睡觉了。

  杭休鹤这么早睡不着,手机也没什么好看的,翻着翻着就翻到短信界面,看着那两条两个字的短信就气不打一处来,把手机一丢头捂被子睡觉。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电话响。被子里的人没有动,等它响了好几声才去拿,奇怪,心中酸涩却又指使着他快点接,好像等这通电话等了好久似的。明明也没有。

  杭休鹤手搭在自己的心脏上,接通了电话。

  “喂?”那边传来带着笑意的声音,杭休鹤觉得心里那颗铃铛突然不再吵闹了,能听到清晰可闻的心跳声。

  “干嘛?”他把被子盖好了,手紧紧抓着被角,“有事吗?”

  梁璥那边有点吵,听起来有人在和他说话,杭休鹤静静听着他和别人交谈,神情恍惚飘远,好像回到了以前,自己在家给他打电话,他在那边给人结账,等人走了他学人喊他小梁。

  “喂?”梁璥走到走廊里去,朝着露台走,那里没什么人。

  杭休鹤嗯了一声,垂下眼睛,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被子,憋着气,绝对不做第一个开口的人。

  梁璥站在露台上,看下面连绵起伏的灯海城市,风吹得他头发乱飞,他眯起眼睛,感受到久违的轻松和愉快,好像回到了十八岁,开口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埋怨:“你都不回我消息。”

  倒是会恶人先告状,杭休鹤在被子里哼了一声,“就那么几个字,都没什么好回的。”

  梁璥听着他的语气,啊了一声,“生气了。”

  他趴在栏杆上,向下望,“是不是想了一天,想梁璥这人怎么这样,发一个字发一百个字都是一样的钱,多发几个字就要命了。”他模仿着杭休鹤惯常的语气,越说越想笑,“是不是?”

  被说中心事的杭休鹤往被子里缩了缩,有点恼羞成怒了,“没有!”

  电话那边的人在笑,还能听到隐约的风声,他听了几秒,问:“你在干嘛?”

  “跟他们吃饭,我出来吹吹风。”梁璥说:“还......在和我老婆打电话。”

  杭休鹤攥住被子,张张嘴,又没说话,觉得热,把被子掀开一些。

  两个人都不说话了,他们之间好像连着一根虚虚的线,隔着很远的距离又有隐秘的两个点,把他们绑在一起。没人说话,气氛却焦灼暧昧,线就绷得越紧,杭休鹤闭着眼睛把手伸进睡裤里。

  “梁璥。”他喘着气,带着错乱气息喊他的名字。

  “嗯。”梁璥应了一声,听着那边安静中传来几声喘息,问:“杭休鹤,你干嘛呢?”

  “......”杭休鹤闷哼了声,头埋进被子,露着几缕卷毛,“没干什么......”

  “是吗?”梁璥站直了,背靠着栏杆,摸出一支烟叼着,“哎,给你说个好玩的。”

  杭休鹤听到他声音就有感觉,加快撸动的速度,“什么......”

  “你知道你的大腿根儿那里有什么吗?就是靠左边阴唇那儿。”梁璥一边抽烟一边说,“阴唇”两个字压低了,放轻了,几乎听不清。

  他催着杭休鹤:“坐起来看看。”

  杭休鹤才不起来,闭着眼睛胡乱地撸,“有什么......”

  梁璥吐出一口烟,含混地回答:“有颗痣啊。”

  杭休鹤脑袋不清醒,快到了,没过脑子地问:“你......怎么知道......”紧接着没忍住哼了一声。

  那边梁璥听得一清二楚,低下头笑,夹着烟的手碰碰眉心,叹口气:“忘了?我舔过啊。”

  对面一阵手忙脚乱,突然挂掉了电话,梁璥听着忙音笑,靠着栏杆抽完了烟才收了手机回去。

  杭休鹤爬起来去厕所整理自己,一照镜子吓一跳,脸红得像病了,他赶紧扑冷水降温,顺带平息被梁璥三言两语就撩拨起来的心跳。

  擦洗掉精液之后晃悠回床上,脸朝下趴着,梁璥的声音还像在耳边,真纳了闷了,这人一点不害臊么。

  手机响了一声,他抓起来看,不害臊的梁璥又发来一条短信:“看了吗?”

  杭休鹤摔了手机又趴回去,用力砸几下床,才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坐起来,看了一眼窗户,确保窗帘拉结实了,脱下裤子扒开腿看,“真有吗?怎么看不见......”

  饭桌上,梁璥手机嗡了声,他拿起来看,是杭休鹤回他:“你看错了。”

  别人又开始新一轮劝酒,梁璥向后靠住椅背,拿着手机偷闲,修长手指打字飞快,“怎么?”

  “没有痣。”杭休鹤回,“左边右边都没有。”

  “还真看了。”梁璥又想笑,他本来就是骗小狗玩的,回复道:“可能是我看错了,下次再仔细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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