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醒以后和债主结婚了 第14章

作者:高木鱼 标签: 近代现代

第18章 大伯晚上好问你个问题

  这两天放寒假没事干的邵江丘天天往林尔加他们杂志社跑,一来二去段良才那个老闷骚竟然真的在自己办公室里给他的纯情小奶A架了一张小桌子。

  林尔加路过的时候往里面一看,觉得这布局还怪可爱的。

  崔小浩按捺不住和他聊八卦,“小林宝贝,你这小叔子到底是怎么在一天时间内把凉菜大哥这黄金单身汉给拿下的啊?”

  “他也没努力啊。”林尔加一边敲着键盘一边回答他,“他就往那屋里一站,段哥就想跟他试试看……一见钟情了属于是。”

  “这可真是太有意思了,真是活久见呐。”崔小浩啧啧称奇,“我看凉菜大哥这回可真是让你家这小Alpha给拿捏得死死的了……哎忘了你这闪婚人士,你和你老公也是一见钟情吧?”

  林尔加动作一顿,“我是,不知道他。”

  晚上邵江屿又有事要忙,没能来接他和邵江丘,派了小张过来。在回去的车上,邵江丘抱着手机埋头和段良才黏黏糊糊地聊了两个回合的微信,这才放下手机和自家嫂嫂联络起感情。

  “嫂嫂,你大学是不是在江市读的呀?”邵江丘问。

  林尔加点点头,“嗯。”

  “那我哥真的好爱你呀嫂嫂,你们异地这么多年也不容易。”邵江丘感慨道。

  “嗯?”林尔加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什么异地……我们高中的时候认识,但没谈恋爱,他上大学之后我们就断了联系了。”

  “啊?不对吧?”邵江丘挠挠头,“我记得他好像每年都去江市看你的吧?”

  “嗯?”林尔加更迷惑了。

  邵江丘回忆道:“我高中的时候有个暑假,我家和木晚姐家一起吃饭。木晚姐告诉我说,我哥好像在江市谈了一个Omega,老是从北市跑过去看他。木晚姐经常去他们学校找他,扑空了好几次,和他室友打听了很久才打探到这个消息。但木晚姐也没敢告诉大伯,好像是因为她高中告状太多次,我哥生气了。”

  林尔加心里咯噔一下,难以消化,“会不会是……别的Omega呢?”

  “不会啊,就是你。”邵江丘斩钉截铁地摇摇头,一口否定,“他那天不光是给我看你们的结婚照,还有你大学时候的一些生活照。他今年还去参加你的毕业典礼了呢,我看到有一张你穿学士服的照片,可惜距离比较远,你也没看镜头。”

  林尔加震惊在原地,听到邵江丘又接着说:“还有你在大学图书馆自习,在画室画画,在球场打球,在小路旁喂流浪猫的照片,哦还有夜跑的。啊,那要是不是摆拍的话……我哥是个偷拍的变态?”

  “他……”林尔加忽然有点不知所措,“他从北市跑去江市看我?可是为什么呀,我在江市从来没见过他。”

  “他暗恋你呗。”邵江丘说,“想你了,就偷偷去看看你,我猜的嘿嘿。”他正挤眉弄眼着,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哎,不对不对……”他打开自己的小背包,翻出了一本专业课的书,抖一抖,抖出了一个小信封来。

  “我前两天在大伯家借住,住在我哥以前的房间,那天瞎翻他书架上的书,发现有本相对论里面夹着你给他写的情书啊。我本来想拿过来给你俩回味一下青春的,这两天光忙着失恋和第二春,给忘了。”

  “嫂嫂,你跟我哥告白过,他也暗恋你,结果你们俩这么些年没在一起?今年一见面不恋爱就闪婚?你俩到底谁暗恋谁啊?我懵了。”

  林尔加哆哆嗦嗦接过那封本该五年前就已经泡在学校喷泉池里腐烂消亡了的情书,他也懵了。

  这是他写的那封没错。

  他当年幼稚地用透明的塑料信封把他有生以来最真情实感的情书严丝合缝地密封了起来,防水防油防风吹日晒,以此彰显他对邵江屿无坚不摧百毒不侵的喜欢。

  但是当时邵江屿不是把这封信给扔了吗?不是说他让他丢脸了吗?不是说他无聊吗?不是头也不回地走掉了吗?

  不是那么冷漠严肃地说不喜欢他吗?

  林尔加喉咙干涩,“高中我追过他,但是他最后拒绝了,我就没再联系过他了。”

  “噢……”邵江丘眯起眼睛摸摸下巴,忽然拿出手机就开始拨号,“嫂嫂信我,事出反常必有妖。好解决,容我问问我大伯。”

  “问你大伯做什么?”

  “你是不知道我大伯对我哥的控制欲哇!为了培养他当继承人,不让他做这不让他做那的。我哥行为反常,你俩你情我愿竟然还拒绝了你,那必然是我大伯从中作梗啊,没跑了。”

  “这……你就直接问?”林尔加犹豫,“不好吧,不太礼貌吧。”

  “哎,嫂嫂放心。”邵江丘拍拍胸脯,“我大伯最疼我啦,从来不凶我。”

  随后,邵江丘竟然就真的光明正大地当着林尔加和司机小张的面,拨通了江湖传言凶神恶煞的他大伯邵仁华的电话,大方单纯地张嘴就问:“大伯大伯晚上好,我问你个问题呀,我哥高中毕业没谈恋爱,是不是你不让呀?”

  林尔加:“……”敬你,真正的勇士。

  接下来,林尔加就眼看着邵江丘一边“噢噢噢”一边“啧啧啧”,评价了一句“大伯你好坏”,接着又寒暄了几句,说自己在哥哥家住得很习惯,吃的香喝的辣大伯你别牵挂,最后在一片温馨祥和中安然无恙地挂断了电话,没有挨骂。

  邵江屿今天在公司忙得比较晚,归心似箭地赶回家时,已经快到凌晨十二点了。

  他轻手轻脚地进门,看到客房里邵江丘已经关灯睡大觉了,他轻手轻脚地推开主卧的房门,却看到自己的小Omega正倚在床头窝在被窝里秉烛画画。

  “宝宝。”他走过去,俯身亲亲林尔加的发顶,“怎么不睡?”

  林尔加抬起头,笑得温柔可爱,“在等你呀老公,在一边画你一边等你。”

  “今天怎么叫老公了?”邵江屿一挑眉,受宠若惊。

  “因为今天觉得很爱你。”林尔加答。

  这是林尔加结婚以来第一次说爱他,邵江屿心里软软地塌下一角,一边换衣服一边问,“今天画的是什么时候的我,以前的还是现在的?”

  “都不是。”林尔加摇摇头,“是想象中的,我没见到过的你。”

  “给我看看。”邵江屿换好衣服钻进被窝,把自己的Omega抱进怀里,吸了一口他身上橙子味的信息素,觉得格外满足。

  林尔加把平板举到他面前,向他展示自己刚画完的画,一边介绍着,“这个是你坐在我大学的图书馆里,假装在学习。”

  “这个是在我的毕业典礼上,你躲在人群里。”

  “这个是你站在我大学里流浪小猫小狗最多的那条小路上。”

  “这个是……”林尔加忽然哽咽了一下,“你在读我写给你的,被你扔进喷泉池里的那封情书。”他红着眼圈抬起头,小小声问邵江屿,“我想象得还算准确吗?”

  邵江屿沉默了半晌,慢慢地柔声开口道:“差不多。”

  他一页一页地重新翻看那几张画,像和小朋友说话一样温柔又认真地评价道:“这张,我没有坐在图书馆里,太明显了,我其实是站在书架后面,假装找书。”

  “这张,躲在人群里是没错,但是那天我的样子其实很狼狈。因为小赵没订到合适的机票,我是坐硬座去的,衣服上蹭的全是褶皱。”

  “这张,在有流浪小猫小狗的那条路上,我当时其实是蹲着的。因为我太高了,那条路上没有树能挡得住我。”

  “还有这封情书。”邵江屿点点画中自己微笑的表情,“读这封信的时候,我哭了。”

  他轻声说:“我意识到我彻底失去你了,所以难过得哭了。”

  林尔加抹了一把眼睛,仰脸亲亲他的下巴,“你经历了那么多,怎么都不告诉我。”

  “背后的事情多多少少不那么美好,又无聊又荒唐,不太想让你知道。”邵江屿轻轻亲亲他的嘴角,“反正我们已经又遇见了,你也愿意留在我身边,我想让你的世界简单一点。”

  他爱惜地摸摸林尔加的眉梢眼尾,“以前你总是在讨好我,我不懂得回应,让你太累了。所以我宁愿在你心里十恶不赦。这样的话,在我用力爱你的时候,你就能心安理得地接受,接受我浪子回头。”

  “我不想让你觉得我有多辛苦,我也不觉得自己辛苦,那样你又会想尽办法地委屈自己来弥补和迁就我。”邵江屿垂眼看着他,“千万不要这样,你要理直气壮地被我爱,被我照顾,这都是我当年欠给你的。喜欢上你以后的每个日子,哪怕见不到你,我都很幸福。是你让我不再活得冰冷又麻木。”

  即便对你的喜欢没有办法在更早的年纪里宣之于口,即便那时不得不违背心意狠心拒绝你的情书,即便后来只能奔赴到你身边偷偷地远远望着你。

  即便我们之间有着那么多的遗憾,但我始终愿意竭尽所能地护你周全。

  在你十八岁生日那天跑去给你放烟花和孔明灯的时候,我就下定决心,会努力冲破一切桎梏,在有朝一日最好的时机,势不可当地奔向你。

第19章 像是某种难以戒除的瘾

  五年前的盛夏六月,深夜里空无一人的校园,趁父母睡下从家里偷跑出来的邵江屿站在冰凉的喷泉池里,寻找白天被他扔进去的那封情书。

  他扑腾得全身都湿淋淋的,终于摸到了那薄薄的一层。得益于塑料密封的包裹,那封信安然无恙地沉在水底,成了他自那以后漫长岁月里一个人的秘密。

  他本想在毕业后郑重地许给林尔加一个承诺,告诉他自己这一颗心也早就栓在了他身上,再也容不下别人。

  因为即将捅破两情相悦的窗户纸,他紧张激动得睡不着,在纸上一遍遍写下林尔加的名字,洋洋洒洒写了无数页。

  但如此一来,他还没来得及宣之于口的爱情彻底地暴露在了父亲面前。

  从一年前他跳窗户逃出去跑过大半个城市只为见林尔加一面开始,邵仁华就警觉了起来,开始派人调查那个如此有能耐的小Omega到底姓甚名谁。

  当他得知自家儿子一直对那个Omega的强烈攻势不予理会,暂且放下了心来,只当儿子那次的忤逆是对自己关他禁闭的不满,并不是真的心有所属。

  可是后来,在邵江屿抱着林尔加的校服外套睡了几晚以后,邵仁华从儿子身上闻到了Omega信息素的味道,他意识到事情确实开始不对劲了。

  阿姨打扫卫生,发现了邵江屿压在书桌上的一摞写满了林尔加名字的稿纸,觉得不太对劲,拿给了邵仁华看,邵仁华当即勃然大怒。

  他一直引以为傲的儿子,竟然真的喜欢上了一个家里开小本企业、门不当户不对、成天在学校打架惹事的小Omega,竟然喜欢到违背家教失去自我,做出这么些幼稚的荒唐事来。

  在拍高中毕业照的前一天,邵江屿被父亲郑重其事地叫到了书房。邵仁华甚至泡了壶好茶,给他设了把面对面的椅子,让他坐下身来,彼此严肃地谈一次话。

  “儿子,你不听话。”邵仁华摆弄着他的茶具,开门见山道,“你明知道我不会同意你和那样的Omega往来,为什么还要尝试?一年前我没有告诫过你吗?”

  “我忍了两年,根本忍不住。”邵江屿平静地说,“你一直灌输给我那些所谓的阶级观念,你总是把人分成三六九等,这让我在面对他的时候一直在和自己斗争。”

  “哦?”邵仁华问,“怎么斗争的?”

  “在你的定义里,他很差劲。”邵江屿抬眼直视父亲,“但在我看来,他明明那么好,我喜欢得要命。”

  “但你一直没同意他的追求,做得很好啊。”邵仁华说,“一时糊涂,悬崖勒马即可。等上了大学以后,自然就忘了,到时候和该交往的Omega交往,比如木晚。”

  邵江屿摇头,语气坚决,“我不会再畏首畏尾,明天我就会告诉他我的心意。我们两情相悦,谁也拦不了。”

  “你敢!”邵仁华一拍桌子。

  “我敢。”邵江屿字字铿锵,“你没看住我的时候,我趁他睡着趁他喝醉,抱了,也亲了。他的信息素我也喜欢,他的衣服我拿来拼命地闻。这些我明天都要告诉他。等他成年,我还要标记了他。”

  “你闭嘴!”邵仁华气得直接抓过旁边的一本书用力砸在他的脸上。

  “就算打死我,我也喜欢他。”邵江屿冷冷道,说完腾地站起身来,几欲离开。

  “江屿!”邵仁华厉声喊住他,恨铁不成钢道,“爸不想当坏人,但你要是这么糊涂,我只能用我的方法来阻止你。”

  邵江屿脚步一顿,“你要干什么?”

  邵仁华见他转回了身,把一份手边的文件扔到他的面前,冷笑一声,“林尔加是林成海的私生子,他生母陆柔是个小三,破坏人家婚姻。这些你不知道吧儿子?”

  “我又不在乎。”

  “你在不在乎不重要。”邵仁华意味悠长,“别人在不在乎?那个小Omega他自己在不在乎?如果你敢和他谈恋爱,我会马上让林尔加身边的每一个人都知道他的身世,他父母的丑闻,不管他走去哪里。他脸皮再厚,也不愿活在别人唾沫星子里,让他的母亲被人议论吧?如果再让他知道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呢?”

  “还有他父亲开的那家小公司,稍微针对一下搞不好就破产了。到时候他想活都没钱活了,还有心思和你好吗?”

  “卑鄙!你敢动他一下试试!”邵江屿气红了眼,一拳砸在书桌上,青筋四起。

  “为了你好。”邵仁华抿了一口茶,大有胜券在握之感,“我动不动他,决定权在你啊,儿子。”

  十八岁的少年攥紧了拳头,沉吟了半晌,终于低下了头,声音里带着无尽的落寞和痛苦,淡淡地说:“好,我不跟他谈恋爱,别动他。”

  没想到第二天,刚拍完毕业照,在他正心神不宁地思考着该怎么躲开林尔加的时候,那个人就那样神采奕奕地出现了,站在午后的阳光里,在人群熙攘之间,勇敢无畏地大声喊着——“邵江屿,我喜欢你,和我在一起吧”。

  那么干净好看,那么令人心动,还是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校霸,他却不能够触碰。这么好的一个人,经他一碰,可能就要碎掉了。

  邵江屿想,林尔加的身世一定让他受过很多苦吧,一个从小就没有被多么用力爱过的人,该有多喜欢他,才敢在全校面前对他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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