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醒以后和债主结婚了 第8章

作者:高木鱼 标签: 近代现代

  他应完忽然心里酸酸涩涩的,嗨呀,他们还有个家呢。

  “好。”邵江屿对他说,“你等着我,哪都不要去,好不好?”

  林尔加沉吟了两秒,“好。”

  即便上一秒还在相信着发生的这一切多么合理,相信着自己已经在伴侣眼里失去了魅力,这一秒他却又丢盔弃甲,愿意苟且地相信,舆论当头的邵江屿正在为了他奔赴而来,来给他一个解释。

  林尔加坐在自己的小行李箱上安静乖巧地等,入夜的风凉凉地吹进他的领口,他吸了吸鼻子。

  十多分钟后,邵江屿的车终于急急地拐进了林荫路,车灯晃得他睁不开眼,直到车子在他面前停稳才一瞬间熄灭。

  然后邵江屿从车上奔了下来,长腿迈开几步走到他面前,风尘仆仆的,急不可耐的。

  林尔加本来有满肚子的话和满腔的耐心可以用来面对这个人,但他抬起头对上邵江屿的眼睛,吸了吸鼻子,忽地愣住了,然后眼泪就啪嗒啪嗒地落了下来。

  “你不喜欢橙子味了是吗?”他小小声地开口问,“你身上全是兰花的味道。”

  “不是的加加。”邵江屿语气竟然隐约夹杂着一丝心疼和慌乱,用指尖给他擦眼泪,擦也擦不干,“你听我解释,你愿意相信我吗?”

  林尔加坐在行李箱上,认真地看着他,“你有做过那件事吗?”

  邵江屿摇摇头,哑声道:“我没有。”

  “好。”林尔加吸吸鼻子,轻轻呼出一口气,点点头,“我信。”

  话音未落,邵江屿把他捞过去,紧紧地抱进怀里。他亲亲林尔加的耳朵,用近似乞求的语气说:“加加,给我你的信息素,盖住兰花的味道。”

  林尔加点头,慢吞吞地捧起邵江屿的脸,带着他清甜的橙子香,乖乖地凑上去,亲亲这里,亲亲那里。

  他刚才哭得太凶,脸颊上都是眼泪,蹭得邵江屿脸上也湿漉漉的,但邵江屿却发出了一声安心的叹息。

  “别走。”邵江屿轻吻着林尔加的脸颊,“好不好?”

  林尔加有点冷,拉着小行李箱钻进他怀里,“好。”

  第二天,邵氏集团在全网用最大的新闻力度发出了严正的声明,新闻里放出了完整的监控视频——祝格然实则在进入房间不到一分钟后就被驱出了门外,悻悻离开。而在此前,他曾经蹑手蹑脚地潜进邵江屿的房间,在里面提前安置了某物。

  整件事情其实是一场巨大的阴谋。

  祝格然是邵氏集团三款新产品的代言人,产品销量都十分可观。他野心膨胀,想要通过和邵江屿建立私人关系获取更好的资源,所以选择剑走偏锋。

  他买通了酒店,拿到了邵江屿的房卡,提前在房间里置放好了自己信息素味道的兰花香薰,这种香薰能够激发起Alpha对同类型信息素Omega的冲动。

  祝格然的算盘打得极响,如果当晚能成功上位,成为邵江屿的Omega,他以后就星途璀璨了。

  但他没想到邵江屿一个富家公子竟然定力那么强,他都已经投怀送抱不撒手了,甚至释放出信息素来勾引,香薰的作用也早就开始生效,邵江屿还是把他狠狠地推出了房门外。

  一计不成又生一计,他决定恶意剪辑视频,买通狗仔发花边新闻,造势说他和邵江屿有恋爱关系,以此博取公众眼球。

  他和邵氏集团还有着合作关系,如果提前中止合作,对产品的销量势必会有着很大影响,他断定邵氏会默许此事。

  但他万万没想到,邵江屿是个刚正不阿的犟骨头,眼里容不得半颗沙子,直接宣布全方面和他解约,即便要承担产品销量下降的风险,也要自证清白。

  “干得漂亮!”柏天齐见到新闻以后给林尔加发来了消息,如实评价道,“白白浪费我那么多口水来骂他,真烦人。”

  林成海见林尔加昨天没回他消息,又追加一条找补了一下,“邵总是个正人君子,加加你要好好和人家相处。”

  老板段良才也发来贺电:“抓紧回来上班。”

  林尔加窝在被窝里社交,准备再磨蹭一会儿就起来梳洗穿衣去上班,却忽然被人从背后给拦腰抱住了。

  “加加……你可能还需要请两天假。”身后的人低声叫他。

  崖柏木香味的Alpha已经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周身隐隐透着橙子香,再闻不到一丝兰花气。但林尔加能隐约感受到,身后的身体此刻好像燥热而滚烫。

  林尔加吞了口口水,问道:“怎、怎么了?”

  身后的邵江屿轻吻着他的背:“我的易感期提前到了。”

第11章 挑逗心上人的笨拙伎俩

  当天在酒店里,为了对抗香薰激起的生物本能,为了保持清醒,扔掉香薰之后,邵江屿这个狠人给自己注射了一大把Alpha抑制剂。

  使用过量,物极必反,所以在接触到自家Omega信息素的第二天,他的易感期就敏感而饥渴地提前降临了。

  林尔加具体也不知道自己接下来会面临些什么,但还是先把假给请了。老板段良才同为Alpha,对炼狱般的易感期深有体会,很快通过了他的请假申请,并祝他生活愉快。

  邵江屿见林尔加犹豫也没犹豫就乖乖请了假,在他颈窝处拱了两下,低声说:“本来不想麻烦你,以前易感期我都是自己过。但是想到你去上班要一整天都见不到你,很难过。”

  “?”林尔加闻言一脸问号,易感期的Alpha说话都这么好听的吗?

  上次光顾着滚床单了都没注意邵江屿说了些什么。不过那时候他还不算是邵江屿的Omega,应该还是差点意思。

  他的生理知识储备实在一般,但也知道易感期的Alpha都是拼命猎取的野兽,绝不会放过自己的Omega。然而,他紧张地等了半天,身后的人除了小朋友过家家似的亲亲他的后颈他的耳朵他的背,别的什么都没做。

  林尔加一个没忍住转过了身来,只看到邵江屿闭着眼睛,面色发红,低低喘着粗气,好像很难受的样子。原来易感期会像Omega发情期一样这么脆弱啊,他今天可算是见着了。

  他捏捏邵江屿的耳朵,“我做什么你才能好受一点?”

  邵江屿没睁眼睛,握住他的手,“给我你的信息素……不够,我身上没有你的味道了。”

  “哦哦好好好。”林尔加忙道,乖乖往邵江屿面前凑凑,努力释放信息素,用自己的小橙子拼命包裹住他柔弱不能自理的Alpha。

  “你用那么多支抑制剂干嘛呀。”他问道,“我听说一两支就差不多能抑制住了。”

  “以防万一。”邵江屿答,“你只有我一个Alpha,我也只会有你一个Omega。”

  说得还怪诚恳的。林尔加小小地“哦”了一声,不知该往下说些什么。

  “你昨天闻到了兰花味也还是说信我。”邵江屿问,“为什么?”

  林尔加:“我本来是不信的,那场面实在太证据确凿了,傻子才信你。”

  “那怎么又信了?”

  “我是傻子呗。”林尔加叹息,“我脑袋不清醒,我糊涂啊,听什么就信什么。”

  “昨天看到你收拾了行李要搬走……”邵江屿闭着眼睛又自顾自说道,“我很害怕。”

  “怕什么,我走了你又不吃亏。”林尔加撇撇嘴,“怎么老是表现得像是喜欢我似的。”

  闻言邵江屿终于睁开了眼睛,定定地看向他,声音低低的,“我喜欢。”

  “……少来。”林尔加内心差点动摇,不自在地抽出被握了半天的手,小声嘟哝,“你就是馋我的身子。”

  邵江屿皱了皱眉,又闭上了眼睛。

  林尔加:“被我说中了不好意思了吧?”

  邵江屿轻轻摇头,“我头疼。”

  “啊,很疼吗?”

  “好疼。”

  “那怎么办?”林尔加看他难受得厉害,支吾半天,红着脸道,“要不……要不要不,我们现在做一次?一定能缓解一些的,这点常识我还是有的。”

  “不了,抱一下。”邵江屿伸出手来,把他拉进怀里,“我得向你证明,我不是只馋你的身子。”

  “除了身子我也没什么拿的出手的了……”林尔加窝在他怀里,“我这人又没有脑子。”

  邵江屿蹭蹭他的发顶,“馋死我了。”

  林尔加:“……”这还能是馋啥啊?!

  这Alpha好像是那个柳下惠转世,言出必行得厉害。这一天从早到晚,一直高烧不退头痛欲裂,但除了抱着林尔加猛吸他的信息素之外,还真就什么也没做。

  第二天下午,邵江屿头昏脑胀地下床喝水,因为易感期有点暴躁,忍了半天才没把手里的玻璃杯摔在地上。他把杯子好生生摆回吧台,喘着粗气走回房间。

  一进房门,就只见林尔加大字型仰脸躺在他们的床上。

  他走过去,好笑地问:“你怎么把我的地盘也霸占了?”

  “我刚看体温计,你发烧越来越厉害,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林尔加一动不动,“前段时间我难受的时候你帮过我,这次我必须帮你,别忍了,今天你必须和我……那个。”

  邵江屿看着他一脸视死如归的样子,笑道:“我会很可怕的。”

  “来吧。”林尔加眼一闭心一横,“这回我不算你馋我身子。”

  傍晚的时候,林尔加在邵江屿怀里醒了过来,发现自己已经被洗干净换好了睡衣。想来,邵江屿这人就算是易感期也不忘记照顾他,还算是个负责任的好Alpha。

  嘴上说着我会很可怕我会忍不住我会一发不可收拾,但整个过程还是温柔又克制,没有让他的Omega感到一点的不舒服。

  林尔加抬手摸摸熟睡中邵江屿的额头,烧终于退了。想起刚刚的肌肤相亲还是有点脸红,他偷偷用指尖轻轻描过邵江屿好看的眉眼、鼻梁、唇锋,心里忽然没由来甜滋滋的。

  这种相互依赖和需要的感觉还蛮好的。好像除了馋他身子,邵江屿心里也不是一点位置都没给他留的。就算没有爱情,接触了这么一段时间,亲情也总该有一点了。

  他小心翼翼地从邵江屿怀里钻出来,打算去书房画会儿画,不然下周的稿就真的交不上了,崔小浩肯定要夺命连环call他。

  邵江屿的书房很宽敞明亮,让人一坐进去就心情很好。林尔加索性背起手老大爷遛弯似的在里面溜达了一圈,参观一下书架上都摆了些什么书。

  除了一些他看不懂的专业书籍和经典的文学原著之外,在靠墙的最角落里,林尔加发现了不太起眼的一小格,里面整齐地摆放着邵江屿高中时候的教科书。

  他蹲下身随手抽出一本数学书来翻看。毕竟数学那可是邵江屿高中时代最喜欢也最擅长的一科,那人算起数学题来简直下笔如有神,当时可迷死他了。

  随意翻了两下之后,几张夹在书里的纸忽然掉了出来,散落在地板上。林尔加俯身捡起来,仔细一看,这不都是当年他从教室后门丢给邵江屿的纸飞机展开之后的纸嘛。

  每一张上面都密密麻麻地写着“邵江屿”三个字,都是他自习课上思念成疾的杰作,也是他年少不经事用来挑逗心上人的笨拙伎俩。

  林尔加狠狠地笑话了一番当年的自己,忽地想起前两天喝高了以后他好像又重操旧业地写了一份,不禁扶额,真是老脸没处搁。

  他正要把那几张折痕快被压平的纸夹回书里摆放回去,余光忽然瞥见纸的背面好像也有字。他记得自己当时只写满了一面啊?

  他把每张纸都翻了过来,然后不可置信地看见,在他用来挑逗邵江屿的那几架纸飞机展开后的纸的背面,每一页上,都有人用苍劲有力的字体写满了——“林尔加”。

  这字体他很熟悉,潇洒好看笔锋凌厉,他一看便知道是出自那个扑克脸大铁树笔下,这全都是他苦苦追求了两年也不为所动的那个邵江屿写的。

  这……这怎么可能呢?

  邵江屿明明不喜欢他。

  林尔加怎么也想象不出那样的画面——在他每一次挑逗完邵江屿心满意足地偷渡回自己的班级以后,那人面无表情地把刚刚随意夹进书后的纸翻了出来,盯着满篇自己的名字端详半晌,然后把纸翻到另外一面,落笔写下一个个“林尔加”。

  蹲在书架前发呆了半晌,林尔加的指尖开始冒汗,脑袋转着转着忽然宕机。他木然地把数学书连带着那几张纸原封不动地放回书架,坐到了邵江屿的书桌前。

  太矛盾了,不合逻辑。

  他想破脑袋也想不通这件事。

  他慢吞吞地翻起桌上的一摞文件,很快翻到了自己前几天醉酒后梦回十七岁的大作,竟然也没有被邵江屿扔掉。他缓缓地把那页纸翻过来,发现那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又一次写满了他的名字。

  一如既往地,正面满篇“邵江屿”,反面尽是“林尔加”。

  林尔加坐在那里,心上无坚不摧时刻叫嚣着让他清醒的保护墙好像松动了几块砖,有崖柏木的香味渗了进去,戳了戳里面沉睡了多年的小林尔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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