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美人邻居掰弯才不算打脸呢 第39章

作者:禾花 标签: 甜文 美食 欢喜冤家 都市情缘 近代现代

  这幕看得季云青有些心软,突然觉得,如果将来周铭有家庭了,一定会是个好丈夫,好爸爸。

  每个小孩手上都拿着气球了,便嘻嘻哈哈跑开,去旁边那处秋千架那玩,季云青微微有些出神,就听见周铭在叫自己。

  接着,就是手上的重量陡然一轻。

  周铭接过苹果,另一只手上还拿着两根没来得及编的气球,笑着看他:“回来了?”

  “嗯,”季云青垂着眼睛,顿了顿才说,“我去姨妈那待了两天。”

  手背在身后,被袋子勒出点浅浅的红印,季云青无意识地搓了会,居然有些不好意思抬头。

  周铭看着他:“你想要个小狗还是兔子?”

  手心有点汗,季云青眼睛往旁边看去,信口道:“恐龙你会么?”

  两人已经进了电梯厢,周铭沉默了一下:“不会。”

  数字变换,二十层很快就到了,季云青快步走出电梯,朝周铭伸出手:“谢了,苹果给我吧。”

  “这种长条气球编不了小恐龙,”周铭把袋子放在旁边,“但我可以给你别的。”

  讲完他就往后退了半步,把那两条气球拧在一起,手指翩飞,速度很快,花瓣显出雏形,周铭这才抬起眼睛:“来把这里拽一下。”

  季云青不由自主地伸出手,黄色气球做花心,边缘处扎好的口被拽下隐藏好,一朵粉色小花做好,漂亮饱满,可可爱爱。

  周铭朝他递来:“送给你。”

  季云青见过风月,他被人送过很多次花,舞台上和私下里,褒奖或追求,艳羡或倾慕,揣着颗玲珑心八风不动,却头一次见人微笑着递给他朵拙劣的气球小花。

  仿佛他也是个在喷泉旁,眼巴巴等待着的孩童。

  心里一动,季云青快速眨眼,准备接过的同时,嘴上还要硬撑:“我又不是三岁!”

  周铭不知自己已经把人撩拨到,略有尴尬地缩回手:“那我回去再研究下恐龙怎么编。”

  然后,季云青就眼睁睁地看着他把花朵收回去了。

  刚刚有些荡漾的心绪立马恢复平静,仿佛湖中投了一粒小石子,泛起波澜后就再无动静,季云青面无表情地盯着周铭,觉得这人简直就是块木头。

  “饿不饿,中午要不要……”

  “不要!”

  斩钉截铁地说完后扭头就走,但进门的瞬间到底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周铭还在走廊那安静站着,没挪窝。

  季云青把苹果放门口置物柜上,快步走来,一把夺过那只粉色小花气球,再次转身,“砰”地关上了门。

  ……舒服多了。

第43章

  电饭煲响起提示音, 揭开盖子的刹那,袅袅热烟和喷香的味道一个劲儿往外钻。

  腊肠土豆焖饭盛在白瓷小碗里,每一粒米饭都看起来浸润了汤汁, 亮晶晶油润润, 土豆软糯,玉米粒和青豌豆爽口,切碎的腊肠鲜美, 周铭又单独拿了个盘子,装最下面脆脆香香的锅巴。

  季云青早就洗好手了, 正坐在餐桌前假装看窗外的风景。

  ……到底没忍住, 还是跟过来了。

  桌上的鲜花换成了非洲菊,白瓣粉蕊, 细长条的花瓣挤着开得绚烂,用简单的玻璃花瓶装了, 能清晰看见碧绿笔直的枝条和清澈的水。

  吃人嘴短,季云青和颜悦色了几分,此刻看周铭无比顺眼:“你都是自己学的做饭吗?”

  “嗯,中学时就经常自己做了,后来也从林姨那学了不少,”周铭收拾好碗筷,端了杯柠檬水过来, “味道还行吧?”

  “是不错,”季云青点头, “身边很少有男人这么会做饭。”

  周铭跟着在沙发上坐下,花花立马跳到他的膝头:“我嘴挑, 小时候性格又别扭, 不愿去亲戚家吃饭, 就慢慢学着自己做。”

  主要是吃饭这玩意,如果不是在个自在惬意的环境里,那真的太难受了。

  不是每家亲戚都真心实意待见你的,那两年他爸妈离婚大战惊天动地,生意也到了最要紧的关头,刚上初中的周铭直接办了学校住宿,可星期天回家该怎么办,他爸大手一挥,那就去你二叔家。

  周铭沉默地站了一会,不明白自己哪儿来的二叔。

  就那个表的,小时候他还抱过你呢!

  刚进入青春期的男孩饭量大,从学校出来就想在家里放松撒泼,周铭没那环境,规规矩矩地坐在二叔家的凳子上,吃饭时连筷子都不敢多伸。

  他爸振振有词,我给过钱的!

  在二叔四姑还有什么婶子家待了没多久,周铭就再也忍受不住,坚决要求自己在家解决三餐问题,他安静地看着父亲,瞳仁乌黑,语气坚定。

  周铭大概就是那个时候,习惯一个人独居的。

  但他还是有点胆小,很大的房子一个人住,说个话都要有回音,晚上睡觉的时候睁着眼睛看天花板,偶尔听见弹珠滚落,当时的周铭没学物理,不知道这可能是供水管道的水锤效应,用被子把自己裹得紧而又紧,最后还是跳下床,用客厅的换鞋凳堵住了大门。

  那是十二岁的周铭在深夜里,能想起的唯一获取安全感的法子。

  他不太合群,不是那种在男生堆里混得很好的社交小达人,性格又有点轻微强迫症,越是孤单,就越是要端出个毫不在意的模样,校服的领子手洗干净,每天的作业严谨认真,放学后会去市场买新鲜的时令菜,干脆连住校也退了,他实在受不了那种吵闹的集体生活。

  他越来越会照顾自己。

  柠檬水应该兑了蜂蜜,喝起来只有清爽解腻,一点也不酸涩,季云青有心偷师:“怎么做的,我切片泡水为什么不是这个味道呢?”

  “要手捣出汁才好喝,”周铭认真解释,“如果有时间其实应该熬糖浆的,但简单做法也可以,注意先加凉水再加热水,柠檬喝起来就不会苦了。”

  他指着落地窗旁边一颗绿植:“籽还可以种,一年四季都是常青的绿叶子,很好养的。”

  季云青摇头:“不行,我养什么死什么。”

  “我养什么都很好,”周铭揉着花花的脑袋,“你看,都已经开花挂果了。”

  季云青闻言就站起来,去看那株碧绿色的柠檬树,的确出现了小小的果,藏在挤挤攘攘的叶子下,数量还相当客观,他抬手戳了两下,突然觉得这人应该和顾红娟很聊得来。

  “小心有刺,”周铭在后面提醒,“别碰到了。”

  季云青闻言就收手,似有所指:“你也不怕扎着。”

  “不怕,”周铭顿了顿,“我就喜欢有刺的。”

  季云青回头,一双漂亮的眼睛盯着他看,径直张口:“你真的喜欢我,想好了吗?”

  屋内安静片刻,花花嗷呜惨叫一声,从周铭腿上使劲蹬着蹦了下来。

  “……你是不是一紧张就会揪东西,”季云青无语地靠在窗前,抱着胳膊看他,“破皮了么?”

  手背上赫然几道爪印,已经渗血,昭示着小猫不满的控诉。

  周铭镇定地站起来,先去给花花开了个罐头进行安抚,诚心道歉对不起哥哥不是故意的,再去用凉水冲了会手,才从洗手间出来,往季云青面前走。

  “停,就站那个位置,”季云青抬起下巴,“说吧。”

  两人中间隔着半个客厅,周铭的手被水冲得冰凉,血珠子不往外渗了,人倒是有些无措起来,第一次告白时季云青喝了酒,第一次亲密接触时自己醉了酒,这会儿没有任何外力,阳光明媚,那个人坏心眼似的冲自己微笑,嘴角微扬。

  “想好了,”周铭喉头滚动,“准备继续追。”

  没有想象中的忐忑,这话说得倒是比自己意料的轻松,周铭双手背在身后:“……对不起。”

  季云青:“为什么又道歉?”

  喜欢是无罪的。

  “因为,可能会给你带来困扰,”周铭直视着他,“但即使这样,也会厚着脸皮继续。”

  季云青有些想笑,表面上不动声色:“那你要怎么追?”

  靠,把他给问住了。

  这题不会啊。

  周铭思索了会,打算还是写个解,于是张口就来:“用真心追……”

  然后他努力想出个聪明而俏皮的回答:“剩下的不告诉你,不然就没惊喜了。”

  季云青面无表情:“白痴。”

  周铭认真道:“那你喜欢什么样的,我可以学。”

  “季老师,”他上前一步,“你教我好吗。”

  六月的天真的热了,窗帘没拉,午后的阳光把整个屋子照得暖洋洋,季云青硬是被这声老师叫得脸红,屋里有小猫吃罐头的细密声音,墙上挂有一串装饰用的风铃,真奇怪,他之前怎么没有注意到,他看那大幅的色彩斑斓的油画,看有着尖刺的柠檬树,有一人多高了,不知已经长了几年,那小刺其实并不是很锋利,摸起来还有点软,季云青恍惚间,把旁边那颗散尾葵拽得直晃。

  其实一紧张就揪东西,这个毛病他好像也有。

  谁也不笑话谁。

  他把屋子看了一圈,还是没敢看周铭,就换了话题:“你下午要做什么?”

  “今天星期二,”周铭想了想,“应该会在家里画画,晚上再去买菜。”

  季云青松开手:“借你半天时间,下午陪我去做苦力。”

  “啊?”周铭没反应过来。

  “抓壮丁,”季云青终于抬眸看他,“舞蹈室那这几天在报名登记,马上就要开课,我再不过去干活得被骂死。”

  话音刚落,就看见周铭在那笑。

  这人眉眼长得清晰锋利,笑起来的时候很舒展,但那眸子里的得意已经有点藏不住了,季云青又揪住凤尾葵:“你乐什么?”

  周铭继续笑:“你同意我追你了。”

  “没有,你想多了。”

  “哦。”

  “……哦你个头。”

  下午时分,人都开始懒洋洋,周铭跟着季云青往商铺那去,果然发现那里已经收拾差不多了,门口也开始了招生宣传,发传单的,给家长答疑解惑的,还有之前的学生来这凑热闹的,硬是给工作日的午后搅和得热闹非凡。

  周铭有点心虚,前两天收到房租总觉得有点烫手,可又不能表示我在追你你不用给我钱,他怕这样说了季云青直接就扭头走人,只好给物业那边交代,尽量多加照拂,水电都从他账上先扣,今天对方找他帮忙,正好中了他的心思,实在是心情大好,恨不得天天在此驻扎,倒贴得甚为愉悦。

  他不太懂舞蹈,只感觉那群工作人员看起来都挺朝气的,衣着基本很随意,却由于优秀的身段和气质,看起来就舒服。

  直到一个短发花臂女生拦在了他们面前。

  双手叉腰,横眉冷对。

  季云青从容不迫地后退半步。

  “池妍,”他由衷地说,“结完婚后更漂亮了,那个,容光焕发。”

  女生巴掌脸大眼睛,棕色短发里露出对夸张的金属耳环,黑色吊带背心迷彩束脚工装裤,格子衬衫松松地扎在腰间,看起来,就很不好惹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