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来的正义 第67章

作者:星星花花223345 标签: 近代现代

  崔文转了转眼珠子,撇撇嘴说:“寻逸,你是不是也喜欢夏江玲,所以才不肯帮我?”

  “自己去问。”寻逸低着头,翻开手中的杂志,扫了一眼目录。

  “姨你真是……你藏着掖着的算什么,有本事咱俩公平竞争!”自以为揣度出对方心思的崔文心里更不痛快了,他转过身,昂着头走向自己的位置,“切,谁怕谁?”

  “文儿哥,你放心,寻逸他真的不喜欢你刚才提到的那个人。”刘景韬突然插了一句。

  这回寻逸终于把头转了过来,男生面无表情地瞥了刘景韬一眼。

  崔文一脸的惊讶:“韬子,你娃怎么知道他不喜欢夏江玲?你们俩……”

  刘景韬知道自己说多了,他无比心虚地看看寻逸,又看看崔文,几滴冷汗不合时宜地从额角冒了出来。他用手在头发上抓了两把,咧开嘴哈哈傻乐了几声,想借此蒙混过去。

  寻逸抿了抿唇,把头转了回去。此时此刻他的心思早不在杂志上了,全放在刘景韬刚才那句话上。他在心里来来回回地比较着刘景韬和真相之间的距离,想了半天也搞不清对方到底知道多少。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右手一直紧紧捏着的书角已经软到自动卷了起来。

  刘景韬咽了一口吐沫,站起来走到寻逸身后,一拍男生的肩膀:“对了,哥们儿,这学期的课你选了嘛,你都选了啥?”

  寻逸抖了抖肩膀,愣是把刘景韬的手给抖了下去。他知道对方是在转移话题,顺便替自己解围,但秘密被人戳穿的感觉一直萦绕在他心头散不去。过了一会儿,他才低低地咳了一声:“高级法律英语、中外刑法比较、学术论文写作,还有一些其他的。”

  崔文听了,冷哼一声,立刻打开研究生系统把中外刑法比较课给删了。

  刘景韬咧嘴一笑:“那我也选这些,‘中外刑法比较’是邱老师开的吧?”

  寻逸背对着刘景韬点了点头。

  刘景韬知道对方还在生气,只好继续装傻:“哥们儿,你没生气吧?我刚才就是想调节一下寝室的气氛,一激动胡扯了几句,嘿嘿嘿。”结尾的那三声“嘿嘿嘿”一点儿笑的意思都没有,甚至比哭都难听。

  崔文不乐意了,翘着二郎腿说:“韬子,原来你娃是瞎编的。这么重要的事,你娃还跟我开玩笑,你他妈的可真够哥们的。”

  “嘿嘿嘿。”刘景韬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同时在心里暗暗告诫自己,在宿舍里少说话才是生存之道。

  寻逸被崔文和刘景韬的你一言我一语搅扰得没了看书的心思,默默地把手上的杂志放回了书架,拿起手机给邱三桥发了一条【明早我带早餐到你家。】

  邱三桥正坐在客厅里跟自己的老恩师寒暄,放在茶几上的手机不应景地振了振。他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手机屏幕上发信人的名字,看到“寻逸”两个字以后,太阳穴猛地跳了两下。他在心里催促着手机屏幕快点儿暗下去,但嘴上却没停,还在讲着游泳馆和志新图书馆的事情——这两个新建筑都是他老恩师戴长剑之前谈下来的,是老人凭借着自己在法学上的威望和地位与那些有想法为法大出资盖楼的企业家谈下来的。

  邱三桥记得十六年前自己跟随戴长剑来法大做科研助理的时候,见学校里的建筑老旧,设备也落后,几次给领导写信申请更换部分教学设备,都被拒绝了。戴长剑知道了,就带着他去找校领导说事,领导叫了半天委屈,说这个经费不够用啊,那个经费一直没有落下来啊,还借用华大老校长曾经说过的“所谓大学者,非谓有大楼之谓也,有大师之谓也”劝导戴长剑,让对方好好地当大师,别的什么都不用想。奈何戴长剑根本不吃领导那套,在回去路上对邱三桥愤愤地说,他们找不到解决之道,他们不能让学校变得体面一些,那我们就自己想办法。

  后来邱三桥出国了,戴长剑在国内十年如一日地为法大的体面奔走,如今学校终于在校园环境上有了尊严。最近有企业表示愿意为法大捐赠高尔夫球场,准备今年年底开始招标,后年在昌平区动工,戴长剑听了当然很高兴,他非常希望法大学子能够德智体全面发展。

  捐赠项目的话题结束后,戴长剑又简单地问了几句高铁事故的事。邱三桥轻描淡写地提了一句自己崴了脚,戴长剑象征性地说了几句关心话。

  戴长剑此行的目的邱三桥已经猜出了七八分,他以为对方会在简短的寒暄后立刻切入主题,谁知老人却盯着他的脖子看了半晌,又把视线转到了沙发上的围裙上。

  一时间,邱三桥觉得围裙上的两条黄线明晃晃的,格外刺眼。

  戴长剑低咳一声,突然开口:“小邱,我没有打扰到你吧?”

  明天休息一天,下周一继续更新~周一那章的标题可能是《一个中年男人(39岁)和一个老男人(64岁)的一晚》。寻寻:难道我的邱老师要失身???

第221章

  “我刚才……自己弄了点晚饭。”邱三桥所答非所问。其实戴长剑注意到围裙的那一刻,男人就已经慌了,他隐约感觉到了对方似乎什么都知道了,甚至连他和寻逸之间的关系都一清二楚。他越想越觉得头疼,越去揣测老恩师的所思所想越觉得脑袋里一片乱麻。他跟在戴长剑身边儿很多年了,却一直猜不透老人的心思。

  “小邱,跟我你就不必遮遮掩掩了,再说交女朋友这种事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改日再过来找你也可以。”戴长剑说完又朝自己学生的脖子看了一眼。

  听到“女朋友”三个字的一瞬,邱三桥怔了怔,知道自己被老恩师误会了后,他在心中暗暗松了口气,脸上也露出了笑容:“老师,误会了,我哪有什么女朋友?”

  “她在里面呢?”戴长剑用眼神指了指卧室的门,压低声音,别有深意地说,“小邱,我们可以换个别的日子再谈,今天你早些休息,赶紧把脚养好。”

  邱三桥立刻解释:“这里没有别人,只有我们两个。老师,您想多了,我真的没有……”

  戴老先生盯着邱三桥看了好一会儿,一皱眉,眼皮上痦子窝进皱纹里。末了,老人对着自己的学生微微叹息:“你啊,在谁面前都这么谨慎小心,从不张扬。你和林……那谁的处事风格截然相反,他每交一个女朋友都带过来给我看,就跟炫耀似的,后来我都烦了。”

  “老师,屋里真的没有别人,我也没交女朋友,您难道连我都信不过了吗?”邱三桥温和一笑。

  戴长剑盯着自己的学生看了半晌,从裤兜掏出一张被折叠得十分整齐的白纸,展开后递给对方,话锋一转:“这是‘那几个人’发给我的邮件,我打印了一份给你。”

  邱三桥接过纸,映入眼帘的竟是寻逸的侧脸——照片中的男生穿着风衣,手插在兜里,正垂着眼睫思索着什么。照片下面印着几个字:碍眼。你们说是不是。邱三桥只扫了一眼,心就“咚”的一声坠了下去,捏着纸的手也开始颤抖起来。

  寻逸真的被“那几个人”盯上了!

  邱三桥把纸上的话又看了一遍,一个字都不放过,他以为自己看错了,但事实告诉他,“那几个人”的的确确是盯上了寻逸,而且极有可能会对寻逸采取一些暴力手段,毕竟这是他们的惯用伎俩。他更清楚“那几个人”虽然没本事制造百人死亡的车祸,但是让一个父亲去世、母亲患上精神病的学生消失在这个世界,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十五年前“那几个人”就是这么杀的人,十五年后他们非但没有受到法律的惩治,反而在国内混得风生水起。

  邱三桥从事法律研究和工作这么多年了,见过不少玩法律的人,也见过不少被法律玩的人,对于这两种人他一般都冷眼旁观。但对于那些发在自己身上的和身边儿的,他不可能忽视,他不像龚鸣那样心存侥幸甚至沾沾自喜,他心里有的只是痛苦与无奈。

  戴长剑发觉自己的学生在走神,抬起食中二指在沙发的扶手上轻轻敲了两下:“‘那几个人’不敢拿我怎么样,但是寻逸……不好说。”

  邱三桥抿了抿唇,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眯了眯眼,思索了一会儿:“如果‘那几个人’觉得寻逸是个威胁的话,为什么不早点动手,非要通知我们一声……”

  “说下去,我想你心里已经有数了。”戴长剑端起茶几上的杯子喝了口水。

  邱三桥向后仰了仰身子,将后背陷在沙发里,他扬了扬手中的打印纸:“是。没有看到这个之前,我也思考过这个问题,我当时认为他们不敢明目张胆在燕京下手。如果寻逸真的失踪或者非正常死亡,在地方上我不能肯定,但在燕京,警方必定会介入,再加上舆论的压力,‘那几个人’暴露是迟早的事。按理来说,他们背后的资本势力不可能大到撼动燕京的法检机关,只要死刑不废,他们终有惧惮,最多找个替罪羊……所以他们一直在等,等着寻逸去一个完全屈服于资本的地方。当然,还有一种可能,他们正在谋划怎么让寻逸死于自杀或意外事故。”

  邱三桥的胸口闷得慌,他调整了个舒服的坐姿,又说:“但是看了他们最新的信息,我发现事情不完全是我之前想的那样。寻逸是咱们学校的学生,我又是他的导师,‘那几个人’不清楚我们对寻逸的态度,所以才会问我们是不是觉得寻逸碍眼,为的是让我们表明立场,看看我是站在他们这一边,还是另辟蹊径,用非暴力的手段解决问题,后者无疑会扰乱他们的计划。他们真正怕的是我们,不是寻逸,我们有多大能耐,他们心里可能也没底,我们越是按兵不动,他们越恐惧。一旦我们表示和他们站在一边,他们很有可能会用我刚才提到的方式处理掉寻逸,如果是这样的话,就要轮到我们恐惧了。”

  作者:〒▽〒39岁男人和64岁男人的对话……闭上眼睛胡写就行了……我太难了,为啥当初弄了一个邱老师的老师。寻寻:〒▽〒这章里邱老师好可怕。作者:???你怎么跑出来了?

第222章

  “是这个意思,但是无论寻逸是死是活,我们都没必要恐惧。”戴长剑慢悠悠地说。

  邱三桥瞬间明白了老恩师的意思,不禁微微睁大了眼睛,心也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儿。他抖了抖嘴唇,却一句话也说不出。

  戴长剑继续说:“他们想知道我们对寻逸的态度,想知道我们打算把那孩子拉进来,还是推出去。推出去很简单,拉进来就要难得多,再说,就算我们主张把寻逸拉进来,‘那几个人’也未必完全信任我们。还有,他们手上的那张照片也让我觉得心里不踏实,他们如果非要弄个鱼死网破,我们也没有办法。”戴长剑的抬手摸了摸下巴,“寻逸本来和我们就是对立的,算起来也就只与你有半年多的师生关系,不值得多花心思。”

  邱三桥听了后,攥着打印纸的手紧了紧,他努力用平和的语气说:“现在还远没有到采取暴力手段的地步,如果我们选择和‘那几个人’站在一边,寻逸就危险了。到目前为止那孩子都在圈外打转,并没有对我们、对‘那几个人’造成任何实质上的威胁,我们只要把他继续往歧路上引导就可以了。如果我们不表态,‘那几个人’摸不清我们的底细,一时不敢拿寻逸怎么样。而且我们没有暴露,‘那几个人’也不会傻到主动咬我们一口。总之,我的意思是暂时不要放弃寻逸,做事留一些余地,老师您的意思是?” 话讲完的那一刻,邱三桥突然觉得自己特别无能,以他现在的实力,根本无法与‘那几个人’抗衡,只能借老恩师的力量保护自己喜欢的人。

  “你能保证寻逸一辈子都在圈外打转?现在他不足为惧,一年以后呢,三年之后呢……等他真正成为威胁的那一天,我们再想对付他,就不容易了。小邱,你是一个明理的人,你应该明白这个时候采取非暴力的手段不是出于对弱者的仁慈和怜悯,只是你单方面的自我安慰和自我感动。退一步讲就算是怜悯弱者也要分时机分人。我想我不用再解释什么了。”戴长剑意味深长地看了自己学生一眼。

  邱三桥眼前一黑,耳边儿也传来阵阵嗡鸣。他拧着眉头迎上自己老师的目光,一字一顿地说:“戴老师,您知道王老师是信佛的。”

  戴长剑没理邱三桥的茬儿:“龚鸣曾经多次跟我暗示,希望能通过某种手段除掉寻逸,还跟我说现在是个绝好的机会。当时我一直犹豫,因为我们自己做的话难免会留尾巴,而如今‘那几个人’盯上了寻逸,他们动手的话,肯定处理得比我们干净。他们的门道比我们多,想处理寻逸总会有妥善的办法,不可能主动往公检法的枪口上撞,寻逸没什么背景,事情要好办得多。”

  邱三桥听着听着,只觉得一抹寒意爬上了自己的脊背,让他打了个寒战。他愣愣地看着自己老恩师的嘴开开合合,好像有一条蜈蚣正从那两片干瘪的嘴唇围成的黑洞里爬了出来。他抖了抖嘴唇,低声下气,几近哀求地说: “戴老师,您知道王老师是信佛的。”

  戴长剑摸着下巴盯着邱三桥看,目光犀利,直直地戳进男人的心窝。

  邱三桥被老恩师灼灼的目光弄得浑身不自在,下意识侧过头去,视线不偏不倚地落在了围裙上。他暗暗心想,如果被‘那几个人’盯上的人是自己就好了。他现在只希望寻逸能够平平安安地过一辈子,哪怕对方这辈子剩下的时光里不再有他。

  想到这儿,邱三桥突然觉得无比悲凉,他的手一松,印有寻逸照片的纸飘落在地。

  戴长剑板着脸斜睨着自己的学生,嘴巴依旧闭得紧紧的。

  偌大的客厅被死一般的寂静笼罩。

  邱三桥把脸埋在了手心,也把一阵阵叹息声埋在了手心。最开始的时候他只听见了自己的声音,也不知是什么时候一个低沉的女声掺杂了进来,后来声音越来越多,有高有低,有清脆的有沉闷的,都交织在一起。

  邱三桥细细去听,才发现那些声音并不是毫无意义的片段,而是什么人在用梵语吟唱。他有些错愕地抬起头来,一个头束双髻,圆脸细眉,上身赤裸的女人从天上缓缓而降,落入他的视野。那个仙气腾腾女人在半空转了一个圈,腰间系着的长裙和双臂上绕着的彩带迎风而动。她轻轻地笑了一声,踩着流云朝邱三桥飞来,留了一朵莲花在男人手里,鲜红鲜红的。

  邱三桥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他觉得自己像是捧了一团血。

  还是戴长剑率先开口打破了客厅里的沉寂:“小邱,你也信佛?”

  邱三桥这才回过神,故意压低了嗓音说:“我不信佛,但我信您。”

  过了一会儿,戴长剑才对着墙上的一副油画说:“王来生之前送过我一本佛经,我念了念,确实有所悟。”

  戴长剑的话让邱三桥悬在半空的心落了回来,他觉得只要老恩师站在自己这一边儿,不对‘那几个人’妥协,

  寻逸活下去的希望就大了好几分。

  戴长剑又说:“小邱,我刚才做了一个决定,你知道是什么吗?”

  邱三桥答:“我们暂时先不表态,我尽量拖住寻逸,阻碍他的调查,您再想想别的办法。”

  “好,先这样。不过这只是临时的决定,如果中途出现什么问题,我们再重新考虑要不要放弃寻逸。”戴长剑停顿了几秒,又说,“如果他们把寻逸的死伪装成自杀或者意外,我们就别再掺和进来了,一切到此为止。”

  邱三桥咬着牙,弯下腰把纸捡了起来。明明只是一张薄薄的A4纸,拿在他手里却重如千斤。

  戴长剑没有发觉自己学生的异样,瞥了一眼墙上的时钟,边起身边说:“时间不早了,你也该休息了,不用送我了。我今天过来就是想让你知道这件事,让你心里有个数。”

  戴长剑走到门口的时候,邱三桥突然叫住了对方,低低地说:“寻逸知道那艘小游艇的事了。”

  ヽ(*′з`*)ノ下下章会有很多糖的!邱老师:_☆我有预感自己熬不过下章了。寻寻:_☆我已经吓死了。

第223章

  戴长剑步子一顿,立刻转过身,拧着眉头问:“寻逸是怎么知道的,他现在知道多少?”说罢,他抬手在下巴上摸了两下,居高临下地审视着沙发上坐着的男人。

  戴长剑的眼睛跟其他上了年纪的人没有任何区别,甚至更加浑浊一些,就像落满了灰尘的蛋清,但他的目光却比那些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还要犀利,无时无刻不透着一种能够洞悉世事的精明。这种目光落在谁身上,都在无形间给了对方一股压力。

  好在邱三桥给戴长剑当了这么多年的学生,已经习惯了这种压迫感,他咳了一声,用不带起伏的语气说:“有两个幸存者看到了,不过仅仅是看到,并没有透露详细的信息。寻逸让我帮他查那艘船,我为了不让他起疑心,就应下来了。我拿不定主意,是告诉他查不到相关信息,还是给他提供一些假信息,所以想问问您的意思。”

  “我刚才还有些疑惑,‘那几个人’为什么突然着急了,明明之前只是用照片威胁我们停止调查,为什么突然想除掉寻逸,现在终于明白了。”戴长剑又摸了摸下巴,别有深意地说,“现在的形势对我们对他们都十分不利,看来我们得改变对策了。小邱,你说过你是信我的。”

  “我是因为信您才把寻逸调查游艇的事告诉您的。您知道我的主张。”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邱三桥刻意加重了语气。

  “小邱,你知道我们已经没法回头了!”戴长剑一发怒,眼睛上方的痦子又窝到眼皮里去了。

  “会不会有一天,您为了堵住我的嘴,把我也杀了?”邱三桥微微一笑,语中竟带了些嘲讽。

  戴长剑本来就在气头上,一听更火了:“小邱,你是糊涂了吗,你和寻逸的性质是一样的吗!”

  邱三桥沉默了。

  “小邱,你是一个明理的人,但总是优柔寡断,下不了决心,这样很难成事。我知道,你需要找个人帮你做决定。”

  “不能一错再错了,不能!”邱三桥回过神的时候,话已经说出了口,他立刻把头转向了别处,避开了自己老师的目光。

  戴长剑很少见到邱三桥失态,他眯了眯眼,神色变得复杂起来。

  邱三桥抿抿唇,硬着头皮解释了句:“寻逸现在是我学生,如果他被自杀,学校肯定会调查我。刘副院长那边的三个老师一直对我有成见,保不齐他们会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再者,一旦学校开展调查,不管调查结果是什么,我的声誉都会受到损害,我的工作也可能受到影响。您一直在为您儿子今后的发展考虑,我也需要为我的前途考虑,虽然再有两三年我就要离开学校了,但是这个污点不是说抹去就能抹去的,怕是以后走到哪里都会落人口舌。所以我希望寻逸能平平安安地毕业,也希望您能理解我的主张。”

  戴长剑抱着胳膊哼了一声,眼睛仍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学生。过了一会儿,他才开口问道:“你觉得寻逸信任你吗?”

  “他很信任我。他到底是个孩子,很善良很单纯,没什么心思。”邱三桥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松了下来。他在心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自己又赢了一局,现在只要等老恩师给出方案就好。

  戴长剑果不其然说了句:“但愿你说的都是真的。我明天拟一份跟那艘游艇有关的文件,你后天给寻逸。”

  邱三桥悬着的一颗心彻底放了下来。他暗暗心想,如果以后寻逸的调查再有什么进展,如果不是与‘那几个人’有关的,就适当向戴长剑他们隐瞒一些。其实他老恩师不是那么难对付,最让人头疼的是龚鸣,这个男人学法律学得已经失去了人性,对寻逸的威胁太大。

  “我现在担心的是,寻逸会找其他人核实信息的真伪。”戴长剑又开始摸起下巴来,他下巴上的皱纹刚聚在一起便又舒展开来。

  邱三桥迎上老人的目光:“戴老师,您放心,我会想办法打消寻逸的疑虑,让他相信我给他的信息是真实可靠的,他现在已经足够信任我了。”

  男人的话音刚落,卧室里就传出一声长长的猫叫,声音惨兮兮的,又有些刺耳,声音的主人像是被什么人狠狠地踩到了尾巴。紧接着是玻璃打碎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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