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恋真言 第76章

作者:八分饱 标签: 近代现代

  接下来这句应该是对摊位老板说的:“我们是第一次开小吃店,没什么经验,以后会常来这里进货的,麻烦您多多关照了。”

  “好嘞,没问题。”

  老板很爽快地说:“就给十块钱吧。蔬菜容易颠坏,你们路上小心啊。”

  听到这里,程问音皱了皱眉,侧过身,用余光悄悄打量着那两个人。

  是白译鸣没错,虽然他的装扮和印象中大相径庭,但程问音不可能认错。

  过去在剧院,他们通宵排练,给对方搭台词,提建议,彼此之间太熟悉了,多年磨出来的默契不是空壳,程问音甚至不用侧头去看,只听声音就能认出是白译鸣。

  至于站在他身边,被他叫做“老婆”的那个人,程问音从来没见过。

  程问音不禁感到困惑,白译鸣这么久不跟自己联系也就算了,连结婚都没告诉自己,现在还说在开小吃店,难道是出什么事了?

  联想到年初在市中心的面包店里看到他匆匆走过,明明和自己对视上了,却好像不认识自己一样,程问音越发觉得不对劲。

  两人将一麻袋洋葱放到板车上,上面还有许多七七八八的蔬菜和肉,看样子真是小吃店老板在进货。

  眼看两人就要拉着车离开,程问音终于忍不住,走上前叫住白译鸣。

  “小白。”

  对方怔了一下,他旁边的那个人表情也有波动。

  “你不认得我了?”程问音将围巾往下拉了拉,和他对视。

  谁知对方竟摆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说:“你是……我那个中学同学?姓赵是吧,咱们好多年没见了!”

  “这是我老婆,我们刚开了家小吃店,来这儿进货呢。”

  他旁边那个人也笑着打了声招呼。

  程问音一头雾水,刚想问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刚才的摊位老板忽然开始哼唱一段旧折子戏里的唱段。

  这原本倒没有什么,可白译鸣和他的“老婆”,脸色却齐刷刷地变了。

  两人对视一眼,而后白译鸣满脸笑容地看向程问音,揽上他的肩膀,一边说着要请老同学去店里吃饭的客套话,一边带着他往市场外走。

  程问音心里咯噔一下,意识到事情已经超出了自己的控制。

  他想挣扎,但揽在自己肩上的手倏地加紧了力度,他几乎是被钳制住了,想叫喊,白译鸣却在他耳边压低声音,像在警告他一般:“别动,跟着我走。”

  他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被“邀请”上了他们的车。

  程问音以为自己被绑架了,上车之后一直奋力拍打车窗求救,车子已经发动了,他还在不顾一切地拽车门。

  “白译鸣你疯了!”

  “我孩子还在家里等我,你不能这样!”

  “程问音你才是疯了!别犯蠢,赶紧闭嘴!”白译鸣一手制住他,一手捂住他的嘴,示意坐在前座的他“老婆”开车。

  面包车快速驶离农贸市场,朝市中心的方向驶去。

  白译鸣松开程问音,拳头砸向车顶,“你怎么在那种地方,结婚后不是过得很好吗?我他妈真是没想到能碰见你……”

  他一时间语无伦次,看了看一脸惊吓的程问音,又偏过视线,懊恼不已地捶了一下自己的头,而后埋着头,拇指焦躁地搓动。

  程问音又是害怕又是不解,极力保持冷静,再次试探着问:“小白,你到底怎么了?”

  前排的人始终没有说话,面无表情地开着车。

  半晌,白译鸣按了按鼻根,用一种程问音熟悉又陌生的语气,哑着嗓子说:“音音,很危险。”

  熟悉,像他们演过的某场戏,某场悲情戏,白译鸣贴切角色的演绎。

  陌生,这不属于私底下他所熟识的白译鸣。

  但他却用这种语气继续说:“离我远点,假装不认识我。”

  “……算我求你。”

第八十二章

  第六天。

  大概傍晚五点。

  手表停转后,齐砚行一度难以计算日子,只能靠感知来判断时间的流逝。

  他已经在这片林子里兜了两天的圈,转眼间,天又快黑了,他发现自己又回到了这座守林人住过的茅屋,昨晚生火的痕迹被他用泥土掩盖过,今晚又要重演一次。

  残阳如血,映着他狼狈落拓的身影。

  他用生锈的旧铁桶打了水,随意洗了把脸,而后卸了力气,靠坐在茅屋门口,静静等待天黑。

  林子里连个野兔的影子都没有,似乎是嗅到了这附近硝烟的气味,都已经四散奔逃了。为了小心起见,齐砚行还是警惕着四周的风吹草动,身旁放着一把镰刀。

  夜色漫上来,断断续续的鸟鸣声来向不明,诡异、空灵、不甚真实。

  偌大的林子里,仿佛只有一个人在呼吸。

  齐砚行疲惫地合上眼睛,精神却无法放松哪怕一秒。

  联盟中部被大面积的林区覆盖,想北上,就不得不穿过它们。然而这里四面八方都长得差不多,齐砚行没有任何可以借助的工具,要想走出去,走到正确的路上,全靠本就混沌成一片的感官和意识。

  好在正直金秋时节,山林里不缺野果,溪水也还算干净,足以用来果腹。

  至于其他的生活条件,则完全是天方夜谭。

  齐砚行已经十多天没有刮过胡子,身上穿的是进入林子前,在一个废弃农庄里捡到的夹克衫。

  他不能再穿着自己的那身军装,因为它不再代表着荣耀,而是危急的通缉令。

  军装,和它的主人,联盟国防军上校齐砚行,被一起留在了河边。

  那附近刚刚交战过不久,倒插在土里的榴弹片还是热的,冲上河岸的都是血水,四处可见被炸得面目全非,内脏流了一地,连肢体都拼不全的尸体。

  他捡起一只敌军步枪,对着自己的军装开了数枪,将它沾上自己的血,扔在几具尸体旁边。这样等打扫战场的人来了,兴许会认为“齐砚行”已经死了,死在敌军的枪下。

  这其实是在冒险,因为他无法预测到事情之后会如何发展,例如中央军和背后势力是否会就此放弃追捕自己,他逃回首都后,能不能换个身份生活。

  但他不可能再三权衡了,为了给自己争取到更多的时间,他只能选择冒险。

  然后他走了,他带着不完整、但又仿佛因此轻省了数倍的自己,踏上了逃亡的路。

  很难说这条路上最难克服的是什么。

  齐砚行从小接受的都是精英教育,虽算不上是什么锦衣玉食的富家少爷,但也从未缺衣少食过。他这样的人多少都爱端着体面,不是对别人傲慢,而是对自己严苛,尤其不接受自己的狼狈。

  让他像个野蛮人一样度日,无疑是一种极端的折磨,短短六天下来,他的精神已经濒临崩溃。

  屋漏偏逢连夜雨,第七天凌晨,齐砚行的易感期来了。

  他起先是在睡梦中感受到了从头到脚,缓缓漫上来的乏力,醒过来后,这种熟悉的乏力感越来越清晰。

  他艰难地移动到茅屋里,躺在角落的一堆干草上,试图缓解。

  再次醒来时,天还是没有亮,他的身体仍然在发出信号,提醒他易感期的到来。

  林区里的黑夜只有纯粹的黑,他无法判断出时间,更是放大了紧张和焦虑,随之袭来的,是腺体如烧着了一般的热,还有自下腹窜起来的冲动。

  在这之前,齐砚行从来不认为自己是被情欲支配的动物,在他看来,这是很低劣的天性。

  他在易感期的主要躯体表现也不是困于情欲,更多是在情感上对伴侣极度依赖,另外就是精神虚弱、嗜睡,抱着爱人睡一觉,是最佳的疗法。

  绝不会像现在,腺体肿胀到,那一层皮肤几乎要被躁动的信息素冲破,得不到伴侣的安抚,浑身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渴望,想要侵犯,想要占有,想要插入湿而紧的穴眼,不断成结,射精,直到耗尽力气。

  就连思绪都已经超出了他的控制,他脑海中全部都是过去和妻子做爱的场景,爱,被爱,侵犯,被包容……性器勃起,直直地顶起裆部,前液顺着龟头往下淌,很快濡湿了内裤,湿了一片,像失禁了一样。

  他岔开腿,隔着裤子用力地揉着性器,想让自己就此射出来,结束这场折磨。

  易感期如此荒唐的变数,打得他猝不及防。

  齐砚行瘫软在干草堆里,嘴唇干裂,无意识地喃喃自语,内容尽是爱人的名字:“音音、音音……”

  他扯断了脖子上的链子,将小瓶凑近鼻子,贪婪地喘息着,喉咙里不断溢出嘶哑的低吼,如同一只饥饿的困兽。

  瓶子里的omega信息素萃取液还剩四分之一,对易感期的alpha来说,远远达不到安抚的效果。

  有那么一瞬间,齐砚行觉得自己可能撑不下去了,没办法信守承诺,回到妻子身边,他从未觉得自己如此不堪一击。

  这场折磨看不到尽头,任由齐砚行如何揉弄自己的性器,他无论如何都还是射不出来。柱身上青筋缠绕,龟头胀得像颗熟李子,发痛,发烫,敏感到了极点。

  情欲一波接一波,没有间隙地燃着,那劲头,似乎绝不会放过他。

  齐砚行喉咙干涩,眼前几乎模糊成了一片。

  林子里静得可怕,木头烧动的细微声音都被无限放大。

  分明没有任何生命能够前来看他的笑话,可他却感觉自己正戴着手铐和脚镣,在众目睽睽之下自慰。

  他仰起脸,在绝望之中,伸手扯下了裤子,放弃最后一丝羞耻,也抛下这毫无用处的体面。

  他面对着茅屋的墙壁,快速撸动性器,他甚至没力气站直,只能半跪在地上,手上的动作不停。

  齐砚行不是个不通七情六欲的工作机器,在离开妻子的日子里,他也会有性需求,需要通过自慰来解决。

  但他自慰的频率不高,过程也是相对体面的。

  他会想着妻子,想一些他们之间温柔如水的性爱经历,帮助自己射出来。

  是快乐的。

  他会用手帕或纸巾包好精液,尽量不弄脏自己的手,然后处理掉。

  是干净的。

  可是现在,他不用想那些性爱经历,想了似乎也没有用,不用管之后要怎么处理肮脏的痕迹,因为他手边什么都没有。

  和快乐,和干净,相距甚远。

  他机械性地撸动,粗鲁地攥紧整根粗胀可怖的阳具,从根部到冠头,用掌心挤压,他想射,想得快要发疯,沉甸甸的囊袋随着他的动作,一下下甩动着。

  不像自慰,倒像是自虐。

  不知道过了多久,alpha粗重的喘息戛然而止,最后的低吼,似兽类进食前发出的呼噜声。一股股精液溅落在墙上,地上的干草上,alpha的手上、裤子上。

  齐砚行粗喘着跪倒在地上,膝盖发软,腿根不受控制地打着颤。

  他的性器还直挺挺地勃着,前端挂着乳白色的精液,精孔翕张,持续淌出清液。因为憋得太久,最开始射出来的液体有些发黄,都溅在他面前的干草上,他倒下去用手撑地时,不小心沾了满手。

  躁动的松木信息素经历了一场爆发,暂时偃旗息鼓,浓精腥臭的气味钻入鼻腔,让他模糊的意识渐渐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