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演员 第37章

作者:双黄蛋 标签: 近代现代

第73章 70

  徐长亭从家里出来,先去了一趟公司。

  之前几天他病着,公司的事情本来就拖了不少,先将各个主管喊来开了个会,将紧急的事情过了一遍。

  原本还要出个差的,之前生病,已经拖延,实在是不能再拖下去,徐长亭考虑一会儿,将事情交给萧立去办。

  办公室还有几份要紧的文件,徐长亭放进公文包里,上了车嘱咐司机开得稳妥一点,在去张一驰家里的路上将文件处理完,交给助理。

  他忙得焦头烂额,还没完全做好心情转换,张一驰家里的门一开,他当头遇上哭得脸都浮肿的宋颂,险些打退堂鼓。

  宋颂趴在张一驰家里的沙发上,抱着一盒纸抽,面前堆着小山堆似的一堆用过的面巾纸,而他正在从纸抽里面抽一张新的,包住鼻子用力一擤,接着哭:“谁啊?张一驰,你不要走,你还是不是兄弟了!我好苦啊……”

  徐长亭硬着头皮走进来:“是我。”

  宋颂看了他一眼,哭得鼻音很重:“你来干什么?我知道你跟我哥……宋城那个混蛋穿一条裤子,你出去。”

  “不是你自己说,就当什么也没发生。”徐长亭把外套递给张一驰,两个人对视一眼,对口型问:你知道发生什么了么?

  张一驰一大早上三观尽毁:他说老宋和他睡了,卧槽,吓死我了。

  徐长亭赶紧给他递眼神,让他别乱说话,走过去坐在宋颂旁边,哄他:“那你就当什么也没发生呗,这么哭,一会儿要哭缺氧了。”

  宋颂差点跳起来,但是屁股疼腰也疼,就又趴了回去:“我怎么当啊,他说喜欢我!他可是我亲大哥啊,他怎么能说这种话!”

  徐长亭问他:“那要是他不喜欢你,只是酒后乱性把你给睡了,你觉得更容易接受?”

  “我……”宋颂哑火了,“那怎么可能是那种人,之前都是我一个接一个的换人,他不碰的……”

  徐长亭说:“对啊,所以他睡了你,是因为他喜欢你,没问题啊。”

  宋颂眨巴眨巴眼,忘了哭了,看着徐长亭一会儿,又去看张一驰:“卧槽老张,哪里不对劲,你快点帮我说话!”

  他这个脑子,这么多年胡混没有被人给仙人跳简直就是个奇迹。

  张一驰无语地看着宋颂,又转头看向徐长亭:“老宋喜欢这傻子?看你好像知情的样子,为什么我不知道?”

  “因为你们俩曾经一样的傻且离谱。”徐长亭叹了一口气,又转头去看宋颂,“现在已经是既定事实了,你也不能一直赖在老张家里哭啊,你是怎么想的?”

  宋颂嘴巴一瘪,又想哭了:“我当然想当做什么也没发生啊,他怎么能喜欢我啊!”

  “我哪知道。”徐长亭无法共情,“现在已经这样了,要么你也对他有那个想法,你俩修成正果,管他什么伦理纲常的,你之前混蛋,现在也不用在意这个。要么你坚决不接受他,那我和老张就警告他离你远点,以后你也别老粘着他,自己该找男朋友找男朋友去。”

  宋颂抱着纸抽盒子,翻了个身,屁股疼,疼得龇牙咧嘴:“不能他还是我哥,就当兄弟,他也还对我好吗?”

  “不能。”徐长亭事不关己,心狠嘴毒,“合着什么好事你都想占?你哥要是不喜欢你,回头给你娶个嫂子,人家就对自己老婆好去了,谁管你这个小拖油瓶。”

  “拖油瓶那是寡妇家的孩子!”宋颂成功偏离重点,“徐长亭你好烦人啊!”

  徐·烦人·长亭不搭理他了,转头问张一驰:“他吃饭没?”

  张一驰摇摇头:“要闹绝食呢,来了我这就开始哭,青青被他闹得受不了先去上班了,我没得班上,只能继续听他哭。”

  “得了,我去给他弄点吃的。”徐长亭站起来往厨房走,“早上给你哥煮的阳春面,你也吃这个吧,行不行?”

  宋颂赌气:“我不吃!”

  “不吃也得吃。”徐长亭钻进厨房,“我都亲自下厨了,连我爸妈都还没这个待遇。”

  煮个面也没什么油烟,但徐长亭把厨房门一关,抽油烟机一开,拿出手机来给家里等着的那个打电话。

  宋城八成等得望眼欲穿了,电话才响了一下忙音就被接了起来,宋城在那头问:“小颂怎么样?”

  徐长亭倒水烧水:“有点缺心眼,八成你忽悠忽悠就跟着你走了,不过我说你怎么回事,第一回 也不用这么狠吧,到现在他都趴着立不起来。”

  宋城当局者迷,自己弟弟什么德行都忘了,被徐长亭这么一提醒,稍微放心一些。

  也是,宋颂就是个傻的,当初和姓方的在一块他不放心,除却嫉妒,担心他被骗的成分也占了十之一二。

  宋城稍微冷静下来:“那我过两天再去哄他,你帮我给他买盒药。”

  徐长亭明知故问:“什么药?”

  宋城说:“伤药啊,你别说你不知道,我看你们家药盒里面就有,你也没少用吧。”

  徐长亭感觉话题走向不对,想要闭嘴,忽然意识到不对劲:“你翻我们家药盒做什么?”

  “哦对。”宋城刚想起来,“我忘了跟你说了,蒋行那个助理刚刚晕过去了,我让人给送去了医院。”

  徐长亭慢悠悠煮面的动作一顿,伸手把火关了:“你说什么?谁晕倒了?”

  “住你家那个小助理啊。”宋城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不过你放心,我刚刚已经通知蒋行了,你不是都要换个人了,也没必要前小情人的助理还管着吧?”

  徐长亭拉开厨房的门,大步流星往外走,张一驰还在耐心哄宋颂,好不容易宋颂同意吃点东西,小茶几都给拉到沙发一边儿就等徐长亭这碗面了,结果徐长亭拿了外套就往外走:“你给他点个外卖吧,我有点事,先走了。”

  蒋行接到宋城的电话时,还在去录制现场的车上。

  前一晚他收到徐长亭发来的照片,徐长亭用实际行动在证明“换掉”他的说法,挂断电话之后他在酒店冰凉的地板上呆坐许久,不敢想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如果余之真的……

  他不敢有意见,余之也是被迫的,甚至是被他连累的,徐长亭的做法也无可厚非,包养关系而已,徐长亭一直没有对他和余之认真,只有他们在痴心妄想。

  他谁也怨不着,只能恨自己,一腔愁苦堵在心头,堵得他要喘不过气来。

  第二天还有拍摄,还要面对镜头,可蒋行没办法调整状态,闭上眼睛就是徐长亭发过来的照片在眼前晃。

  他像是病了,一呼一吸心口都在痛,不能闭眼,无法入睡,几乎枯坐一宿,直到天大亮了,手机的闹钟响起来,提醒他起床时间到了,马上要开工。

  上一个剧组的男二号、这个剧组的搭档演员来敲他房门,告诉他节目组的车来了,问他下不下去。

  蒋行在屋里应了一声,说自己还没有收拾好,爬起来去洗一把脸,换掉萎顿一夜已经皱巴巴的衣服,刮了胡子出门。

  但状态不好是真的,搭档演员看见他的第一眼就惊呼出声:“你的黑眼圈怎么这么严重,昨天没睡好吗?”

  蒋行还是有点心不在焉,勉强笑笑,说:“有点失眠。”

  对方递过来一个U型枕:“从这道录制现场二十几分钟呢,你赶紧补个觉,嗓子怎么都哑成这样了,你可别不是感冒了。”

  蒋行没有精力应对,索性道了谢闭上眼假寐。

  他生生熬了一宿,精力到了极限,终于迷迷糊糊睡过去一时半刻,然而才刚刚完全睡着,手机却响了起来。

  车内就有录制的摄像头,虽然后期应该会剪掉,但是杜铮筝嘱咐过尽量不要留下公关把柄,陌生号码,蒋行选择了挂断,然而这个号码却又不依不饶打了过来。

  ——难道是余之?!

  这个念头从他脑袋里飘出来,一下子就无法遏制,怎么想都只有这一个可能性。

  这下他没办法再冷静了,冲着摄影师笑了一下,低调地侧过身去,用手遮着嘴巴接了电话:“你好?”

  但对方的声音并不是余之的,那个偏低沉的声音说:“我是宋城,你的助理怎么还住在徐长亭家?小助理晕倒了,你通知他家里人到医院去接他。”

  蒋行感觉自己仿佛是在做过山车,心脏嗖的一下悬空了。

  余之晕倒了?他走的时候余之还健健康康,为什么会晕倒?难道是前一天晚上太过激烈?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可摄像机就怼着他的脸在拍摄,细微的情绪变化都会被放大,蒋行几乎用尽了毕生演技控制自己的情绪,说:“我知道了,麻烦宋总。”

  而后他侧过头去,强行忍着心口一阵阵酸麻地刺痛和眼眶的发酸发热,定了一张晚班的机票,给杜铮筝发去消息:筝姐,我家里有一点急事,今天节目录制完着急要回去,跟你报备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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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见面!

第74章 71

  将近凌晨起飞的飞机,等到落地走出机场,连出租车都难打,蒋行赶到宋城电话里说的那个医院时已经将近四点钟。

  白天录制,好在是“摆烂”主题节目,不跑不跳,但也要集中精力不能真的“摆烂”,休息是不可能的。

  再算上前一晚,蒋行几乎已经熬了48小时,熬得满眼都是红血丝,眼下的眼袋乌青,裹着一身冬天的冷风跑进住院区,被值班的护士喊住:“诶诶?你站住,急诊在那边,这边是住院区。”

  蒋行戴着口罩帽子,好在是冬天,不惹眼,一开口嗓子哑得不像话:“我是去住院区,我家里人住院了,我刚赶回来。”

  蒋行报了余之的名字,又想起来余之时晕倒之后被送来,就又报了宋城的名字:“他晕倒了被送进医院,是从急诊转过来的。”

  值班护士查到了登记,告诉蒋行:“在十楼VIP病房,1008号,你从那边的直达电梯上去,小声一点,病房里面病人都需要好好休息。”

  与宋城告知他的病房号码不一样,严重缺少睡眠让蒋行思维变慢,迟疑了一下才意识到应该是徐长亭给余之换了病房,向值班护士道了谢,转身往直达电梯跑。

  夜间没有人,住院区安安静静,蒋行乘坐电梯直达十层,站在1008号房间门口又顿住。

  如果是徐长亭给余之换的病房,那徐长亭会不会在?

  如果徐长亭会给余之换病房,会给余之陪床,那他是不是稍微的有那么一丁点,不那么生气了?

  他吃过大亏,不敢再自以为是,贴着病房门听里面的动静。

  安安静静的,什么也听不出来。

  他长这么大,没怕过什么,当初为了当演员跟他爸顶撞,被他爸拿着鸡毛掸子揍的时候都没怂,可此时就这么一道门,他有点不敢推开了。

  徐长亭会说什么呢?

  说他为什么出现在这里?说不许他再来见余之?还会说再也不想看见他,或者让他滚?

  余之又会说什么呢?

  会不会后悔跟他一起发疯,会不会后悔说喜欢他?

  大半夜的,蒋行从门边退开,坐在了走廊的休息椅上,感觉要虚脱,大脑像是塞了一团棉花,发木又发麻。

  铁打的人也熬不住两宿不睡,蒋行在硬邦邦的走廊椅上迷糊过去,睡不踏实,脑袋一晃就会被惊醒,清早时候开窗通风,他直接被冻醒。

  睡了一宿状态更差,下巴冒出一层青青的胡茬,眼里红血丝却未见得好多少。

  那么大的个子,蜷缩在狭窄的陪护椅上,要多憋屈有多憋屈。

  徐长亭从电梯间走出来,看见的就是蒋行这个样子,不由得皱眉,怎么原来看见狼群都要吼上两嗓子的大牧羊犬搞成这个样子,像是丐帮养的土狗,毛也不亮眼也无神,还脏不拉叽的。

  徐长亭让助理去楼下等他,才迈步走过去,站定在蒋行跟前,问他:“你怎么在这。”

  蒋行抬起头来,仰视徐长亭。

  徐长亭穿着板正干净、裁剪合体的羊毛大衣,围着一条深灰色围巾,一如既往的矜贵冷静。

  他好像从来就没有过狼狈的样子。

  蒋行赶紧搓了一把自己的脸,站起来,又整理自己衣服,好在羽绒服宽大且不容易皱,遮住了里面不妥帖的衬衣和裤子,他咳嗽了一声清嗓子,才说:“宋总说小鱼生病了,我想来看看他。”

  他低声下气的,站在离徐长亭几步之遥的地方,偷偷看徐长亭一眼,补充道:“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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