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绯闻遍天下 第10章

作者:小风扶月 标签: 宫廷侯爵 江湖恩怨 天作之合 天之骄子 近代现代

  “裴瑜,你现在知道你爷爷的厉害了吧。”

  不错!那锦衣少年正是穆晏,而被他追逐的少年则是凤来楼上那起身离席的少年,他也是裴丞相的二儿子,裴翊的弟弟——裴瑜。

  “呸!想当我爷爷,也不知你长没长那根玩意儿?”

  裴瑜从地上爬起来,吐出嘴里的泥,向穆晏骂道。他脸上有几道红色的鞭痕,看样子刚才已经被穆晏狠狠教训过一番了。

  见他仍不服输,穆晏怒不可遏的挥鞭再次向他击去。

  裴瑜又挨了一鞭,他吃痛地叫了一声,见那穆晏还志得意满地高坐马上,裴瑜捏紧拳头,冲上前去冲着穆晏所骑之马的眼睛击出一拳。

  他愤怒至极,出手全然不顾章法,只想让这人狠狠付出代价,却忘记马蹄之下有多危险。

  那马儿吃痛,高高举起蹄子,眼见就要踏上他的身子。穆晏也慌了神,连忙提着缰绳想要调转马头,却毫无作用,连忙冲愣在原地的裴瑜大喊:“快跑!”

  裴瑜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嘴上却答得飞快:“我凭什么听你的!”

  他其实也想跑,只是身子已经被吓得瘫软,挪都挪不动。

  穆晏还以为他是为了跟自己作对故意不跑,大骂道:“裴瑜,你是不是读书把脑子读傻了!”

  他死活拉不住这发狂的马,眼见裴瑜就要被踩死在马下,穆晏整个身子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他欺负了裴瑜许多年,却从来没想过要他的命。

  他闭上眼睛不敢看这一幕,心道大不了过后我赔他一命就是了!

  这一下却是已经放弃再去挣扎,只想着一命还一命。

  眼见就要血溅当场,四下百姓尖叫出声。

  千钧一发之际,人群飞出一人,抬手一掌将马蹄下的裴瑜推到一旁,反手抱住马的脖子,一脚将马上的穆晏踢飞。

  那人翻身上马,拉住缰绳强扯着马儿往无人处跑了两步,费劲安抚下那发狂的烈马,他扯着缰绳回眸。

  意气风发,眉目俊朗,恍若天神降世。

  围观的百姓纷纷屏住呼吸,唯恐惊扰了天上人。

  有认出他的百姓在人群中惊呼:“那是裴将军!”

  裴翊勒住缰绳,低头望着刚才被他推开的裴瑜,皱了皱眉头唤道:“瑜儿?”

  突然一道劲风袭来,裴翊心里一紧,闻声抬头,见到一把匕首直直向自己飞来,却是有人偷袭。

  那匕首被发现之时,已经离裴翊极近。

  裴翊眉头一拧,正待旋身躲过,只是刚才救人之时他的伤口已经被扯动,此时动作难免慢上了几分。

  眼见那刀离自己越来越近,裴翊脾气上来,干脆直接伸手去接,就要瞧瞧一把小小的匕首能把自己伤成什么样。

  再不过两寸那把匕首就要割伤裴翊的手。

  忽然人群中飞出一个陆卓,他踩着街旁几人的肩头,一个翻身截住那把匕首,回眸冷冷地望了那偷袭之人一眼,用力把匕首掷了回去。

  偷袭那人只觉得浑身一寒,那匕首来势如疾风般迅猛,比之刚才他偷袭之时更甚百倍。

  偷袭之人尚未反应过来,已经觉得颊边一凉。

  那匕首竟直直在他脸颊边擦过!

  明明只割伤了他的脸颊,他却感觉自己仿佛在鬼门关晃了一圈。那人吓软在地,再也动弹不得。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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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你的手!”

  裴翊从马上跃下,一把拉过陆卓的右手,狠狠拧紧了眉头。

  但见陆卓掌心之中裂开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争相从裂口之中滚滚涌出,却是刚才他拦那袭向裴翊的匕首时被刀刃所伤。

  “区区小伤不必在意。”

  陆卓举起手掌看了看,满不在意地向裴翊说道。

  其实以他的武功,要想毫发无伤地拦住那匕首又有何难?只是一来涉及裴翊,他关心则乱以致于一时失了章法;二来他有意隐瞒身份,不敢在裴翊面前显露武功路数,是以今日才被一把小小的匕首划伤了手掌。

  这要是传到江湖上,怕是要给人笑掉大牙。

  连陆卓自己都觉得好笑,他自十三岁开始在江湖上行走,哪里还受过这种小伤?

  今日也不知撞了什么邪?

  陆卓低头笑了笑,正想收起手掌置之不理。

  抓着他手的裴翊瞪了他一眼,从怀里掏出一个婴儿巴掌大小的小玉瓶,拔开瓶塞往他的伤口上抖着药粉。

  霎时间血便止住,受伤之处冰凉清爽,痛楚渐消。

  看到裴翊手中的小玉瓶,陆卓怔了怔。

  那样小的瓶子,用上七年还没见底,足以见主人平日是多么小心。

  他心里一紧,竟说不清此刻是什么滋味。

  那边裴翊抖完药粉顺手从衣角撕下一块布,刚要往陆卓手上缠,才想起这里又不是物资匮乏的塞北战场,他没事往陆卓手上缠这脏兮兮的布做什么?

  想到这里裴翊又随手把那布角往地下一扔,就要带着陆卓去医馆包扎。

  “诶怎么就给扔了呢?”

  不待那布角沾上泥土,陆卓已经顺手捞了回来:“这么好的料子,扔了多可惜啊。”

  “撕都撕了,再好的料子又有什么用?”

  看到他那小气的样子,裴翊白了他一眼,拽着他和脸上还有鞭痕的裴瑜去了附近的医馆包扎。

  倒在地上的穆晏和偷袭之人则无人问津——当然也没有人敢去问。直到在凤来楼玩乐的公子哥们闻信而来,才把他们从地面扶了起来。

  其实两人都没受什么重伤,只是都被刚才的事吓得丢了魂,才一时忘记了起身。

  被众人扶起,穆晏看到自己的骏马,想起自己刚才骑着这马差点踩死了裴瑜,此时仍不免心有余悸。

  穆晏坐在路边擦着额上的汗,不住地向医馆方向望去,总想去确认一下裴瑜是不是还活着。

  而那偷袭之人——就是那日来向裴翊寻仇的顾家小儿子顾清远。

  他与裴翊处死的顾家老二是同胞兄弟,感情一向深厚,自塞北那封血书传来后,顾清远每每想起惨死的兄长,就恨不得冲到青石巷去,将那裴翊千刀万剐,以泄他心头之恨。

  今日他在凤来楼借酒浇愁,不慎醉倒在楼中,迷迷糊糊中听到好友穆晏在前门大街上惹出事端,便赶来相助,谁知一来便看见那可恶的裴翊将好友踢下马去。

  前有杀兄之仇,后有辱友之恨!

  顾清远再想不起家人那些所谓的‘此时不宜轻举妄动’的耳提面命,只想让那裴翊血债血偿。

  他抽出随身携带的匕首,便向着那裴翊扔了过去,却不曾想那匕首会被裴翊的姘头截住,向他掷了回来。

  被朋友们扶起的顾清远想起刚才那一幕便觉胆寒。

  他急忙抬头去找自己的匕首,待寻见之后顿觉如一瓢冰水从头顶浇下,霎时间通体冰凉——只见那匕首牢牢插在一块青石板上,入地三分。

  若方才这匕首扎在他身上,无论扎在何处,他此时焉还能有命在!

  穆晏和顾清远二人都傻在原地,此时也没心情再去找其他人麻烦,但其他的公子哥们可不依。

  今日他们在凤来楼请客,穆晏和顾清远都是他们的客人,有人敢在这里让穆顾二人受气,可不就是在打他们的脸?

  一群人愤恨不平,听说那将穆顾二人害到这般狼狈地步的人此刻就在医馆之中,便领着家仆小厮成群结队地要去给穆晏和顾清远讨个说法。

  全然忘记此事其实是穆晏挑起的事端。

  医馆里,裴翊一进医馆便将陆卓扔给了大夫,拉过自家弟弟边上药边问他怎么会被人骑着马追到街上。

  从见了他便一直低着头看着地面的裴瑜,闻言抬眸看了他一眼很快又垂下眼眸,并未多话。

  他们并非同母所生,关系也一向不好,裴翊去了边关七年,裴瑜早就习惯了自己没有兄长,这人此时却来做出这幅关心的模样做什么?真是令人作呕。

  他在裴翊面前向来就是这副三杆子有打不出一个屁来的模样,裴翊也早就习惯,一面帮他服药一面嫌弃道:“真是没出息,被人欺负成这样,你不知道打回去吗?”

  闻言裴瑜心里顿时生出几分委屈,冷声道:“你当我是你吗?不论做什么事都有人兜底,当年犯下那天大的错事没人罚你,我若出手伤了那些王孙公子,转头被他们告到父亲那里,还不是我要受罚!”

  裴翊可没空陪他唱苦情戏,不耐烦地戳破裴瑜的‘不忿’,凉凉说道:“打不过就打不过,哪来那么多的借口?”

  裴瑜撇过头去。

  敷好药,裴翊看着裴瑜面上的伤痕拧了拧眉,把药瓶放回怀中,向裴瑜许诺道:“你要是能把那些欺负你的人都打趴下,不管有什么罚我都帮你受着。”

  陆卓在旁边听着不像话,插嘴道:“哪有你这么教小孩的?”

  裴翊瞥他一眼:“过完中秋他就十五了,有这么大的小孩吗?”

  裴瑜咬紧嘴唇没做声,只是偷偷抬眸打量了陆卓几眼,心里想这人也不过如此,不过长了一张俊俏的脸而已,也不知哪里就迷倒了裴翊,让他连家也不回。

  陆卓听到裴瑜方才十五岁愣了楞,转眼向裴瑜望去,竟从他的眉目中望出一点裴翊十五、六岁时的青涩。

  十五岁?裴翊刚到塞北那年也是十五岁,两人分别时也不过才十六,那时他一直将裴翊当做小孩,但原来那小孩早把自己当做了大人。

  他又想起他离开塞北那日,与他隔江相望的裴翊。

  那少年骑马而来,踏破晨间的露水,眉目间尽是疲惫,定是赶了很远的路才来到这里。

  但他仍旧没有赶上。

  于是只能骑在马上远远望着渡船离去,眼中具是失望与悲伤,叫陆卓看得心酸不已。

  但陆卓没有停下脚步。

  他要去赴一场生死之战,太多的感情只会成为拖累。

  他总以为少年人的情愫来得快,去得也会一样地快,即便今日如何痛彻心扉,明日转过头又会恋上另外一个。

  裴翊并没有什么特别,他也并没有什么特别,裴翊早晚有一天会忘记他,再觅良人。

  可那一瓶被小心翼翼珍藏的伤药却打了他的脸。

  药本是拿来治伤的,到底要怎样的珍视,才能用上七年仍有余量?

  但既然那样珍视,为何今日又要拿出来用?陆卓忍不住摸了摸已经被包扎好的右手掌心。

  替他包扎的大夫在一旁夸赞道:“校尉这药可真是不错,老夫从医二十余年,没见过这么好的金疮药,不知是从哪里得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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