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绯闻遍天下 第15章

作者:小风扶月 标签: 宫廷侯爵 江湖恩怨 天作之合 天之骄子 近代现代

  陆卓刚走进衙门,跟范娇娇把这事一交代,那边他们的顶头上司禁军都统李平就来寻他。

  范娇娇被李平突然造访吓得深吸了一口气,偷偷跟陆卓说道:“头儿幸好你今天来了,不然咱们又要挨一顿骂。”

  陆卓挥挥手把他推开,向着李平迎了上去。

  不知怎的吧,这位都统大人今日竟难得没有对陆卓黑脸,反而眉开眼笑地问他近况如何?最近公务多不多?累不累?

  直把陆卓膈应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担忧道:“大人有话还是直说吧。”

  “陆校尉想多了,本官不过想着关心你几句。”李平嘿嘿笑了几声,终于切入正题。

  “有位老大人想见你。”

  “见我?”

  陆卓被李平带到禁军衙门的一个小房间外,那李平一脸笑容猥琐地向他示意要见他的人就在里面。

  见他如此,陆卓真是完全摸不着头脑,心说难不成这位上司也突然有兴趣做上红娘,给自己安排了一场相亲。

  他边思索着边推门而入,一抬头便看见房中有一位身穿绯红官服的老大人正端坐在屋中的红木椅子上饮茶。

  陆卓怔了怔,上前向这位老大人行礼道:“卑职陆卓拜见相爷。”

  裴相爷抬眸睨视着眼前这位不卑不亢的禁军校尉,冷哼了一声,将杯盖丢回茶杯之上,嘲讽道:“既然你已经与那逆子有了首尾,何必再如此这般冠冕堂皇地叫我相爷。”

  “……”

  陆卓真的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去解释自己与裴翊并没有首尾这件事。

  他犹豫片刻,斟酌着换了个称呼:“世伯?”

  听到陆卓如此称呼自己,裴相爷霎时恼火地把整个茶杯扔到桌上:“世伯也是尔等竖子能叫的?”

  可怜一碗上好的君山银尖,一口没喝全喂了桌面,真是好不浪费。

  好啦,这下陆卓知道裴翊的暴脾气是随谁了。

  俗话说得好,便是泥人也有三份土性。

  这无缘无故地招来一顿骂,饶是陆卓脾气再好也有些不悦。

  心里突然想气气这位相爷,这不相爷刚刚骂完,陆卓立马从善如流,躬身行礼唤道:“岳丈大人。”

  裴相爷:“……”

  面对这等厚颜无耻之人,裴相爷气得全身颤抖,伸出食指对着陆卓:“你——”

  陆卓继续立在相爷身旁恭敬说道:“小子在此,未知老泰山有何吩咐?”

  相爷指着陆卓大骂:“无耻狂徒!”

  “但架不住你儿子喜欢。”陆卓施施然道。

  ‘嘭’地一声,桌上的茶盏全被相爷扫落在地。

第17章

  户部尚书魏泽鸣强作镇定地收起手中的书信,望向对面坐着的裴翊,微笑道:“本官不知裴将军这是何意?”

  裴翊吹了吹茶面上的浮沫,先低头饮了一BaN口茶水,方才抬头弯唇说道:“我还当大人是个聪明人呢,既然大人不知,那我多说也无益。”

  说着就要从魏泽鸣手中拿回那封书信。

  魏泽鸣急忙避开他的手,把手中书信塞进袖中,干笑道:“将军何必这么着急,总要你与我细说一二,我才能知道你今日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见他着急忙慌地收起书信,裴翊笑起来,提醒道:“这信是我昨夜誊抄的,大人若喜欢我那里还有好几份,可以一并送与大人赏玩。”

  魏泽鸣表情僵住,额头渗出密密麻麻的细汗。

  其实一封弹劾信又能奈得他何,孟梁甫那老东西活着玩不过他,死了他更不会怕——他怕的是前些时日他丢的那样东西。

  那东西才能真的要了他的命。

  现在想想那东西丢的时间正是裴翊进京前后,这会儿裴翊又拿着孟梁甫的弹劾信找上门来,态度暧昧不明。

  魏泽鸣没法不去怀疑那东西就是裴翊偷的。

  魏泽鸣拿着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小心翼翼地试探道:“将军难不成以为一封死人的书信能对我有什么影响吗?”

  “自然不会。”裴翊抬头向着魏泽鸣微微一笑,突然问起,“听说前些时日魏大人在青雀门外的私宅遭了贼人,不知可有丢失什么贵重物品?”

  魏泽鸣闻言背脊一凉,见裴翊向自己微笑,如见了地狱恶鬼来勾魂索命。

  裴翊刚走出户部尚书魏泽鸣的府邸,就被迎面而来的姜二匆匆忙忙地拉着往相府跑去。

  姜二说陆卓把裴相爷气昏了,裴家正到处找裴翊,请他回家看看相爷的情况。

  听到自家老爹是被陆卓气昏了,裴翊吃惊道:“他们两个怎么扯到一起去了?”

  这谁知道呢?姜二也是相府的人上门才知此事,他既怕相爷出事,又怕陆卓出事,只能赶忙来找裴翊。

  裴翊心里纳罕,却也担心自家老爹,脚下加快脚步,两人急步往相府而去。

  刚进相府大门,就有一群仆人拥上来哭着对裴翊说相爷这会儿都还没醒,问他这可如何是好。

  裴翊拧紧了眉头,抬步去了相爷的院子。

  一进院门就看见陆卓正百无聊赖地站在正房外,逗屋檐下鹦鹉,院中侍候的仆人都在偷瞄着他,似乎对他十分好奇。

  裴翊走进院子,陆卓似有所感,抬头向他望来,微微弯起了嘴角。

  “怎么回事?”裴翊走到陆卓旁边问道。

  陆卓探头望了一眼屋内,大夫正在屋中为相爷诊治,陆卓凑到裴翊耳边,压低声音向他说道:“我怀疑你爹在讹我。”

  若要说相爷身子骨真的不好,能被陆卓的两句话就给气昏了,但相爷昏倒的时候,陆卓又为他搭过脉,那脉搏强劲有力,比起壮年人都有过之而无不及,除了因生气情绪激动,脉搏跳得有些快以外根本没什么毛病。

  但人就是怎么叫也叫不醒。

  陆卓没办法,只能跟相府的人一起把相爷给送了回来,然后留在这里等候发落。

  裴翊疑惑抬头:“什么讹……”

  话还没说完,陆卓见到大夫出来,抬手按下了他想说的话。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

  裴翊上前向大夫问起相爷的病情,大夫只说是急火攻心,要好好休养,万不能再让相爷动气,便留下药方由仆人领着离去了。

  裴翊正让仆人拿着药方去煎药,就有人从内间出来,说是相爷醒了请大公子进去说话。

  竟这么凑巧,裴翊刚回来人就醒了?

  裴翊闻言狐疑地看了陆卓一眼,陆卓咧着嘴向他做了个鬼脸。

  裴翊抿起嘴唇,走进房中。

  刚刚撩开帘子走到里间,就见迎面飞来一个‘暗器’,裴翊连忙旋身躲开,只听‘啪’地一声,那东西撞到墙上滑了下来。

  却原来飞来的是一本书,正是那本相爷平日最爱看的《左传》。

  裴翊抬头望向床上躺着的相爷,只见自家老父亲虽虚弱地躺在床上,但一见到他便立即瞪大了眼睛,大骂道:“逆子,你还敢回来,你是不把我活活气死,不甘心是吧。”

  就这声如洪钟的样子,哪点像刚刚从昏迷中苏醒的人?

  裴翊抿紧嘴唇。

  相爷续娶的妻子李氏连忙上前拉着他走到床边,为两人说和:“老爷这是说的什么话,翊儿是担心你才特意回来看你的。”

  见李氏殷殷看着自己,裴翊叹了口气,先拱手向床上的相爷行了礼:“父亲。”又转头向李氏行礼,“母亲。”

  “好孩子!好孩子!”

  李氏双眼含泪,拉着他的手说道:“你这些年在塞北受苦了。那日你回家我看你身形消瘦,脸色苍白,就知你在塞北的日子不好过,真想好好疼疼你,偏你爹两句话不到就把你气走了,害我连话都没得及同你说上一句。”

  李氏过门时,裴翊已经懂事,且为读书习武方便搬去了外院,是以两人其实并不十分亲厚,平日里裴翊也不知如何与这位继母相处,但裴翊知李氏是个好心人,出声宽慰道:“劳母亲挂念,我在塞北一切都好。”

  那边床上躺着的相爷听到他们谈起塞北也不再做声。

  当年是他主张把裴翊送去塞北,原只是为了让这小子吃吃苦头,好改了他那一身贪花好色的坏毛病,谁知裴翊去了塞北就不愿意再回来。

  那战场有多凶险,相爷如何不知?连穆锋都折在了塞北,他的儿子又有什么特别?他好话说尽,威胁用遍,偏偏这头倔驴理也不理。

  相爷无可奈何,只能暗自后悔自己当日为什么要做出将裴翊送往塞北这样的决定。

  他听着李氏拉着裴翊询问塞北的事情,裴翊一一答过,又问起他们两人的身体。

  相爷心里十分感慨,他不在自己身边,却还是好好长大成人了,转眼撇到窗户外面逗弄鹦鹉的陆卓,突然心头火又冒了起来,生硬地开口说道:“你若想我好起来,便同外面那个断了,从此以后再不来往。”

  外面的鹦鹉突然惨叫起来,把李氏吓了一跳,忙出去问是怎么回事,管家支支吾吾地回答道:“是送老爷回来的那位陆爷在逗弄小五,不小心下手重了些。”

  小五就是门口那只鹦鹉,是相爷的心爱之物。

  裴翊:“……”

  相爷闻言气不打一处来,冲着门外大骂道:“谁让他进门的,还不把他给我打出去。”

  也不知这气几分是为裴翊,几分是为鹦鹉?

  裴翊不免觉得好笑,忙低头抿紧嘴唇免得笑意露出来,再把相爷气个不轻。

  相爷那边骂完管事,转头又来骂裴翊:“你喜欢男人也就罢了,就不能找些门当户对的对象吗?瞧瞧你找的那些歪瓜裂枣,我看了都嫌丢人。”

  原来这喜欢还要分门当户对。

  裴翊笑了笑,向相爷提议道:“不若父亲去替我问问,与咱们家门当户对的有哪几家的儿子也是喜欢男人的,他们看不看得上我?若是有那等子合适的,也请父亲替儿子去相看相看,帮我挑上一个,好让我也有个门当户对的相携终老的对象。”

  他们两父子都是嘴上不饶人的人,见面不是唇枪舌剑就是剑拔弩张,这次也不例外。

  各自冷嘲热讽了几回合,那边管事的已经把煎好的药给端了上来,李氏正要侍候相爷服药。

  裴翊突然开口道:“我与外面那个是不会断的。”

  “只因我与他只是朋友,并没有你想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关系……只是您总该明白,我既然喜欢男子,那我以后不管找什么样的人,都不会是能让您满意的人。”

  说完他幽幽叹了口气:“下次若有事找我,直接差人来叫我就是了,不必闹这么大的阵仗。”他看了一眼药碗中漆黑浓稠的药汁,“好好的人,别给喝出毛病了。”

  说罢他让管事把药碗端下去,便向父母拱手告辞,李氏在床边拧着帕子心虚地不敢说话,相爷见他真要走,抬手欲唤他,但嘴巴张合了两下却不知说什么,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离去。

  裴翊走到院中,陆卓连忙迎了上去,跟他同步而行。

  “相爷的情况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就那样。”裴翊停下脚步回头看着相爷的院子,自嘲道,“他不是在讹你,是在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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