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狱 第8章

　　范明泽舒了一口气，萧然日常不生气脾气也挺好，可但凡一生气都能折腾死他。

　　可不是得说一物降一物吗？

　　两人脚步声渐远。

　　唐谦回了座位上，仔细地翻看着病历，也没跟盛先生打招呼聊天。

　　他很忙，盛先生很安静，根本不打扰他。

　　先前他也翻了一遍病历，但只是粗略的扫了一眼，方便进行判断。

　　现在有时间了，必然是要研究一下病历的。

　　病历上面很多东西都写的很清楚，当初二次开颅手术的医院也是三甲大医院，主治医生也是业界翘楚。

　　更有意思的是，病人以前的主治医生他还认识，是他大学同校的学长张炳程。

　　当初学长毕业的时候，研究生是直接被保送到深圳的一所大学，毕业后就留在那边了。

　　学长比他高了七八届的样子，会认识也是因为他返校做过演讲。

　　医学是个大圈子，到底都是干神外的，相互之间的联系也就多一点。

　　有些时候，还有学术交流，时不时能见上面，约个饭也是常事。

　　他思忖了一下，拿出手机给学长打了个电话。

　　这个时间点，还没到上班时间，没几秒就接通了。

　　“小唐？”

　　那头的声音听着偏成熟，语气听着也有几分疑惑。

　　“是我，学长，就我这边接了个病患，名叫肖鄯。五年多以前做过两次开颅手术，我看病历上第二次开颅手术是你做的，当初你也是他的主治医生，所以来问问你对这个人有没有什么印象。”

　　唐谦一边翻了翻手上的病历一边说着，又怕学长想不起来，还将他的情况给说了。

　　“病患是当初因为被子弹击中了颅骨导致颅骨骨折进了医院，加上子弹嵌入颅骨内，才做的手术。第一次手术是在伊朗做的，后来回国转的你们院，你给做的二次手术，清除残存弹片。”

　　被子弹击中，然后做手术的应该不多，哪怕是在深圳也一样。

　　如今神经外科接的病患，多是车祸导致的颅内出血或者是脑瘤一类的，所以他才会打电话。

　　因为觉得会记得。

　　毕竟，他在医院工作了四年多，也是头一次见到弹片残存颅骨内，需要做开颅手术的情况。

　　至于警察军人之类的，若真被子弹击中，多半都是转军区医院，根本轮不上他们。

　　最多也就让本地业内厉害的神外医生转军区医院，和其他医生进行会诊，但主刀也是轮不上的。

　　当然，每个地区的情况不一样，云城这边都是这种，深圳可能会多一些，但这种病人也绝对不会烂大街。

第10章 难道……唐医生有新欢了？

　　一提清除残存弹片，张炳程就恍然想到了什么：“没错，是有这么个人，大概是五年前做的。本来是每隔一两年要复查一次的，可他一次都没来。”

　　说起这个病人，他还有点来气。

　　当时，他好不容易在这个医院里做出了点成绩，肖鄯这个病人算是他比较重视的病人。

　　所以需要复查的时候，他都会记在备忘录上，一开始是半年就要复查一次的。

　　结果，电话就直接打不通了。

　　“别说没来了，我连他留的电话都打不通，不知道是注销还是换号了，用医院的电话也打不通，后来没辙就只能这么算了。现在都五年多了，没想到这病人到了你手上。”

　　这还真算是缘分。

　　“这样啊，我明白了，你那边要是有什么资料的话，可以转给我。其实病历上已经很齐了，但他现在情况不是很好，我就想着你以前是他的主治医生，所以问问你。回头有空去深圳，请你吃饭。”

　　唐谦语气里都含着几分笑意，说话滴水不漏。

　　请人帮忙，就要请人吃饭，客不客套也是得提的。

　　“好，病人到你手上，也是他的福气，你做事这么认真，也难怪会专门给我打个电话。还有大家都是同校的，我又是你学长，别那么客气。肖鄯那边，当初我好像留了一个备份的病历，是我做的一个观察日记，回头快递给你。”

　　张炳程失笑，都是一个圈子的，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一个科室的就更别提了。

　　只要是交流会，指不定就能撞上，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谁也不能确定，未来的病患，会不会是哪个同行曾经救过的。

　　“行，那学长我就不客气了，病人已经昏迷了，要是找到了最好发顺丰，直接寄到医院就行。”

　　唐谦心下松了一口气，这个学长的能力他是知道的，当初做了观察日记，就更好了。

　　“放心。”

　　又寒暄了几句，才挂了电话。

　　盛卑还没走，坐在他对面的座位上，非常安静。

　　他双眼无神，像是在思考什么，一双眼睛都泛着红，像是熬夜熬了很长时间，异常疲惫。

　　当下，他心口又抽了一下，皱了下眉头，叫他，“盛先生，盛先生？”

　　连续叫了两声，盛卑才反应过来，抬眸看向他，磁性的低音炮诱人又有点乖。

　　“嗯？唐医生，怎么？忙完了？”

　　他刚听到了唐医生在打电话，打给的还是肖哥以前的主治医生。

　　最开始，第一次见唐医生的时候，他以为这就是个很纯粹又很帅的学生。

　　却没想到，这是个医生，还是个很厉害的医生。

　　他工作认真的态度，和他本人一样的纯粹。

　　这是个好人，他……是真的配不上。

　　他太清楚自己的定位了，这样的人他不敢沾染，也害怕沾染。

　　毕竟这个世界上，优秀的人不少，但优秀又纯粹的人，却不多。

　　“嗯。我看你精神状态不好，去睡会儿吧。晚上可能还要守夜，要是一直不眠的话，你身体吃不消的。”

　　唐谦眼瞳里氤氲着担忧和心疼，清越的声音很温柔，如春风拂面一样。

　　他是真的心疼，哪怕不知道曾经到底发生过什么，但他能看出来盛先生比另外那两位更自责。

　　盛先生的心理负担，真的很大，现在都几乎是在处于一个临界点了。

　　这个临界点的那头就是肖鄯。

　　一旦肖鄯出现什么问题，盛先生的精神可能会瞬间崩溃。

　　因为作为旁观者，他看的太清楚了，所以他压力也很大。

　　无论是为了肖鄯本人，还是为了他和盛先生，肖鄯他都必须要救回来，还要完好无损地救回来才行。

　　他想触碰到盛先生的内心，想宠着他。

　　盛卑一怔，眼睛里的红血丝都起来了，现在肖哥还没醒，他根本睡不着。

　　他冲着唐谦摇了摇头，“不了，我睡不着。晚上的话，我还能撑住。”

　　在肖哥没醒之前，他根本没其他的心思。

　　“撑住？你撑住什么？你是打算等肖鄯醒了以后，看到你这个鬼样？”

　　唐谦让他给气笑了，他脾气一向很好，可到盛卑这里就稳不住了。

　　以盛卑如今的精神状态，怕是肖鄯还没醒，他就得倒下了。

　　这其实不是因为熬夜的原因，而是因为他心理压力过大，加上精神紧绷的原因。

　　这种情况，最好的调整方式就是睡觉，何况他一夜没睡，在这之前还喝了酒。

　　“我是肖鄯的主治医生，他的情况我最清楚，一旦他苏醒我立刻叫你，成吗？”

　　他又不想太凶给盛先生吓跑了，耐着性子又说了一番。

　　盛卑触到他深沉的眼瞳时，心口一震，到底还是点了点头：“好。”

　　虽然认识不长，但他知道唐医生说什么是什么，若是不应怕是能一直和他僵持下去。

　　他不想。

　　他心里清楚，唐医生很关心他，他到底是不想辜负这份心，也忍不住沉陷于这份关心。

　　哪怕他知道不会长久。

　　“跟我走，去我的值班室睡，到时候我叫你。”

　　唐谦眉眼都升起几分温柔和宠溺，唇角微微漾起笑意，走在了前面。

　　而盛卑凝眸看着他的背影，心头涌动着浪潮，抬脚跟在了他的身后。

　　他没说话，只是跟着。

　　早晨六点半，时间其实还早，但轮班的护士已经换了。

　　她们看到盛卑跟着唐谦进了值班室，不少护士都很好奇，还有着磕cp的激动。

　　院里没人不知道唐医生出柜的事，也知道唐医生脾气什么的都很好，以前的男朋友是隔壁院的乔津医生。

　　两人当时关系极好，院内都知道这事，还很看好。

　　可没想到，两人后来分手了，乔津医生被转到了外地。

　　以前还能看到乔医生等唐医生下班的样子，后来再也看不到了。

　　那会儿，唐医生精神都不是很好，现在好像都有半年了，又带了个高大帅气的男人。

　　难道……唐医生有新欢了？

　　护士们可太激动了，要知道以前唐乔cp都让她们给磕疯了。

第11章 我争取快点，让你们这群嗷嗷待哺的磕上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