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我骗子 第93章

作者:白色的柴犬 标签: 近代现代

闻璟行难以置信地愣愣盯着,直到烟花燃灭,他眼里的光却没有灭,炽热痴痴地看着阮迎,难掩激动:“你刚才说的话算数吗?”

阮迎轻轻“嗯”了声,点点头。

闻璟行高兴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唇张张合合,最后只说出句:“我会对你好的。”

阮迎笑了笑,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沙子,“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他正想把烟花棒扔进垃圾桶,却先一步被闻璟行夺了去,揣在兜里,冲他傻乐:“我要留个纪念。”

阮迎看着他,又想笑,又想哭。

回去的路上,阮迎有些饿了,在路边摊买了份章鱼小丸子。吃着不太新鲜,只吃了几个闻璟行就不让他吃了,给他扔掉了。

快到医院的时候,闻璟行问阮迎:“如果,我是说如果啊。那里面没有能点着的,你还会想去试着喜欢我吗?”

阮迎有些活泼地说了句,“不告诉你。”

他永远也不会告诉闻璟行,那只印着迪士尼王子的烟花棒,是他同小朋友要的完好的一个,也是绝对会被点燃的。

第90章 晚安

闻璟行把阮迎送回他病房的走廊口,正准备回去,听见阮迎说:“大娘今天回家拿东西了,晚上不回来,要不要进来坐会儿?”

闻璟行当然乐意,心里美滋滋地跟着他走到了病房门口,拧开门时,见阮迎脸色不太好,轻轻皱着眉,唇色也有点白。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阮迎“嗯”了一声,“胃里有些难受,有点恶心。”

“恶心?”闻璟行想起刚才在路边买的那份章鱼小丸子,有点生气地说:“我就看着他筐子里剩的章鱼须不新鲜,都变黑了。那老板还说他们真材实料有真章鱼,他妈的还不如买全是面粉糊的。”

他弯腰,伸手隔着羽绒服摸了摸阮迎的腹部,“哪儿难受,这吗?”

“左边一点。”

“这儿?好像真是胃。”

这时,病房内传来严厉压抑着怒火的一声,“你们在干什么——”

两人不由自主一愣,转头看向病房,只见闻崇明脸色黑青,眼底压着惊涛骇浪,像是看到了什么大逆不道的画面。

不用像,本来就是!

他往前走了两步,气得手都在抖,指着他们:“我问你们干什么呢!”

闻璟行皱起眉,“爸,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不能过来,你干的这事你以为能瞒住谁?”

闻崇明昨天问起来,才知道闻璟行根本就没到新加坡。电话也联系不上,查了行程才知道他来这个鸟不拉屎的偏僻地方了,后面具体发生的事他就知道了。

饭都没吃,急急忙忙坐了几个小时的车赶到这儿。他先是去了闻璟行的病房,没人,又来了这个叫阮迎的病房。刚没到多久,就看到他的小儿子居然和差点成了他嫂子的人亲亲密密。

又想到还是闻璟行替他挡了好几刀,闻崇明气得简直要昏厥过去,怒视着阮迎:“还有你,你和我两个儿子到底什么关系?!”

阮迎被他吼得有些懵,胃里积着的那股恶心被吓得突然涌上来,下意识扶着闻璟行的胳膊,低头干呕了两声。

如此反应,闻崇明接下来的话硬生生的卡在喉咙,脸上的表情由愤怒逐渐转变为震惊,看了眼阮迎因穿着羽绒服显得臃肿的腹部,又想起刚才在门口自己小儿子的手摸上他的小腹,他僵着脖子难以置信地看向闻璟行。

闻璟行先是一愣,随后心一横,脱口而出:“我的。”

阮迎:“?”

气氛安静两秒,焦灼地似乎在噼里啪啦放着电。

闻崇明额角青筋暴起,抬手就想给闻璟行一巴掌,一想到他身上还有伤,一巴掌抽在了脑门上,怒道:“用你说,我当然知道你大哥他——”

后面的话,没能说出来。闻崇明气得脑门都是红的,重重的深呼吸两次,又重新看向阮迎,相比之前语气稍稍缓和,问他:“几个月了?”

闻璟行面不改色心不跳,“两个月了。”

“......?”

阮迎缓缓地眨眨眼,转头看了闻璟行一眼,见他有些心虚的表情,后知后觉回过味。

羞愤涌上脸,红透耳根。他咬着唇拽了拽闻璟行的胳膊,仰头看他,眼神仿佛在说:你在胡乱说些什么?

也不知道闻璟行是真没看懂,还是故意装作不懂。亲昵地抓住他的手,压低声音哄着:“宝宝,知道你不好意思,但总得告诉咱爸的。”

阮迎:“??!!”

听他又是“宝宝”,又是“咱爸”的,这伤风化俗的样子让古板保守的闻崇明老脸一红: “谁是咱爸,你小子少给我油嘴滑舌的——”

他抄起桌上的水壶就要砸他,一想到阮迎还在,突然敛了脾气。

面对这个前脚刚和他大儿子分开不久,后脚和自己小儿子搞在一起或者早就有什么关系的人,他实在厌恶得很。

可转头一想,他就这么两个儿子,一个结婚十年都没能有个孩子,现在身体瘫痪就更不用说了,另一个虽刚有点正经样,但也三十了,到了成家的年纪了。

就算他再看不上这个叫阮迎的Omega,但他肚子里的总归是闻家的孩子,是闻家的未来。

听说男性Omega本来就比女性Omega生育风险大些,胎儿也比较脆弱,稍不留神看护好说不定就保不住了。

又听说这胎儿别看在肚子里,其实什么都能感知到的。外面说什么,做什么,这小孩儿都能记得。

以后孩子将来要是出生了,讨厌他这个爷爷怎么办?他爸从小没教育好,可不能让他未来的孙子孙女也长歪。这孩子命苦,生来就没有奶奶,他这个做爷爷的,更要好好疼他们。

闻璟行这个不知天高地厚,不知二三得六的王八蛋逆子,也不指望他能给自己养老了,不气他就烧高香拜天神爷爷了。以后有了孩子,还能在陪陪自己,安享晚年,也享享那什么天伦之乐。

还有那该死的老孙头,整天炫耀自己孙女认识多少字,前几天又说自己儿媳妇怀二胎了,他嘚瑟什么啊?跟谁没有似的?

......

撂下水壶这短短几秒钟,闻崇明已经把棺材入土前的事儿想个一遍了。

他轻咳一声,有些不自在地说:“臭小子,你给我少得意忘形。这两天的事要不是我给你截了消息,你早就完了,还去什么新加坡,知不知道几双眼睛盯着你?”

他又看了看病房四周,眉头一敛,“就住这地方?这两片暖气够干什么的,我说从刚才站这儿就脚底冒风。我叫人送几个电暖气过来,你们先凑活住一晚,明天再找人来把你们接走。”

“知道了吧,您快找个酒店住着吧,阮迎他该休息了,睡觉不足对胎儿发育不好。”

“用你说?”闻崇明又抬手抽了他脑门一下,只不过力道轻了些,“行了,歇着吧,我明天再过来。”

病房的门被关上后,阮迎脸烫得能煎熟鸡蛋,又不敢太大声说话,难得素日平淡的模样表情如此丰富,手也不自觉挥舞起来,“你刚刚胡说些什么?”

见他这样,闻璟行觉得是又新鲜又可爱,忍不住逗他,故作严肃:“我最了解我爸了,就他那脾气的,如果不这样他肯定不能接受你。”

说着说着,他话里带了些酸气,有点蓄意报复的嫌疑,“年前你刚和大哥见过他,现在又跟我这样,他脾气是不行,但就算脾气再好,也很难一时间接受这种事儿。正好借着这个机会,让他把气消了,以后再有什么事也好说。”

阮迎被他说得有些羞愧,确实协议结婚是他不对在先,可用这种事情来......他越想越别扭,一时间又找不出反驳的话,嘴上吃了亏。

恼羞成怒地将他推出了病房,使劲关上了病房门。

闻璟行被关在门外,蹭了一鼻子灰。他抬手摸了摸,正准备回自己的房间。

抬起脚还没走,病房的门开了。

闻璟行挑起眉尾,笑得有些痞气,一句“舍不得我走啊”还没说出口。只见阮迎冲过来,伸手从他兜里一阵摸索。摸完夹克里的口袋,又去摸他宽松休闲裤的裤兜。

把闻璟行都给摸硬了,低头看着他挺翘圆润的鼻头,声音有点哑,“别在这乱搞,要搞进去——”

话还没说完,阮迎从他裤兜里拿出那一截燃过的烟花棒,睨他一眼,“我后悔了。”

转身进了病房,“咔崩”一声从里面上拧上了门锁。

闻璟行反应过来,虽下面还是硬的,心凉了半截,后悔自己闹过头,连忙敲门,“宝宝,我和你开玩笑你当什么真啊,你怎么能后悔呢,你上学老师没教你吗,做人得讲诚信——”

值班护士从办公室门口探出头,语气不悦,“这是医院,请不要大声喧哗。”

“......”闻璟行尴尬地点点头,“对不起。”

“病人都要休息,你这样会影响到他们的。”

“抱歉,抱歉。”

“......”

等护士回去后,再回头,病房里的灯已经灭了,漆黑一片。

闻璟行又透过门上的小玻璃窗看了一眼,什么也没看到。他无奈地耸耸肩,转身走了。

走廊的脚步声愈来愈远,阮迎掀开蒙着的被子,用力呼了口气。抬手摸摸脸颊,依旧热得发烫,不用照镜子也知道多红。

一定是刚才从被子里捂的,阮迎想。

他坐起身子,想下床开灯去洗漱。“叮咚”一声,枕边的手机亮了。

是闻璟行发来的短信,简短的一条:宝宝,晚安。

阮迎在黑夜里盯着看了一会儿,手机屏幕的光映着微微弯起的唇角。他不打算回复,也没点开看,假装没看到熄了屏幕放到枕边。

他还在生气,才不会理他。

住院一个星期,他和闻璟行身上的伤已无大碍,另外也协助完县城里的刑警调查案子,可以出院了。

蒋繁已经提前帮他办好了材料,和京城区域的派出所协调好,让张书秀可以顺利过完假释期。

张书秀平时劳动惯了,不愿在家闲着。阮迎只好在新租的房子周围,找了份家政钟点工的工作给她。只需每天下午和傍晚上门清扫,工作还算轻松。

阮迎受伤的眼睛还没恢复好,不能长时间用眼,否则会红肿流泪,没办法长时间授课。他暂时辞去了画室的工作,打算先把手头上的客户订单处理完。

外面的天渐渐黑了,漆完最后一层,阮迎轻轻呼了口气,小心翼翼地将凤首壶放置一旁。他起身锤了锤后腰,洗净手,去了阳台。

看到阳台上的东西时,阮迎叹气一声,肩膀微微塌了下去。

那尊三彩骆驼,依旧是上不去一点颜色。尝试了很多办法,都无法做到新旧颜色的相融。

阮迎也想过覆盖一层的方法,将骆驼身重新漆一遍。可这就失去了修复的意义,换来的是一尊完全不同的器物。

他干脆给王厚打个电话,说自己能力实在有限,还是另找技艺精湛的人去做。

刚从桌上拿起手机,还没等拨号,“闻璟行”三个字跳跃在屏幕上。

回京城后,闻璟行好像很忙,他们大概有十余天没见面了。

心底泛起细细密密的微妙感觉,他抿了抿唇,接了电话,听见对方说:“在家?吃饭了吗?”

阮迎轻轻“嗯”了一声,“吃过了。”

“那正好。”

“......什么?”

此时,门铃声正好响起,耳边传来闻璟行的声音:“开下门,我在门口。”

阮迎一愣,连忙走到玄关处拧开了门,抬头便看到闻璟行正冲他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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