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流玩法 第4章

作者:咸鱼卖花 标签: 近代现代

  李成阳心中反倒是安了,他一面没话找话地开口:“晏少这两条大犬养的真好。”

  皮毛光滑眼神沉静,往人脚下一蹲简直是帅得掉渣,就是过分像狼了。

  李成阳被无视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他早就习惯了,正想着自己开溜,却见这位主突然开口:“那个港商之前是哪家的?”

  李成阳微微一怔,视线茫然。

  哪个港商啊?

  他眼看着对方眯了眯眼,浑身一抖福至心灵,立马道:“齐停之前是江盛集团的客户。”

  “江盛?”晏沉重复着。

  李成阳忙不迭地点了点头:“江盛现在的一把手是江家老二,名叫江瑜。”

  太阳之下,晏沉靠在车边,修长的身影垂至地面,骨节分明的手指在阳光映照之下呈现出冷白色,他伸手拢了拢手掌,良久之后低笑了一声。

  江瑜啊。

  一双眼睛带着莫名的亮意。

  *

  早上吃完饭,江二夫人还邀请江瑜再待一会,被他拒绝。

  离开的时候江瑜直接去了地下车库,车库里灯亮着,江瑜坐在车内伸手覆上方向盘。

  四周安静,他拿出手机拨通还有好友陈覆盎的电话。

  静默两声,那边很快接通:“呦,今儿大忙人怎么有时间给我打电话了?”

  吊儿郎当的腔调。

  江瑜唇边带着带着笑意:“比不上法官大人忙。”

  陈覆盎背了几年法条,现在在一院里上班,两人多年交情了。

  那边笑骂了一句:“别,我这一年到头来赚的钱还不如江总零头。”

  那边语气中带着酸意:“要不我干脆辞职下海,来你们江盛算了。”

  江瑜伸手点了点方向盘:“行啊,欢迎。”他微微坐直身子:“公检法那你熟,刚好给咱们运作运作。”

  陈覆盎又骂了一声:“真够奸商的。”

  江瑜唇边带着笑意,过了一会他视线越过头顶亮灯:“今天大楼那场事,谁先过问的?”

  那边沉默一瞬,吐出一个名字:“晏青山。”

  头顶亮光苍白,看久了竟然有种头晕目眩的感觉,江瑜闭了闭眼睛,左耳出又有轰鸣声,搅得人心烦意乱。

  他默不作声地伸手按上眉心,沉默地思索着。

  陈覆盎语气笑意消失,听着带上几分正色:“江瑜,你得好好烧香拜佛了。”

  江瑜微微垂下眸,手指一搭没一搭地轻敲着方向盘,这是他思考时的常用动作。

  陈覆盎那边又问道:“这尊佛够不够大?”

  车内没开灯,外面贴了一层膜,只有稀薄的光线落在江瑜眉眼处,照得那里冷然一片。

  江瑜闭上眼睛,声音莫名地有些低沉:“够大。”

  那边也笑了一声。

  陈覆盎的声音传来:“大佛有个独子,太子爷叫晏沉。”

  作者有话要说:

第4章 赛车

  江瑜上次在江天家的时候,笑着给对方说大哥江博然不会离婚。

  他做出这个判断的依据一来江家这种家族家风正,大房一脉虽然从商但到底有底子,生活作风不能有问题,二来江博然婚前就做好了准备,名下财产转移到基金会去,虽说两人是夫妻,但离婚之后大嫂杜诗丹能分到的属实不多。

  江瑜是商人,在商言商,凡事先掂量一二,利益打头权衡周旋,心思多肠道重。

  而这次大嫂杜诗丹属实给他上了一课。

  江瑜还在睡梦中就被一通电话吵醒,闭着眼睛摩挲着去接电话,脑子昏昏沉沉地开口:“我是江瑜。”

  “江瑜,是我。”

  一道清冽嗓音传来,江瑜神智稍稍清醒,来电话的是席寒。

  同父异母的弟弟之一,两年前离开江盛,其实不声不响地结婚去了。

  江瑜闭着眼睛,他向来是好脾气,被人吵醒后也没有怨气冲天,只是声音很低地开口:“席寒,我这里是凌晨三点。”

  那边男人道:“再忍忍,还有一个半小时又要起床了。”

  一听这话,江瑜就知道对方没什么事。

  他叹了一口气,只听到那边说大嫂离婚了。

  江瑜这下有些惊讶,他慢慢睁开眼:“我真没想到。”

  那边也沉默下来,两人闲聊了几句把电话挂了。

  江瑜睡意不多,被吵醒之后他脑子过滤信息。

  大嫂杜诗丹把要离婚这事发到了微博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和江家大哥没谈拢,总之现在信息已经发出去了。

  江瑜能想到此时网上的各种消息,他皱了皱眉,依照江家一贯家风,江家老爷子得去敲打一下众人。

  想到这儿,江瑜睡意更少,等时间到后起床,白天处理工作之后下午就回江家老宅去了。

  江家老宅坐落京都,坐北朝南的一处苏式庭院,如今也只有江家老爷子住着。

  他一进门,便看到八角亭之处一老者观鱼。

  见到他来,江老爷子招了招手,唤了一声:“江瑜。”

  江瑜脸上带着笑意:“老爷子,您得空了。”

  江老爷子一辈子是讲究人,如今也七十好几了,一袭中山装穿在身上服服帖帖,脚上的厚底步鞋也干净得黑白分明。

  江老爷子应了一声。

  他垂眸看着荷花池下那一抹游鱼,正拿着鱼食掰碎了喂鱼。

  江瑜看着,便将鱼食掰碎了放在盘子里,沉默着给老爷子递过去,一时之间,只有池内嬉戏游鱼跳动,带着微微的鱼腥味传来。

  江老爷子手心带着一抹食,胳膊搭在栏杆处,突然道:“你大哥的事听说了?”

  江瑜知道,今天这重头戏来了。

  他点了点头:“我听说了。”

  他说话的时候垂着眼睛,姿态站得端正,眼观鼻鼻观口,瞧着恭敬。

  江老爷子叹了一口气。

  他目光转向远处,江家庭院树木有专人修剪,入目便是一棵榉树,枝繁叶茂,微风一吹树木萧萧。

  古人讲究前桂后榉,意味蟾宫折桂,有对子孙高中的美好祈愿,江家也是前栽桂树后栽榉树,此番意义虽不表却也算是明了。

  江家老爷子说:“我年事已高,本来不该管这些事。”

  他伸手抚着栏杆:“你大哥这婚事当年你伯父伯母反对,他求到你奶奶面前让你奶奶劝劝他爸妈。”

  江家奶奶席淑君两年前就去世,生前时候慈祥而又善良。

  江瑜听到这下意识看去,却见江家老爷子眸中仍是清明,只是额角花白愈重,老态已经完全显露出来。

  老人的老是悄无声息的,一年两年没什么,甚至三四年都不大有变化,但就在某个时间上,突然默不作声的枯姿毕现。

  江瑜眸中有了波动,他道:“老爷子,这里风大,您当心身子。”

  江家老爷子摆了摆手:“你去给大家以我的名义捎个信,几天后有个家宴,让天南海北的都回来,咱们一家子好好聚聚。”

  江瑜:“老爷子您放心,我把该叫来的都叫来。”

  江瑜做事向来稳妥,江家一共三房,江家伯父江家姑母还有江惠民,一共算起来二十几口人,天南海北各自分散,这些年只有过节时才拢在一起聚,如今这家宴出现,各自也免不了周转时间。

  晚上的时候,封一然回来了。

  封一然是江家姑母的孩子,他小时候江家姑母和姑父被调走,姑母担心自家孩子上学的事,就把封一然放在江宅长大,所以说起来,江瑜封一然和席寒三个人是一起长大的。

  封一然一路风尘仆仆地回来,接着往沙发上一坐,用手边扇风边道:“我最近要给忙死。”

  他把放着的果盘塞了一口,脸上带着八卦之色:“大哥离婚这事网友知道,大嫂助理和经纪人知道,就大哥是最后一个人知道的。”

  江瑜没有接话。

  他起身到了一杯水给封一然递过去,骨节分明的手指搭在透明杯沿上,有种说不出的好看。

  封一然接过后吨吨吨地下肚,伸手抹去唇边的水,又道:“就是可惜茹茹了,才那么小。”

  茹茹是江博然和杜诗丹的女儿,今年才四岁。

  封一然话一出口又觉得不妥,江瑜他爸妈离婚的时候江瑜也小,便有点小心地看了看对方神色,发现对方神色毫无波动,便又放下心。

  江瑜道:“老爷子说要办一次家宴,该回来的都得回来。”

  封一然微一怔愣后道:“你担心席寒不回来?”

  自从两年前席寒离开后就在安城安了家,对方似乎是打算和江家划清界限。

  江瑜看向外间白云,伸手拇指交接转了一圈后才平声道:“他这次必须得回来。”

  封一然看向江瑜,这人端坐在沙发上,面上带着熟悉的温润笑意,见他看来,又微微勾了勾唇。

  封一然摸了摸下巴,半响之后道:“也是,这时间了,他该回来了。”停了一会,封一然又觉得这话不该说,便转移话题:“他不是结婚了吗?这次没准会把他爱人带回来。”

  江瑜却道:“不会。”

  封一然:“这么确定?”

  江瑜眯了眯眼,眼眸中带着一点笑意:“要不老规矩,赌一赌。”

  两人一直打赌,从小就这样,封一然屡战屡败屡败屡战,有种越挫越勇的气势。

  封一然狐疑:“这次赌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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