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美人又懒又娇 第15章

作者:欲买桂花酒 标签: 近代现代

  从头到尾看了场大戏的季挽表情错愕,他真没想到一个小小的马克杯背后还有这样的故事,咽了咽喉咙,再次低头看向手里。

  只觉得本来不重的杯子现在仿佛有了千斤,小心翼翼看向路寂,有些不知所措。

  路寂也垂眸看他,嘴角噙着不甚在意的浅笑:“没事,别理他。”

  季挽想了想,还是说:“这杯子很难买?是不是挺贵的啊。”

  他本来只觉得这杯子好看,做工精细,跟普通的杯子不太一样,应该值个大几百的,可刚才听许帆那么说,感觉好像没有他想象中那么简单。

  路寂手肘搭在桌子上,语气透着点漫不经心:“还好,国内有名设计师的系列款,限量发售,一共就一千套,卖完就绝版了。”

  听到这里,季挽不禁在心里长嘶一声,有名设计师,限量,一千套,绝版,这几个看似不起眼的名词组合在一起,却让人的心不由得跟着颤了再颤。

  这哪里还是贵不贵的问题,这个杯子的价值根本就不应该单纯用金钱去衡量,怪不得刚才许帆反应会那么激烈。

  沉默片刻,季挽抱紧杯子长长舒了口气。

  路寂盯着他的侧脸看了几秒,嗓子微微压低:“有压力了?”

  “不是。”季挽缓缓摇头,仰起脸冲他笑了一下:“就是在想,学长送我这么贵重的杯子,我要怎么对它才不算辜负学长的心意。”

  路寂低头看着他,季挽清冷的五官因为这个笑容显出几分明艳,眼睛弯弯的,弧度轻柔漂亮。

  “很简单。”路寂垂下眼睫,低沉的尾音在唇齿间溢出:“只要你每次用它喝水时,心里想着我就行了。”

  作者有话说:

  那岂不是一天要想你八百遍,某人算盘打到脸上来(斜眼)

第15章

  季挽没有在路寂宿舍里逗留太久,夏天的衣服单薄,晾了没多大会就几乎全干了,外面雨势也渐停,季挽便换了衣服说要回去。

  当然,走的时候没有忘记带上他的猫猫杯。

  许帆对这事明显耿耿于怀,在季挽走时,还一直满脸怨念地盯着他手里的杯子。

  起初季挽对这件事还抱有些许歉意,觉得是自己后来居上断送了许帆的希望,但再想想,以路寂的性格,即使没有今天自己这件事,他既然说了不卖,就一定会说到做到。

  说到底,这个杯子注定是跟许帆无缘的。

  或许许帆自己也明白这个道理,虽然明白,但心里还是会有不甘。

  毕竟他跟路寂做了快三年室友,三年同吃同住的情谊,哪想到还比不过一个刚认识没两周的小学弟。

  就因为小学弟长得漂亮人看起来又乖吗?

  果然颜值才是第一生产力,这看脸的悲惨世界!

  几家欢喜几家愁,虽然很不厚道,季挽却止不住心里的小得意,不是第一次了,路寂这种没有缘由的双标,总是莫名让他觉得很爽。

  季挽离开时,路寂出去送他,其实不过楼上楼下五分钟的路程,学校宿舍楼栋的内部结构大差不差,闭着眼睛都能摸下去,哪里有送的必要。

  季挽本人都觉得太过,但路寂非要坚持,最后也只好随他。

  路寂送完人回到宿舍,先去阳台把伞竖在玻璃门旁。

  外面雨停了,屋檐下偶尔滴落成串的雨珠子,空气清凉湿润,是体感很舒适的温度。

  沈景从书架上拿下打火机,“啪”一下起火,凑到嘴边把烟点燃,抬眼看着他:“把季挽送走了?”

  路寂把阳台玻璃门推开透气,风吹得他头顶的黑发柔软摆动:“嗯,送到楼下。”

  “才送到楼下哪成,这不得把漂亮小朋友亲自送到606门口,顺便还能进去小坐一会。”

  听出他的阴阳怪气,路寂也没搭他的话茬,拉开椅子坐下,看到桌子上的魔方,又拿起来继续拨弄。

  “我说真的。”沈景轻吸气,薄唇周围溢出淡色的烟圈:“你最近对这个小学弟挺上心的,上午还让我问雨眠要他们这学期的课程表,我发你你看到了吗。”

  花花绿绿的魔方在路寂手里转得飞起:“看到了。”

  沈景盯着看了两秒,眼花,又把视线移开:“你要他们的课程表干嘛啊。”

  路寂眼皮都没抬:“好奇。”

  沈景被噎了一下:“就这?你好歹敷衍敷衍我,不然不是显得我很傻。”

  路寂把魔方恢复成原始六面,轻轻放回桌子:“没什么好敷衍的,就是单纯好奇。”

  “成,成。”沈景觉得自己脑子是被驴踢了才会想要跟路神讲道理,摇头失笑,手指夹着烟,抖了两下烟灰。

  路寂看一眼他手里的烟,想到什么,突然轻声说:“沈景,下次别在季挽跟前抽烟。”

  “啊?”沈景疑惑抬头:“为什么啊。”

  “不为什么。”路寂的神色有点淡:“别抽就是了。”

  没头没脑的,沈景一头雾水,但想想估计是怕他带坏纯洁小学弟,毕竟季挽看起来就是乖小孩一个,抽烟喝酒这种事跟他那张脸实在不搭。

  路寂竟然连这样的小事都要为季挽考虑到,看样子是真挺把他放在心上的。

  两人结束谈话,沈景刚打算开游戏,就听到许帆在旁边突然发出笑声,拿起手机跟他们说:“我说这季挽小学弟名气还挺大,他刚从咱们宿舍出去没多大会吧,就有人跑来跟我打听了。”

  “也不稀奇。”沈景要开游戏了,把烟头按在烟灰缸里:“季挽颜值在学校挺出圈的,我记得新生刚入学军训那会,还被人拍到上了校园论坛热贴,也就是人低调,平时没存在感罢了。”

  许帆手机震两下,收到新的信息,他低头看一眼,又笑起来,直接转身喊:“路神。”

  路寂从架子上抽下一本书:“嗯?”

  许帆把手机屏幕竖起来给他看,语气欢快:“他问我能不能给他季挽的微信,还说保证不会乱传,给不给啊?”

  路寂低垂着眼,把书翻到夹着书签的那一页:“不给。”

  意料之中的回答,许帆耸耸肩,低头回复问他的同学。

  季挽完全并不知道自己此刻在路寂宿舍已经成为讨论焦点,回到自己寝室,第一件事就是给他新得的猫猫杯倒进热水消毒,小心捧着放在桌子上,旁边就是他自己的那个旧马克杯。

  这旧杯子用了也才不到一个月,还是之前跟林雨眠逛夜市随便淘的,当时觉得这上面的英文字母和图案设计还挺酷,现在却怎么看怎么土。

  尤其是摆在猫猫杯旁边时,被衬得更加俗气不值钱了。

  季挽很嫌弃,把那个旧杯子收起来塞到抽屉角落里。

  厕所里传来抽水声,林雨眠甩着手上的水走出来,看到季挽趴桌上盯着一个马克杯看得起劲。

  “哟,季季,什么时候买的新杯子啊,还挺好看的,发个链接呗。”

  季挽本来都打算敲代码了,被他这么一问,忽然又抖擞起来,像是被捋了把猫毛,眉梢眼角都喜滋滋的:“好看吧,没有链接。”

  没有就没有呗,林雨眠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笑这么嘚瑟,走过来打开椅子坐下:“那是在实体店买的?你什么时候去逛街了。”

  季挽仰着小脸,嘴角笑意更加灿烂:“不是实体店买的,也没有链接,是别人送的。”

  说完对着林雨眠眨巴着一双大眼睛,像是无声在对他喊:你快问啊,问啊,问我是谁送的。

  林雨眠:……

  他还是配合地问了:“谁这么大方送你这么好的杯子。”

  季挽满意了,手指在小粉猫脑袋上的蝴蝶结轻轻摩挲:“学长送的。”

  林雨眠对这个答案一点都不意外,不走心的“哇”一声,捧着脸说:“路神对你真好,要是学校里他那些小粉丝知道他们的男神对你这么关照,得羡慕嫉妒死你。”

  杯子里的开水已经慢慢晾冷了,季挽把手收回来,闻言轻笑:“学长也不过是个普通人,是人就有正常的喜怒悲乐,社交欲望,交个朋友而已,不至于。”

  “也是。”林雨眠觉得他说的挺有道理:“就算被神话得天上有地上无的,他到底也还是个人。”

  说罢看一眼旁边的季挽,突然笑着伸手一把搂过他,手指勾起他的下颌,左右转动,露出色眯眯的眼神和表情:“其实就我们季季这姿色,跟路神交朋友也根本不算高攀好吧,瞧瞧这巴掌小脸,这唇红齿白的,季季你就是个男的,你要是女生,我都怀疑路神是不是想泡你了,哈哈哈。”

  越说越没有谱,季挽推开他,靠回椅背上,半长刘海微卷垂下,懒懒回呛他:“都是男的怎么可能,我跟学长就是纯洁的友谊,你别把人的感情想得那么龌龊。”

  “是是是。”林雨眠知道他不喜欢这样的话题,笑着收了闸,适可而止。

  这场秋雨过后,天气也逐渐转凉,风吹得树叶变黄,卷着边,要落不落地挂在树梢。

  周五早晨,手机在枕头下嗡嗡震动,季挽睡意朦胧,一只手摸索着找到手机。

  “喂……”

  听起来就是还没睡醒的声音,鼻音软软的,还有点黏。

  “还没起?”

  对方似乎愣了一下,顿了几秒,再开口时嗓音里便有笑意溢出:“上午没课,就在宿舍睡懒觉了?”

  季挽听出这个熟悉的声音是谁,把手机拿下,双眼迷蒙着看清屏幕上的名字:“学长。”

  “嗯。”路寂把声音压低了一些,语调温柔,像是怕惊到某只睡懒觉的小猫。

  季挽稍稍清醒一些,在被窝里翻个身,半边脸颊埋在枕头上,柔软的黑发散落在上面,睫毛轻轻扇动:“学长怎么知道我今天上午没课啊。”

  不知什么缘由,电话那头的人沉默片刻:“猜的,不然怎么现在还在睡懒觉。”

  “哦。”季挽对他的回答不怎么在意,懒懒打了个哈欠,眼尾洇出一点湿意:“没有课,就多睡了会。”

  “昨天又熬夜打游戏了吧。”

  “不愧是学长,一猜就中。”

  短短几个星期,路寂就彻底摸清了季挽平日的习性,除了学习泡图书馆,空余时间不是打游戏就是看电影,周五晚上和周末自不必说,像这种早上没有排课的情况,前天晚上自然也会放肆熬夜。

  简直就是当代大学生宅男的教科书式真实写照。

  路寂放缓的语调带着些无可奈何的宠溺:“起床吧,带你去吃早餐。”

  “嗯?”季挽微微一愣:“吃早餐?”

  路寂:“我刚好要去二食堂。”

  季挽有些犹豫,让他这种懒人起这么早去吃一顿早餐,跟受刑有什么区别。

  见他不说话,路寂也顿了顿,沉默须臾,声音微微放低:“我已经在你们宿舍楼下了,要是实在不想去也没关系,我自己去也可以。”

  “学长你已经在我们楼下了?”季挽有些被惊到,哪里想到会有这种突发情况,从床上坐起来,顶着脑袋上的鸡窝,透过纱帐朝阳台看一眼,外面天光微微刺眼。

  其实路寂宿舍离他们这栋楼还挺远的,步行至少也要十五分钟,都快赶上去教学楼一半的路程,大清早这么长途跋涉地过来,就是为了陪他吃一顿早餐,结果他还不领情在这睡什么懒觉。

  季挽越想越觉得自己混账,匆匆掀开被子下床:“学长你等我一下,我洗个漱,马上下去。”

  “不要急。”路寂好听的嗓音通过电流传到耳边,一改刚才的低沉失落,笑意里漾着明显的愉悦:“今天降温了,多穿件衣服。”

  十分钟的时间,季挽上了个厕所,洗漱加换了衣服,出门前对着镜子轻轻拨弄打湿的刘海。

  镜子里的人脸颊有一点软肉,皮肤白到微微透光,洗脸时沾了水的睫毛还没全干,像被弄湿缠在一起的天鹅羽毛,眼球更加乌黑湿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