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哥哥面前黑化了 第50章
作者:米粥烧酒
抗药性。
是了,只有这个词能解释为什么普通抑制剂对他无效,为什么服用安乐死没伤没晕。
前几天靳止晏失控反常,靳宜用嘴把麻醉剂喂到他嘴里。药剂的量足够睡一天一宿,靳止晏却仅仅昏迷了几个小时。
还是在信息素紊乱的情况下。
“说是猜测,这个结论也是我们拿数据测出来的。无法给你百分百的肯定是因为小晏不在,没法进一步去研究。”兰医生很激动。
抗药性啊,对于无关人士仅仅是个词,对于靳宜而言代表了小晏的安全。对于医生而言,抗药性代表着无法想象的巨大利润。
利润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如果知道抗药性的来源,加以利用,有多少数不清的人免于一死。
只要想想,她激动的不得了。
“现在的首要之急是让小晏过来,确认有抗药性,小晏服用药的思路得抓紧改一改,我们研究也需要时间。”
“……”靳宜没说话。
兰医生说:“如果能知道抗药性的原因,就能拯救上千万人的生——”
“不了。”
靳宜皱了皱眉。
兰医生亢奋的情绪一顿,险些没听懂他的意思。
不了?什么叫不了?兰医生找了处更安静的地方,深吸两口气,让自己保持平静。
她捏了捏太阳穴,心平气和道:“小宜,我知道你从小有主意,我和你父母都包容,但小晏的事不能马虎,更不能意气用事……”
兰医生还想再说,靳宜握拳,指甲扎在掌心。被摁的地方泛白,逐渐留下五个圆弧形的印子。
靳宜笑了笑,“您误会了兰医生,小晏最近工作忙,我想等过段时间找您。”
“工作重要还是身体重要?”兰医生谴责。
靳宜:“……”
这句话让他有些恍惚,靳止晏以前说过同样的话。
不过不是教育的口吻,而且趴在靳宜的办公桌上,一只手臂垫着下巴,一只手摁着靳宜的手。
靳止晏刚上高一,高中的劲就比自己大,靳宜握着鼠标动不了,冷声说:“松开。”
靳止晏一下就红了眼。
那段时间靳止晏不消停,正值青春期,看谁都不顺眼。
他右脸贴着一块巴掌大的纱布,嘴角有擦伤,药是靳宜帮他涂的。那时候他的头发乱成一团,像个稻草鸡窝。
当时他就用着这张凶巴巴的脸,嘴一抿,眼一红,一脸想骂不敢骂、想管不能管的憋屈样,说:“工作重要还是身体重要?”
靳宜头疼,不知道他怎么学了装可怜这招。
靳宜敷衍道:“当然工作重要。”
靳宜以为他又要装哭,正好奇他能不能真哭出来。心想要是哭出来自己就不难为他了,勉强配合一次不是不可以。
没想到靳止晏不按常理出牌。
靳止晏眉头一拧,语出惊人:“那工作重要还是我重要?”
靳宜:“……”
靳止晏没想到他哥真犹豫了,再看靳宜欲言又止的神情,手一紧,差点没把靳宜的骨头捏碎。
“工作比我重要?!”
刚上高一的靳止晏情绪不懂得隐藏,他碧蓝色的瞳孔快速放大,配上擦伤的嘴角和纱布,仿佛下一秒要抡起凳子杀人。
杀一个叫“工作”的人。
靳宜没忍住,笑了一声,“你说呢?”
“我说什么?我能怎么说,说不让你工作么?你又不听。”靳止晏不依不挠,反复问,“我重要还是工作重要?”
“当然你重要。”
“当然靳止晏重要。”
两道声音叠在一起,一道是刚工作没多久的靳宜,一道是现在。
时隔今日,面对不同的人问出的那句话,靳宜没像之前笑的那么开心,答案却始终如一。
# 实验品
第35章 实验品
35
兰医生愣了一下,叹了口长长的气:“……是我太急了,小晏的身体你肯定最担心。”
“嗯。”
“行,那就不说这个事了,等你们什么时候有时间再过来,到时候顺便给你做个体检。”
“好。”靳宜道。
“对了,给你提个醒,这次事关抗药性,得让小晏在医院住一段时间。你跟他说好,有个心理准备。”
兰医生看出靳止晏对医院的排斥,靳宜在还好,不在根本压不住。
“好。”靳宜继续应,心里的天平却倾向了向钱。
兰医生脱口而出的那句“拯救上千万人的生命”,让靳宜差点当场挂电话。
他是商人,对抗药性背后的利益知道的一清二楚。
单是一个安糖花就能提供大量安乐死,形成整个地下私通领域。
抗药性如果加以利用,不仅长达九年的紊乱问题迎刃而解,人体的各种极端病例也能大大解决。
到时候,造成的影响恐怕会轰动整个世界。
所以哪怕一切只是猜测,兰医生的激动都在所难免。
靳宜理解,却无法接受。
因为抗药性不是在什么猫猫狗狗或植物身上发现,而是出现在靳止晏体内,一个活生生的人。
想要研究抗药性,意味着……人体实验。
多么熟悉的一个词。
靳宜垂眼,浓密的眼睫落下阴影,遮住那双黑到恐怖的眸。
他想到一闪而过的那个片段。透着无情二字的纯白色房间,单调的摆设、冰冷的机器、和不断地输出血液的手臂。
如果靳止晏被那些人扣住,是不是也会变成这样的场景?
治病救人。
前提却要害人。
身穿雪白衣服的人,是天使还是地府门前的白无常。
手机贴在靳宜耳侧,压得时间久了,右耳比左耳红了一度。酒后的反应还在身上,身体像是向上飘浮,大脑却发沉的向下落。
站在外面的时间太久,靳宜刚刚在被窝的余温消失,剩下一片冰冷。
-
靳止晏一觉睡到了早上,睡得每个骨头缝发酥发麻,大脑清空。
起来看着天花板缓了好半天,听到有人走过来,轻飘飘来了句:“醒了?”
“……”
靳止晏缓慢地扭头,看着西装革履的靳宜,眨眨眼。
靳宜刚从阳台回来,身上散着冷气,离的近能感受到。
他的外在形象永远得体,版型硬挺的白色衬衫掖在西裤里,一条纯黑色的皮带束着腰,精瘦的腰身显露出来。
黑色西裤裁剪得体,一双又长又直的腿在靳止晏眼前晃啊晃。
或许是靳宜的皮肤太白,头发眼睛均是黑色,他穿黑色衣服比别人好看的多,黑色仿佛是他的专属颜色。
靳止晏动了动睡到发麻的指头,眼睛往上瞟。
然后滚了下喉结。
他后悔了,黑色不是靳宜的专属颜色,红色才是。
准确来说是深红色。
伤口淌出有温度的鲜血,随着时间慢慢结痂,变成深红色。
靳止晏欣赏到一半忽然反应不对,他昨天可是犯了天条!不仅咬了他哥,还咬一排,咬出血!
他顶着靳宜的表情压力朝领口瞟,瞟了一眼快速闭眼,恨不得把头埋在枕头底下。
衬衫扣紧全部扣子都遮不住那些罪证,半个深红色牙印从领口冒出来,证据确凿。
靳止晏又滚喉结,这次是紧张的。
“或许你有什么想说的?”靳宜保持姿势没动,居高临下地朝下望。
靳止晏顶不住他的眼神,把头埋在枕头底下……等一下,枕头?
靳止晏回忆昨天,他睡前没枕枕头,是卡在两个枕头中间的。
他哥拿的?
这个可能性刚出来一秒,被靳止晏无情摁死。
怎么可能。
他哥要是醒来发现这么多罪行,没把他扔出去已经仁至义尽。
大概是自己——
靳止晏没想完,头发被薅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