赝品而已 第25章
作者:半知半解
“调不出来,医院没说假话,确实升级了系统。”纪怀民直接打断了他的念想,又道,“你要是心中过不去,也就罢了,你要是只是想查出些东西来证明自己不是始乱终弃的话,我劝你干脆放下。”
这话直接明了,但也是实话。
纪淮却说:“爸,你这次猜错了。我要查,想知道真相,只是为了帮谢白林。我总要知道他当初吃了哪些苦,吃了多少,才好在以后的日子里和他一起走出来。”
他在意的不是自己的名声清白,他只是心疼谢白林而已,当时的谢白林可以说是家破人亡,孤立无援,还有一个野心勃勃的谢琅躲在暗处。在济信的那段时间,谢白林和现在完全不同,他还没有占据主导权,也没有成功收编他外公留给他的那些“旧臣”,更没有能力和谢琅的部下对抗。
当时的谢白林,或许连命都有一半是捏在谢琅手里的,纪淮不想让那些事情永远成为圈里的谈资,他想知道和谢白林有关的真相。
他都这样说了,纪怀民也没有再问,只是低头吃饭。
吃完早饭,父子俩出门上班,在上班路上的时候纪淮就忍不住掏出手机查看邮件。
秦助理发给他的邮件是电子版的病例,包含齐承愿的入院记录还有一场手术。是一场腺体干预手术,就诊记录上说,患者因童年亲缘信息素的缺失导致腺体发育迟缓,所以需要进行干预手术。这样的手术现在已经很普遍,腺体从发育到成熟的时间拖得太长会影响腺体分化后的等级。
既然谢琅想要一个优质的赝品,在未分化的谢白林重伤时,动齐承愿也不奇怪。
只是,手术记录的时间长得出奇。这样的小手术,他记得不过一两个小时就能完成,但是这份手术记录上却是整整五个小时。
纪淮觉得奇怪:“爸,秦助理这是从哪里弄来的?”
“怎么?信不过?”秦助理是纪怀民一手栽培起来的,这种小事绝不会出纰漏,“这是当初的主刀医生留存的病例,那医生现在都是主任了,跟你二叔叔有些交情。”
这样说来,病例就不假,内里的猫腻就只能靠他自己查了。
纪淮灵光一闪:“爸,你说谢白林的病例是不是也一样还存着?”
纪怀民撇撇嘴:“别想了,你以为你想得到我和秦助理就没想到过?谢白林在济信的一切病例文件都是保密的,全部被他拿走了,济信的资料里连个‘谢’字都没留下。”
纪淮:“全部?”
“嗯。”
看来其中真的是有大蹊跷。
思忖半日,他还是没有直接去问谢白林,但是把齐承愿消失的事情告诉了他。
谢白林却并不意外:“谢琅本性贪婪,他好不容易把之前那家分公司从我手里抢走,自然是要物尽其用的。”
纪淮:“你是说他把齐承愿弄到那边分公司去了。”
“大半是。我当初只肯把公司过到齐承愿名下,虽然他只是个摆设,但法人有时候是最好的挡箭牌。”说到这里时,他忍不住冷笑一声,“谢琅向来喜欢玩这种招数,也不是第一次了。”
纪淮沉默不语。
谢白林道:“放心,我一直防着他,不会出大事的。”
纪淮敏锐地捕捉到他话中的漏洞:“不是大事,但也会出事是吗?”
“怎么?担心我还是担心你的前男友?”尾音微微上扬,透露着他的坏心眼儿,但语气显然是调笑的。
纪淮在说话上永远说不过他,顿了片刻后才道:“你心里明明知道,但我也确实没法完全不顾及齐承愿。”
这语气,半是认真半是委屈,真好玩。
谢白林没有再继续逗他,笑道:“好了,我明白,你是正直诚实的纪淮嘛~我才没有小气到会抓着人旧情史不放的地步,我很大度的。”
虽是玩笑,但纪淮却忍不住想到他在查的事:“有多大度?”
谢白林:“你以后试试就知道了。”
他那边传来敲门声,应该是有人进来,谢白林说了声晚上聊就挂断了电话。纪淮看着手机,刚才他差点要问出口,谢白林的底线能容忍他猜想中的那些事情吗?
应该是不能的,不然他不会一直憋着不说。
那当初他是怎么度过那段被谢琅软禁在医院的生活的呢?
齐承愿的去向和谢白林猜测的分毫不差。他本以为分手后,只要不断和纪家的联系,他就不用回到从前在谢琅手底下讨生活的近况。
但他错了。
他很早就认清父亲不爱他这件事,但他没有认清谢琅做人的卑劣程度。
谢琅发给他一张照片,是当初济信的病历本中的一页。
阴狠的声音像毒蛇一般钻进他的耳朵和心口,叫他哑口无言:“小愿,你一个人住那么大的房子多寂寞?来陪爸爸一起,好不好?”
“不······”
谢琅:“别着急拒绝啊,你看,这是什么?爸爸一直好好地保存在保险柜里,你说,要是纪家知道了这件事情,你的前男友,那个正直善良的Alpha还会供养你吗?他现在可是已经和谢白林在一起了,他会怎么看你呢?”
齐承愿牙关咬得生疼,空旷的屋子里,他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浑身颤抖却连简单的“不要”都说不出来。
电话那边,谢琅还在继续:“对了,还有一件事情爸爸没告诉你。纪氏的秦助理去过济信,说是想调走廊上的监控看看,你猜是纪怀民派他去的还是纪淮派他去的?”
“什么!”齐承愿险些握不住手机,“你说什么?监控?!”
“别那么激动嘛。”谢琅拿出杀手锏,“放心,监控他们是拿不到的,但是病例不一样哦。小愿,你现在想清楚了吧,爸爸才是你的靠山。”
谢琅挂断电话之后,外面汽车灯光击碎了齐承愿最后的念想。
来人是蒋助理的手下:“齐少爷,谢董让我们来接您。”
血缘可以是纽带,也可以是樊笼。齐承愿本以为自己可以逃离这些过上普通的生活,但是他忘了,从一开始,金丝雀的脚上就缠着链条,樊笼里的他从来不曾拥有过主动权。
最重要的是,谢琅的话没错,如果谢琅把手上的东西交给纪淮,他再也不会得到纪家的供养。而对谢琅来说,他还有利用价值——那家公司。
诚天,一家彻底脱离谢氏的小公司,虽然原本付兴城掌管时确实对谢琅有过欺瞒,这也是出事后他没有出面保他的缘故。但是,这家公司既然落到齐承愿手中,那就是谢琅的所属。他在南边也算苦心经营,眼瞧着谢白林一步步掌握谢氏总公司和大小分公司,他总要换条出路。
所以,齐承愿既然已经被纪家抛弃,那他剩下的唯一价值就是做个傀儡法人。
谢琅在离诚天不远的地方给他买了套公寓,自然是比不过纪家的房子大,但起码是个独门独户。送他来的人什么都没说,将他送到公寓外,给了钥匙就离开了。
齐承愿很累,屋里客厅的桌上摆着新的手机和电脑,但他连看一眼的力气都没有,直接倒在沙发上睡着了。
第二天,他是被谢琅的电话叫醒的。
“司机在楼下等你,来公司一趟。”
齐承愿半梦半醒,从行李箱里随便翻了一套衣服,换上,出门。进电梯的时候,遇上一个年轻孕妇,肚子很大,身边跟着一个保姆。
下楼,有两辆车在楼下等着,齐承愿一时愣神,两名司机几乎同时下车。一个朝着齐承愿走来,一个冲着那年轻孕妇走去。齐承愿上了车,司机一言不发将他送去公司。
诚天没有搬地方,还是从前的商务大楼。只是撤掉谢氏的LOGO之后,巨大的招牌突然空了一块,看起来多少有些奇怪。司机将他送到楼下,蒋助理在大厅中等候多时,身后还跟着一个女秘书。
“齐少爷好,谢董在楼上等您,这是公司为您配备的秘书,姓蓝。”
蓝秘书露出恰到好处的微笑:“齐总您好,以后将由我负责辅助您的工作和生活。”
齐承愿没接话,蒋助理和蓝秘书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引着他上楼。谢琅做事情会做全套,即便是一个傀儡老板,他也在全公司最好的楼层给他准备了总裁办公室。
一进门,谢琅正坐在他的总裁办公桌前翻看文件,抬头看到齐承愿,露出满意的微笑。
“来,小愿,这些都是总裁要签字的项目同意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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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好!
第32章 希望和绝望之间
起初,对于纪淮和谢白林的恋情,纪怀民和常瑶还有隐忧。
没过半个月,这点担忧就烟消云散了。
纪淮除去工作的时间,几乎全心挂在谢白林身上,回家吃到些好吃的菜都会叫阿姨再做一份,他吃完晚饭就送到谢白林那边去。
还有周末的约会,和平常的聊天。
实在是闪瞎狗眼。
常瑶推了推纪怀民:“你看,你儿子谈起恋爱来真腻歪。”
纪怀民:“同上。”
之前的日子,纪淮从来没有这样热烈又明确的情绪,他和齐承愿在一起的时候就像是一汪湖水。平静又自然,现在想来他们似乎从没有被对方的情绪牵扯过,按部就班地相处,就像是设定好的程序。
但现在,他身上的喜怒哀乐似乎都和谢白林挂上钩了,这仿佛才是爱情该有的样子,热烈、冲动又满怀期待。
周五下班,纪淮早早开车到谢白林楼下等他开完会。
自从在一起之后,谢白林的生活也开始变得丰富多彩,纪淮会搜罗好吃的餐厅带他去吃。偶尔两人还像小孩子一样,一时兴起,大半夜地跑出来看夜景、放烟花、轧马路。
车门打开,金木樨的信息素侵占了狭小的车厢,纪淮递给他一瓶果汁,笑着让他系好安全带。
“你这样闲散,纪叔叔应该很累。”
听懂谢白林话里的调侃,纪淮笑道:“他可不想那么早退休,他还嫌我做事不够干脆利索呢。”
“哦?”谢白林笑了,拿手指去勾纪淮的安全带,一下一下扯着,“那你要不要拜师学艺?我在公司里忙得昏天黑地的时候,你还在大学里埋头写论文呢~”
纪淮在红绿灯口停下,伸手抓住作乱的手指送到嘴边轻吻一下:“谢总的学费一定很贵,我可交不起。”
谢白林没有抽手,好看的眼睛弯起来:“给你算亲友价。”
纪淮偏头看他:“什么亲?什么友?”
谢白林靠着靠背,语气慵懒:“那当然是亲吻的亲,男友的友啊~”
察觉到车厢内乌木信息素变得更浓,谢白林像是恶作剧得逞一般笑得更加开怀。而纪淮则趁着红灯的最后几秒,衔着谢白林的指尖,轻咬了一下。
Alpha的声音微微发哑:“你就可劲儿撩我!”
何止是纪淮和从前不同,谢白林谈起恋爱来也和从前判若两人。这副皮囊很厉害,冷着脸是高岭之花生人勿近,但只要笑起来在,最好带着些调皮和坏心眼,简直能把纪淮的魂都给勾走。
在一起的时间越长,纪淮越是觉得,他和齐承愿一点儿也不一样。
自己看人的眼光真的很差。
晚餐悬在一个大厦的楼顶,上面有个花园,玻璃穹顶,每天晚只接待一桌客人。因为新来的厨师海鲜料理很不错,所以纪淮早就订好位置准备带谢白林来。
不知道这花园是怎么打理的,分明是盛夏,紫藤萝却还还开着花。另一边架着葡萄藤,上面的葡萄才长出来,纪淮指着向谢白林介绍:“这家餐厅到夏末秋初的时候可以自己采摘葡萄酿酒,到时候我们再来。”
谢白林看着上面青涩的拇指大小的葡萄笑道:“还早着呢,餐厅的噱头都是用来骗你这样的乖孩子的。”
纪淮不置可否。
谢白林似乎想起什么:“这里的葡萄肯定比不上庄园里的,我外公酒庄里也种着,还不如去那里。”
纪淮又高兴了:“你说的,可不许反悔。”
“我才不是那种耍赖的人。”
侍应生开始上菜,远远的,唱片机上放着悠扬的小提琴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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