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拿爹系剧本之后 第53章

作者:螃蟹不是鱼 标签: 近代现代

  白柠和秦远对视了一下,悄声进屋换拖鞋,就听裴女士在厨房说道,“白柠,去盯着秦远把胳膊上的纹身洗了,看着像什么话。”

  “遵命!”白柠听出裴女士没有生气的意思,瞬间灿烂起来,拽着秦远进了卧室的卫生间。

  纹身贴不好洗,得用卸妆水一点一点地擦,白柠把身上那件全是汗的的衣服换下来,扔进脏衣桶,捏了根雪糕倚在门边“尽职尽责”地监督着,是不是的朝着厨房给裴女士汇报道,“龙尾巴洗完啦!”

  “龙身子洗一半啦!”

  然后小声的跟秦远说着话,“那皮箱里是酒?”虽然秦远不提,白柠心里还是觉得别扭。

  秦远换了块卸妆棉沾了,垂着眼睛擦纹身,道,“不然呢?酒吧得有瓶好酒镇着,就算没人点,摆着也说明这个酒吧酒品不错。”

  “我偷偷查了一下… …”白柠悄悄看了看秦远的脸色,“那瓶酒十五万?”

  “十五万?”秦远侧过头看了眼白柠,“那瓶酒是藏酒,我当时买的时候三十五万吧,这么多年过去了,保底说也得四十万。”

  “啊?”白柠睁大了眼睛,雪糕都忘了吃。

  “嗯,”秦远心情很好的点了点头,“如果按照市面上家吧服务员平均工资五千来算,你只有寒暑假能来打工,就算每年两个月吧我算算昂… …”

  “你得再给我打四十年假期工。”

  白柠有点后悔自己为什么会提起这个话头,喃喃道,“你不是说不用我赔吗?”

  秦远这时候假装失忆,皱着眉若有所思道,“我说过吗?”

  白柠张了张嘴,垂头丧气地道,“要不你还是把我卖了吧,还能还的快一点。”

  秦远将最后一点纹身擦掉,见白柠心不在焉,侧过头把他手里剩了一半的雪糕一口叼走,含含糊糊的边往外走边说,“逗你呢,用不着你赔。”

  秦远逗人逗习惯了,自然不当回事,但白柠心里不这么想,他算不明白秦远酒吧里的帐,不知道加林之夜一年收入多少,不知道一辆川崎H4全款是多少,只知道秦远住着出租屋,风里来雨里去的骑着个小电驴,什么东西都是在拼夕夕上买,还得等打折。

  衣柜里的衣服没哪件超过三位数的,他却直接把几十万的酒给碎了,心中有了计较。

  秦远没来由的觉得最近白柠不太正常,像是背着他有了属于自己的小秘密。

  总是自己一个人躲在一边,捧着手机不知道在给谁发消息,有时候用撑着下巴冥思苦想,秦远问他怎么了的时候,会慌慌张张的熄屏,回答,“没什么。”

  偶尔电话响了,还会惊慌失措躲出去接,问是谁也不说。

  有一次白柠躲在卫生间打电话,秦远本来打算去放水,却不经意听到白柠打电话的内容,听到每天秦远秦远叫他的白柠软乎乎带着撒娇意味的管电话那边的人叫,“哥。”

  海水,“现在不是时候,等过一阵你爸把我要的东西准备好来找我,我跟你走。”

  站在门外的秦远手紧紧握成拳,强忍下没踹门进去,这件事弄得秦远有点烦躁,可他又是白柠什么人?

  干脆也不管人了,随白柠去了。

  但这几天却不怎么对劲,秦远靠在柜台,有一下没一下的擦着手里的杯子,眼睛瞟向靠近角落的那个卡座。

  不似别的桌喝酒的喝酒,玩的玩,那客人连续三天,从酒吧营业一直在同一个位置坐到打烊,点了一杯酒,也不喝,就那么坐着。

  笔挺的西装和杂乱的酒吧格格不入,大半的面庞掩在口罩下,只露出一双眼睛盯着白柠。

  白柠向来神经大条,不怎么注意周围,自然察觉不到,拎着托盘从人群中穿出来,在秦远手边的果盘里揪下一颗葡萄塞嘴里,“干什么呢?我看你这个杯子擦了得有十分钟了。”

  果然,那人的视线追着白柠过来,无意间和秦远对视在一起,许是看出秦远眼神中的威胁,侧过头躲开了。

  “你看什么呢?”白柠见秦远没理自己,转过身朝着秦远看的方向望去,却什么都没看到。

  抬手在秦远面前晃了晃,“我问你还有哪桌需要送酒,你怎么不说话?”

  秦远回过神来,把手里的杯子放下,心不在焉的道了句,“没有需要送的了,你回休息室待一会儿吧。”

  那人看起来不像什么好人,秦远担心是冲着白柠来的,再想到之前白柠总是背着他联系别人,不自觉的把问题往坏的地方想,现在最保险的办法就是不让那人见到白柠。

  “啊?要不你教我调酒吧?”白柠觉得回休息室没意思,赖在吧台跟秦远商量。

  换做之前秦远也就由着他了,但今天不行,见人不走,秦远从吧台出来,不管白柠愿不愿意,拉着人上了楼。

  “秦远!你抽什么风!”秦远走的急,白柠在后面跌跌撞撞的跟着,一不注意胯磕在了楼梯扶手上,疼的呲牙咧嘴的,“能不能轻点,你拽疼我了。”

  秦远没说话,等将白柠推进休息室,把门反锁上才格外严肃地问,“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得罪人?”白柠自诩最近安分守己,没打架,没旷工,兢兢业业的做自己的服务员,上哪得罪人去,“没有啊?怎么了?”

  “那你最近在给谁发消息?”秦远揉着眉心,有些疲惫的问道。

  白柠张了张嘴,他最近确实在跟别人聊天,但一想跟谁发消息打电话,都是自己的事,小倔脾气就又上来了,“我跟谁聊天凭什么告诉你?”

  “你管那人叫哥,还让他带你走,你知道他是好人坏人吗?”秦远也控制不住自己脾气吼了出来,“你谈恋爱网恋我管不着,你喜欢男的也得把眼睛擦亮点吧,人把你卖了怎么整!”

  白柠一听,也不想好好说话,“秦远!你他妈偷听我打电话!我就谈恋爱了怎么着!我管人叫哥了,我就喜欢男的,我也不会喜欢你!”

  “行啊,”秦远被气笑了,插着腰缓了缓,“你他妈真行,白柠,我也没让你喜欢。”

  说完秦远就推门出去,摔门声被楼下音响的噪音掩盖,白柠还是被吓了一跳,其实那些话都不是他想说的,他就想不能在气势上输给秦远,说完就后悔了,但现在也没法收回来,只能硬着头皮跟人讲僵一阵,大不了之后多说两句软话,哄一哄人。

  但秦远没给他这个机会,晚上秦远关店门回家的时候没有叫白柠,等白柠睡一觉醒来找人的时候,楼下大厅已经漆黑一片,卷帘门也落了下来,给秦远发消息始终没人回,白柠心里想秦远一定是真的生气了。

  秦远可没那工夫跟小崽子生气,偷窥白柠那人看样子跟自己年纪差不多大,一身西装革履的一看就是有背景的人。

  白柠心思少,容易被人骗,上赶着送上去肯定是被吃干抹净再一脚踢开。

  要是白柠跟秦远不认识,秦远随他去,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要是两人关系像秦远跟安舟一样,秦远可能会劝上一劝,但还是尊重他的选择。

  但换做白柠就不行,秦远不想他去趟浑水,不想让他撞南墙,就算那人顶了天的好,秦远也不乐意。

  现在人在他手里,就不可能让白柠冲着别人叫哥,还要跟人走,这不行。

  安舟下了晚场,才抽空给秦远回了消息,“怎么了?远哥?”

  出租屋没开灯,秦远摸着黑独自坐在餐桌旁,嘴上叼着的烟蒂忽明忽暗。

  见手机亮了一下,秦远捏着烟按灭在烟灰缸里,“哥想问你现在在哪拍戏呢?还待多久?”

  “Y市,拍完的两三个月吧,但我明天回H市,要考个试,后天再回来。”安舟洗完澡,一手回消息,一手拿着毛巾擦头发。

  “那正好,哥想麻烦你个事。”秦远拧着眉想了一会儿才按下发送键。

  “你说。”

  “白柠现在放假,我想让他去跟你玩几天,你看行吗?”

  “那有什么行不行的,我一会儿让助理再订一张回程的票,后天白柠跟我一起走。”安舟挺喜欢白柠,两人年纪差不多,但性格天差地别,安舟自觉的把白柠当弟弟照顾,二话没说就应了下来。

  “行,远哥给你添麻烦了,回来请你喝酒。”秦远像是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白柠在酒吧早晚会和那人见上,送去安舟那他最放心。

第88章

  安舟进了剧组,秦远和白柠回出租屋住,休息室就一直空着,窗帘之前拿去洗衣店,取回来就不知道随手扔到哪里去了。

  也不知道这月亮今天抽什么风,像一千五百瓦的白炽灯一眼挂在天上,白柠躺在不算大的双人床上躲无可躲,避无可避。

  闭着眼睛都能感受到月光如有实质的存在,又困又睡不着,脑子里一遍一遍跟放电影似的过着傍晚跟秦远吵架的场景。

  一开始是觉得是自己把人气狠了,是自己的错,一会儿又开始想就算生气秦远也不应该把自己留在酒吧,又开始跟秦远生气。

  白柠侧过身,背对着月光,把头埋进被子里,觉得是太亮了所以才会睡不着。

  但没有用,脑子根本不受他的控制,每个细胞都叫嚣着,秦远秦远,毛脑子都是秦远,白柠脑子都快炸了,伸手猛的把被子扯下来,直愣愣的躺着,睡不着干脆就不睡了,睁着眼睛看天花板。

  又想秦远是什么意思,偷听他打电话,听他叫别人“哥”还那么大的反应。

  天生在感情方面缺根弦的他,就算是高考阅读理解能对一多半也想不明白,却偏偏不受控的自虐般想东想西。

  夏天的夜很短,白柠翻来覆去折腾了两个小时,堪堪三点四十,天边就开始泛起了鱼肚白,屋子里更亮了些,也不知道谁家那么缺德,在城区养了几只公鸡,兢兢业业的一个接一个的打鸣。

  白柠不胜其烦,印象里隐隐约约的记着之前自己留了耳塞和眼罩在这午睡,一个翻身从床上下来。

  失眠的滋味不好受,白柠平时的暴躁在这时更加放大了起来。

  抽屉里没有,卫生间里没有,床底下也没有。

  白柠皱着眉冲着床头柜就是一脚,骂了声,“艹。”

  但心里的烦闷却依旧是没有疏解一点,干脆静止正面朝下的趴在床上,他从来没有觉得睡觉会是这么困难的一件事。

  这房间是待不下去了,白柠最好抱着被子,在楼下昏暗的大厅里随便找了个卡座,把自己扔在里面,用被子一裹。

  许是楼下能比休息室凉快一些,让白柠飞速旋转的大脑也降了温,迷迷糊糊的倒是也算睡了一觉。

  秦远昨晚干脆就没睡,桌上已经攒了满满一烟灰缸的烟屁股,整个出租屋跟仙境似的,太上老君进来都得被熏个跟头。

  楼下买早餐的夫妻推车的声音已经尽量很轻了,吵不到睡熟的人,但秦远一直醒着,自然是听到了,家里最后一根烟被秦远咬在嘴里,燃的也只剩下烟蒂。

  烟灰缸已经没有地方盛它,秦远捏着烟嘴,在桌面上碾了两下,随手扔在哪,站起身进卫生间冲了个澡。

  等出来的时候,秦远在镜子上看到了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通宵后的胡茬长得极快,杂乱的青碴在nan风dui佳下巴上格外明显。

  眼睛充了血,满是血丝,嘴唇干裂破了皮。

  秦远懒得去管,俯身拧开水龙头,掬了一捧冷水拍在脸上,让自己能清醒一些,接着换衣服拎着昨晚给白柠收拾好的行李箱出了。

  真是困极了,酒吧卷帘门被从打开的时候,白柠还在睡着。

  秦远控制着卷帘门开了一半,俯下身钻了进去,将手里的行李箱放在吧台旁边,正想将钥匙扔到台面上,借着余光看到了卡座上的白柠。

  怕把人吵醒了,秦远将挂在指尖的钥匙收回掌心,悄声放下。

  白柠睡觉向来不老实,晚上被子还盖的好好的,第二天醒来指不定被人踹到哪里去了。

  卡座没有床款,那条被子不出意外的掉在了地上。

  秦远走过去捡起来,小心的给白柠盖上,离开的时候没忍住用指尖划了下白柠的脸颊,没有声的叹息了一下。

  没多停留,做完这些秦远就转身离开了。

  不知道是梦中突然惊醒,还是听见了动静,白柠猛的坐起身,见酒吧门开车,连鞋都来不及穿就往外跑,大街上却早已不见秦远的身影。

  白柠怔愣了片刻,有些恍惚。

  旁边店家没见过白柠,好奇的打了个招呼,“地上凉,怎么不穿双鞋再出来?”

  白柠低头看了一眼,才发现自己是光着脚的,但没心思管这个,死马当活马医的问道,“我想问一下,刚才来开门的是秦远吗?”

  “啊?不是。”那店家笑了一下,“秦老板早上是来了一趟,把钥匙给我,说是让我这个点帮他开下卷帘门,我以为是要来送酒的,让我帮忙看个店,这不过来看一眼。”

  白柠有些失望,点点头,没有再继续聊下去的意思,转身关上门,失魂落魄的往屋里走。

  吧台上是还热着的豆浆和油条,还有一个早餐店里煮的最入味的茶叶蛋,都是白柠最喜欢的东西。

  但旁边的属于自己的行李箱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白柠,秦远这次是真的要撵他走,连见他都不想见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