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少爷是大佬心尖宠 第85章

作者:木槿萌萌哒 标签: 豪门世家 娱乐圈 近代现代

  二人额头相抵,鼻尖相对,彼此气息混乱的融为一体。

  “对,是这样,”谢虞川脸上表情极度克制,然而额头上的血管已经胀起,他的语调像在哄劝,也像在命令,“来,张嘴,都给我。”

  带着茫然以及依赖,少年主动送上唇,并将全部的酒液都渡了过来。

  谢虞川上下喉结一滑。

  ——接下来发生的,绝对是一个吻。

  一个强势到了极点、完全彰显个人真实性情的吻。

  唇舌进攻、扫荡、掠夺,如暴风雨过境,节奏迅猛强烈。

  但在那狂暴之中,又深藏着万分的温柔和疼惜,仿佛要把对方揉进自己的骨血之中,再不分离,再不现世,不被任何人知晓,这样此后他再不会遭到什么风险,而只会做自己一个人的珍宝。

  而那样,会很好,不是么。

第79章

  亲吻的过程中, 酒杯落地,发出清脆声响。

  那声响像某种提示信号,让谢虞川从那亲昵到混乱的气氛里稍稍拔出来。

  他皱眉用双手将林溪的脸捧起来细看。年轻男孩的嘴唇因激烈的亲吻而发红肿起, 泛着一种诱人的光泽。

  谢虞川用大拇指摩挲着擦去他下巴脸颊的水渍, 过后,按着后脑勺压进自己怀中。

  双臂紧紧的禁锢住怀中人, 谢虞川重新抬起眼,冷冷的看外界。

  餐厅里已经完全乱了套了, 人们哭的哭笑的笑,好似行为艺术家和精神病人的聚会。而这些人, 很多都在外面有头有脸, 但凡有一些信息、一张照片泄露出去,都恐怕要引起轩然大波。

  一切的始作俑者谢珉真单手端着红酒, 半倚在沙发上,正笑吟吟的看着众人的情态, 仿佛在欣赏什么世界名画。

  察觉到谢虞川目光,他半挑起眉头,回视而来。

  他显然是满意的, 谢虞川也喝下了同样的药物, 并且剂量更大。

  药物能刺激神经,存在一定致幻作用, 有人会在虚空中见到想见的人、见到一段难以割舍的回忆, 有人会见到他苦思已久的答案, 当然也有人陷入极度痛苦难以自拔……

  谢珉顷身, 好奇:“我亲爱的儿子, 我其实很好奇,你会看到什么?”

  谢虞川不置一词, 在周围越来越混乱的噪音和场景下,他将林溪打横抱起,径直朝门外走去。

  他的身影穿过船上狭窄的门框,那样坚定和高大。

  谢珉眼中深意愈发沉重。

  这时,温暖的触感传来,是那歌姬将头搁在了他的肩头。

  柔弱无骨的手抚上他的胸膛,香气拂面。

  然而谢珉面无表情的用一只手将她推开。

  在那失望到快要落泪的神情中,他温柔而残忍的道:“不行,我的姑娘,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可是没有一天忘记过我死去的妻子呢。即便,我是等到她完全消失在了我的世界之后,才明白了这点。”

  *

  厚重的房门关闭,谢虞川把人放到了椅子上,随即转了头。

  他的大脑正处于一种极度亢奋又极度疲惫的状态,亢奋源自药物,而疲惫来自克制。高度紧张的神经正在发出嗡鸣声,连带他的手脚和心脏都跟着发烫。

  他把房间门锁住,又搬了个矮柜去抵着,反复确认,防止有服药后精神失常的人进入。之后他跌跌撞撞进了浴室,打开喷头,单手扶墙,让冰冷的水流从头顶浇至脚尖。

  水流的作用下,他好像恢复了一些清醒的头脑。

  ——谢珉想用林溪胁迫他,让他服药,屈服于他人的意志,做一只牵线木偶。

  谢珉需要什么?一个继承人?

  当真如此吗?

  据他所知道的,谢珉这个人,并不是会把目的宣之于口的性情。

  他心思深沉,极度伪善,永远在他真正的想法之上加一层外衣。

  那么他到底是想从自己身上得到什么?他的种种试探、他这一整船“信徒”……都是做什么用的?

  负责逻辑思维的那一部分大脑细胞在谢虞川的调动之下努力工作着。

  但似乎,随着时间的流逝、随着药效的发挥,那一部分无法再工作了,一些他无法控制的画面也难以抑制的浮现在脑海中,把他的脑子搅的乱七八糟。

  没有任何的预兆、没有任何的规律可讲,就是突兀的闯了出来。

  他的半边灵魂坠入严酷的冰雪之中,全身上下都被冻僵,一种麻木的痛弥漫开来。

  恍惚间,好像有人握着他的手,那触感很柔软,有细细的呢喃响在耳旁,但话语内容并不温情:

  “走,走的远远地。”

  “不要相信任何人,我是说你身边的每一个人,包括骨肉至亲。”

  “……”

  如同恶魔的低语,从黑暗的深渊之中漂浮而出,穿过闸门,再次狠狠的扎进他的脑髓之中。

  理智开始融化,眼前一片抽象的线条、彩色,那斑斓的世界中,终于浮出一张美丽而理性的面孔。

  她戴着一副无框眼镜,银色的镜架架在耳上,衬出肌肤的雪白冰冷,一如她的眼瞳,于幽黑中泛着凉意。

  她总是理智沉着,一如天上的月亮,只遥远的照耀人。

  即便在生死绝境,在那弹尽粮绝、被饥饿逼到边缘的时刻,她仍然没有肯展现一丝一毫的狼狈。

  “食物不够了,”她的声音从既远又近的地方传来,她背对着少年坐着,倚靠在黑色的岩壁旁,望远方。

  “会有人来救我们的,”少年喉咙嘶哑,还抱有希望,“再等一等。”

  等?女人在唇边把玩这个词,随即摇头失笑。

  这座雪山受着大自然伟力的庇佑,任何人、任何救援工具都无法抵达。

  人在这种时刻、这种地方,都必须要承认,人力并不万能。

  这里就是她命运的终点吧。

  “你听好了——”女人回过了头。

  那是年少的谢虞川最后一次见到自己的母亲。

  她对他说,非常后悔治愈了他。

  他是她人生、事业急转直下的起点,是她一脚踩空的悬崖,是她无法再回头的歧路。

  “但我,依然爱你,”月光下,女人走近前来,用冰冷的手指抚摸因撞击而多处骨折失去行动能力的小儿子。

  因为温度的流逝和供能的不足,少年谢虞川的眼前一片恍惚,他只能于昏暗中勉强看见母亲的面庞,听见她的零星话语:

  “你要记住我的话,离开谢家离开容城,去一个别人找不到你的地方。”

  “那样的话,说不定,你会有你真正的人生……不做工具,不被利用,不被觊觎,有人真的爱你,拥戴你。”

  一长串的话让韩乾萸也吃力了,她顿了一顿,之后坐了下来。

  只短短一息,浓重的血腥味窜进了谢虞川的鼻腔。

  他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只见韩乾萸割开了自己的手腕,将血液喂给他。

  极度的错愕和恐惧从他心底升起,他想要挣扎,血液呛进鼻子里,引起一阵死一般的咳嗽和痉挛。

  “别这样,别这样,”韩乾萸劝慰着,“活下去吧。”

  “我是个失败的母亲,我能给你的只有生命。”

  “对不起,”她低声在他耳边又说了几句什么,带着浓浓的悲悯,“这些太重了,忘掉吧,等你长大了,再来兑现吧……”

  ……

  砰。

  谢虞川失去力气,跪倒在地,额头抵在墙上,任冰冷的水流浸没他。

  极度的痛苦让他的表情、面目变得非常难看,若有外人在场,恐怕要吓一大跳。

  直到,一双手抚上他的脸颊。

  耳畔有哗啦啦的水流声,很远地方的海浪,还有两个人的呼吸……

  谢虞川抬起头,用赤红的双目怔怔的直视在水雾中的人。

  林溪双膝跪地,用袖子擦拭他脸上的水痕。

  一下又一下,专注的像在擦拭最心爱的瓷器。

  那清秀的面庞上无喜无怒、无忧无惧,琥珀色的瞳仁中没有任何其他东西,只有他一个人的倒影。

  那样虔诚、那样纯粹,一如信徒在服侍最高的神明。

  “不痛了,”林溪凑上前,轻轻往他红肿的额头吹气,那温暖气流让谢虞川眼皮发痒。

  林溪用两只手一起握着他的手掌,将他往外拉。

  不吭声,只是固执的拽他。

  谢虞川哑声:“溪……”

  林溪不为所动,埋着脑袋接着拉他。

  但转瞬,反而被更大的力气拖住,掉进了谢虞川的怀中。

  谢虞川抱他抱的那样紧,好像连皮肤血管都融化在了一起,心脏的搏动都联结了起来。

  “不痛,”林溪却还竭力维持着自己声调的平稳,发出声音安慰他,并用手轻轻拍打他的后背。

  ——其实是我更需要他,谢虞川脑中浮现出了这样的念头。

  是啊。

  从想起一切,只身远走,意欲埋身于雪山之中,再到多年隐居,隐姓埋名,自始至终,都是他需要林溪更多一点。

  反叛军惹出国际众怒,治安署早有行动部署,即便无他,林溪也会被营救,说不定他们会联系国内力量为他寻找父母,让他早早回归亲生父母的怀抱。

  那样的话,林溪会长在父母的关爱下,上普通学校,有老师同学,过平凡而闪光的日子。

  而他,如果没有了林溪,大概早在一开始,就消失在了雪山的风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