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少爷摆烂后攻了残疾大佬 第46章

作者:坏猫超大声 标签: 年下 都市情缘 豪门世家 直播 近代现代

  直到有一天,余鹤发现余世泉打张婉。

  那时候没人知道余鹤不是余世泉和张婉的孩子,余鹤是真的把张婉当成亲生母亲,看到母亲被父亲殴打,余鹤举起椅子砸在了余世泉的后背上。

  余鹤害怕极了,但余鹤从小就长得高,十三岁时已经一米七六,比余世泉矮不了多少,他鼓足勇气举起水果刀对着余世泉,颤抖着说:“再敢打我妈,我就杀了你。”

  他就像一只还没有完全长大的小兽,第一次正面对抗曾经高不可攀的父权。

  余鹤以为余世泉会冲过来揍他,可是没有,而且从那天开始,余世泉几乎不再打余鹤了。

  余世泉的情绪依旧极不稳定,电视遥控器按了没有换台会发火,换台后新闻中不讲他想听的消息也会发火。

  菜太咸会发火,菜太淡也会发火。

  余鹤吃着吃着饭,饭桌还是会忽然被余世泉掀翻,只是掀翻饭桌的那只手再也没落在余鹤的身上过,余世泉就算再生气,最多也只是敢抄起手边的东西砸向余鹤。

  余世泉是真的很怕死,自从余鹤亮刀以后,他不敢再动张婉,晚上睡觉都和张婉分房锁上门。

  张婉抱着余鹤说:“小鹤长大了,能保护妈妈了。”

  十三岁的余鹤清楚了解他的父亲,因此心生恐惧,忌惮害怕余世泉的报复,但他又必须装作淡定强大的样子,余世泉时时刻刻在审视余鹤身上的弱点,一旦余鹤的胆怯被发现,一定会比之前还惨。

  要保护自己、保护妈妈。

  余鹤就像一只爪牙还不够尖利的幼兽,强行打起装作无畏强大,余鹤为此焦虑、失眠、成绩一落千丈,然而好在他的演技还算精湛,余世泉以为余鹤进入了叛逆期,青春期的少年敏感、易怒、情绪多变、热血上头什么事都做的出来,还不用承担法律责任,全世界都知道叛逆期的少年又多令人头大,余世泉不敢随便找余鹤的麻烦。

  在余家的时候,余鹤时刻警惕戒备,然而来到云苏后,傅云峥用很短的时间为余鹤建立了安全感,躺在傅云峥身边,余鹤能非常、非常、非常安稳地入睡。

  这是一种没办法过多形容的松弛感,如果非要细说的话,那在某个刹那,余鹤倏忽恍然大悟:

  哦,原来人还可以这样活着——

  不用提心吊胆,不用担心身边的人忽然发怒、不用时刻堤防着保护自己。

  余鹤伸出双臂把傅云峥圈进怀里,小动物一样用脸轻轻蹭着傅云峥后肩的睡衣。

  人们常用喜怒无常四个字形容傅云峥,但余鹤没觉得傅云峥喜怒无常啊,傅云峥的情绪管理比正常人强多了好吧。

  如果有人让傅云峥生气,一定是那个人的错。

  身后窸窸窣窣的,傅云峥很快就醒过来,昨夜睡的晚,临睡余鹤又拉着他加班,过度放纵的后果很明显,满身倦意还未完全散去。

  傅云峥睁了一下眼又很快合上,声音有点哑、有点慵懒:“小鹤,别闹,再睡一会儿。”

  余鹤嗯了一声,结实的手臂紧紧箍在傅云峥腰间,傅云峥抬手拍了拍余鹤的小臂,带着些安抚的意味,像是安慰刚从噩梦中醒来的爱人,也像是哄着苏醒太早的小孩再睡一会儿。

  “傅先生......”余鹤轻轻叫了一声,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有种特别奇怪又无比矫情的感觉,明明傅云峥就在怀里,但余鹤还是想他。

  余鹤有些臊,又实在想念,便用气声告诉傅云峥:“我好想你。”

  “我在呢小鹤。”傅云峥的头一点点沉下去,睡意侵袭了傅云峥的感官,他模模糊糊地回应:“我在呢。”

  两人相拥而眠,这场回笼觉一直睡到中午。

  到了午饭时间,侍从左右等不到傅云峥和余鹤下楼,又谁都不敢冒然上二楼——余鹤少爷刚来的时候,他们当时的领班黎静把正在睡觉的余鹤少爷叫了起来,从那以后,傅先生就不许任何侍从随意上楼。

  傅先生是很爱干净的,家里的摆件上下午要分别两次,在余少爷住进来之前,在隐秘的角落都是一尘不染,干净整洁的。

  余少爷来了以后,帮佣们的工作量大大减少,因为刚开始的时候,余鹤大多时候都在自己房间呆着。

  只要余鹤在二楼,二楼的卫生就不用做。

  余鹤少爷每天睡觉的时间没准,傅先生不许他们上去吵余鹤少爷,要等余鹤少爷下楼吃饭,他们才能赶紧上去快速整理二楼所有房间。

  “如果余鹤少爷一直不下楼呢?”黎静领班问。

  傅先生淡淡回答:“那就不打扫。”

  帮佣们听说,黎静领班就是因为没遵守这条规定被退回物业公司的!

  在这样的情况下,谁敢上楼看发生了什么事情,赶忙打电话把去公司拢账的章杉管家叫了回来。

  章杉一路火急火燎,生怕出了什么事,进屋鞋都没换就冲上了二楼,敲了半天门,就在章杉准备破门而入时,余鹤揉着眼睛打开了门。

  “怎么了?章伯。”余鹤无辜地问。

  章杉深吸一口气,压着满心的焦急问:“傅先生呢?”

  余鹤打了个哈欠:“没起呢。”

  章杉:“???”

  怎么可能?傅云峥为人极为自律,在双腿受伤前每天早上都要慢跑5-10公里,后来受了伤也是每天早上七点准时坐在餐桌边听财经新闻播报。

  现在都......都中午十二点半了,怎么会还没起?

  章杉顾不得许多,抬手就要推开余鹤闯进卧室里。

  余鹤一拧眉,挡在章杉面前:“章伯?”

  傅云峥的声音从卧室里传出来:“章叔,你先下楼,我们一会儿就下去。”

  听见傅云峥的声音后,章杉略松了一口气,连忙询问:“傅先生,您是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叫家庭医生来看看。”

  傅云峥回道:“不用,就是起晚了。”

  章杉满脸疑惑:起晚了?

  余鹤合上房门,关门前瞧见章杉还没来得及换下的皮鞋,忍俊不禁,走进卧室。

  傅云峥半坐在床上,胸前睡衣的领口蹭开了两颗他也没注意。

  过长的睡眠容易让人陷入种松软的疲惫,简单来说就三个字:懒得动。

  这可难得一见。

  余鹤每天早上起来赖床的时候,都会看见傅云峥跟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一样,睁开眼就满目清明,利索地起床、换衣服,坐在轮椅上洗漱、刮胡子,然后回到床头,选一只腕表戴上,整整齐齐地从房间离开。

  每次洗漱完,傅云峥身上都会带着股特别清爽的味道,余鹤窝在被子里,趁傅云峥选腕表的时候用手不断扒拉傅云峥。

  傅云峥有时会停下戴表的动作,俯下身等余鹤亲他一下,有时会对余鹤的撒娇视而不见。

  如果余鹤一扒拉傅云峥,他就去理余鹤,那他一天到晚也不用干别的了,余鹤对于肢体接触有着超乎傅云峥想象的执着。

  傅云峥咨询过相关青少年心理专家,心理专家说这是一种缺乏安全感的表现,在家庭中得不到关注、不被重视的少年在长大后会以此吸引伴侣的注意力。

  心理专家说:“尤其他小时候还遭遇过家庭暴力,他在用这种方式确认‘安全’,其实说到底是对你情绪的试探,肢体接触能够帮助他确认你的情绪,严重的会呈现病态,但你形容的情况还好,但我还是不建议你太过于配合他的试探,因为这种试探不是健康的......要持续建立他的信任感,才能帮助他从少时的阴影中彻底走出来。”

  傅云峥一直在尽力克制自己不去主动触碰余鹤,除去心理医生所说的因素,他自己本身也不想给余鹤营造出一种......时时刻刻会被骚扰的感觉。

  他和余鹤之间存在钱色交易,这让傅云峥更加克己节欲,他总觉得在这种关系之下,对余鹤的触碰、拥抱、亲吻都很容易沾染上亵玩的意味。

  就好像一对情侣在街上拥抱,没人会觉得有什么不对,但若要知道其中一个是被另一个人包养的,那大家的眼神就会变得很奇怪。

  傅云峥极力维持着一条只有他能看得见的界限,除了不主动进行肢体接触外还包括不随便进余鹤的房间、不过问余鹤的私事、不检查余鹤的手机。

  就像在养一只真正的仙鹤,养一只来去自由的鸟。

  小仙鹤刚领回家,是不能摸的,刚开始都会躲到角落里,这时候强行拽出来,只会让他害怕应激,要等他感到安全,自己走出来。

  这种克制给傅云峥带来的回报足够惊喜,小仙鹤很快就觉得这座宅子很适合生存,很轻易地答应了停留一年、两年、三年。

  三年,一千多个日日夜夜,对傅云峥而言已经很长了。

  好在余鹤足够年轻,三年后也不过22岁,什么都来得及,到时候送余鹤出过留学,过个四五年再回国,没人会再谈这段不堪的往事,人们的记忆都是很短的。

  他不够高尚,没办法完全克制自己的欲望,还是把余鹤拽进了这万丈红尘,但他也不能太过自私,总是要放手还余鹤一个鹏程万里。

  傅云峥内心欢喜又怅惘,一觉醒来没什么精神,全身酸软懒得动,就坐在床上放空思绪,游神妄想。

  余鹤坐在傅云峥身边,伸手摸了下傅云峥的额头,触手温凉。

  余鹤说:“没发烧,吓死我了,还以为又把你弄病了。”

  傅云峥转动瞳仁,目光温和:“哪有那么容易生病。”

  余鹤倏忽记起他和傅云峥的第一次。

  天啊,他居然后知后觉,隔了将近四个月才知道那不仅是自己第一次,也是傅云峥的第一次!

  难怪傅云峥第二天晚上就发烧了。

  可惜余鹤当时并不知道,傅云峥语气冷淡的让他离开,他就离开了。

  自责紧紧包裹住余鹤的心、把傅云峥自己留在房间里这件事就像毒蛇,一早盘踞在余鹤心头,今日终于露出獠牙张口咬下去。

  “我真是个混蛋。”余鹤说。

  傅云峥不知道余鹤想到了他们第一晚的事情,完全不了解余鹤的心路历程,以为余鹤再说要和他做‘床伴’的事。

  那晚傅云峥独自回到房间后,思考良久,觉得自己可能是误会了余鹤,余鹤口中的床伴可能......和正常人理解的不一样。

  毕竟,余鹤对于很多事情的理解都是和常人不同的。

  这是一只小笨鹤。

  一个聪明人,是不该和小笨鹤生气的。

  傅云峥侧过头,略显迷茫地看向余鹤:“没关系,我只是担心别人因为你和我的关系轻慢你,如果你......觉得床伴这个称呼更好听,你可以对外宣称我是你的床伴。”

  余鹤心漏跳一拍,忽然站起身,蹲在傅云峥对面,他握着傅云峥的手:“傅云峥,我真的愿意和你在一起,我发誓这和情欲无关,也绝没有你想象的那样粗劣,只要和你在一起我就开心,上不上床都开心,如果你不信的话,我可以再也不跟你上床......”

  傅云峥抬指按住了余鹤的唇,很快又意识到越界,连忙把手收回来,拇指轻轻搓着食指关节,可余鹤嘴唇温软的触感停在指节上,怎么揉都揉不掉。

  傅云峥轻咳一声:“一年两千万,你还不和我上床,小鹤,你不去做生意真是屈才了。”

  余鹤哭笑不得:“我真不是为了你的钱,我本来也没想要钱......”

  “拿着吧。”傅云峥说:“你不会总愿意我跟我在一起,但钱总是有用的。”

  余鹤无奈,以为傅云峥还是更愿意维持简单的包养关系。

  算了,那还是按肖恩说的,绕到恩情上去吧,不然太不堪了。要让傅云峥以为自己是为了钱才这样说,还不如感恩的心呢,至少干净。

  余鹤的对傅云峥的心思也许没那样清白,但也是一片澄明笃挚,如果连傅云峥都以为他为钱,那可真是糟蹋了。

  见傅云峥久久没有回答,余鹤在心里叹了口气。

  正午日光明亮耀眼,细微的灰尘无处遁形。

  在良久的沉默中,余鹤听见自己说:“你对我很好,我很感激你。”

  感激。

  心钟撞响,铛的一声。

  拨乱反正,一切回到原点。

  这样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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