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星切错号了怎么办 第48章

作者:禁庭春昼 标签: 近代现代

  齐悦数了数,发现确实是多了五百。

  这时有人敲了一下窗户,齐悦抬头看去,是齐凛,他说:“请你吃早饭?”

  按照时间顺序,先拍的是早上,齐悦数钱,齐凛敲窗户那段,下午休息,傍晚拍齐凛借钱那段,晚上拍还钱的场。

  奚年除了一开始因为数钱的动作重拍了几次,总体还算顺利。

  接下来齐悦跟着齐凛去吃早饭,齐凛不知道他什么情况,请他吃的生煎,齐悦吃完刚走出早餐店就吐了。

  齐凛送他去医院才知道了他的病情。

  医院的戏份不在这里拍,不过从医院回来,会有一个小护士来找奚年,一个知道齐悦病情,曾经暗恋他现在刚工作不久的小护士。

  齐凛叼了一支烟,被她看见了,上来逮着就是一通骂,职责他不该在齐悦面前吸烟,齐凛原本只是叼着解烟瘾,这下直接就点着了。

  她气得说不出话。

  这戏其实很好拍,但是卢潇潇始终过不了,每次都撑不到傅绥点烟就被燕导喊停,不是傅绥故意针对她,是她看见傅绥就怂,根本没办法对着他用称得上“骂”的语气说出那些台词。

  傅绥陪着演了一次又一次,奚年也在一边当了挺久的道具人。

  又一次被喊停,燕导说:“休息十分钟。”

  “齐凛,你带她。”燕导在片场喜欢用角色称呼演员。

  然而傅绥的视线刚转过去,卢潇潇就一副要哭的表情,最后怂怂地说:“我能不能跟年、奚老师练习一下?”

  这一段奚年没什么台词,他不知道跟自己练能练出什么来,不过他还是同意了。

  卢潇潇十分感激地笑了笑,接着也没有要跟奚年对词的意思,而是盯着他看,口中念念有词。

  奚年不明所以,仔细去听,听到她断断续续地在说“年年病了”,“要保护他”,“吸烟有害健康”,“潇潇不要怂”,“傅老师不吃人”之类的话。

  “……”

  十分钟一到,各方准备,卢潇潇才注意到奚年在看她,有点不不好意思:“你是我对抗傅老师的力量源泉。”

  “……”

  大概是力量源泉真的好用,再一次对上傅绥,卢潇潇果然凶了很多,顺利地念出了台词:“你这人怎么回事,上次在医院我就想说了,你不知道齐悦现在什么情况吗?你在他面前抽烟,你是怕他病得不够重吗?齐悦怎么会有你这样的朋友。”

  齐凛掏出打火机在指间转了一圈,然后肆无忌惮地点了烟,面带嘲讽地看着她,似乎是在说:你想怎么样?

  齐悦听到他们的声音适时开了:“齐凛,竺月?”

  齐凛看见他开门,随意地在阳台栏杆上那光秃秃没有任何植物但是又很多烟头的的花盆里掐了烟。

  竺月惊喜道:“齐悦,你怎么样了?我听说你住在这,就来看看你。”

  齐悦还没说话,齐凛先开口了,他十分轻佻地吹了一声口哨:“小女朋友?”

  作者有话说:

第49章

  这段戏一结束卢潇潇就立刻找借口走了, 奚年有点奇怪,但是没有探究,傅绥更不会开口。

  相较于整部电影而言, 奚年的戏份就不算太多, 卢潇潇就更少了,意识到齐悦的委婉拒绝后,他们就没有再过面, 一直到齐悦死后,齐凛和竺月有一次偶然的相遇,不那么友好的故人。

  齐悦一直觉得自己会死,当然,每个人都会死, 他是觉得自己会早死,他的病无法治愈。其实他的病被发现地还不算很晚,起初在医生口中是非常乐观的,但是他的病情在不断恶化, 始终没有到医生说的那种最坏的情况,但也从来没有往好的方向发展过。

  他孤身一人,没有朋友,唯一牵挂的他的母亲也因为不得已的原因, 他们一个月最多只能见一次。

  齐悦无数次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想过要放弃, 就这么算了。

  没有人需要他, 没有人期待他活下去, 妈妈爱他,但他只能为她带来负担, 齐悦自己也找不到什么必须活下去的理由。

  齐凛让他看见了另一种可能, 让他难得有了想要活下去, 努力活得更久一点的念。他不再寻找活着的意义,生命本身就是意义。

  但他最终还是死了,因为钱,因为他的亲生父亲,因为齐凛。

  齐悦去赌场剃齐大勇还了钱,但是一个赌徒并不会因为逃过一劫而收手,他们永远抱有侥幸,永远相信自己能赢,他要赢回本钱,他要以此得到巨额的财富让所有瞧不起他的人刮目相看。

  但是这一次,齐大勇进不去赌场了,他这样一条可有可无的小杂鱼,齐凛甚至不要自己开口。

  大年三十,齐悦被邀请回家过年,齐大勇给了齐悦他记忆中最温和的态度。

  没有暴躁的辱骂,没有红着烟翻箱倒柜,没有面目狰狞地动手打人。齐悦本以为这都是因为之前的那连本带利共计七万五的债务偿清。

  后来他才知道,是因为齐凛,齐大勇找他是为了齐凛。

  齐悦已经知道齐凛平时在做什么,但他从来没有过问,齐凛偶尔会有几天不见人影,但大多会像之前借钱那次一样,在一周以内回来,即便超出也不会太久。

  齐大勇原本以为这是件很简单的事,齐悦是他儿子,那当然是他说了算,这两千块钱就是手到擒来,没想到齐悦不肯说,他很快放弃了伪装,露出齐悦最熟悉的一面。

  “齐凛在哪?”

  齐悦没有说话,喝了不少酒的齐大勇被他淡漠中带着几分不屑的眼神激怒,狠狠扇了他两巴掌,齐悦的脸颊很快肿起来。

  最后他被齐大勇骂骂咧咧地扔到了平时用来堆柴火的老房子里,其中一面墙塌了大半,屋顶也破破烂烂用雨布遮着。

  但是雨布显然也有些年头了,透过雨布,齐悦能看到天空,能看见零星的几颗星星。

  他的双手被齐大勇反捆在身后,脚上也捆了绳子。其实他完全不用多此一举,齐悦想,以他的身体,根本不可能在这样的天气逃跑。

  村里的人都知道他是齐大勇的儿子,没有人愿意掺和这样一个混混的家务事。

  柴火都堆在屋顶相对完整的那一侧,以便避雨防潮,齐悦自然而然被丢在相对空旷的那一侧。

  齐大勇把他绑在这之后就出去了。

  齐悦的奶奶和齐大勇现在的老婆分别来过取过一次柴火,一个给他铺了点稻草一个给他送了点剩饭,那残羹冷炙像是年里祭祀时用的冷饭冷菜。

  放在被缚住双手的齐悦身前,看得人想笑。

  至于齐大勇,村里虽然没有赌场,但是过年能参加的大小牌局不少,他又不知道从哪弄了点钱,加上常年在赌场里混,多多少少也学了一点手段,暂时还没有输到回家要钱。

  他完全把齐悦忘到了脑后。

  寒冬腊月里齐悦在这漏风的破房子里呆了两天一夜,滴水未进。齐凛找到他的时候,齐悦已经额头滚烫陷入昏迷。

  那样的环境,身体健康的人都要大病一场,何况是齐悦,到了医院,他依旧持续高烧不退,并发症来势汹汹。

  齐悦的死亡似乎是巧合也似乎是必然。

  他既不是全然死于意外,也不是在病痛的长久折磨中缓慢离世。对于齐凛而言,这既不是完全的没有准备——医生下过几次病危通知书,又确确实实是措手不及无能为力。

  剧组把齐悦死亡的剧情安排为奚年的最后一场戏。

  这场戏的重点其实不在他,在于傅绥,从某种程度上来讲齐悦死得很安详,他们没有严格意义上的“告别”,奚年也就不用演一个“将死之人”。

  他可以直接演尸体。

  齐悦住在重症监护室里,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或者说昏迷,这天探视的时候他正好醒了一阵,齐凛得以跟他说了几句话。

  齐悦醒了,所有人都以为他会慢慢地好起来,包括齐悦自己,他们都默契地没有提之前的事。

  齐悦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指了指他的耳钉说:“另一只给我留着。”

  “好。”

  但是这之后他再也没醒来过,两天后,医院宣告了他的死亡。齐凛也如他所言把剩下的那只耳钉给了他。

  太快了,从齐凛找到齐悦,到他死去不过几天时间,齐凛甚至没有完全反应过来。

  齐悦的妈妈赶来,为他操持葬礼,齐凛站在他的墓前,手上拿着齐悦说要留给他的那只耳钉,看上去有点为难,像是在对墓碑上的照片说,又像是在自语:“都封死了,放不进去啊。”

  奚年的戏份已经结束,燕导连杀青的红包都给他发了,但他暂时没有离开。

  他坐在燕导不远处,和他一起看着镜头,看着傅绥说出那句话,他心底狠狠抽动了一下。奚年一时间分不清这是因为齐凛,因为傅绥的演绎还是因为说这话的人长着傅绥的脸。

  傅绥拍完就出戏,奚年还沉浸在悲伤的情绪中。

  一直到傅绥走过来说:“开车四十分钟可以到海边,可以去看看。”

  石城没有直接靠海,但是离海边确实很近,就是这里的海岸跟奚年印象中的不太一样,一般作为景点开发的海岸线都有碧蓝的海水,绵软的沙滩,奚年见到过的也是那样的,而这里只有礁石。

  冷硬的礁石屹立在海边,有高有低,低的地方与海面齐平,高的地方有十几米,靠近岸边的水面上也能看见凸起的礁石。

  水面上就有那么多的礁石更不用说水底,因此这一带连船都没有。

  奚年不觉得傅绥来之前不知道这里是什么样,专程带他来看礁石的?

  他们一起爬上了视线范围内的最高点,脚下海水拍打着水花,远处海面和天空一样被夕阳染红。

  眼前是瑰丽壮阔的景象,耳畔是海浪一下一下拍打礁石的声音,让人不自觉地放空。

  奚年侧过头看看傅绥,带他来感悟人生了?

  他们一起在海边呆到六点,傅绥看一眼时间:“可以了。”

  接着他们回到距离海岸大约三百米的公路,回到停在公路旁的车上,继续往前行驶了大约五分钟,奚年终于知道傅绥带自己出来干什么的了。

  前几天因为奚年有个广告要拍,他拿着“开机仪式”那天赢来的假条提前三天去请假,把后续的戏份往前提了一点,全剧组一起,每天加班一小时之后,得到了一整天的假期。

  奚年要拍广告,傅绥也在酒店,其他人都出来玩了。

  小萌回来告诉他们,海边有一家专做海鲜的私房菜馆,特别适合不爱吃海鲜的人。

  奚年随口说:“那等杀青了过去看看。”

  他对海鲜说不上喜欢,也不说上“不爱吃”,这话就是随口说的,自己都没在意,没想到傅绥真带他来了。

  这家私房菜馆确实就在海边,还是一家民宿,真正意义上的“海景房”。

  不过这里的海景不太美丽,大风大雨天还要停止营业。

  他们吃完晚饭没有回去,直接在这里宿了一晚。

  奚年起初没有在意,傅绥既然带他出来,肯定是安排好的,他不用操心太多,但他没想到,他和傅绥吃完饭之后,民宿的老板来问他们能不能匀出来一间房间。

  这栋小房子不算大,房间一共只有四个,今天都住满了。

  老板歉然道:“有两个女孩子过来了,她们打车过来的,现在回去也不方便,你们要是愿意挤一挤,住宿费用可以全免。如果不方便的话,一会儿我送她们回去。”

  奚年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情况。

  在一般人眼里,同行的人一起睡一晚没什么,奚年看了一眼傅绥,见他没有要开口的意思,显然是叫他自己决定。

  奚年已经记不太清上一次跟傅绥同床共枕是什么时候了,在他小时候,在傅绥上大学之前,这是很寻常的事。

  但现在他长大了。

  似乎从他喜欢傅绥的那一刻起,他们之间就有了关于“性”的禁忌,他没法坦然地和傅绥躺在一张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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