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撞见穿女装的死对头后 第64章

作者:带锁的箱 标签: 花季雨季 情有独钟 甜文 校园 近代现代

  轻轻推开门,关醒没有进去,站在门口,看见了背对着他,坐在椅子上画画的男生背影。

  听见背后的声音,男生抬头,对着镜子里的关醒笑了笑:“快过来呀,珠珠。”

  不知道为什么,看见这个穿着干净白衬衫、牛仔裤,沐浴在柔软阳光下的鹤禅渡,关醒竟然条件反射的打了一个寒噤,后背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干干的笑了笑,缓缓走到鹤禅渡旁边,刚刚在电话里还很硬气的话,见到人了,硬气就像被戳破的气球,跑了一大半。

  他低头看着鹤禅渡手下的油画,他才刚刚着笔画轮廓,看样子是要画人。

  但关醒实在没有这样的闲情逸致,他攥紧了拳头,吸了一口气:“我刚刚接到了你姑姑的电话。”

  画笔猛地一顿,下一秒又继续流畅的顺滑下去,丝毫不影响画面。

  “找不到我,她又去烦你了?对不起,是我的错,不应该让她打扰你的。”

  “这根本不是问题所在”关醒转身,站在画板面前,正对着鹤禅渡。

  “你姑姑倒是提醒我了,我现在非常需要了解一下你的病症,它究竟已经严重到了什么地步,竟然.....竟然.....”

  “竟然还需要去住精神病院?”鹤禅渡抬眸,替他接下了下面的话。

  “珠珠,你想要说的就是这个吧?”鹤禅渡将笔扔在桶里,起身,像一棵飞快参天的树,厚而密的阴影飞快压下了关醒。

  他垂着的眸子里含着无辜,伸手去摸关醒的脸,手间是淡淡松节油的味道,他侧头贴着关醒的耳朵,低声道:“她骗你的,我的病那有那么严重,她就是想把我送进精神病院,她一直想要的继承权,珠珠,难道你信她不信我?”

  关醒只觉得眼前是一层层愈来愈厚的雾,他深埋其中,什么也看不清。

  鹤禅渡吻了吻他的侧脸,重新坐回去,拿起画笔,手下的动作很快。

  他一边画,一边同关醒道:“我之前和你讲过,鹤家的生意在我父亲手里发展的算是如日中天,肉多了,引得狼也就多了,法律上来说,我是第一顺序的继承人,鹤灵燃仅次于我,但只要我排在她前面一天,鹤家的支柱产业她碰都别想碰,只能喝点可怜的肉汤。”

  笔在桶里涮了爽,他沾了很重的红,着色的时候抬头看了眼关醒,同情的笑了笑:“是不是很可怜?”

  关醒一言不发,脑袋里昏的打糨,只觉得事 情的发展越来越超出他的理解范围。

  “她想搞掉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鹤禅渡神情平淡,就像在说他口渴了一样。

  “你父亲不管吗?”关醒终于问出了一个问题。

  鹤禅渡将凳子拉近了一些,用很细致的笔在画上描绘,声音也变得慢条斯理:“他管呀”

  画完了,他朝着画板满意的点点头,将笔扔进捅里,朝关醒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所以,他把我扔给鹤灵燃养着。”

  ......

  关醒终于反应过来了,厉害!把鹤禅渡放在鹤灵燃身边,出了什么事情,鹤灵燃都要负责。

  果真,商人就是商人。

  但关醒并不完全相信鹤禅渡的话,没办法他有前科,而且鹤灵燃的话他也没办法完全相信。

  关醒狐疑的望着鹤禅渡,他和鹤灵燃的道行一个比一个高,自己心眼没他俩零头多,根本玩不转。

  “你得吃药!”不过有一点关醒是确认的,鹤禅渡自己也承认了,他确实有病。

  鹤禅渡摇摇头:“不吃,你就是药,有你我就好了”,他一脸单纯的继续道:“难道你不觉得我最近很好吗?你要和我分手,我的情绪也就只有一点点波动唉?”

  关醒差点儿给气笑,他转到鹤禅渡身边,刚想说些什么,抬眸就看见了鹤禅渡刚刚完成的油画。

  画中人颜色深重、眼神惊恐。

  不是鹤禅渡,也不是他。

  但是是他们认识的人。

  是班里的张思科。

  “珠珠”鹤禅渡抬头去看关醒,眼神里满是得意:“我是不是画的很像?”

  关醒来不及回答他,一把扯下油画看着里面的人物肖像,确实是张思科,不过画中的他看起来尤其狼狈,脸颊处有伤,严重满是惊恐的泪水,头发也乱糟糟的。

  更让关醒觉得惊悚的是,鹤禅渡画的实在太生动了,人物眼神中的悔恨与惊恐力透纸背,让他尤为心惊,仿佛是自己让他变成这样的。

  “你画他干什么?”

  鹤禅渡起身伸了个长长的懒腰,然后一边用长臂扭着脖子,一边自然道:“因为他干了不好的事情。”

  关醒预感极为不妙,他皱眉看着鹤禅渡,心速越来越快。

  鹤禅渡放下胳膊,很亲密的凑到关醒面前,低头欣赏着自己的大作,关醒看他的侧脸,美好的像一朵干净的云,他纤长浓密的睫毛一动不动,只有薄唇微微开合着,说出的话,让关醒不寒而栗。

  “他要挟你了啊,用我,用咱们的关系。”,他转头看着关醒,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笑,剔透的瞳孔里映照着关醒僵直的身体:“所以,我只好稍微微惩罚他一下了。”

  手心里出了大量的汗,好半天,关醒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你把他怎么了?”

  鹤禅渡没有说话,他收敛了笑,像是对关醒的反应不太满意。

  关醒也不说话,只是攥紧了手中的画纸,咬牙死死盯着鹤禅渡。

  他突然像起了李斌,鹤禅渡告诉他人出院了,也已经被学校开除了,所以从那天起,他再也没有见到过那一伙人。

  关醒勉强撑着骨头,让自己站直,他用最后一丝理智同鹤禅渡讲话:“你得吃药,还有,如果星期一,我没有见到张思科,我不会再和你说任何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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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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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夜里,关醒做了一个梦,梦里他站在一条浓雾密布的小路前,找不到方向,他只能沿着面前的小路一只往前走,走了很久很久,久到呼吸都变得急促,终于,他来到了路的尽头。

  缠绕了一路的浓雾渐渐褪去,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座巨大的雕塑,它伫立在这边深幽的森林中,巨大无比的身体伤上满是黑绿的青苔和水迹,关醒抬头去看,也只看见了雕塑的一角,于是他不断往后退,渐渐的,雕塑的真容终于完整。

  那是一个无比恢弘的天使,羽毛丰满的沉重翅膀、线条分明的身体肌肉,无一处不精细,手中紧握着箭矢,弓箭的底部刻着一串英文:SAMLE

  是堕天使中欲望天使的名字,他是欲望天使。

  关醒不敢看他垂着的眸子,转身走到天使的背面,可抬头一看,背面竟然是一座完全不同的雕像。

  长而亮的獠牙与指甲,线条锋利的深邃面容,囊括一切的黑色斗篷垂在地上,一角刻着Dracula,是吸血鬼德古拉。

  他们被刻在同一块石头的两面,牢牢长在一起,灰白的眸子都垂着,看着地上的关醒,仿佛下一秒就要挣开石头,活过来。

  关醒被吓醒了,他咽了咽干涩的喉咙,起身喝了一杯水,一边喝一边回忆梦中的场景。

  越想越觉得不寒而栗,两张雕塑用着的是同一张脸,他们垂眸看他的样子,和鹤禅读一模一样。

  ......

  周一的早上,关醒在班里见到了张思科,人完好无损,不过偶尔和他对视时,眼神躲闪,神情僵硬。

  关醒没想到发现自己和鹤禅渡的会是他,除了那天在群里令人大跌眼镜的发言外,平日里张思科基本上是不说话的,见到他的时候都是在伏案学习,别人同他讲话,他连头的不敢抬。

  看样子他已经长记性了,关醒没有痛打落水狗的习惯,更何况,自己在乎的从来就是鹤禅渡。

  关醒不避讳自己的卑劣与自私,他不想让鹤禅渡打架或是做出其他出格的事情,并不是担心他伤害别人,他担心的是他会伤害到自己。

  之前鹤禅渡教训李斌的时候,他没拦,只是因为当时自己还蒙在鼓里,对于鹤禅渡的心理状况一无所知,现在知道了,必然是要阻拦的。

  鹤禅读的病就是一把刀,一把没有刀柄的刀,他紧握着的时候,刀刃会陷进他的手心里,他会受伤流血。

  别人痛了,会反射性的扔掉刀,但他不同,鹤禅渡将这种痛当作享受,血腥气让他兴奋,于是握刀的手更加用力。

  他真的需要吃药控制了。

  可现在关醒发现两人陷入了极为罕见的一种情景之下,那就是冷战。

  那天撂下话离开后,关醒就再也没有同鹤禅渡说过话,礼拜一上学的时候,他没有在楼下看见熟悉的身影,当时关醒就有预感。

  鹤禅渡八成是被他气跑了。

  果真,到了学校以后,他就看见人早早的坐在了位子上,明明看见他进来了,两人都对视上了,鹤禅渡又像是什么都没看见一样撇开眼。

  这种情况关醒分外熟悉,很早之前,鹤禅渡被他放鸽子时,也是这么个气法。

  十分的幼稚。

  关醒没去管他,挺好的,让他好好冷静一下,而且这也是平息流言的好时机,关醒索性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该干嘛干嘛。

  高三的最后一个学期,教室里的氛围明显紧张了起来,尤其是等到闻稚离开以后,少了谈资,再加上学校有意识加了不少考试,延长了放学时间,学生们的弦很快就被上紧了,下课了,班级里都是安安静静的,都在写题。

  关醒在这种紧张的气氛中,渐渐松了一口气,没有了那种被人在暗处盯着,如芒在背的感觉。

  何况,让他感到欣慰的时,他看见鹤禅渡在吃药了。

  一连好几天的大课间,他看见鹤禅渡将白色的胶囊吞下,动作干脆利落的像吃糖丸一样,那中白色胶囊他见过,就在鹤禅渡床头的药瓶里,药身有一串蓝色的外文字母。

  有一回吃药,两人对视上了,关醒想起他们还在冷战期,看着对方冰凌凌的眸子,硬生生压下笑,转过了头,结果下一秒,后排的座位就传来一声刺耳的推拉声,关醒清晰的听见了一声嗤笑。

  他浑身一震,只觉得身边一阵凉风刮过,就看见颀长的身影从身边走过,鹤禅渡头也不回的出去了。

  关醒完全不知道说什么好,莫名有种娇花大小姐生气,他束手无策的感觉,行吧,只要他按时吃药,做什么都对。

  大不了,他不明目张胆的看他,不朝他傻笑,尽量做到不碍他的眼,这总可以了吧。

  但关醒万万没想到,安生日子没过几天,鹤禅渡就给他憋了个大的。

  鹤禅渡的小药瓶就装在书包里,他吃的时候就拿出来,药粒在瓶子里沙拉沙拉的响,关醒不看他,但每次听见这个声音,就知道他在吃药。

  可最近几天,他却老是能听见小小药品沙拉沙拉的声音,不止是大课间,好几个课间都能听见,有一回,他实在没忍住转头,就看见鹤禅渡将药丸放进嘴里,干脆利落的吞了下去。

  他早上不是刚刚吃过一次吗?

  关醒预感实在不太秒,趁着鹤禅渡出去的功夫,直截了当的翻了他的书包,摸出里面的药品,打开一看,原本满满的一瓶,现在就剩了个底。

  问题是,他现在吃药还不到一周。

  ......

  关醒蹲在地上,眼睛发黑,好半天才缓过来一点,等视野清晰一些了,他看见了停在面前的一双板鞋,他抬头,恶狠狠的等着来人。

  正是鹤禅渡,神情淡漠的睥睨着关醒,带着银镯的手插在兜里,空出来的一只手里还提着几张冒热气的梅菜饼。

  他还吃的下去?!!!

  关醒猛地站起来,一把抢过塑料袋扔到桌上,然后拽着他埋头往外走。

  鹤禅渡还不让他拉,伸手去挣,关醒转头,眼珠子像是刚从冰里掏出来,说话声音很低,但牙齿间的摩擦尤为清晰:“你在给我闹一下,试试?”

  他几乎是拖着鹤禅渡在走,走廊上的人看见关醒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纷纷避开,脚下像是踩着风火轮,直到走到学思楼前面的亭子里,关醒才一把扔下他的手。

  他闭眼深深吸了一口气,企图平息心中滔天的怒火,但没用,下一秒,他就转身,将攥在手里的药瓶狠狠扔在了鹤禅读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