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微小聋子攻今天也想上位 第22章
作者:安静的蛋仔
纪宇有些意外,抬头看了眼闻寒。闻寒直视着他:“昭昭提起过你,婚礼时你没来,他很遗憾。”
他没撒谎,季昭的确跟他说过纪宇,坦坦荡荡,并没什么芥蒂。
纪宇眨了下眼,垂在身侧的指尖攥了攥,克制不住,看了眼一门之隔的季昭。
“昭昭的情况,不知大哥跟你说了多少。”闻寒将他神色变化尽收眼底,不动声色将对话拉回原题,“他现在倔强得很,我强行安排人他怕不会接受。”
方才路上他就说了把小何留下,季昭死活不同意,闻寒不敢强求——万一他起兴再来一次离家出走,他真的会疯。
“也就两三天时间,我拍完戏就回来,方便的话,能否请你暂住这里,照应一下?”
*
两人不知在阳台上说了什么,回来时,纪宇沉默着回座位,把刚才装进包里的东西又一样一样往外掏。
季昭看出这是承接下他这个“麻烦”的意思,有些尴尬。
想张口,见这位纪老师是不爱说话的,没敢硬凑,转而看向闻寒:“哥哥,小何哥说你是直接从剧组跑回来的,你快回去拍戏吧,我没事。”
他说着,怕闻寒不信,把手机掏出来:“我已经开机了。”
的确开机了,也看见了来自闻寒的几十个未接电话。
所以笑容里难免仍透着心虚。
闻寒的确要尽快赶回剧组。
道具和设备都已经安排好,他临时请假,整个剧组都要耗在那里等。
但……他又看了季昭一眼,视线停留在他额头,久久没吭声。
小何识得眼色,寻了借口出门,老院长也拉上纪宇到走廊说话。
门合上,季昭刚要说话,猝不及防,再次被闻寒揽在怀里。
第19章 哥哥你不用来
“哥哥?”季昭下意识要挣脱。
“让我抱一会儿。”闻寒嗓音喑哑。
季昭不动了。
察觉闻寒把下巴搁在他颈窝,他痒了痒,努力忍住没动弹。
“哥哥你的病又发作了吗?”他善解人意问道。
是啊。闻寒气得险些笑出声来,嘴唇贴近他锁骨,几乎忍不住咬上一口。
但他自然不能真咬,真咬了,小混蛋怕不要给他加个“狂犬病”……
他忍了又忍,压抑着,将小混蛋往怀里紧了紧。
季昭犹豫了一会儿,察觉闻寒要松手,下意识抬起手臂,环抱住他,拍了拍。
闻寒闭了闭眼,离开的决心几乎瞬间崩塌。
“手机不许关机,等我回来。”几个呼吸后,他还是抬起头来,松开他。
“身体不舒服要及时跟院长说,医生说你有些脑震荡,后续要观察。”
“我知道。”季昭乖乖答应,“但是哥哥你不用来。”
“马上九月份,我也该开学了。”他坦坦然然说。
闻寒胸腔一阵憋闷,说不出话,转头往外走。
季昭自然迈脚跟上:“哥哥,我送你。”
“别送。”闻寒嫌弃开口,“躺着。”
“我想送。”季昭委屈巴巴看着他,“我会走路了,哥哥你还没夸过我……”
后半句,他不好意思似的,声音略低,脸微红。
可再不好意思,到底还是说出来了。
闻寒神色一言难尽:从前的他,万万不会如此幼稚。
幼稚到他忍不住,回过头来,抬手掐了把他的脸。
掐完,他凑近他耳边,给他一颗“红枣”:“昭昭真棒。”
微弱气流扰动,季昭只觉耳朵一痒,根本没听清闻寒的话。
闻寒已经不给他辨识清楚的机会,按着他坐在床上:“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季昭确实还有些头晕,索性听话,坐在床上看他出去。等他人不见了,他才抬手摸了摸耳朵:好痒。一直钻到心里去的痒,好怪……
送走闻寒,纪宇和老院长一起进来。
问过他需要哪些用品后,老院长很快也离开——季家母子不放心孩子,还在外面等着,他按理该去招待招待。
宿舍内只剩季昭和纪宇。
感觉季昭视线扫过他,纪宇手指缩了缩,闷头走回桌边,继续整理东西。
这是间略有些狭长的房间,一头是门和半墙的铝合金窗,另一头是阳台和洗手间,靠一道平开玻璃门与室内隔开。
因为南北通透,层高够高,室内陈设又简单,整间宿舍,给人干净豁朗之感。
季昭和纪宇的床一东一西斜向相对,桌子也是如此。不过,与季昭这面的空空落落不同,纪宇床边和桌角下,林林总总摆着画架、画框、各式各样的画刷、未干的调色盘……加上他一样一样从包里拿出来的东西,更加热闹凌乱。
东西热闹,人却被反衬得更加安静了。
“纪老师,麻烦你了。”季昭新奇看了片刻,试探着开口。
“没什么。”纪宇没跟他对视,边收拾边答。
“其实我不用人照顾的,你别听老头儿和哥哥危言耸听。”季昭解释。
他也知道自己有点儿车祸后遗症,但自觉并不严重,就算发作了,也不过是没有预兆睡上一会儿嘛。
“而且我过几天就去上学,不会打扰纪老师的。”
纪宇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不打扰。”
季昭这次听清了,也放心了,高高兴兴笑出酒窝:“谢谢你,纪老师。”
“我不是老师。”纪宇整理着笔筒里的画刷,逐支拿起又放下,“叫我名字就好,纪宇。”
季昭知道他不是老师,设计师嘛,叫老师也没差,院长都这样叫。
就算不叫“老师”,季昭自觉自己还是个“孩子”,直接称呼人家名字不合适,不尊重。
他斟酌了下,还是顺着对方的意思改了口:“纪宇哥,你的姓是哪个字?”
简简单单的问题,纪宇却顿住动作,滞缓片刻,才语气平静答:“纪念的纪。”
“那我们同姓呀!”季昭激动地从床上站起来,动作太急,头有些晕,身子晃了晃,他又慌忙坐下。
纪宇握紧手里笔刷,紧张地看着他,见他没什么事,又松了手,继续整理。
至于季昭说的“同姓”,他未置一词。
季昭姓纪的时候,他还姓着季。为拨乱反正,把那个姓氏还给他,他自己坚持改了名字。
所以,他们从来不曾同姓。
季昭却很高兴,自觉与纪宇十分投缘,但他到底折腾一天,脑震荡外加失了不少血,身体不由一阵困乏。
床上有现成的床垫,长了手不停在召唤他。
他放弃挣扎躺下来,闭上眼睛前,不忘叮嘱纪宇:“宇哥,等会儿我请你吃饭。”
纪宇还没回答,他呼吸已经均匀。
纪宇愣了会儿,有些摸不准他是睡了还是晕了。因为不放心,他起身走到他床前,试探着推了推他,叫了声:“季昭?”
“嗯。”季昭迷迷糊糊应了一声。
纪宇这才安心。
他退回自己桌前,没再继续收拾,有些疲惫似的坐下来,望着虚空发呆。
呆坐了有一会儿,他瞥了一眼季昭,站起来,轻手轻脚打开房间内的制式衣柜,从柜子里翻找出一条薄被。
被子放久了,散发着淡淡霉味,他凑近闻了闻,皱皱眉又放回去。
放回去片刻,他再次伸手把被子拿出来,抱到自己床上,把自己那一床抱走,打开,盖到季昭身上……
季昭是被一阵喧闹声吵醒的。
他下意识推掉自己耳后的处理器,世界瞬间安静。
要说听障有什么值得健全人羡慕,也就是这一点了:他想安静时,谁也别想吵到他。
只可惜,他屏蔽不了自己肚子里的喧闹。
他睁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把耳蜗重新戴好,适应了下光线,才见纪宇面向阳台,背对室内,正在专心画画。
季昭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看了眼屏幕,发觉已经下午六点。
难怪会饿。
“纪宇哥,去吃饭吧?”他出声打断纪宇。
手中笔刷一偏,纪宇回过头来,见季昭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他身后,正眼睛亮亮地看着他画布。
画的只是个概念稿,又还没完成,他下意识想遮住,见季昭眼神专注,又迟疑了下。
“喜欢吗?”他问。
近一米宽的画布上,用丙烯颜料画着福利院的全景,色彩轻淡,笔触细腻,构图和谐。
“这里就是纪老师要造的图书馆吗?”季昭指了指画面中间乳白色的一团。
“不是我造。”纪宇下意识看向他:是你造。
“说错了。”季昭笑笑,“是您要设计的。”
纪宇这次没再开口。
“喜欢。”季昭看着画布上的蛋形建筑,肯定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