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死对头面前A变O了 第11章

作者:姜乌拉 标签: 强强 生子 情有独钟 甜文 近代现代

  有冷汗从陈肴言的额角出现,细密的吸走他脸上的血色,陈肴言的唇色逐渐和身后的墙壁白成一个颜色,他的腹部传来剧痛,后颈腺体膨胀剧痛,手心必须要攥成拳来转移注意力,但陈肴言依旧面无表情的坐在原位等着对面的毕敏方开口。

  等过半分钟后,陈肴言准备要收拾东西起身离开。

  坐在座椅里似是在发愣的毕敏方突然出声叫住他,她的视线放在空寂中,茫然出声问:“陈律师,你现在知道多少了?”

  陈肴言看一眼腕上的表盘,答非所问:“我现在知道多少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说的。还有十分钟,足够你从头到尾讲述一遍。”

  毕敏方似是深吸口气。

  陈肴言在对面淡淡提醒:“做过的就会留有痕迹,你骗我没有任何意义。”

  毕敏方眨了眨浑浊的眸子,终于平静的、慢慢的出声:“你既然见过我的父亲,那你该知道他是个非常胆小的人,他尤其惧怕强大的Alpha,有时候靠近一点…都会生理性的发抖。因为他以前被Alpha强/暴过,给腺体及心理都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甚至在我小时候有段时间,他处于精神失常的疯癫状态。”

  “所以我非常恨那些不要脸的、只会被信息素吸引的、用下/半身思考的Alpha,他们真的恶心。你以为死的那个是个什么好东西吗?他名下的那个孤儿院你们又去查过吗?他该死,他死不足惜。”毕敏方的眼睛里逐渐染上恨意。

  “舒羽是从那家孤儿院长大的,某次我打工回去的路上,遇到他光着脚浑身伤痕惶急的跑出来,我就把他带回了家。”

  “一个猥琐的壮年Alpha,一群幼小的无依无靠的孩子,他还只要Omega小孩,陈律师,这其中缘由,你应该能猜到吧?”毕敏方嘲讽的勾了勾唇。

  “每个周末,那个变态,都会带一个院里的小Omega去西城外,名为游玩,实则呢,就是满足他的龌龊心思。”

  “我知道他有心脏病,吓不得,所以我等在他的必经之地,我本来是想把他吓晕的,或是吓的失去行为能力然后控制住他——”

  毕敏方笑了下:“但谁知道,坏事做尽,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他就那样被我吓死了。”

  陈肴言终于第一次出口提醒,他的唇色越发的白,脸色也逐渐失去血色,但出口的声音如常平稳镇定:“你知道舒羽已经被警方控制。”

  毕敏方微微摇头:“他与这件事情没有关系,都是我的谋划,是我叫他将那个变态带出来,也是我叫他卡着时间找理由让变态下车。”

  陈肴言看着她:“但你的证词也是漏洞百出,虽然你和舒羽那方的说法相符,但你们和警方那边的证据却相悖。上周出来的尸检结果,证明死者蒋阳瑞并不是死于突然的猝死惊惧,他在死前很长的一段时间都维持着血压高升、呼吸急促肌肉紧绷的状态,他一直在紧张。警/方为孤儿院的所有小孩都进行过彻底的身体体检,他们并未遭受到身体或是性/虐待。还有,舒羽和蒋阳瑞存在血亲关系,蒋阳瑞是舒羽的生物学父亲。”

  毕敏方终于抬起头来,他的眼睛大睁,似在颤动,满脸的不可置信。

  陈肴言的鬓发间滑落一滴汗,吸走他全身的热度,陈肴言垂目看着自己眼前雪白的纸页,眨眨模糊的双眼:“所以,你仔细回想一下,9月27号那天晚上,9:30到10:00你都做了什么、看见什么,最好不要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陈肴言的耳发被汗浸的微湿,但他只看着毕敏方继续说:“警方很快就会再来提审你,此次之后,估计我们就不能再申请会面。你告诉我尽可能多的细节,我才能在之后更好的为你辩护。”

  …

  陈肴言从临时看守所出来的时候,腹部以及后颈的腺体依旧处在持续的巨大绞痛感中,疼痛没有随时间变的麻木耐受,反而愈发剧烈不可控,让他的视线发黑模糊。

  陈肴言坐上车,前座的司机和助理转过头看见他的状态都有些惊讶,陈肴言放下手上的材料,出口道:“先去一趟医院。”

  助理为陈肴言直接挂了急诊,但在急诊室初步诊断检查过后,陈肴言却被转去了Omega专科。

  两个多小时后,做完了一系列CT、彩超等检查,稍微上了点年纪的Omega女医生挺和蔼的递给陈肴言一杯温水:“我看你的年龄才21,你是多少岁的时候初次分化的呢?”

  陈肴言身上那层痛出来的汗已经干了,泛着凉丝丝的冰,他接过水杯捂着手心,声音发干:“我是16岁的时候初次分化。”

  女医生点点头,看着几张检查单,又问:“最近这一个月以来,你的身体有没有什么不适…或者和以往不同的感觉?”

  陈肴言微微皱眉回想:“这一个月,我的腺体释放信息素持续且不可控,还会紧绷发痛。腹部也总是酸涩胀痛,然后总觉得累和困,没有力气,食欲也不太好,经常会犯恶心。”

  女医生在眼前的电脑屏幕上敲字记录,又轻声问:“你的家属在身边吗?父母或者伴侣?”

  陈肴言平淡的摇摇头:“他们都很忙,您告诉我就行。”

  打印机咔擦咔擦的打出一张诊单,女医生拿过单子,看着陈肴言说:“医学上有个概念,叫假性分化。指的是青少年在15-20岁期间,生/理器官并未准备好进入分化成熟期,但会在外在迷惑性的表现出分化的假象,也可以理解为被发展到一定年纪的信息素催化导致的分化假象。”

  “刚刚的检查结果表示,你16岁的初次分化只是外在表现的假性分化,你的体内各种器官还停滞在无性别时期。而你真正的ABO性别分化是在上半年,准确的说,是这两个月之内。”

  女医生将黑白影片指给陈肴言看:“你的信息素持续且不可控,盆腔紧绷胀痛,是因为你在快速的发育。你的盆腔在快速分化增殖长出Omega特有的生殖腔,你的腺体细胞在快速的分化形变特定性别化,你身体内部的激素水平也在不断提高,用以催化各种器官的特定化。”

  “但是,”女医生指着中心的某一处黑点,“你在这个时期怀孕了。”

  陈肴言皱了皱眉。

  女医生不停歇的继续说:“胎儿已经有四周,在你的盆/腔生长期,胎儿就已存在体内,并且和盆腔共同吸收母体营养共同成长。所以你的腹部会时常胀痛,因为胎儿的增大在初期会快过生/殖盆腔。你会经常性的晕眩疲累、恶心干呕,那就是很典型的孕早期的正常症状。”

  “然而你目前的情况,非常不容乐观。因为刚刚我们检查结果发现,你目前并未被标记,你的腺体从未注入过任何信息素,连临时标记都没有。生理常识你是知道的,母体怀孕最好是被彻底标记,在腺体处父母的信息素彻底交结。并在孕期,由父方持续性的注入信息素,这对于胎儿的生长发展、和母体的健康都有很大的保障。”

  陈肴言手中握着的纸杯里的水已经凉透,在温暖的诊室内泛着冷,陈肴言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腹部,然后又拿开将手放进大衣衣兜,他询问对面的女医生:“请问这个胎儿要怎么打掉?”

  女医生翻着面前一叠资料,似是叹了口气:“你的生理学父亲是Beta和Alpha性别,非常罕见的概率,你的体质本就不好,又是在敏感时期发生妊娠反应,性/器官以及你的生/殖器官都处于生长发育状态。”

  “药流会对你的身体造成很大的生命危险,你不要轻易尝试。而至于手术流产,你的生殖腔还处于特别早期的不成熟的状态,手术过程中很容易就造成终身后遗症乃至影响你后续的生长发育,我院的医生乃至专家组可能都不会建议你手术打胎。”

  “这个手术,其实前年的时候国外做过一例,我院还拿来做过课题调研。EUMC医学院为一名青少年Omega进行人工流产手术,虽然打胎成功,但手术的结果是造成那位Omega下半身终身瘫痪。所以我们医院,也不一定有医生敢、有医生想为你做这个手术。”

  “刚刚我看你的检查单,你的胎儿其实非常顽强,能在你的生/殖腔中健康成长。如果你有条件和能力,最好的解决方法其实让你的伴侣为你彻底标记,两人一起将胎儿孕育成熟。而等到胎儿长大,你的生/殖器官也会成熟,到时候妊姃结束自母体排除的过程应该会轻松许多。”

  …

  周冽下了球场,他坐到场边喝水,微仰头时无袖球衫遮不住的手臂线条还维持着肌肉紧绷的漂亮状态。

  乔唳坐在他身侧。看他舒展的后颈和脊背,递给他一根干净的毛巾。

  周冽偏头懒懒的笑笑:“我沾了郭子的光?”

  乔唳并不太参与他们的体育活动,干净清爽的坐在场边,看着周冽黑漆的眼睛,只轻轻的嗯一声。

  周冽还是没接,微微后仰靠着座椅背摇摇头:“我等会就去冲澡,先不用。”

  “学长。”他话落,有绵密柔软的质感覆在他的后脑勺上,带着道微凉的声音。

  周冽听见这道有点熟悉的声音,下意识皱了皱眉。

  他转头,身后高瘦的Alpha正捏着毛巾要为他擦汗,看见周冽的动作,毫无惧意,只微抬眼睫平静的看着周冽。

  前两周起,不知道从哪里传播的,周冽的真实取向是偏冷的高瘦Alpha。

  而周冽不仅在BO圈广受欢迎,似乎还是AA圈的所谓天菜,所以这个月断续有些Alpha跃跃欲试的来周冽面前,而持续时间最长、坚持最久的就是周冽眼前这个人——学校医学院的低两级的宋峤。

  周冽这几周都没见过陈肴言,但他身边出现的这些人却不断的强烈的提醒着他陈肴言的存在。

  额头上的两个肿包早已消退,但陈肴言带给他的怒意却并未消停。

  周冽这段时间偶有反思,他发现自己在陈肴言面前的所作所为,确实有点上赶着似的。他从来都是众人捧着的天之骄子,并不能忍受别人将自己没有尊严的踩在脚底。

  周冽有些不耐烦的站起身来,重重捏住身后为他擦汗的Alpha的手腕,用了劲大力将对方拍在身后一排的座椅靠背上,深秋的冷风裹挟而来,周冽的声音夹杂其中:“宋峤,老子说让你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你当耳旁风?”

第16章 Fetin

  被周冽控制住的宋峤不仅不怒,反而直勾勾的就着这极近的距离光明正大的盯着周冽。

  “不出现在你面前,我怎么追你?”宋峤平静的问。

  周冽冷笑一声,突然出手,重重的将自己面前的Alpha贯倒在地。

  宋峤猝不及防的被甩到地上,途径座椅时身体碰撞出“跨啦”的响声,落地后,浅色牛仔裤摩擦地面的薄灰印出黄棕色的痕迹。他感觉自己的腿脚发麻,手臂被扯的发痛,而眼前的周冽逆着光,居高临下的微微弯腰朝他冷冷的说:“老子允许了吗?你就追?以后你再往我跟前凑,我见到一次,打一次。”

  宋峤扭着自己被震的发麻的手腕从地上起来时,周冽已经甩着衣服消失在操场边沿。

  他站起身来,随意的拍了拍自己裤子上的灰,轻轻一偏头,看见背对着自己坐着的乔唳的后脑勺。

  他走过乔唳坐着的后椅背,突然顿住脚,扯过乔唳捏在手里的毛巾来擦自己沾灰的手臂,他冷笑了下:“你说,究竟是你的处心积虑、还是我的死缠烂打,更胜一筹?”

  乔唳并没有回头。

  …

  周冽这段时间很少出现在学校里,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三年一次的AUT的T级联赛选拔赛即将开始。上一次联赛的召开时间是3年前,周冽因为腿脚受伤而错失机会。上上一次是六年前,他的年龄还根本够不到青年组。

  所以这年来,他一直在为本届的T级联赛做准备,随着时间逐渐临近,周冽更是常常泡在车场。

  周冽在体育馆的澡堂冲过澡换过衣服,甩着车钥匙准备先去交两门考试的请假条,然后就要回车场。

  下午5点,天边云层堆积,阴翳洒满大地。

  周冽刚冲过冷水澡,穿过几栋教学楼到达老旧的教务楼,只感受到空气中的沉闷气息,像是降不下来雨水的憋闷和窒息。

  学校草地边流浪的小狗在狂吠,绕着尾巴疯狂打转,周冽轻飘飘看了几眼,赶着时间还要去车场,电梯都没来得及等,直接几步跨越矮小的楼梯上了三楼。

  三楼的大办公室,敲门进去却并没有老师,只有个青年人站在一张办公桌后在整理东西。

  黄昏暗沉的光线,轻轻的描绘出那人的身形线条。

  猝不及防的,周冽的额角微微跳了一下,这样他都认出来对方,是陈肴言。

  似是听见动静,陈肴言抬起头看过来。

  今天阴沉一整个白天,黄昏这会却反常的显现出金黄的夕阳,照的门边站着的人周身都是金色的光边。

  陈肴言只扫了一眼,就无声的收回视线,继续收整这门课本科生交上来的课程作业,作为助教,这是他的一项工作。

  正值晚饭前后,深秋黑的早,此刻办公室里没有老师坐班,所以诺大的综合办公室里,暂且只有他们两人。

  周冽只在门口稍微顿了顿,察觉到陈肴言的视线放在他身上时的那一顿,等陈肴言收回视线,周冽自己都说不清楚为什么,他又有点想冷笑。

  窒闷的感觉笼罩这一方空气,让人呼吸不畅。陈肴言开了盏台灯,单手解开了衬衣的第一颗纽扣,另只手仍在快速的排列学号。

  周冽无声的过去另一边的办公桌放上假条,又几步过来这张桌子,台灯短暂照亮他的手和搁在桌面上的纸页。

  对面的陈肴言垂眸看着作业,并未理会他的作为,也未有询问。

  周冽转身就要离开这间办公室。

  陈肴言感受到他行动间带起的风,办公桌面上的纸页随着这股风微微卷起一角,风静下来,然后突然就是天摇地晃。

  陈肴言皱了皱眉,旁边的书架左右/倾倒往外吐着书本,脚下的地面在大幅度左右摇晃,这明显不可能是周冽走路带起来的动静。

  陈肴言刚反应过来,一只手就被人重重的捏住。

  那人将他大力扯过桌面飞快的要往外跑:“地震!先走!”

  但这栋楼太老了,建校以来它就已经存在,是学校“国宝”级别的建筑。陈肴言被周冽扯着往门口跑,头顶的老式灯管、上了年头的电风扇、连同沙石土块墙砖都在簌簌砰砰的往下掉。

  “——轰隆”巨响,大门处的横梁整个斜塌下来,死死的阻挡住他们的去路,但他们但凡再快一步,承担横梁的就是他们二人的脊背。

  楼下传来叫嚷喧嚣、远处似乎有警报的警示、混合着摇动的房屋,营造出混乱与喧嚣。

  陈肴言常来这个办公室,他明显更熟悉房屋的构造。

  他拉过周冽的手,甚至没有停住思考,就带着他弯腰飞快的走进门左侧的卫生间。

  卫生间的吊顶也已经斜触地面,陈肴言带着周冽躲在一个稳定的狭小三角空间下,将卫生间的门撑开。此刻周围彻底融入黑暗,唯余卫生间的小窗户投射出外界一点暗沉的光。

  大概一分钟后,剧烈的晃动、碎石土块的掉落、玻璃的脆响、凌乱嘈杂的喧嚣才短暂停止。

  这些声音一消失,就显得环境格外的安静,陈肴言在寂静中感受到在自己耳边的呼吸。

  “被砸到没?”周冽轻轻的呼出口气,问。

  “被砸到的是你。”陈肴言出声回应。刚刚进门途中,一直是周冽撑臂紧紧压住陈肴言的头颈,替他挡住从天花板和左右环境中袭来的石块和破损的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