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死对头面前A变O了 第42章

作者:姜乌拉 标签: 强强 生子 情有独钟 甜文 近代现代

  身后有脚步声跟上来,那位混血Alpha纠缠不惜,意图将陈肴言从周冽背上抱下来:“我们请医生…”

  他话没说完,周冽刚刚的怒火集中在这一脚,他将Alpha当胸直接踹下了一坡梯子,Alpha在楼梯间滚动,发出难忍的呻.吟和夹杂着中英文的怒骂。

第56章 Saving

  周冽今天从老院子开了辆车过来, 是辆双座超跑,本来他是准备有机会带陈肴言遛一遛的,但没想到这辆车却先急轰轰的往医院开。

  陈肴言几乎没说话, 除了最开始见面时他的那句低低的“肚子疼”。

  他坐在副驾的位置, 眼睛还微微的睁着,半天才眨动一次, 唇色干涸苍白, 发际全是冷汗。

  周冽挂掉电话, 单手开着车疯狂的插空超车, 踩着线越红灯, 引起紧闭车窗外一路的谩骂,他手摸过去捏了捏陈肴言的右手,他没敢看陈肴言摊在腿上的血淋淋的左手手掌。

  他摩挲两下陈肴言的手指:“痛就捏我, 我们马上到医院。”

  陈肴言的手如往常每一次那样,被他捏住,若不反抗,就是冰凉的温顺, 一点不动。

  周冽时不时偏头看陈肴言, 看见他额角滑下去的冷汗, 看见他眉心偶有一点微小的褶皱弧度, 除此之外, 陈肴言再也没有别的反应。

  周冽的手心滚热, 他一路牵着陈肴言,但终究也没有暖热陈肴言的手。

  护士推着陈肴言去做各种检查,查体、抽血、超声, 周冽拿着衣服跟着他们转, 最后言云生一家连同周冽的两位父亲也找了过来。

  陈肴言被推进病房, 闭着眼睛,脸色苍白像是融入身上的病号服,身上最鲜明的颜色竟然还是他的头发和眉毛。

  周冽的Alpha父亲低调好些年,此番出现,院长都匆匆赶来。

  护士请他们进办公室,又是斟茶又是要去拿点心,生怕怠慢,周冽对这种□□烦不胜烦,直接摔了杯子踹了桌子:“你他妈的老子不是过来喝茶的!”

  小桌子拦在院长的办公桌前,院长脸色尴尬,护士吓的缩到墙角,院长看一眼周冽的Alpha父亲,对方神色淡淡,翘着腿对周冽连声斥责都没有:“我这儿子是疯狗,我和他爸爸啊,都得顺着他来。”

  产科的主任大夫恰在此时架着眼镜推门进来,看一眼办公室的场景,踌躇脚步,院长终于开始着急,院长连忙站起来道:“李主任,就是这里,快些进来。”

  李主任扶扶眼镜,站在一群人面前,不多废话,直接面无表情的讲述问诊和检查结果:“患者下腹坠痛、盆腔内有出血情况,经过体格、血液、hCG和影像学检查,我们确认为先兆流产。超声检查胚胎和妊娠部位存活无异常,血常规无感染,但生殖腔壁层有破裂出血,现在暂且采取保守保胎治疗。适当休息、减少活动量、补充营养物质、给予孕激素和信息素,正常情况下,治疗后出血停止则可继续妊娠。”

  周冽盯着眼镜片后这位医生的眼睛:“有万一吗?有没有后遗症和危险?”

  李主任摇摇头:“医学上的事情没有100%的保证之说,但患者胚胎健康活跃,出血道窄小,送医及时,是很普通常见的先兆流产症状,就我个人经验之谈,不会有大碍,但要确保之后的治疗休息和营养补充,短时间内不要再进行剧烈运动。”

  在他话落,周冽谁也没有理会,直接摔了门出去。

  医院给陈肴言清了层楼,以示对周冽两位父亲的重视。

  时间已经慢慢走到第二天,周冽上去病房的时候,有两位护士正在给陈肴言换液体药水。

  陈肴言闭目安静的平躺在病床上,素淡的床被掩到下巴下方,上方的唇色淡白,眉尾干净疏朗,护士重新输入的液体带着冰冷的凉,陈肴言安放在床边的左手手掌本来是被纱布全部包裹住的,但仍旧轻轻的动了动。

  他额头边的发际显得格外的黑,是刚刚汗湿留下的痕迹。

  护士客气的朝周冽点点头,然后便有一人弯腰将陈肴言另一只还带着检测仪器的手臂的衣袖叠了起来,一直叠到胳膊上方,直到陈肴言的半条手臂全部露出来。周冽看着护士从托盘里取出的针筒,看着并不纤细的针尖,他捏着陈肴言的手臂挡了挡。

  “输什么?”他低声问。

  Beta护士将声音也放的轻又低:“患者妊娠呕吐严重,所以采用肌肉注射一种孕激素。”

  周冽脸色不太好:“那条手臂扎得发青,就又开始扎这边?”

  护士有些尴尬:“…都是必须要做的检查和用药。”

  周冽盯着他们看了看:“能轻点就尽量轻点。”

  针头碰上陈肴言的臂肌时,陈肴言突然从安睡中睁开了眼睛,他睁眼也是安静的,但他有从护士手里收回自己手臂的趋势。

  周冽摸了摸陈肴言的头发,低头看他,语调有种罕见的轻柔:“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陈肴言的唇上有崩开的冰口,在苍白的色泽上映出艳丽的血渍,他静静的看一眼那根逐渐接触到自己手臂的针头,再轻飘飘的看回旁边的周冽时,周冽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那安静的眼神中竟然含着一丝淡淡的委屈,那是一种从来没有在陈肴言身上出现过的情绪。

  陈肴言很快就收回视线,未发一言的望着天花板,直到护士收回针管止住血,周冽将衣袖给他一折一折的松下去,严实的挡住他的手臂。

  周冽找了温水,用棉签抿去陈肴言唇上的血,他低头时和平躺着的陈肴言的视线相接。

  周冽的声音似乎从来没有这样轻过:“没事的,睡吧。”

  陈肴言轻轻的呼出口气,睫毛眨动间带起一点头顶映撒的光点,他感受到周冽的掌心握着他的左手手腕,手腕下方的手掌刺热痛感,上方是液体流进血液的凉意。

  而右边的胳膊不知道是不是刚刚的药物影响,现在有些发软的根本抬不起来。

  陈肴言偏过头,周冽就坐在床边,也正看着他,甚至还抬手摸了摸他的眼角,轻轻的,带起一点痒。

  “周冽。”陈肴言开口。

  “嗯?”

  “你上床来睡。”

  能明显看出,陈肴言话落,周冽是有点惊讶的,周冽难得犹豫:“这床小,会挤到。”

  陈肴言就静静的看着他,不避不闪,他天然似乎就没有那种害羞扭捏的情绪:“我有点冷,和你贴着睡。”

  陈肴言躺上床,不仅要顾着陈肴言,还有他身上带着的一些仪器,但陈肴言睡了这么久,房间里暖气温度这样高,被子里面还是温凉的,没有明显的热气。

  周冽小心的避开仪器线条,将陈肴言托到自己的手臂上,侧过身子,陈肴言输液受伤的左手隔着被子轻轻搭在周冽腰腹处,另一只手被周冽捏着放在自己肚子上。

  陈肴言的腿脚也是凉丝丝的,周冽夹在自己的小腿。间,另只手就缓缓的在被子里捋着陈肴言的后背心。

  “闭眼,睡觉。”他贴着陈肴言微凉的耳朵说。

  两个人以往睡觉也都是各自一边,偶尔摩擦到,但并没有这样大幅度的身体重叠接触,所以此番棉被下的姿势其实相当亲密。

  凌晨的时候,护士过来停液体,看见枕头上是两个人时难得有些凝滞卡壳,陈肴言住的是这栋住院大楼最“贵”的一层,套房里还有两间专供陪护的酒店品质的卧房,两个180往上的男人完全没有必要挤在一张专门的病床上。

  可能是感受到视线,周冽松了一点人,睁眼时那点不耐和冷淡也重新聚拢到视线里。

  他低声问:“要做什么?”

  两个护士尴尬的收回视线,相看一眼:“液体要先停,明天早上才有药。”

  周冽抬起陈肴言的左手手臂,将扎着输液针头的那一侧朝上:“取吧,动作轻点。”

  陈肴言的这只手掌缠满纱布,陈肴言的手指尖轻易便可以触碰到纱布的细软质感,他又想起他昨天晚上进门的那幕,陈肴言的手那时就恰好用力的撑扶在满是玻璃碎片的桌面上,他是真的站不稳了、还是没了力气,甚至需要靠手给力。

  周冽一晚上都在做凌乱的碎片般的梦,其实根本也没有睡沉,这回醒过来,困意便也飞快消失无痕。

  他看着眼前的陈肴言的平静的睡脸,想起昨晚自己被叫回老院子,他父亲叫他回去便是给他提前打预防针,预告陈肴言父亲强硬的态度以及他们的理想打算,而不管是哪种走向,陈肴言似乎都要离开他。

  周冽甚至没等到父亲的安抚环节,就发了次疯跑了。

  他将车开出家就给陈肴言打电话。

  周冽相信陈肴言,但他不放心那两位父亲的强硬作风,所以他在收到陈肴言的地址消息时,居然被自己的潜意识影响,从里面看到点求助的意思。

  周冽凑近,用嘴巴轻轻贴了贴陈肴言的下巴,肤感柔软,带一点温润的水汽,离开时,他的视线下移,就看见陈肴言脖子上的红色伤口,伤口在脖颈处,横着割开的血迹,可能是位置原因,并没有裹缠纱布,伤口附近凝出一道暗红的血印。

  周冽盯着那几道小口,看了看旁侧的青色血管。

  伤口其实很小,也不深,刺破皮肤时能看出瓷片已经失了力气,但万一呢?

  万一瓷片就带着力道破开半指之距的颈动脉呢?

  而万一…他昨天也没有及时赶到呢?

  依照陈肴言的性格,他是不会对昨晚在场的父亲们显露一点软态的,所以谁也不知道他的身体处在强烈的不适中,陈肴言必定会为自己争取,然后他能挣得过他强盗一般的父亲们吗?他的父亲会对他手软吗?

  周冽慢慢凑近,将头抵在了陈肴言稍显单薄的肩头上,闭上了眼睛,久久没动。

  …

  陈肴言在查房之前醒的,除了两臂酸痛,腰腹虚脱,喉颈有断续的干呕恶心的感觉,他倒再没有其他的难受处。

  下巴处稍有些痒,他抬头感觉到了藏在被子里面的周冽,周冽整个人都滑进了病房里标配的并不宽大的被子。

  陈肴言动了动脚,周冽掀开被子抬起头来,眼神清明:“醒了?”

  陈肴言嗯一声:“松下手,我起来。”

  周冽懒懒笑一下,手脚都没松动:“医生说你要静养几天,减少活动量。”

  两个人离得有点太近,周冽仰着头与陈肴言对视。

  陈肴言动动唇:“我要洗漱。”

  周冽动作很快,翻个身就下了床,陈肴言解着衣服扣子,将自己身上连接仪器的贴片摘了,再抬起头,浑身一轻,周冽抱着他往厕所转:“我抱你去洗漱。”

  洗漱台前,周冽从背后搂着陈肴言的腰,捏捏他两只手腕,笑笑:“这只手别沾水,这只手拿得稳毛巾吗?要不然我给你擦脸?”

  陈肴言不吭声,从柜子里选了只牙刷。

  周冽接过陈肴言的手,替他拆掉包装:“陈肴言…你为什么又不理我,用了就扔?”

  陈肴言动了动肩膀,用水冲洗右手,他看着水流短暂在掌心停留:“我们又没有做.爱,没有用了就扔。”

  周冽将挤好牙膏的牙刷塞陈肴言手里,差点被他那句话呛住。

  他想起上一次和陈肴言谈论起“工具”用过就扔这个话题,还是三个多月前的那个晚上之后,周冽咳嗽一声:“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我昨天晚上刚给你暖完床,你早上起来就翻脸不认人?什么意思啊?”

  他对着镜子与里面刷牙的陈肴言对视。

  看着陈肴言平静无波的表情,他就想逗一逗,周冽将下巴轻轻搭上陈肴言的肩膀上,在陈肴言耳边低低的问:“你提起这种话题…隔了也有段时间了,陈肴言…你是不是想了啊?”

  陈肴言垂着眼睛洗脸,眼尾的弧度被压的非常干净清淡,他从毛巾里面露出脸来,说了个毫不相干的话题:“周冽,帮我洗澡。”

  周冽感觉自己刚刚都要冒起火,这会又刷然退下去,他抬手在陈肴言头顶很重的揉了一把:“医生说不让洗澡。”

  周冽给他讲理由:“我问过医生,说不让洗澡,热水会造成毛细血管扩张,很可能导致再次出血,先忍两天。”

  周冽盯着他,半晌还是妥协:“给你洗头发吧,然后全身快速擦一擦。”

  陈肴言开始脱衣服:“嗯,好。”

  陈肴言出去厕所的时候,周冽衣服湿淋淋的,本来想抱他,但陈肴言拒绝了:“几步路,你洗澡吧,我走走。”

  但陈肴言重新坐上.床的时候,发现周冽依旧光着上.半身靠在厕所门边看着他。

  陈肴言看向他,露出个疑惑的神色:“干什么?”

  周冽唇角轻轻的挂着弧度,眼睛里面藏着屋顶的灯光:“监督你乖乖回去啊,这两天真的别乱动,肚子里面伤口在愈合。”

  陈肴言的头发刚吹干,周冽恶趣味的将他的头发乱揉成一团,但可能陈肴言的头发实在是有点太顺,走过去的这么短短一段距离,他的短发又根根都已经回到自己的轨道,有些蓬松、有些轻柔的搭在陈肴言眉间。

  陈肴言将被子盖到自己的腰腹,两个人隔着五块地砖的距离相看。

  周冽第一次看见陈肴言面朝着自己弯出笑唇,很小的弧度,没有牵连上方的眼睛,但周冽就是捕捉到了,他看着陈肴言启唇,吐出几个字:“周冽,你真的很啰嗦。”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