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惯性依赖 第38章

作者:西荧星 标签: 近代现代

  “我知道,您不需要再强调一遍了。”宋临景垂在身侧的拳头紧握,力道大得甚至能看见小臂上青筋在跳动,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压抑着翻涌的复杂情绪,“我可以不陪着他,您只需要让我远远看一眼他,我想亲自确认他的状态。”

  宋惟似乎有些无奈,但态度倒没之前那么强硬了:“这些天我经常去看他,小程是个很坚强的孩子,内心世界比你想象中要丰盈很多,临景,你没必要——”

  “嗯。”宋临景罕见地再次打断了宋惟的话,“我还是坚持我的请求。因为,如果您的猜测不成立,那我依然是他最信任的朋友,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我希望可以给他足够的安慰。”

  “如果您的猜测成立……”

  宋临景沉默良久,像在做什么需要深思熟虑的决定,又像在逼迫自己承诺起誓,他字字郑重地说道:

  “那我现在就是他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我必须去。”

  ……

  唇齿磕碰,欲望绞缠,谁也没能腾出点精力把灯打开。

  室内还是暗的,只不过窗户似乎被敞了个用来透气的缝,厚重的帘子不情不愿地轻微浮动,细而密的风卷着独属于海洋的潮湿挤进屋里,在地毯上抹上一道晚霞晕出的光影。

  景程衣服褪得又急又快,同时却又还能捧着宋临景的脸亲吻,他吻得不顾一切,仿佛要将这些日子里对方给他造成的困扰,全部发泄回始作俑者的身上。

  宋临景倒也乐得配合,不过这次却少了点温顺的纵容,而是强势地与景程争夺起了主动权。

  你咬破我的嘴,那我便要在你身上留下个印子。

  礼尚往来,毫不示弱。

  景程显然也发现了宋临景今天的“反常”,但他却并不在意,甚至比之前更亢奋,更快速地抛弃理智,进入了状态。

  太带劲儿了。

  景程只感觉浑身血液都在急上急下,一会冲到头部,刺得他眼眶都发烫,一会又落到脚底,带给他无比空虚的眩晕。

  景程摩/挲着想去开灯,什么灯都行,他只想要一处足够让他看见宋临景的光源。

  一点点就够。

  他不想太亮破坏朦胧的氛围,却更错过宋临景的每个表情变化。

  他想验证他的猜测,想看见宋临景脸上的精明瓦解,想亲眼目睹刺骨的霜雪被消融。

  景程甚至想从对方眼底探寻爱意的存在。

  也许宋临景不是一时兴起呢?

  景程怀抱着侥幸心理,暗暗想道。

  也许对方是真的喜欢自己。

  但这个想法产生的瞬间,却又被他极快地驱散了。

  不会的。

  宋临景太了解他的空洞与虚无了,了解他的过去,了解他的现在,大概也能了解他的未来。

  毕竟对方那么聪明,而自己混乱得很稳定,稍微猜一猜,也许就能做出准确的预测。

  不过各类文学作品中,对他这种角色的处理大都没什么怜爱——得病,破产,吃牢饭,浑身赤/裸表情不堪地死在谁的床上,反正凄凉得大差不差。

  相比较之,目睹着身边人的幸福孤独终老,其实算得上最温和的了。

  景程没什么太高追求,这个结局倒也是他想要的。

  不过在他的构想里,也始终有着宋临景的一席之地。

  如果对方真就对情情爱爱没兴趣,那等年纪大了,只要宋临景不嫌弃,他们两个就可以搭伙过日子,互相有个照应不说,生活上也方便。

  如果某天,宋临景像小说、电视剧里那些霸总一样,遇到了那个愿意往他身上泼咖啡、或者用隔三差五自行车剐蹭他宾利的“蠢货”,且顺势坠入情网。

  那景程也绝对态度支持,不仅主动拦着宋惟这个准恶婆婆,以及虽然不知道在哪、但按套路来说应该要有的大小姐未婚妻,还要跑去两人面前煽风点火,打出一套“宋总好久没这么笑过了”、“你真是个特别的人”组合拳。

  正如他从来没敢想过宋临景会变成自己鬼混的对象一般,景程也从不敢想,宋临景会真心诚意地爱自己。

  他实在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值得人惦记十多年的品质。

  短效且瞬时的喜欢常见且不值一提,被皮囊和虚浮表象吸引没有现实意义,景程享受这种恋慕是真的,但不屑于这种浅层的情感也是真的。

  景程的指尖顺着宋临景的肌肉线条轻点,直到触碰到他将他牢牢掌握后,才终于找到了心理支点似的放缓了亲吻的节奏。

  算了。

  不需要爱。

  宋临景的低沉叹息是他的解药。

  这种控制着对方的感觉,给了景程一种能掌控得了自己浮萍般生活的错觉。

  他不需要爱,也没资格索求爱。

  长期的、相互的、没有任何缘由的爱是镣铐,是枷锁。

  是标有无数限定条件的奢侈品,景程倾家荡产也不见得能窥得一角。

  他从前渴望过,没能从至亲那里得到,所以理所当然的,其他人更没有必要满足他的贪心。

  景程紧紧搂着宋临景,像是要通过皮肤亲密无间的接触,而把对方深刻融进自己的骨血里那般用力。

  完美的是,宋临景也是这样回应他的。

  没关系。

  景程彻底摒弃了最后一丝不甘。

  他不要宋临景爱他。

  他也不想和宋临景做一辈子的朋友了。

  “自己试过么?”景程带着宋临景倒到床上,一边用唇齿描摹对方的眉眼,一边用满溢着欲/念的嘶哑嗓音蛊惑似的问道。

  宋临景从不让景程的话落空,即使是在这种时候,他诚实答道:“嗯……有。”

  这与景程心里对方高不可攀的形象不符,他不禁轻笑出声,浮动的轻薄行径更卖力了,他像是不相信一般,戏谑道:“哦?真的假的啊?偶尔还是经常?”

  “经常。”宋临景的呼吸声更重了,似乎连清晰吐字都有些困难,只好恢复了他擅长的惜字如金,一字一顿地做出回答,却在停顿后,哑着嗓子,吻着景程的颈侧,耳鬓厮磨般地低声说道,“几乎每天。”

  “光昨晚就有三回。”宋临景的气息喷洒在景程的皮肤上,烫得惊人,像是要将他们相拥时产生的牵绊作为燃料,将两人通过欲/望的链接一起灼烧成灰烬一般,“你愿意知道我每次都是想着谁么?”

  “景程。”

  宋临景说得露骨又直白,根本不能算作暗示,更像是委婉的荤话。

  最后那句“景程”,不像是试图引诱他追问呼唤,反而更像是在自问自答。

  景程不敢也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可这明明是他想出来,恶劣地希望能逗弄到宋临景的。

  局势翻转得猝不及防,天知道对方这么个冷淡到看上去随时可能原地飞升的高岭之花,私底下还能百忙之中利用碎片化时间自我安慰啊?

  还每天……

  宋临景有病。

  病入膏肓,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极其不正常。

  景程从未如此笃定过这个看法。

  He had nothing to say and could only gnash his teeth in frustration,his wrist movements involuntarily quickened.

  Being skilled in techniques and also a man himself,he naturally knew how to be efficient and accumulate the pleasurable sensations exponentially.

  Sure enough,before long,he discovered that Song Linjing's originally rhythmic breathing had completely become chaotic.His muscles trembled uncontrollably,and even the kisses that had been uninterrupted since they entered the room came to a halt.As Jingcheng realized what's happening,his excitement grew even more.

  他翻了个身,快速找到床头的台灯,毫不犹豫地触发了按键,柔和昏黄的灯光瞬间漾满了室内。

  景程微眯着眼睛,试图让自己尽快适应着环境光线。

  终于,在景程将全部注意聚焦在宋临景脸上时,随着一声嘶哑的脏话,宋临景竟轻抬手臂,不容拒绝将景程带进了自己的怀里。

  景程的枕部被死死扣住,撕扯着,与此时极致愉悦后被唤醒了暴戾的宋临景接吻。

  一阵微不可觉的晃动后,他们所乘坐的轮渡终于离港,向景程不愿与任何人分享的陈年旧伤口驶去。

  逐渐汹涌的风掀起窗帘的下摆,裹挟着海洋咸腥气息与室内浓厚的旖旎交织。

  景程睁着眼睛,欣赏着宋临景已然彻底沉/沦的模样,满意地放柔了动作,甚至安抚般地亲了亲对方的鼻尖,像在哄被分离焦虑困扰着的小朋友。

  果然很漂亮。

  宋临景达到最佳状态时的表情比他想象中还漂亮。

  景程将粘稠潮湿的掌心恶劣地搭在宋临景的脸侧,如同得到了放肆的资格似的,他再度捡起了那个已经很久没使用过的称谓:“临景哥哥,你被弄得好脏啊。”

  宋临景黑曜石般深邃的瞳仁里,纷杂的情绪在激荡,但对于景程的玩笑话,他却不置可否,甚至看上去隐约还有些甘之如饴,总是蔓着凌厉的眼尾,都弯成了温和的弧度。

  “嗯。”仍处于不应期的宋临景倒是罕见的好脾气,声线带着点慵懒,字句间坠着餍足的轻盈,他拢着景程的手逐渐收束,在靠近尾椎的地方停驻并用带着薄茧的指尖打起圈来,“谢谢你。”

  “我很喜欢这样。”

  难以消解的痒沿脊柱传递至全身,由成功掌控了宋临景,而达到了精神极度愉悦的景程莫名也有点懒洋洋的。

  宋临景倚靠在床头,景程似乎有点贪恋对方怀里的那股热乎气儿,竟是不由自主地向宋临景歪了过去:“喂,这就结束了?我还没高兴呢,别谢谢我,帮帮我啊。”

  “临景哥哥。”

  再次听到这个久违的昵称,宋临景紧绷着的唇角都有点抽搐,自从景兮出事后,哪怕两人顺利和好并安稳相处了这么多年,但景程却再也没这么叫过他。

  “对不起。”沉默了好一会,宋临景才突兀地憋出这么一句来。

  景程被这莫名其妙的歉意吓了一跳,怔了几秒,才噗嗤笑出了声:“干嘛啊?跟你开玩笑的,我不差你这一次了,你自己舒——”

  “操!”

  可还没等他把“体谅”的话说完,宋临景却松开了揽住他肩膀的手,顺着床尾的方向缓慢挪了过去。

  疯了,宋临景疯了。

  在宋临景唇角带着坦荡的笑意,温顺且虔诚低下头的那刻,景程满足到不自觉地仰起了下巴,露出了脆弱又漂亮的喉结与颈线,心里脑里不住地回荡着这个念头。

  他大概也疯了。

  景程甚至怀疑这是他某个青春期时荒唐的梦。

  不然他真的无法理解,也不敢相信,为什么像宋临景这样本该永远不染泥泞的人,会愿意为他自我亵渎到这种程度。

  可再次坠入混沌的思绪却告诉他——这的确是现实。

  景程听到对方含糊地喊他:“小程。”

  宋临景语气温柔,态度恳切又耐心:“我不太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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