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漠玫瑰 第16章

作者:匿名咸鱼 标签: 近代现代

  “她那时被折磨得皮包骨头,像个肉色的虫子一样扭曲着爬到我的脚下。大概也知道我嫌弃她,用仅有干净的两根手指拉着我的裤腿不放,说她好恨。一遍又一遍地说,她好恨。”秦泽像是回忆到了有趣的事,心情也变好了,“我就蹲下问她,‘你想不想复仇?’

  “琳娜已经说不出话来,她点了点头,眼泪一直流,乖巧地伏在我的脚边……”

  “哥伦比亚剧院事件……”顾瑞忍不住喃喃道。

  “Bingo!”秦泽在他耳边打了一个响指,“我帮她,屠了一整个剧院,那天的火烧得可美了,艳丽得直冲云霄,像舞女火红的裙摆。那群人全都死在那里,除了她男朋友。毕竟她自己复仇才有意思不是吗?”

  秦泽突然靠近顾瑞,伸出舌头舔他的眼睫,“你觉得我做错了吗,瑞?”

  “你应该交给警察……”他说到一半突然想到了故事开头的官员,改口道:“你做的没错。”

  “哈哈哈哈,我也觉得,我甚至觉得我是个大好人。”秦泽笑出声来,“我把琳娜救回来后教她控制毒瘾,再度送去医学院读书。而她也是那次事情之后决定她的复仇之路,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姑娘终于有了长大的样子。”

  “可如果有罪,应该交给司法部分处置,而不是妄动私刑。”顾瑞叹气,“更何况有些人只是玩弄情感,罪不至死。”

  “法律?私刑?琳娜遭遇那些待遇的时候,可没一个‘正义人士’站出来。哥伦比亚剧院死亡名单,有多少议员和警察署的长官?”秦泽嘲讽,“最后不还是靠我这个人们眼中的魔鬼救出了她。”

  他目光冷冷扫到顾瑞脸上,“怎么,今晚要让我在车内住一晚吗?”

  顾瑞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下车做了个“请”的姿势,语气中有些委屈,“这不是想让你把故事说完?我这就去开门。”

  秦泽拉伸了一下自己的身体,跟着顾瑞进了屋。让秦泽有些想不到的是屋内的装修,他以为顾瑞会喜欢那种欧风或者现代风格,没想到居然是有些田园风的装修,玄关处的碎花墙纸让他愣了几秒。

  “你去沙发坐吧,我给你倒些水,不经常喝酒,也没备过,明日我就去采购。”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咖啡你也不爱喝,今晚就凑合一下喝点水,然后等我拿个医药箱帮你把伤口处理一下。”

  秦泽没有回话,而是直接落座在了客厅那个粉橘色的沙发上,有些疲惫。

  顾瑞很快就端着水拎着医药箱朝他走去,说:“我的母亲也喜欢那个沙发,她觉得很舒服。”然后半蹲在秦泽身旁,水放到面前的茶几上,打开了医药箱。

  “你母亲?”秦泽反问、

  “嗯,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房子。”顾瑞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很温柔,凑过去看他身上的伤口。秦泽身上的刀痕很新,时间绝对不超过今晚。而且伤口很深但伤口不大,看样子施伤者的武器很锋利,这样的伤口愈合时间长,很可能会留疤。

  秦泽忽然就明白了这间屋子的装修风格大约也是他母亲喜欢的风格。

  “怎么突然受伤了?”顾瑞拿碘伏给他一边消毒一边问。

  “被人堵了,打了一架,对面人太多。”秦泽撒起谎来都不打草稿了。

  顾瑞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是这样吗?”

  秦泽也不回话,反而闭上眼睛,任由他处理那些伤口。顾瑞将最后一处刀伤包扎好的时候,才开口说:“所以这是你非要管她事情的原因吗,你心疼她。”

  “原因之一,不是全部。”秦泽动了动手指,抬手揉了揉顾瑞的头发,弯起了嘴角,移开了话题:“我累了。”

  --------------------

  很现实很残酷翻了案例,希望大家在外都能保护好自己。

第24章 章二十四

  “客房我还没收拾……”顾瑞揉了揉鼻子,整理医药箱,语气虽然没怎么变换,但是能看到动作有些不自然,“你要不要,睡我房间?”

  秦泽闻声头都没抬,“迫不及待,对待伤患也?”

  “不不不!”顾瑞连声否决,“我是让你睡我的床,我去睡客房,你不是累了……你先洗漱一下休息吧。”

  “知道了。”秦泽揉了揉自己的脖子,“有没有换洗衣物?”

  “受伤了就不要碰水了吧……”顾瑞瞄向他伤口。

  秦泽笑,“伤口不碰,我去洗了,衣服送到浴室。”

  顾瑞提起医药箱,往储物室走,应了声“知道了”,结果一扭头发现秦泽根本不在意自己有没有回答就已经朝浴室走去了,顺便还把卫生间的门猛然一拉,弄出好大声响,没过一会就听见里面的水流声。

  顾瑞有些无奈,他回到房里翻找衣服,翻来翻去最后选了一套自己最常穿的淡蓝色长T和短裤,等到秦泽穿过后他就不洗了,留着当睡衣穿。他眯了眯眼睛,将衣服送到了浴室门口,“我放门口了。”

  “进来。”秦泽长叹了一口气,声音被热气熏得有些哑,比平常低沉了一些。

  “不了宝贝,我怕我忍不住。”顾瑞揉了揉眉心。

  “这就忍不住?”秦泽语气中带了些笑意,“进来,不要让我重复第二遍。”

  顾瑞有些无奈,但也没办法,推门进去立刻被热气熏了眼。他在氤氲的水汽中,看见秦泽躺在浴缸里,手架在浴缸旁,花洒还不停地打着水,整个地上都溢满了水。顾瑞庆幸自己重新给这个房子修缮时做了地漏,不然自己就要拖地拖死了。他一进去鞋子就湿了,想了想直接脱了鞋袜光脚走了进去。

  “不是说伤口不碰水?”顾瑞眯了眯眼睛,看向秦泽,有些白皙的皮肤被热水打得粉红,流畅的肌肉线条和美丽的肩胛骨就出现在眼前,只要多走一步甚至能看见他浸泡在水里的腰身。他慵懒地倚靠在浴缸旁,像喝醉了酒的酒神狄俄尼索斯,美丽极了。

  只要看上一眼,就会被他的神色迷倒,醉在他的脚下。

  “没怎么碰到。”秦泽懒懒地回答,“碰到了你重新再处理一下就好了,反正不疼。帮我洗后面,受了伤,不方便。”

  顾瑞眯了眯眼睛,眸色变暗,他撸起袖口,取过浴巾,蹲在了秦泽身旁,“你在诱惑我?”

  “没有。”秦泽弯了弯唇,将刘海撩至额头,“单纯累了,不想自己动手。”

  顾瑞舔了舔唇,“好,宝贝。”

  秦泽也懒得废话,翻了个身背对着他,他一眼便就看见他后背的模样。这是顾瑞第一次,如此认真地观看他的后背。之前几次做爱的时候,顾瑞因为喜欢和秦泽面对面,都没怎么留意过他的后背,现在看来简直是触目惊心。

  虽然那一对十分美丽的胛骨落在白皙的背部,但是上面布满了各式各样的疤痕,除此之外还留着已经变淡的抓痕和吻痕,不用猜也能想到是埃尔维斯那个混蛋留下的。想到这里顾瑞忍不住有些生气,他抿了抿唇一言不发地给他搓洗后背。秦泽也没想和他说话,他闭着眼睛,脑子里乱得不行。

  顾瑞洗到腰际时,这才发现腰身的右边有一小圈刺青,被刀划了四五道,只见其交错的疤痕和一点点残留的颜料,已经看不出原本刺青的模样。他没忍住拿手碰了碰,正要触摸第二下的时候秦泽直接猛然站起一个回旋踢将顾瑞踢翻在墙上。

  秦泽低头看向顾瑞,没有说话。眸子里的神色有些阴郁。

  顾瑞揉了揉自己的肩头,刚刚那一脚可真的是没一点手下留情,不知道踹碎了没有。但他也没料到秦泽那么敏感,近乎条件反射就踹了过来。

  秦泽揉了揉眉心,恢复了原本的表情——面无表情嘴角挂着假笑,直接起身光脚走出浴室,拿起顾瑞准备的干净衣服套上。

  顾瑞靠在墙壁上,长叹一口气。

  ‘泽……这些年你究竟经历了什么?’他心里想着,起身进了更衣室换了一套衣服。

  顾瑞端着牛奶推门进入自己房间时,秦泽已经躺在床上了,湿湿的头发完全没擦,就枕在枕头上。

  “不怕感冒?”顾瑞将牛奶放在床头柜,“睡醒了会头疼,给你泡了杯牛奶,加了三勺糖。”

  秦泽弯了弯唇,伸手顾瑞拽住衣领,将他往自己方向拉去,“手疼。”

  “那怎么办?”顾瑞一只手撑在床上,另一只手放在了他的后颈,“我帮你吹干。”

  “不想听到吹风机的声音,吵。”秦泽抬头对上他的眼睛,抬腿夹住他的腰身。

  “那帮你擦干。”顾瑞捏了捏他的后颈,带着些安抚意味,“宝贝。”

  秦泽松开了身子,觉得有些没趣,“随便你。”

  顾瑞没再接话,而是转身出了房间,再次进来时手里拿着一条毛巾,他抽掉秦泽脑袋下垫着的枕头,将他头挪到了自己腿上,就开始用毛巾擦拭。秦泽闭着眼睛,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没睡着,反正就是任由他去做。

  顾瑞将头发擦得半干,看他长久未有动作关了顶灯,留下了一盏光线不算很好、橘黄色夜灯,他便借着夜灯看枕在他腿上的那个人。

  是他喜欢的模样。

  “你好漂亮啊……泽。”顾瑞忍不住抬手虚虚描过他的面部轮廓,用气音小声说道。

  “是吗?”秦泽突然就睁开眼,对上他的眼睛,眼里没有一丝感情,但是那深邃的眸子就是像磁石一般吸引住他的目光。

  他没给他回复的机会,因为秦泽做出了令他想象不到的举动。

  秦泽伸出舌头,用舌尖轻轻舔向距离他很近的手,然后略微动了下脖子,将整根小指含进了嘴中。柔软的舌舔过指节,吐出,然后再到无名指、中指、食指和大拇指,每一根都吮吸,甚至离开时还故意“啵”出声响。他抬首扫过顾瑞的神色,嘴角抿起笑意,用鼻尖拱了拱他的掌心。

  顾瑞忍不住倒吸一口气,他已经感觉到自己的下身不受控制地发热。

  “宝贝……你在玩火。”顾瑞俯下身子,声音有些发哑,手已经不受控制地环住了秦泽整个人。

  秦泽冷笑一声,抬手按住顾瑞后颈,将他整个脑袋按向自己:“接吻吗?”

  顾瑞毫无犹豫地亲了上去,近乎迫不及待地撬开他的齿关,长舌直驱而入。柔软的舌抵住他的上颚,舔?一番才算放过,与他的舌纠缠在一起,甚至带有些报复般得故意弄出声响。

  一吻结束后两个人的位置早就不是原来的模样,顾瑞整个人都压在了秦泽上方。嘴唇湿漉漉得似乎还留着刚刚两人交换的津液,他用鼻尖蹭了蹭秦泽的脸,附下头去吻他的脖颈,故意在埃尔维斯留下未淡去吻痕的地方再次种下草莓。

  秦泽闷哼一声,笑着弯起膝盖抵住他已经硬起来的地方。

  顾瑞忍不住想要去脱他的衣服,却被他用手抵住。

  “宝贝……我想要。”顾瑞直言不讳地说,毫无羞耻的用下体来回蹭了蹭他的膝盖。他故意低垂眼睛,像一只失落的狗狗。

  “求我。”秦泽舔了舔唇,笑着看向他。

  “求你,宝贝~”顾瑞将嗓音压得极低,还故意拖长了尾音,“我很想……”

  “你想什么?”秦泽反手握住他的右手,将那只手送到自己嘴边,薄唇微张将中指吞进口中,软舌裹住,来回抽插了四五遍后才张口吐出,“你想这样?”

  顾瑞缓缓吐出一口气,他按捺住腹部邪火,没有接话,而是直接将头埋在了他另一只手心,带有些哀求意味地蹭了蹭:“你说呢,宝贝。”

  “可我不想。”秦泽面无表情地对上他的目光,卸掉所有气力安安分分地躺在了他身下。

  顾瑞沉默了三秒钟,直接起身下了床,长吁一口气后,有些不太情愿地说了句“好”,然后附身吻了吻他的手指,“我出去了,你早点休息,牛奶记得喝,不然待会会变得冰冷。”

  秦泽冷哼一声,坐起身来倚靠在床头,看着顾瑞出门并将房门带上,揉了揉太阳穴。

  “蠢货。”秦泽低声骂到,伸手关掉了床头灯。

  黑暗之中,什么也看不真切,但他也不想看得真切。

  他伸手摸向自己腰际后方那狰狞的刺青,只能触摸到疤痕。

  他闭上眼睛,任凭寂静的黑暗将自己吞噬。

  13

  两年前。

  秦泽失手了。

  他躺在一处自己都分辨不清楚的巷子里。

  他这次一时兴起的行动没想到的会给自己带来那么大的麻烦,对面那个华裔身边带了个日本武士,一整柄日本刀贯穿腹部差点没让他命丧在此,幸好他带了那把他不算喜欢的左轮,算是死里逃生。

  他没有医生。

  或者该说狂妄。大概是不间断地进行案件都未曾失手,让他有了觉得这偌大的美国没几个人是他的对手。何况之前他处理伤口都是前往许归之那里……

  他做了应急处理,但是连夜赶了那么远的路,还是有些招架不住了,有些脱力地躺在暗巷的角落,血止不住得往外流。

  无疑是一种慢性自杀。

  “该死……”秦泽忍不住咒骂,随后又笑了起来。

  这种许久未感受的疼痛以及死亡感让他感到害怕又兴奋。

  也许他疯了,也许他没有。

  --------------------

上一篇:飞鸟入海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