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漠玫瑰 第170章

作者:匿名咸鱼 标签: 近代现代

  黏腻的触感在口腔炸开,随后是一股草木的甜,在味蕾上绽放。他轻轻舔了舔唇瓣上沾染的仙人掌果果肉,还算满意地点了点头。而下一秒格兰特就欺身上前,吻住了路西菲尔。见对面没有推开他的意思,伸出舌头抵开他的唇瓣,朝他的齿关探去,加深了这个吻。

  仙人掌果特有的甜在口腔里绽放,还带着一些细小的种子随着唇舌的拨动来回挤压着舌面,带着点酥酥麻麻的感觉。

  分开时格兰特格外深情地在他的脸上又亲了一口,颇为可惜的分开了,“确实还行。”

  路西菲尔看着他,轻轻笑了一声,“还是这么喜欢见缝插针的……”

  话没说完就被他打断了:“你也好久没吃东西了,我把这个喂你吃完。”

  “吃一口亲一下吗?那我可受不起。”路西菲尔拒绝道。

  “但你刚刚也没拒绝。”格兰特依旧是笑着,带这些安抚的意味:“我剥给你吃,这次不亲了。”

  路西菲尔看着他,“我常常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坚持……”

  他的话再次未被说完,一颗果实就塞进了他张开的嘴里,闭合时甚至飞溅出了淡红色的液体。路西菲尔这次算是知道了,格兰特压根就没想听他说话,他就顺着意思闭上了嘴,没再说话。

  两人沉默着吃完了一盒果实后,格兰特拿出了两盒罐头,一份牛肉的,一份鱼肉的。用刀拆封后放置了火堆边缘,没过一会儿空气中就飘满了肉香。他拿出面包切片,将罐头里的肉酱涂匀后递到了路西菲尔面前。他以前倒是不嫌弃这些,这半年来倒是越发娇贵了,吃了几口就觉得难以下咽,不愿意多吃了。格兰特也懒得劝饭,把剩下的都解决了,就去铺床。

  寻常时候格兰特话一直挺多的,不知道今晚怎么回事,一下就沉默了。他将路西菲尔抱上铺好的床,熄灭了蜡烛,房间再度暗淡下来,只剩下壁炉里的光。

  “睡觉吧。”格兰特吻了吻他的额头,“你该睡了。”

  路西菲尔一时间有些疑惑,他一把摁住格兰特的脑袋,直直对上他的瞳孔:“没有话对我说?”

  格兰特将他的手从自己的头顶挪开,“没有。”他脱去外衣盖在了他身上,随后侧身躺在他旁侧,只搭了一点薄毯:“我没有话说。”

  路西菲尔动了动唇,“你很奇怪。”

  “还好。”格兰特抬手轻轻揽住他,“也没有现在的你奇怪,宝贝。我常常搞不懂你是怎么想的,其实今天我也算想通了吧,我知道我没有埃尔维斯那么了解你,但我只是尽我所能的去讨你欢心。你不接受也好,你理解也罢,我都回去做。”

  “不累吗?”路西菲尔反问道,“其实我才一直看不懂你,你明明只要把我囚禁在你身边就可以了,为什么还要带我出来,跑这一趟?”

  “因为最后我发现,我想要你全身心的爱我。”

  “哈……”路西菲尔讽刺,“全身心?”

  “你知道,人都是矛盾的……”格兰特手掌炽热,穿过层层叠叠的衣物,摩挲着他腰侧的皮肤,“我喜欢你生活不能自理依赖我的样子,比如现在。但我也想要你发自肺腑的和我说我爱你。本来是有双全法,但我刚开始行岔了,现在只能选其一了,最后思来想去,还是选了后者。比起软禁你,我还是更喜欢你爱上我,就像我爱你一样。”

  他单手撑起自己的脑袋,侧望着他,“我实在是太喜欢你了,甚至都能容忍你这副模样,路西菲尔。”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因为我知道泽还在,他向来固执,做了决定几头牛都拉不回来,和你想来沙漠的劲头一样。”

  “你为什说我不是‘他’?”路西菲尔不悦。

  “你是他,又不是他。”格兰特忍不住凑近去咬他的耳垂,“我说不清,但我能辨别……你把那些迷人的点藏起来了,变得圆滑优柔寡断和普通,但是没关系,这样的你我也接受……毕竟谁都不是完美的。”

  “原来在你眼中……我这么完美?”路西菲尔觉得有些好笑。

  “是啊,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拟比神的存在。”格兰特忽然带了着狂热的气息,“你知道吗?你完美的不像话,像米开朗琪罗手下的神像,带着非人的气息,让所有人着迷。”他迷恋般地亲吻着他的脖颈,留下一串旖旎痕迹:“这世界上从不缺圣人,也不缺混沌的恶念,而你本身,拥有纯粹的恶,你知道吗?那种从本能的恶意……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压抑着,但我相信你会释放的,因为那是你的天性……”

  “呵。”路西菲尔讥笑。

  “我在等你释放这份恶念,宝贝。何必压抑自己的本性?我可以帮你……”格兰特低声蛊惑道,“帮你屠尽那些本该就死去的蝼蚁。”

第230章 章二百二十五

  路西菲尔很难感知到快乐,比如一个人今天吃了一条好吃的鱼,他会高兴。但是路西菲尔不会,大部分的时候他会觉得那条鱼没有味道,甚至凸起的鱼眼在以极恶的目光盯着他。唯有杀戮,会让他体会到快乐。那种掌控着别人的生死,看着别人苦苦挣扎臣服于脚下的快感,是极为美妙的。

  但从什么时候起,他开始觉得不快乐了呢?

  也许是母亲在他的腰侧刻下“罪”字的时候,也许是她死了的时候,也许是他的良心受到了母亲的捆绑……他开始逃避,给自己所作所为都冠上个目的,浑浑噩噩的过了个几年,最后他发现自己还是喜欢杀人的。

  一刀一刀划开皮肤会让他觉得安心,拿锯子锯开骨头会让他觉得欣喜……世人都说他不对,可是他生下来便是这样。

  他渴望着杀戮,又害怕被人指责,准确来说是母亲。

  于是他说:我要报仇。

  这是一个很好的借口,骗过了自己,也骗过了脑子里的那个声音。

  仇恨确实能给他带了快乐,但尽头也是无端的痛与折磨。

  他怕了,怕极了。

  他疼得满地打滚,他不明白这一切的结果是自己想要的,但心里为什么那么不痛快?他把这一切归咎于霍维的算计。

  即使他潜意识知道这是另一个借口,却欣然相信。

  可他弄不死霍维,不想弄死。

  从某种层面上来说,他对霍维还是有感情的,可能那些有的没的的规训使然,或者是对家的渴望,要么是那畸形的父爱……这些复杂的情绪让他惧怕杀了霍维,害怕泯灭他与世界的最后一丝联系。可另一方面他又无比厌恶这个人做的一切……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分裂成两半。

  这种复杂的情绪对于格兰特也十分受用……他承认自己会被格兰特的温柔体贴吸引,但同样也会被他的恶意伤到。

  他现在摸不清自己的心,想不到如何报复的手段。但是他总觉得,去了沙漠之后,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他没接格兰特的话,这件事上无人帮他,只有他自己。

  就在这迷迷糊糊的思考中路西菲尔睡着了,他睡得很不安稳,做了很多扑朔迷离的梦,但具体的他已经记不清,但那种悲伤还弥留在他的心际。

  路西菲尔以为自己没睡多久,但他看到窗外已经逼近正午的太阳,刺眼的白光晃了他的眼睛,这才发现自己居然昏睡了有十个小时以上。不过这床垫实在是不舒服,起来的时候觉得自己全身上下都被人锤过,酸痛的不行。他略一侧身,发现格兰特早已经不在,只留下衣服披在他的身上。

  壁炉的火还在烧,但几近熄灭,旁侧有热水,甚至还有一罐肉汤。路西菲尔那手轻轻碰了碰,还是热乎的。

  路西菲尔呷了一小口,实在是太咸,有些吃不太下。但昨日他就吃了一小盒仙人掌果和几口面包,今日无论如何也要摄入些高能量的东西了。他强忍着咸味将其喝光,最后嘴里都有股苦味。

  他在这家里找了根还算结实的木棍,杵着它就往外走。一出门就看见了格兰特,他戴了顶帽子,上半身什么也没穿,在烈日下被晒得有些发红。他握着行军铁锹,在铲车边的沙。

  那些细细的沙如黄金一般被他抛至身后,金闪闪的。

  似乎是眼角的余光瞥见了路西菲尔的身影,他一抬眼就看见他倚靠在门边,像等他归家的妻子。

  格兰特一抹脸上的汗,神情柔软了些,就朝他走去。

  “昨晚风太大,把车埋了一半,我得把那些沙清理干净我们才可以离开。”格兰特走至他的面前,有些痴痴地看着路西菲尔,“我给你热了早饭,你吃了吗?”

  “吃过了。”路西菲尔错开与他对视的眼神,“今天就离开吗?”

  “我们没有足够多的食物,而且幸亏昨晚没有沙尘暴,不然我们都会命丧于此。”格兰特耸了耸肩,从他牛仔裤的口袋里摸出一根烟叼在嘴上,“你在屋里等我吧,估计还要个半小时才能离开。”

  他说罢转身又要朝车的那边走去,忽然想到了什么又折了回来,在门前的支柱旁拿起了一小盒子,递至路西菲尔的面前。

  是一株生石花。

  “我见你很喜欢,便去了昨天的地方给它移植到这个罐头盒里了,这样就可以带走了。”格兰特笑着看了他,“我见到它的时候,要死不活的,那个小花骨朵都折了,我就给它浇了点水,没想到那花苞有要绽开的意思。”

  路西菲尔抿着唇沉默地接过他的花,这一株生石花实在是太丑了,那花骨朵歪了一半,有被碾过地痕迹,可是它依旧顽强的想要开花,似乎这么长时间只是在等这一刻。

  沙漠里的植物总是顽强的,只需要一点点水,就会努力的活着,似乎没有什么能打败它们。

  路西菲尔的眸色越来越沉,他盯着这朵花,似乎要被它那小小的花苞吸进去。

  白色的花瓣破开苞衣,露出其中的一片,随后是两片。

  他忽然发觉自己无法控制自己的呼吸。

  他捂住胸口,手指狠狠地抓握住门框,似乎要将自己嵌入门里。

  他好难受,太难受了……

  他感觉有嫩芽穿破自己的心脏,以此为温床迅速生长,露出尖锐的刺,青绿色的茎,最后开出花来。路西菲尔认得那朵花,他只见过一次,但再也忘不了,是——沙漠玫瑰。

  路西菲尔突如其来的症状让格兰特吓了一跳,他连忙上前抱住他,急促道:“你怎么了?我抱你上车,我马上带你去找医生……”

  路西菲尔闻言只能摇头,他痛得无法说话,痛得太阳穴抽动。他用力地掐着他的大臂,在他身上留下红紫的手印。

  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随之而来的是他的泪水。

  “药……药……”他撕心裂肺。

  格兰特立刻明白他所指的东西,他将路西菲尔一把抱起,带着他朝车旁奔去。之前防止路西菲尔滥用,他将白日梦藏进了车椅的夹层。

  路西菲尔瘫坐在车座上,身上全是虚汗。

  他痛得胃痉挛,想要蜷缩起,却没有一点力气。

  他眼神空洞地注视着格兰特在车上翻找,随后是尖锐的针刺破自己的皮肤,再然后他的大脑一片空白……没有办法处理一点信息。

  他迷茫地看着这一片空白,看着身侧漂浮着的一抹绿,极为温和的,似乎在安抚他的情绪。

  “我爱你……”

  他好像听到了这纯白空间的一声告白,而在下一秒他极速坠落,所有的过往如同流星一般划过他的身侧,在身后绽放。

  那些不堪的回忆忽然就蒙上了一层白色幕布,他看见自己逐渐缩小成孩子的模样,连带着声音也一起。

  他听到自己说:“妈妈,我真的做错了吗?”

  得到的却不是非黑即白的答案:“世界上本就不分对错,只是在维护大多数的人的利益罢了,泽,做你想做的事。”

  做我想做的事……秦泽苦涩地想着,有什么事情是他能够把控的呢?

  只有一件事……

  他猛然清醒,一把摁倒格兰特,压着他的脑袋往车窗撞去。

  格兰特吃痛地闷哼一声,只一抬眼就看到了路西菲尔眼中的笑意。他笑得灿烂笑得张扬,还带了一丝阴冷之意。他听见他说:

  “顾瑞,我们应该做爱。”

  格兰特实在是没有想到路西菲尔此刻的力气居然如此之大,他单手死死地摁住他的咽喉,似乎想要将他的喉骨摁断,另只手去解他的腰带。

  粗暴地解开盘扣,毫无技巧地摩挲着他的下体,手掌隔着内裤搓揉着他的性器,即使有些疼痛,却依旧顺势挺立起来。格兰特好不容易终于将他的手拽开,就见他直接躬身用牙齿去摩挲他的龟头。

  “宝贝……”格兰特被咬得一激灵,他用手掌轻轻抵住他的下颌,挡住了他更近一步的动作,“我们回去再做好吗?你现在身体不合适这么剧烈……呃……”

  他的话并未说完,因为路西菲尔张嘴用舌头隔着内裤舔弄肉柱上的系带,粗糙又湿漉的质感差点让格兰特射了出来。他不自觉地松了松手,垂眸看向身下的人。路西菲尔把弄了几下后起身坐在了他的腿上,解开了自己的裤子,早已经发硬的性器弹出,尺寸一点也不比格兰特小。

  “你动动它。”路西菲尔笑着,抬手圈住了格兰特的脖子强迫他的脑袋与自己逼近了几分,软舌直接舔上他的唇瓣,再度说道:“不做到最后……”

  格兰特顿时就觉得温度升高,整个车厢都弥漫了些情欲的味道。等到自己回神的时候已经手握着两人的性器,来回的撸动着。

  龟头与龟头互相摩擦着,不断地刺激着与柱身连接的环状系带。

  路西菲尔伏在他的肩头,灼热的鼻息喷打在他裸露的皮肤上,有些烫,但又觉得温暖。

  外面是一望无际的沙漠与荒野,而这一方狭小的空间仅仅只有他们两个。

  所有喷薄而出的情感都如初次做爱的场景,他们被隔绝在世界的最角落,只有两个人——我与你。

  这里是孤岛,是乌托邦,是两个人精神最后契合的地方。一方的无限容忍与一方的无限侵略,所有的爱意都顺着高潮来临之际肆意的翻腾,顺着窗外的风一起。

  格兰特顺势去亲吻路西菲尔,去咬他的唇,去纠缠他的舌。

  他卖力的讨好他的缪斯,他信奉的神,只是求得这一次的垂怜而已。或许看起来会让人觉得卑微,但其实他为此兴奋不已,因为此刻,眼前的人眼里只有自己,只忠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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