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漠玫瑰 第81章

作者:匿名咸鱼 标签: 近代现代

  “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沉默寡言。”亚莉克丝夫人双手交握放在桌子上,“这点倒是和你的母亲很像。”

  “你认识我的母亲?”秦泽有些惊讶。

  亚莉克丝眯起眼睛,嘴角挂着一抹笑,像是想起了一些什么愉悦的事,“其实这个家族里的女人我近乎都认识,更何况你的母亲是罕见的的亚裔,想忘记都难吧。她也曾在这边住过一段时间,但是怀孕之后就被请出了家族。他们不过是在筛选传宗接代的工具罢了。”她神情幽幽,“你母亲刚到这里的时候,天真烂漫,加上她一头茂密的黑发,在这里很特别。她还会做一些这边没有的小点心,常常分发给我吃,你母亲是个很好的女人。虽然她没有尽到母亲的责任,但是我还是希望你不要怪罪于她。”

  秦泽垂眼。

  “虽然我这么说很不负责,但是有些事过去了就是过去了。”亚莉克丝将秦泽散落的碎发别在耳后,“路西菲尔,你是不是有一个中文名,你介意告诉我吗?”

  他低声:“秦泽。”

  “秦...泽......是你的母亲给你取得吗?”亚莉克丝重述了一遍,“我记得你的母亲也姓秦。”

  “嗯,叫秦珊。她希望我不会再回到这里,就给我取了这个名字。”秦泽淡淡地开口,脑海中浮现母亲温柔的面孔。他都已经快忘记母亲温柔的样子了,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只剩下灰暗压抑的身影。

  “哪有那么容易逃掉。”亚莉克丝露出一丝苦笑,“泽,你的骨子里其实和你的母亲一般善良,你有你自己的选择和判断,不要让任何人影响你。”她凑近秦泽的耳畔,伸手抱住他,“在这个家族中,谁都不可相信。”她压低声音,“我记得塔诺维奇家的那个小子是不是你的男朋友,我会通知他来接你,离开这里,不要回来了,也不要被霍维找到了。”她语速很快,几乎下一刻就亲吻他的面颊,行完了告别礼。

  亚莉克丝站起身来,笑得天衣无缝,带着长辈的关怀,“天色不早你该回去了,路西菲尔。”

  秦泽怔了怔,站直身子,朝她弓腰敬礼,“那么提前表示对您的谢意,祝您有一个美好的夜晚,亚莉克丝夫人。”

  “你也是,小路西菲尔,不知道下次见面,会是什么时候了,希望我们还有机会一起喝茶。”她点了点头,目送着秦泽转身离去,穿过那片开得绚烂的花田,消失在后花园的入口。

  亚莉克丝就站在远处,风吹拂着她的长发,带着丝丝凉意。

  “再见,泽。”她低声送别,转身也离开了这里。

  秦泽从出了门之后,就被那名军官引进了书房。霍维正在批阅文件,秦泽就站立在距离他两米的地方,静静地等他批阅完下达指令。

  霍维将最后一份文件合上,抬眼扫向秦泽,做了招手的动作,秦泽就老老实实地走至他的面前。

  “聊完了?”霍维仰头看着他,“聊了什么?”

  “聊了关于母亲的事。”秦泽汇报道,“夫人劝我不要再调查此事。”

  霍维目光落在了跟随秦泽的那位军官身上,军官点了点头表示事情属实后,他再度问道:“还有呢?”

  “没有了。”秦泽对上他的目光。

  “真的吗?”霍维显然不信。

  那位军官在此时终于开口,“确实没有了。”

  霍维冷笑着扫了一眼军官,“我在问他,关你屁事,滚。”

  “是。”那人行了个军礼退了出去,并带上了书房的门。

  “啧。”霍维不悦极了,他目光落在秦泽的衣领,用力一拽,将其拽至自己的跟前,“衣服给我脱了。”

  “是。”秦泽应声,伸手就去解自己的衣服。

  但是霍维忽然就改变主意了,他嘴角挂着笑,“给我吐。”

  秦泽眯眼。

  “今晚吃的东西,给我全部吐出来。”霍维再度重复出声。

  秦泽目光闪过一丝狠色,唯独这一点,他不想做。

  “呵。”霍维伸手就掐住他的脸,将其摁在了桌子上,“路西菲尔,遵从上级的命令是你的职责。吐不出来需要我帮你吗?”

  秦泽整个脑袋被摁在桌上,他眼角的余光扫到一只钢笔,也不顾之前的伤口再度撕裂,奋起一抓直接朝霍维的喉咙刺去。被霍维直接用手挡住了。钢笔的笔头直接刺断在霍维的掌心,血顺着钢笔柱身流至秦泽的手心。霍维直接抬腿踢在秦泽大腿伤口处,刚刚长好的伤口再次被迸裂。秦泽刺痛地抄起办公桌上的烟灰缸砸向他的脑袋,与此同时霍维左手抓住他的头发将其奋力摁砸在桌上,玻璃的桌面直接被其砸得四分五裂,霍维也被砸得后退了一步。

  血顺着桌面滴进地毯,秦泽晕得厉害,还未反应过来霍维再度上前抓住他的头发摁进了桌面,岌岌可危的桌子瞬间四分五裂。秦泽整个人都被砸瘫在满地的桌子碎片上,脑袋上的血糊满了他的脸。

  “他妈的。”霍维也不在意额头流下的血,将秦泽从地上再度拽起,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我好像教过你,如果不能一击杀死别人的话就最好不要出手。”

  “呵呵。”秦泽嘲笑。

  霍维眸色瞬间变冷,他掌心捏住他的后脑勺直接用力砸向墙上,能够听到脑袋“咣当”一声。

  秦泽整个人都瘫软在地上,晕沉得辨不出任何方向。

  霍维走至他的身侧,一脚再度踹向他的头部,秦泽直接被击飞出去,撞倒了书柜,彻底丧失了意识。霍维面无表情地拔出自己掌心的笔尖,打开了书房的门,“带上医生,去卡尔玛训练营。”

  “是!”守在两侧的军人立刻行动起来。

  经过一系列的检查,除了之前的伤口再度撕裂之外,并无大碍。刚刚的重击也未伤至头骨,只是暂时的昏迷并伴有轻微脑震荡,霍维在得到消息的那一刻就抬眼吩咐医生将他弄醒。然后将其脱光吊在了墙上,四肢被铁链禁锢住。

  霍维就坐在对面,看着秦泽茫然地醒过来,嘴角露出嗜血的笑意。

  “晚上好,路西菲尔。”他笑意满满地打招呼,“应该很久没有来这里了吧,倒是让我有些怀念。”

  秦泽扫向四周,立刻就清楚了这是哪里。卡尔玛杀手训练营,他噩梦的开端,尤其在这里第一次遇见霍维之后。

  “教你的东西好像都忘了,所以我决定让你回顾一下。”霍维手里拿着教鞭,缓步走至他的面前。

  这是一把由动物脊骨特制的教鞭,中间由牛筋链接,其把手处有一个小小的机关,可以改变这把教鞭的软硬程度。秦泽第一次任务失败的时候,就是被这把教鞭抽得浑身血痕。硬鞭只是砸在身上的闷疼,而软鞭则会让其脊骨的凸起部分变得更加难耐,如同各种小针钻进皮肤,鞭打时捶出刺痛。

  但仅仅这样怎么环节霍维的怒火呢?他在教鞭上还涂满了药,每一鞭下去,除了痛,还会痒。痒得让人抓狂。

  秦泽咬了咬唇,眼中显出了一丝惧色。

  “哦,对了,吃了脏东西还要帮忙催吐出来。”霍维皮笑肉不笑,伸手取过不远处刑具台上的一款开口器,这玩意也经过改良,佩戴在脸上除了让其嘴巴无法闭合之外,其下端还有一根软胶棒,刚好抵住舌根靠近咽喉深处。

  只要霍维一鞭打,秦泽就会痛得闷哼出声,那根软棒就反复刺激着那里,想不吐都难。

  没过二十鞭,秦泽就呕吐出声,而他越恶心,那只软棒就抵得越深,他将晚上吃的东西全数呕出。但霍维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到最后只能吐出苦水。

  他痛得想死,也痒得想死。

  打到一百五十鞭的时候,秦泽身上已经没有一处不布满鞭痕了。

  鲜红的痕迹落在白皙的身体上,有着病态的美感。

  好想死,真的好想死。

  汗水打湿了头发,秦泽都已经没有力气叫唤了。

  如果不能死去,那就晕过去也可以。

  “你知道吗,痛苦是最没有价值的东西。”霍维爱怜地抚摸着秦泽的脸庞,“只是让你感受到疼,是没有任何意义的,我的儿子。”他如同撒旦,附在他的耳边轻语:“既然学不会听话的话,我教你好了。我会让你以后,听到我的声音,就想趴在我的脚边。”

  他转过身,看着护士端来的针剂,“以前觉得你不需要这些手段,但是现在我觉得你需要了。”

  秦泽有些绝望地看着那盘针剂,疯狂的摇头,他的眼中带了一丝哀求。

  “害怕了?”霍维笑得愉悦,眼尾都微微弯起,“你待在埃尔维斯身边那么久,应该知道这是什么吧。”

  秦泽当然知道,这是一种精神类药物,只要注射时不断地进行肉体上的刺激。就会导致实验体本身听到其动静看到其画面,就会进行生理上的条件反射,这个药物很长一段时间被用于欧洲反社会人格的纠正。

  他不要。

  如果他被注射了,他就真的一辈子没有办法抵抗霍维了。

  他会死的。

  秦泽拼劲全力地用头去蹭霍维的掌心,寻求他的原谅。

  他才不要一辈子活在他的命令下。

  霍维温柔地抚摸他的脑袋,手滑过额头,落至眼角,做着最温柔的动作,说着最冷的话:“你可要好好地享受接下来的每一天。”

  秦泽绝望地闭上双眼。

第106章 章一百零六

  秦泽讨厌药物治疗是有理由的。

  他讨厌的一大部分原因就是因为霍维,从小的时候是这样,长大了依旧是这样。

  随意的用药物掌控他。

  迈不开腿就一剂Rush,不想说就注射吐真剂,如果想要发疯那就打镇定……总是有很多种办法让他臣服。

  铁链拖拽着四肢,让他以一种极为扭曲的姿态瘫在地上。

  路边的野狗都比他像个东西。

  他为什么还没死?

  他自己也不清楚。

  “路西菲尔。”霍维喊他,低沉沙哑的嗓音,手指温柔地点过他失神的脸庞,好不温柔。

  但秦泽连灵魂都开始颤栗。

  他抑制不住得颤抖,恶心源源不断的泛上心头。

  这才第一针。

  他想象不出,那些药剂全都注入体内,会是怎样的结果。

  大概会像狗一样趴在他的脚下吧。

  所有的尊严都被碾碎,他连作为人都是极为失败。

  这大概是他的教训吧,是他手中染血的惩罚。

  生于深渊,又困于深渊。

  他好难受。也好害怕。

  “你哭了。”霍维吻过他的眼角,“哭得时候和你的母亲一样动人,我的孩子。”

  温热的呼吸喷打在脸上,他只觉得寒冷。

  原来他哭了吗?他已经没有知觉了。

  他的头很痛,每多思考一番,就要好像要裂开。他的身体也很痛,痛到麻木,痛到近乎感知不到。

  霍维站起身子,看着眼前已经进入半昏迷的秦泽,面上恢复了原本冰冷的神色。他扭过头,扯过护士递过来的纱布,才开始收拾自己的伤口,一边包扎,一边吩咐:“把他身上的给我伤处理好了之后绑到水牢的刑床上去,我明天早上要亲自打第二针。”

  “是。”站在角落的人敬礼回道。

  霍维包扎完伤,回头扫了他一眼,才推开囚室的门。他将教鞭递顺手递给给早就在外等候的军人,目不斜视地看着走廊尽头,而立在左侧的军人立刻上前汇报。

  “报告长官,埃尔维斯·塔诺维奇求见。”

  “啧。”霍维将军绿色的衬衫袖口卷好叠上,露出了一丝耐人询味的古怪神色,“那个小子怎么突然想到拜访我了?”

  “是亚莉克丝夫人托人找的他。”军人如实回答。

  “臭女人,都要走了还做些无用功。”霍维眼里闪过一丝厉色,随即快速地压下展出笑意,“那就会会那位塔诺维奇家的小少爷吧,算是给希伯来一个面子。”他回头看向刚被护士放下已经彻底昏迷的秦泽,“明天不准喂他喝水,算是他撒谎的惩罚。还有那个今晚跟随他的军官,未尽到监视的作用,按军法处置。”他忽然又想到了什么,“我记得之前我有投过一个地下赌场,那里有一个小型斗兽场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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