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受死后他追悔莫及 第57章

作者:水茶 标签: 豪门世家 情有独钟 爽文 娱乐圈 近代现代

  那些荒唐的过去,是自己未曾觉醒时的固执与坚持,他只当是黄粱一梦,磨炼演技。

  美好的亦或是痛苦的情感他都记得,但那些已然是过去,所有的情感都有期限,期限一过,再去分辨其中的真真假假便没有了意义。

  过期的罐头便只剩下丢入垃圾的命运,没有会在意它曾经是好吃还是难吃。

  但显然黎燃并非是这么想的。

  他依旧执着地寻求着辛阮曾经汹涌的爱意与真心,想再有一次和辛阮靠近,重新开始的机会。

  “你说磨炼演技?”黎燃崩坏的神经再次被这几个词刺激到,他带着满心的不甘,穷追不舍,“曾经的一切,你敢说都是磨炼演技?”

  他甚至为了否定辛阮的话语,口不择言了起来,“难道当初激怒我,跟我上床也是为了磨炼演技?”

  闻言,辛阮的眉眼彻底冷了下来。

  下一秒,他视线下移,嘲弄地勾起唇角,开口的语气讽刺至极,“怎么不是?白嫖的东西,为什么不用?”

  雨雾浮动,交谈的话语突然间成了长刺的仙人掌,生生扎进彼此跳动的脉搏里,戳的两个人都隐隐作疼。

  “所以——”辛阮再次开口,眼中是从未有过的冷漠,“你追了这么久的车,就是想来侮辱我?”

  因为当初硬要结婚的是他,所以自始至终,他都没有怪过黎燃,哪怕是得知自己的一意孤行害死了爷爷,他也只是后悔,后悔当初的自己不管不顾地要跟黎燃结婚。

  他始终把黎燃放在一个受害者的位置,竭尽全力压抑着内心深处,隐约存在的不满与恨意。

  但这并不是黎燃今天可以站在这里,无礼而又蛮横地质问自己的理由!

  “黎燃,你问这些又想证明什么?”辛阮薄唇轻启,语气愈发地冷漠,“不甘心是我提出的离婚,你觉得丢脸?亦或是对我今天台上的话感到愤怒?”

  黎燃闻言沉默了。

  辛阮的话语像是一针镇定剂,狠狠地扎入肉中,冰冷的液体渗透进炙热的肌肤,瞬间让他清醒了下来。

  恰逢滴答一声,凉凉的液体顺着脸颊滑过,黎燃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雨滴。

  过了许久,黎燃声音低哑地开了口,“抱歉,对不起。”

  他从未向人说过这样道歉的话语,与生俱来的身份地位总是让他高高在上,俯视别人,今时今刻他像个牙牙学语的孩童般,学着诚挚的模样道歉,踟蹰无措地努力填补他们之间的裂痕。

  殊不知巨大的裂痕与伤害,不是谁一句话便能弥补来的。

  辛阮显然也是一愣,他从未在黎燃口中听过这种示弱式的话语,优渥的家境让他向来强势,所以他从未向谁低过头。

  这是第一次。

  一时的惊讶,让辛阮眼中的冰冷都驱散了几分,他就那样微微睁大了双眼,安静地看着黎燃。

  “没有想证明什么。”黎燃再次哑着嗓子开口,他的声音弱了许多,像是街边被大雨淋湿的流浪狗,狼狈无助又踌躇无措。

  “之前的种种,是我的错,我知道是我伤害了你。”

  一次又一次地误会他跟母亲告状,觉得他狡诈虚伪,面对他的解释充耳不闻,固执己见……

  他已然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从前的种种皆以悔过。

  “我只想问问你。”黎燃开口的声音晦涩喑哑,带着说不尽的小心,和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只是想问问,我们之间,还有没有可能重新开始?”

  这一刻,呼啸着的风停了,枝桠乱颤的声音听不见了,雨势也渐渐放缓,轻盈地落在地上。

  仿佛全世界都安静了下来,认真地倾听着这个问题的答案。

  终于,辛阮开口。

  嗓音是他固有的清脆与如今沉淀下来的沉稳,他轻声问道:“我们已经离婚了,不是吗?”

  没有回应他的问题,辛阮而是反问了一个已经成为事实的问题,他们已经离婚了,现在问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

  “辛阮。”黎燃哑着嗓子再次喊出他的名字,漆黑的眸子中是近乎哀求的姿态,“不要说气话,好不好。”

  “我们之间,一切都重新开始好不好?”黎燃依旧执着。

  “不好。”辛阮几乎没有犹豫,便给出了自己的回答。

  斩钉截铁,语气果决到黎燃怔住,他眼中的哀求还未来得及收起,绝望的荒芜便开始大簇丛生。

  他就这样,看着辛阮依旧沉稳地在车中坐着,冷静认真,带着对人的礼貌,陈述着需要他认清的现实。

  动了动嘴唇,黎燃明明还想再说些什么,但嗓子却干干的,发不出一个音节。

  周围的环境,也变得异常的安静。

  一旁的辛阮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他抬头,看了眼不远处的天空——

  雨幕终于看到了尽头,接踵而来的是泛着白光的太阳,雨后的阳光是白色的,淡淡的,既不热烈,也不刺眼,可以让人肆无忌惮地直视着,直视得久了便生出唾手可得的幻想,实际上它依旧遥不可及。

  辛阮不禁又想起了初见黎燃的那个画面。

  太阳暖暖地映照在黎燃的身上,他沐浴着和煦的光,朝着自己一步步走来,然后轻轻俯下身子,眉眼温润,开口的声音低沉又动听……

  你看,即便是到了现在,他依然还记得那个温暖的场面,和那一刹那自己心动的感觉,又或许他这一辈子也不会忘记那个场面。

  但是,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成为过去,也包括曾经那份浓郁炙热的欢喜……

  “雨停了。”辛阮抬头看着天空,感慨似的开了口。

  温和的声音,听得黎燃一时恍惚,仿佛面前的人依旧是那个对他满眼爱意的少年。

  然而下一秒,辛阮便收回了视线,他眉眼温和,诚挚而又认真地看向黎燃,一字一句,掷地有声,“我们也成过去了。”

  ……

  一路奔波,晚点的时候,辛阮终于到达了庆功宴的酒店。

  他刚一进门,一桌子的人便吵吵嚷嚷了说来,说他迟到的未免也太久了,让他先自罚三杯。

  辛阮也不推辞,笑着接过众人倒好的酒,“行,那我就先自罚三杯!”

  “嚯!辛老师爽快啊!”

  “就喜欢跟辛老师这样的人喝酒!”

  一片叫好声中,纪星辰招呼辛阮坐下来,他倒了杯温水递了过去,“怎么,今天心情这么好?”

  辛阮笑着挑了挑眉,不置可否,然后双手捧着杯子抿了口温水。

  口腔中的酒气顿时被冲淡了许多,他精致的眉眼于是也舒展开来。

  纪星辰嘴角笑容弧度清浅,双手合十倚靠在椅背上,看着辛阮小仓鼠一样的可爱模样,内心微微悸动。

  过了一会儿,他俯身抽了几张纸巾,然后伸手帮辛阮擦了擦头发上的潮湿,“外面不是不下了吗,怎么头发还湿成这样?”

  辛阮看了眼严丝合缝的窗帘,根本看不出窗外的场景,于是好奇问道:“你怎么知道外面不下了?”

  纪星辰眉梢轻挑拿起桌上的酒杯,笑得得意,“因为我会掐指一算。”

  辛阮也轻笑一声,“那你能算到我刚才遇到谁了吗?”

  纪星辰的笑容微微顿在嘴角。

  桌上的人见他两凑在一起叽叽喳喳,于是又开始嚷嚷着起哄,“还得是纪老师,咱们一群人就知道罚酒,你看看人家纪老师多温柔多体贴,又是嘘寒问暖,又是送纸递水的。”

  “谁说不是呢,要不然人纪老师能有对象啊!”

  一群人起哄地笑着。

  纪星辰也终于从辛阮身上挪开了视线,“什么有对象,可别瞎说啊,最近刚恢复单身。”

  闻言,沈淮北来了兴趣,他八卦地凑了上来,“怎么着,跟你那小对象分了?之前不还嚷嚷着不是外人吗,怎么扭头就byebye了?”

  纪星辰并没有满足他的好奇心,只是冷不丁地瞥了他一眼。

  沈淮北连连摆手后退,“行行行,我不问了行了吧。”

  用餐接近尾声的时候,辛阮视线在桌上打量了起来。

  “要什么?”纪星辰注意到了,微微侧头问他。

  “纸巾。”辛阮抬了抬头,下巴示意地指了指不远处的纸巾盒子。

  纪星辰于是起身帮他拿了过来,辛阮接过来擦了擦嘴角,然后纪星辰又递了一张过来,辛阮依旧是接过,却发现纸巾里面包裹了一个硬硬的东西。

  打开一看,是一枚银亮色的小鹿,小鹿雕刻的惟妙惟肖,尤其是一双鹿角精巧有型,漂亮非凡。

  辛阮眯着眼睛思索着,有点眼熟,然后猛地一下想起来了,这是金鹿奖奖杯上可拆卸的装饰物,并非所有的奖杯都有,只有最佳男女演员两个奖才有的。

  “送你的,沾沾喜气。”

  身旁的纪星辰眉梢轻挑,笑得很是漂亮。

  ……

  庆功宴结束,辛阮一出包间刚巧遇上了邵世宽。

  “邵医生!”

  许久未见,辛阮朝他挥了挥手,打招呼的时候隐约可见几分激动,他笑着道:“好巧啊,你也来这儿吃饭?”

  邵世宽点了点头,原本行色匆匆的眉眼瞬间柔和了下来,“是啊,确实很巧。”

  “巧什么?”

  不等辛阮接上话,他身后的纪星辰快走几步,凑到了跟前,吊着眉梢,拉长了腔调微微笑道:“哦,是邵医生啊,那确实挺巧的。”

  他自来熟的同人做着自我介绍,“邵医生好,我是纪星辰,你可能不知道我,但我可是常常听辛阮提起你啊!”

  看似友好的问候中,满是炫耀的意味。

  然而辛阮却是满脸的黑人问号:什么玩意儿?我什么时候跟你常常提起他了?这人这会儿怎么这么奇怪?

  面对突如其来挑衅的某人,邵世宽面色未变,镜片下的眼中却是闪过一道精光,他随即轻哦了一声,反问了一句,“是吗?”

  纪星辰继续保持着和善璀璨的笑容,不置可否。

  邵世宽神色未变,他推了推鼻子上的镜框,满是感叹地叹了一口气,“那可真是遗憾,辛阮没在我面前提起过你。”

  纪星辰:“……”

  辛阮努力保持微笑,很好,这个人也很奇怪……

  然后便是一片诡异的安静。

  “时间不早了,该走了。”

  “要不要进去坐坐?”

  诡异的安静过后,纪星辰与邵世宽同时开口。

  辛阮看了眼二人,一时懵逼不知道该先回应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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