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鸡薅葱学概论 第26章

作者:消防栓种笋 标签: 近代现代

  真该死啊,怎么就答应来这个组!

  其实这次会议没什么实质性进展,大家都在围绕着遇到的小组作业极品展开激烈批驳,管程甚至一拳捶在桌上,被居意游和齐显扯着胳膊按在凳子上安抚,以免吵到其他客人。

  居意游提起自己遇到的极品,嘴角僵硬。此人在抽签分工前积极争取上台的资格,汇报当天说完大家好,就从口袋里掏出快板,来了段“打竹板,啪啪响,公猪上树我来讲”。

  管程提起自己遇到的极品,驴叫般的气声从口中溢出。此人在群里大讲特讲自己二代身家,曾用A5和牛喂过学校大鹅,接着用红包羞辱组内成员,让大家替他把作业完成。结果点开发现红包里只有一毛一。

  裴则渡提起自己遇到的极品……动植科院没多少女生,她总是混进全员为男的小组,要么是什么都不让她干、要么是什么都让她干,两种情况给出的理由都是“你是女生”。

  裴则渡问:“这算极品吗?”

  三人支支吾吾:“嗯…啊…当然算。”

  被这么多惨烈故事冲刷耳朵,齐显心情逐渐好了起来,果然,能让自己快乐的永远是他人的不快乐。

  临近散会,大家约了下一次会议的时间,并各自保证下次必定不再插科打诨、这次回去就想想做什么主题。

  结果一转眼就都把保证忘到了九霄云外。

  没有ddl催促,大学生会甘做废物。

  第二次会议当天,齐显有节实践早八课,一周七天,他也就这天不用给居意游带饭,能较为自由地多睡两分钟。虽说睡不睡都会迟到。

  他这天也毫不例外地起晚了。

  营养学实践课程的老师严格,三分钟与三十分钟差异巨大,齐显不敢磨蹭,一个激灵就坐起,手向旁一抓,抓起个摇粒绒卫衣,摸起来貌似是自己饿了两顿省钱买的潮牌,他顿了顿又放下,在一堆衣服里翻翻找找,最终选择了昨天穿过的那身运动服。

  叼着面包片紧赶慢赶去了牛棚,他没看见预想中大家各自忙碌的场景,反而发现同学们都面露难色僵在原地。

  怎么回事?牛又被偷了一只?

  齐显凑到裴则渡身边,发现这人也心不在焉,着实异常。

  他悄声问:“现在是、什么流程?冥想吗?”

  裴则渡目光直勾勾盯着牛,嘴角一抽:“看见这些牛了吗?”

  齐显:“嗯。”

  裴则渡:“你去它们身边。”

  齐显:“嗯。”

  裴则渡:“蹲下…”

  见裴则渡迟迟不再说话,齐显赶忙追问:“然后呢?”

  裴则渡紧抿双唇,幽幽看过来,不忍开口。

  他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然后…”

  “等等、要不你还是别说——”

  “然后把手伸进去。”

  齐显不太明白:“什么?”

  裴则渡蹲下,双手胡乱抓着卷发,全无以前的镇定自若。她气若游丝:“把手伸进牛的下面,呃、后面,伸进去,拿出来,帮助废物排出,听懂了没?”

  齐显看看牛,看看裴则渡,看看自己的手,双眼放空,脑子里只剩一个想法——幸好没穿那件潮牌,然后他身形一晃,磕在了身后的柱子上。

  作者有话说:

  很好!又赶上了!

  下次更新章节,麻烦大家不要吃饭的时候看,拜托。

  (因为这章什么都有,不知道叫啥,所以叫了粥,一锅出嘛。)

  (不知道各位更喜欢看上课日常还是校外活动,这个比例需要调整吗?)

第19章 牛

  怪不得、怪不得老师对这节课的内容三缄其口。谁家大学生上课掏牛屁股啊!别说实践了,这句话讲都不好讲出来!

  齐显恨死了。

  他不恨老师,因为教书育人是老师的职责。虽然教学内容离奇荒诞。

  他也不恨牛,牛是被害牛,被掏的比掏的要更惨。

  他恨在学校连环作案至今仍未落网的偷牛贼。怎么没在他上课前一晚把牛全偷走啊!

  老师滔滔不绝讲起牛的生理结构子宫内脏的位置云云。齐显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他被“把手伸进牛的下面、后面,伸进去,拿出来”震慑得难以思考,整个人都仿若处于真空,脑子里只剩下裴则渡那句话绕来绕去、最后炸裂在眼前。

  砰——

  这十几个字就在眼前闪成星。

  齐显顺势后倒,衣领猛然被拉起。

  “小心点。”裴则渡随手把他拉住、扯到一边站好。

  裴则渡这一提醒,齐显的意识才被唤回。

  他捂着闷痛的脑袋,向后一转头,知道自己刚刚是撞到牛棚的柱子上了。不过这不重要。如果可以,他现在甚至想一头撞死来逃避今天的掏牛实践。

  西门塔尔牛的乳用肉用性能都好、易繁殖、适应性强、性情也大多温顺,加上长相与其他牲畜相比不太狰狞:米白与深棕色块拼接、头顶卷毛、小圆豆眼,自带憨厚感,曾是北联农大很受欢迎的“观赏品种”。

  它们优点繁多,但缺点突出。

  西门塔尔牛,太高了。

  即使是体型较小的母牛,身高也大部分都超过了裴则渡。

  齐显淡然讲出他的观察结果,收获了裴则渡“今天大家都得死”的眼神。

  裴则渡当然也注意到了这些牛的身高问题,她抬起胳膊比比划划,得出结论——她要是掏牛、让胳膊进入牛的体内,自己必定处于悬空状态,看起来类似牛的第二条尾巴。这实在是件仅凭想象就能击溃她的事。

  因此在老师寻找第一位掏牛勇士时,她首次退缩,并且站在齐显身后,把自己挡得严严实实。

  齐显头一回见到她这样子,与以往“平等地鄙视一切”反差太大,一时忍不住,捂着嘴偷偷笑起来。裴则渡眼睛越瞪,他越觉得好笑。

  “哎那同学,看你笑得。是不是很期待?你先来?”

  直到老师这话出来,他的嘴角彻底不动弹了。

  牛棚保温做得不错,众人的羽绒服进来前就脱了放在门口,这时都只穿了单衣。

  齐显的运动服薄。以往他觉得这种料子贴肤透气,可现在他不敢这么觉得。一旦他把胳膊伸进去,贴肤透气的面料会更容易感受到温度。可怕至极。

  齐显站在一头牛屁股后面,灵魂抽离,任由老师给他戴上塑料手套。手套的长度大概到肩膀,但他认为这远远不够把自己与牛隔离开来。

  他的手在入口附近游移,上下左右画圈,迟迟不向前进。除了生理心理上的抗拒,也有不知如何做的原因。

  毕竟,他确实很难在目前人生的短短二十年里拥有掏牛的经验。

  老师目光紧随齐显的手,看得眼花缭乱、心里冒火,这届的孩子怎么磨磨唧唧,真不省心。他一把薅住齐显的胳膊肘,捞着往肥皂水里一涮,随后无视了齐显惊恐的表情,把着这条胳膊直直戳去目的地——

  哗——

  顺畅地、无阻地、一气呵成地。

  整个小臂顷刻被深渊吞没了。

  齐显的嘴巴张张合合、半个字都吐不出来,他看向老师,眼皮颤抖、瞳孔地震。

  老师欣慰点头:“你看,很容易吧?”

  是啊,好容易啊。

  齐显又艰难地看向自己胳膊与牛的连接处,在心里敲起木鱼。

  他思绪飞舞:牛同意了吗?怎么可以突然一下就?等等、肥皂水的作用是、润滑?就算这样也不可以吧?生理功能允许也不可以吧?问牛了吗?这算不算犯罪?到底在做什么啊?为什么人和牛这么没有边界感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大脑过载,腾地烧在了脸上。

  可更离谱的还在后面。

  老师聚精会神:“掏出来。”

  齐显:“什…什么?”

  老师:“你摸到什么,就掏出来什么。”

  齐显自暴自弃般闭着眼睛胡乱一抓,欻地抽出胳膊扔掉,反复几次,尽全力忘记在自己手中停停走走的是什么东西。几乎将里面的废物清空后,他露出解脱的笑容,正要摘手套,被老师拦下。

  老师:“等等,你再放回去。”

  齐显:“哈…哈哈,啊?”

  他不太理解这个指令,但还是蹲下身把排泄物捡起来,往它们的来处送。

  老师:“你这是…要做什么?”

  齐显:“不是要、放回去吗?”

  老师礼貌微笑:“我是让你把手放回去。”

  烫手的一堆排泄物啪嗒掉落在地。齐显机械地走去自己刚才站的位置,偏过头就伸着胳膊往里怼。

  总是怼不到地方,倒像另一种骚扰了,烦得这头牛啪啪甩尾巴,一甩就甩在齐显的脑袋上。

  齐显吓得叽里哇啦爬出三米。

  老师:“你倒是看着点啊,你不看它怎么放得进去?”

  齐显:“我不敢看。”

  第二次被老师拿着胳膊插进去的时候,齐显的心里再无波澜。习惯了。不过就是放进牛的体内罢了。牛都没说什么,他在这儿矫情个什么劲。

  牛:哞。

  但动物科学这门专业吧,它时不时的就会给你来点震慑,当你习惯这点震慑之后,它就会打开另一扇门,告诉你:太好了,来吧,这些更高级的震慑你一定会喜欢。

  鬼知道这门专业里有多少扇门!门里又都是什么荒唐的东西!

  比如老师拍拍齐显的肩膀,问:“怎么样?可以感受到它的器官吗?回想一下解剖图,告诉我,你都能摸到什么?”

  齐显的表情裂开,他用尽力气才忽略了胳膊被包裹的感觉——热、软、在蠕动——虽然有些冒犯牛,但不得不说,恶心得他想哭。现在一提解剖图,他的大脑就不受控制了,浮现出的是课本上的一张张插图。他庆幸自己没有认真听课、没办法定位各种器官的具体位置。如果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感受到的是子宫、肠道或是其他什么东西,他会疯。

  面对老师的提问,他选择用抖如筛糠的身体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