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鸡薅葱学概论 第8章

作者:消防栓种笋 标签: 近代现代

  “你真这么想?”

  “嗯。”

  当然是假的。齐显不过是场面话说太多,条件反射罢了。

  毕竟他们之间解开这重误会后还隔着血仇。

  “这件事解释清楚了,那我们来说说另一件事。”齐显开启话题。

  “你讲。”居意游心情大好。

  “是Eartha的事。”

  “Eartha?”

  “不管我们两个闹成什么样,跟她都没有关系。”

  “等等——”

  “所以你为什么要迁怒Eartha?”

  “所以Eartha到底谁啊?”

  “我的鸡。”齐显言简意赅。

  “…你的鸡,怎么,还有名字。”

  “这不重要,你为什么吃她。”

  “我没有。”

  “你把她烤了,罪证现在应该还在棚里。”

  “那是我点的外卖。我故意吓你的,不信我给你看记录啊。”

  “记录只能证明你点过烤鸡,不能证明那不是Eartha。”

  “它真的活着!我带你去看啊!”

  “你们两个都等等,”一直没出声、已经抱着手机刷完今日六级核心词汇的裴则渡终于出面发挥调停作用,“你揍他是因为他烤了你的鸡?”

  “不然呢?”齐显点头。

  “首先你是个学动科的,其次你是个养鸡的,居然连芦花鸡和三黄鸡的尸体都分不清楚?”

  齐显傻了,他真分不清,他只见过活的蛋鸡和死的肉鸡:“你确定吗?”

  裴则渡:“你在质疑我?”

  居意游在旁阴阳怪气:“要不你先翻翻书呢?”

  裴则渡、齐显:“闭嘴,学植物的不要插话。”

  Eartha是在隔壁棚的草莓地里找到的。

  “你这鸡真有意思,我走的时候就把它放在这里,一下午过去居然还呆在这里。”

  “她叫Eartha。”

  居意游跑去棚架一角,摸出个鸡蛋:“喏,抓你鸡的时候它在我手里下了个蛋。全都还给你。”

  “…谢谢。”

  至此再也没什么误会,齐显也没有再和居意游拉扯下去的必要了,他刚想说个“再见”然后再也不见,就被居意游一把拉住。

  对方打开自己微信主页:“这个头像是碗葱花蛋汤的就是我,下次别再问我要联系方式了。”

  “嗯,好。”哪有什么下次。

  “那我先走——”

  他再次想溜,再次被拉住。

  “等等我回个微信,一会儿一起吃饭吗?裴则渡也去。”

  齐显怀疑地看向裴则渡,见她点头,反而不知道怎么拒绝了。

  如果这时拒绝走人该多好。后来的齐显止不住这么想。

  他这么想,只因为那条发给居意游的微信。

  那是一条语音。

  语音里的声音浑厚,只是笑得充满了空气感,像嗓子不太好的驴急促地咴咴叫。

  “哈哈哈哈哈哈哈居意游你小子上墙了哈哈哈哈哈。”

  作者有话说:

  练个车 停一下下

  (这章 也算是 过渡章 吧)

  (由于李聪明的名字不好笑 现在换成甄聪明 前面章节已经改过啦)

  希望朋友们给点建议,这章总觉得有些别扭。给了就听。

第6章 男同嗷

  北联农大时常发生一些荒诞又合乎逻辑、科学但让人不敢相信的事故。

  小到被多位学子在校园墙上反复捞起又放下的双马尾美女居然是校领导养的西施犬。不过是当事狗毛发太长,被做了造型,才难以辨认。捞人之列不乏动物专业学生,此事后成为专业之耻,甚至遭遇挂科危机。

  大到给山羊喂食的同学因山羊挑食而对它输出国粹,山羊气得跺脚绝食,本以为羊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没成想第二天他去喂食时被跨栏而出的羊群围堵、逼上后山,该同学躲在猪棚拿手机求援。

  等等等等,不胜枚举。

  此外的事故也种类繁多,自恋爱到学术,应有尽有。但它们都有个共同点——从墙上开始、在墙上结束,由“BLAU校园墙”实时直播、跟踪报道。

  BLAU即Beilian Agricultural University,北联农业大学的简称。因其自身独特字母排序“BL”“AU”和几乎所有农业大学阳盛阴衰的现状,北联农大一度被戏称为“男同嗷”。

  而“男同嗷”这一名字,也由“BLAU校园墙”传出。

  当时北联农大的期末周刚好和一次疫情*撞上,学校未积极响应防控政策,坚持将期末考进行到底。面对微博上的合理诉求,学校采用了删词条压热搜的手段,更引起众怒。

  校园墙发长文控诉,却发现带“北联农大”“BLAU”会被限流。无奈,该墙将长文名称改为“三问男同嗷”,字字泣血、赚足眼球,更有LGBT相关博主疑惑点开、激情转发。

  也正因为“男同嗷”,校园墙进入校方视野。校方围追堵截试图抓住幕后操作账号的学生,可总也找不到是谁。

  管程曾经就被怀疑是“BLAU校园墙”的新成员,只因他除上课时间外很难见到人影,却对校园墙发布的所有八卦了如指掌。对此管程回应:“或许我消失的时间就在看八卦呢?”

  居意游收到的语音便来自管程。他在语音条里笑得漏气。

  齐显也听出了这人是谁,原因无他,管程是他室友。他俩一个植保、一个动科,不是同个专业。或者说,因为齐显是半道转来动植科院的,他所有室友和他都不在一个专业。

  此时齐显没过多关注“上墙”这事,只是觉得怎么所有人都认识居意游。

  难道不认识居意游真是种罪过?

  等他关注到“上墙”,为时已晚。

  居意游已经看过了那条求助。

  “墙,这位同学被打晕了,生命体征有,但不醒。请问有没有医学专业的同学帮忙看一下?顺便再问问有同学愿意一起抬他去校医院吗?非常感谢!匿。”

  他看了,不止看了还念了,念得咬牙切齿。

  “谁发的?”

  齐显低下头:“我。”

  “我谢谢你啊,还帮我打码。”

  “…不用…”

  去墙上看了热闹的裴则渡憋笑:“虽然打得毫无用处。”

  齐显一共给墙发了三张照片。

  第一张是将居意游眼皮扒开、给眼睛拍的特写,红血丝的脉络异常清晰;第二张是居意游全身照。居意游直线一样铺在画面中央,脸部被码得一团模糊。

  第三张就有意思了。广角镜头里的粉紫晚霞映天、点点碎光洒在大片蒜苗地和平躺的居意游身上,近处是影影绰绰的鸡和兔子,诡异中透着田园宁静温馨气息。齐显对这张精心设计过的照片很满意,发给墙之后点了收藏,准备回去调调色当摄影通识课的期末作业。

  当然,得先等居意游醒了问问是否同意。

  可他还没主动问,居意游自己就先看到了照片,还是在校园墙上看见。

  居意游倒没因为齐显拍照求助生气,毕竟自己看起来确实晕倒了、晕得莫名其妙,他着急也正常。

  居意游是生底下评论的气,更气裴则渡拿着手机幸灾乐祸地念评论。

  “像那谁。”

  “这只眼睛我难以忘怀,每日在我梦中徘徊。噩梦。”

  “植保的居意游吧?按失踪人口报。”

  “谢邀,此人罪孽深重,为动植科院学生会所不容。同学可以直接跑路,就此成为我的英雄。”

  裴则渡念一段点评一段:“我一直特别好奇,你怎么混成这样的?”

  齐显也很好奇,不止好奇,他还觉得好笑,可目前他不能笑,笑了只会火上浇油。于是他低着头努力控制抽搐的嘴角,脸部肌肉酸痛,时不时的鼻子漏气。

  除了一看就是学生会成员发出的评论外,热心医学生也留下了自己的建议。

  “别问,问就是大一新生,啥也不会。”

  “原来在校内装晕碰瓷是可以上墙的。”

  “建议同学先把他叫醒,拿砖头真拍晕后再来问诊。”

  “东南方向1km处是校医院、6km处是医大一附院,医院后方太平间、向西一排花圈寿衣店。请按需选择。”

  裴则渡惊叹:“你还真是平等地被大家讨厌。”

  齐显其实理解医学生的态度,他们看出了这人没晕,觉得“屁大点事也要把大家叫出来啊”是人之常情。

  虽然讲话有些阴间。

  可还能比医学生学的课程更阴间吗?没什么可忌讳的。

  (此处“阴间”为中性词,无须上纲上线。)

  裴则渡还是有调侃的分寸,压根儿没念切切实实发散恶意的评论,比如对着一只眼睛跳脚开始外貌攻击、比如“摆拍4000+”,数量不多,但确实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