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风落日 第49章

作者:桐旧枝 标签: 近代现代

  “你最近看着也太颓废了。”他指的是方贺舟。

  不提还没注意到,宋顷这一说,蒋旻池才发现方贺舟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就跟生了场大病一样。

  “你怎么了?”蒋旻池问他。

  方贺舟垂着头,有点不自在,好像又略带烦躁地挠挠头,“没事,可能事情有点多。”

  宋顷怀疑地看着他,毕竟据他所知,方贺舟再忙,也能调和好工作和生活,更不用说把自己累成这样了。

  这时正巧蒋未从厨房出来,端了点梁艺淑准备的小吃放到茶几上。

  “我妈做的。”他没什么表情地说,“可以先垫垫肚子。”说完就走了。

  但方贺舟的眼神却好似不由自己,情不自禁地就跟了上去,一直到蒋未的身影消失。

  宋顷很敏锐,一下就看出点什么,又回想了一个月前他叫方贺舟去接蒋未那次,于是马上就做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你们……”不过才说两个字,就被打断了。

  “闭嘴!”方贺舟憋红了脸,急忙拦住他。

  本来宋顷还没确定,这下看着方贺舟的反应,却知道猜测是是板上钉钉了。

  他微微挑眉,一脸地不可思议又惊讶。

  “什么都别说。”方贺舟没看他,只是小声说了句。

  坐在对面的蒋旻池疑惑地看着他俩,根本不知道这两人在打什么哑谜。

  饭桌上的气氛好得不得了,都替他们生出一种苦尽甘来的感觉,很是感慨。

  蒋旻池没法站起来。他便牵着许奚的手,端着酒杯,一脸郑重又真诚,:

  “这段时间大家在各方面都帮了我们很多,真的很感谢。这里我以薄酒,聊表谢意。”说完一饮而尽。

  “你们好就好了。”陈乾说,“以后就放心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情。”

  “谢谢老师,这么多年您都没有放弃我。”

  “应该谢你自己,这么多年都没有放弃。”说完陈乾也把杯子里的酒干了。

  实验室的人说了很多祝福的话,崔扬还递上一幅甜甜画的画。

  “说是要给许叔叔。”他对许奚说。

  虽然只见过一次,但是甜甜一直记得许奚。

  “她还说下次要来找你玩儿。”

  许奚有点不好意思地笑起来,“我都没给她准备过什么礼物。”

  “咳,小孩子不需要什么礼物。下次她要是来实验室,你可以来找她玩儿就行。”

  “好,一定。”

  饭桌上沉默了一阵。一圈下来,蒋旻池喝了不少,有点微微上脸。

  缓了一下后,他给自己满了一大杯,接着朝着蒋宗耀和梁艺淑:

  “爸妈,我敬你们一杯。”

  话其实说得很正常,可是谁都能听得出语气里的隐忍。

  也许是喝了酒,也许是因为这特殊的日子和气氛,蒋旻池极力忍了好久,才把哽咽的嗓音压下去。

  “这几年,让你们担心了。”

  “好起来就好。”蒋宗耀拍拍蒋旻池的肩,“都是一家人,不说这些客套话。”

  倒是梁艺淑,转头抹了抹泪。

  她好像终于能确定,自己这个大儿子,不会随时都可能离开他们了。

  中饭结束,蒋旻池已经醉了。许奚把他送回卧室,之后才回来和梁艺淑一起收拾。

  蒋未帮着送了客人,方贺舟也在帮忙。宋顷没走,打算等方贺舟一起。

  “小奚。”厨房里,梁艺淑洗着碗,“谢谢你。”

  许奚手里的动作一滞,深吸了一口气才回应道:“阿姨。不是这么说的。是因为我真的离不开他。我……我很爱他。”

  梁艺淑没再说什么,只是眼角又湿了点。她突然觉得自己的儿子是幸运的,能接受如此汹涌又隽永的爱意。

  看着两人都累了,许奚还得照顾醉酒的蒋旻池,梁艺淑他们收拾完就走了。

  送走他们之后,许奚回房看到蒋旻池已经睡着了。

  于是他也躺上去,手虚虚地搭在蒋旻池身上,打算也眯一会儿。

  可刚闭上眼,蒋旻池却搂着他压了上来,接着就是一场如狂风骤雨般的亲吻。

  以往蒋旻池的吻很温柔,很克制。可此刻许奚却被他吻得喘不上气。

  不过他一点没吭声,没反抗,反而抓紧他的背,完全地接着他的占有。

  “不准走!”等氧气快耗尽,蒋旻池才放开,捧着许奚的脸,一字一句地说。

  “我不走。”许奚看着蒋旻池的眼睛。

  “不要再离开我。就算我推你走,赶你走,你也不能离开。”

  “好,我怎么都不会走了。”

  “小奚,说爱我。”

  “我爱你,很爱你。”

  “叫我。”

  “蒋旻池。”

  “不是这个。”

  许奚顿了顿,“老公。”

  蒋旻池忍了一中午,终于在那一刻破了防。

  今天的场景是他五年来都不敢奢想的。他觉得不真实,需要靠着亲吻和许奚的声音,来确认自己是真的挺了过来。

  他把许奚往自己怀里按,用力得好像要把他揉进自己的身体。

  “我错了,以前的事,都是我的错。宝贝,你不要生气。”

  “我没有怪过你。”

  “谢谢你,”蒋旻池哽咽着,“谢谢你还能回来。”

  车上,宋顷转头看了方贺舟好几眼,欲言又止。

  “有话就说,我看你忍了一中午了。”方贺舟实在受不了宋顷的眼神,只得无奈地说。

  “真做了?”得到允许,宋顷便开口就问。

  方贺舟被这直白的话打得措手不及。

  他皱眉像看个神经病一样地看了眼宋顷,随后转过脸望向窗外,没回答。

  “你俩也太……”宋顷惊叹。

  “太什么?”

  “太时髦,我能这么说吗。还玩一夜情啊。”

  “不会说话就滚下车。”

  “好好好。”宋顷投降了,“我好好说。但是大哥,你现在能不能先告诉我你们是个什么情况。”

  “还能有什么情况。”

  “不是,没什么情况你跟丢了魂儿一样?”

  方贺舟不说话了,朝着窗外微微叹了口气。

  宋顷没催他。他太了解方贺舟了,知道他心里正在纠结。

  过了好一阵儿,方贺舟仿佛做了一场巨大的心理斗争后,车内才再次响起说话声。

  “就那晚。”

  “嗯。然后呢?”

  “两人都有点不清醒,然后去了酒店。”

  宋顷微微皱眉,但没说话。

  “后面他说就当没发生过。”

  方贺舟说到这里就停了。宋顷等了一会儿,见他没打算再往下,便问:

  “那你怎么说的?”

  “我问他是不是真的想这样,他说是。我就说好。”

  “然后你们就这样约定了?”

  “嗯。”

  “那现在问题是什么?”

  方贺舟又微微叹息,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不是喜欢女人吗?你现在是喜欢他了?放不下?”

  “不是。”

  “那是什么?”

  方贺舟把头转回来,低头看着车里。

  “后面……有次我碰到他约人。”

  “嗯?什么意思?”

  “应该是第一次约。我把他带走了。感觉他在自暴自弃。”

  这么说宋顷就不懂了。

  他费解地看着方贺舟,突然不明白这十几年的哥儿们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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