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演得像么 第38章

作者:Cuou 标签: 近代现代

  程倾无辜地盯着他眨眼,矫揉造作得很,撺掇暗示他道:“为什么在网上你就喊我宝宝,可是线下见了面哪怕旁边没人,你也只喊我名字。”

  明知他是故意的,楚知钰却还是忍不住躲避视线。他的脸上再也找不出程倾最初见他那时的拒人于无形,只剩单纯与好逗。

  隔着屏幕与当面总归是不同的,楚知钰几次做好心理建设,那两个字却卡在喉咙又被吞咽。好不容易才出了点声:“宝......”

  “程哥。”

  身后传来声音。楚知钰转过身,开门下车的徐夕景似乎是才看到楚知钰,颔首打招呼的模样是挑不出差错的礼貌:“楚老师。”

  程倾可不觉得他有面上那般的无意打扰。

  “走吧。”程倾冷淡地冲徐夕景示意,徐夕景垂头凝固了片刻,才一字不发地去为他拉了车门。

  上车前,程倾回眸望向楚知钰,露出一个浅笑,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够听到的音量小声作起道别:“我等你杀青来找我谈恋爱,矜持的楚大影帝。”

  车辆驶离,楚知钰盯着程倾离去的方向看了许久,突然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那抹笑像是绽放在雪山之巅的火焰,远比其它发生的艰难,也燃烧得更为汹涌热烈。

  -

  帝都的夜沉沉。

  屋内的摆设用物无一不显奢靡,程倾轻轻拨开面前由名贵绸缎制成的窗帘,望着窗外的月色,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程倾。”

  听见呼喊,程倾欢喜地回过眸,抓住男人的手臂,说:“哥哥,你回来啦。”

  岑远身后还跟着一人,是他在美国读书时结实的好友,叫黎和辰。也是名富家子弟,却没什么那些人一贯狗眼看人低的臭毛病,所以是岑远为数不多交心的朋友。

  上次程倾问过他有关念书时候的事情,岑远才顿觉自己已经许久没有见过他了。其中也有着想要领程倾在朋友面前过面的意思,于是程倾刚一杀青回京,他便领他来见了。

  黎和辰很没好气地扫了他俩几圈,轻嗤一声:“你们两个要秀能不能别来我这儿秀,我这块破地可招待不起岑总您这尊大佛。”

  话虽如此,他的手里拿着套刚出去取的茶具,是最近新拍回的孤品,坐下后就开始为他们烹茶。他对继承家产不感兴趣,平日也就爱学学风雅不干正事。

  程倾羞赧地垂眼,便听岑远似笑非笑地讲他一句:“好好说话。”

  “我只是觉得有趣。”黎和辰突然展颜笑了起来,语气调侃地说,“什么时候我们运筹帷幄的岑总也会有出了差错的一天。上次你来我这找我讨茶喝,肯定没想过会有今天。”

  都是体面人,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黎和辰心里自然有数。他把话讲得不太明白,有意只道与岑远听,程倾却也听得懂一二。

  无非是在暗暗取笑岑远,被包养的情人迷了心智。

  但也的确没什么恶意,否则以程倾对岑远目前于己心意的预测,岑远的反应不该会是在此刻不疾不徐地掀起眼,半警告半玩笑地挑眉:“总比你一个孤寡老人要好。”

  方才已经作过双方的介绍,后面程倾便只是适当的给予些表情反馈,听他们二人闲谈。

  黎和辰倒也没那么的不学无术,只不过是志不在此,同岑远从商业布局聊谈到最近新颁的于商法律条款,到了后面才开始聊些闲散的话题。

  “听人说你最近热衷搞起慈善了。”

  岑远将茶杯抬至唇边不动,意味不明地摇头轻笑了声道:“报纸上可都说你是慈悲在世的活菩萨。”

  “可快拉倒吧你。”黎和辰砸了砸嘴,“我要是活菩萨,那当初一手资助全国五十几家山区希望小学的你就得是如来。”

  边为见空的茶盏续上,黎和辰边继续讲道:“我那不是最近和朋友合伙开了家连锁餐厅吗,合理避税的事你干得比我多,真好意思调侃我。”

  岑远始终拉住程倾的手轻捏了捏示意,用另手从程倾手里取走空杯递给他,才眉梢微挑地道:“我还以为你已经清高到不染俗尘了。”

  “呿。谁活着不靠钱,有钱不挣那是傻逼。”黎和辰笑着回,“不过再怎么赚也自然比不起岑总万一,多多照拂多多照拂啊,什么时候你那私人飞机和豪华游艇借我玩两天。”

  不置可否地应下,岑远轻笑着道:“好像你家没有一样。”

  “那肯定还是没你的气派。”黎和辰笑眯眯地将满好的茶杯递还给程倾,才说道,“对了。我最近资助了家顺义那边叫和星的孤儿院,听说了点有趣的事。”

  程倾在这场对话中第一次抬起了眼。

  黎和辰啧啧数声,徐徐讲道:“这家孤儿院十年前发生过一起打架斗殴。五个小男孩有初中的有高中的,都拿刀了。警察来的时候一个一个浑身都鲜血淋漓,场面那叫一个惨烈,还有一个失血过多抢救无效直接死了。剩下的四个小屁孩进了警局偏偏一个字都不说,到现在连打架原因都没审出来。就是全是未成年都判不了刑,最后全进去了。之前可是上过新闻的,最后因为社会影响不好被压下来了。”

  他感叹道:“年轻气盛啊......”

  程倾微微偏转过头,扫见一眼岑远不为所动的侧脸。片刻后,岑远才轻点了下头,给面子地应了一声:“嗯。”

  “你就没从中嗅出点什么?”

  黎和辰盯了岑远一阵,接着大失所望地将视线转给程倾,却又不敢多看很快便移开。

  虽然他方才还在暗笑岑远,甚至在今夜与岑远这位鼎鼎大名上了位的小情人见面之前,他都觉得岑远能为了个玩物走到这步真是被蒙了心智。可他现在知道,程倾好像真的具有这份被爱的资本与能力,轻而易举便能俘获所有人的芳心。

  黎和辰总觉得自己但凡多盯几秒,他就是会是那其中的一员,未来干出些什么欺友的事情。

  挥散思绪,黎和辰激动地点破道:“你也不想想那几个孤儿有什么矛盾能激化到这种地步,而且警察查过也不是因为领养的缘故,那就肯定是情窦初开抢小姑娘呗!”

  “我倒是没看出来现在的黎少喜断案。”岑远微不可见地勾起唇角,“原来是志在警署。”

  “不是,你这人怎么还是那么没趣。”

  岑远没空理他,感受到相握的手心出了些汗,他看向程倾,放轻声地问:“被吓到了?”

  “没有。”程倾安静地回视,冲他安抚地笑了下,“只是觉得黎少说得也不无道理。”

  “就是说啊!”黎和辰冲他比了个大拇指,长吁短叹地道:“十几岁的年纪就能让五个男生闹到这种不死不休的地步,可真是个天生的妖精啊......”

  随着声音响起,岑远视线别离,一道冷色由程倾的眼中渐生又很快藏匿。

  作者有话说:

  快分了

  没别的原因 因为我想写doi

  我现在在想是让小岑那边先翻车还是小楚那边先翻车 ???? 怎么说

第四十七章 46 他决定选楚知钰

  快要打道回府,岑远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了与黎和辰的交谈中,那丝一晃而过的微妙感从何而来。

  ——和星。

  他见过这家孤儿院的名字。

  岑远的记忆力一向很好,虽谈不上过目不忘,但只要见过就总会留有些印象。而如果他的记忆不出差错,那么这家孤儿院是曾出现在助理于五年前呈交给他,那份有关程倾的背景调查资料上。

  十年前......程倾才只有13岁。

  岑远微微侧脸,视线从交握的手缓缓上爬,顺着手臂爬至正因兴致勃勃四处扫视,而变得时有时无的侧脸。于他身旁的程倾正边参观着这栋华贵的建筑,口中边小声哼着什么不知名的小调,完全不似为方才黎和辰的提及而遭受什么影响。

  想到方才察觉的异样,他却还是不怎么放心,启唇唤道:“程倾。”

  “唔。”程倾很快反应扭过脖子,一双眼亮晶晶的,好似能将颗心融化,“怎么了哥哥?”

  “没事。”

  岑远突然便又不忍心问下去了。他轻微地扬了扬下巴,松手示意对方自己于他自己四处转转的默许。

  如果对方真的对此留有阴影,起码程倾将面上的无事发生伪装的很好,他不希望又一次地被自己亲手揭开。何况就算没有那些,孤儿身份长大的童年也不该会是什么愉快的印象。

  “你对资助的那家孤儿院了解多少?”目送着程倾被跟着的侍者带离他们此刻站立的茶器藏品间,岑远问向一旁的黎和辰。

  “你指什么方面?”黎和辰不解地抬眉,“你不刚刚还不感兴趣的吗?”

  岑远将空落的手插进裤兜,转向他道:“例如儿童的住宿分区除男女外是怎么安排的,年纪还是入院时间。孤儿院近十年来有没有翻修。孤儿院现在还有没有斗殴发生前就在职的员工。”

  “哥,打住。”黎和辰的表情更有些古怪,“你是把当我孤儿院看护还是宿管。”

  想了想,才又答上自己唯一一个知道的:“都发生那事儿了在职的肯定全受牵连换人了啊。”

  “你问这事儿干嘛?”黎和辰也是个头脑灵光的,很快想到,“哎......你家这位是不是孤儿来着,我听你跟我提过一嘴。他是这家孤儿院的?”

  岑远垂下眸,意思不置可否。

  虽然岑远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高矜性格,但认识得久了,黎和辰到底也能看出些自己好友意图。

  盯着对方打开手机发了些什么,他既有够无语又有够好笑地说:“怎么,敢情好是想查查旧案有没有伤害到你家那位童稚的小心脏啊。我看他也没什么事,你还先替他应激上了。”

  这些年岑远身边来去的人很多,称得上是一句情场游刃有余,但这还是他第一次谈恋爱,一句简单询问都反复多思生怕出错,甚至不惜将事情复杂到先查清楚才会有底道明的程度。

  直到将意图吩咐下去,他才蓦然惊觉,自己的这份生怕与小心翼翼。

  苦涩,却又沁着甜意。后味无穷,乐在其中。

  连他自己都有些无奈地想笑自己曾几何时如此胆小,就也真不怪会被黎和辰调侃。

  “不行?”收起手机,岑远不疾不徐地反问。

  “行行行。”黎和辰回说,“找个老员工问问多大点事,反正麻烦的又不是你,你也就知会一声的事。”

  一墙之隔,程倾推门的手轻贴在门上停顿,眼神被睫毛尽数遮挡。半晌,才重新压腕发出力道。

  “哥哥。”他扬起笑脸。

  -

  隔天有工作安排需要起早,岑远送程倾回了公寓后便驱车离开。

  独自进门后,程倾没有开灯,草草进浴室洗了个澡,便赤脚踏在了阳台块块名贵冰冷的瓷砖上。

  他随意套上的白色衬衣是岑远留下的,下摆又大又宽,像是条连身裙。岑远为他挑选的高档小区私密性较高,倒是不用担心被拍,便没再套裤子。

  随着微风阵阵,未被擦净的水珠从忽隐忽现的大腿顺延下流。程倾的双眸雾蒙蒙的,胳膊肘放松地搭在了栏杆上。

  这种意境,似乎总与惆怅的烟雾相搭。

  可惜程倾不会抽烟。

  他还记得当初自己好奇烟是什么味道,垂头用唇接住岑远递过的烟尝试,却怎么都学不会过肺。

  明明岑远的语气一贯如旧,可声音在夜店狂躁的音乐下传播似乎总能浮上层暧昧,岑远凑近些问他:“真的想试?”

  片刻后,程倾点了头。

  那是他少有的一次逾越楚知钰的饰演。

  抬烟至唇边吸了一口,靠在沙发上的岑远换了另手掐烟。他将提烟的手臂搭在程倾身后的沙发上,向他俯身,接着用左手捏住他的下颌迫使着他的张嘴,尽数将烟渡了进去。

  可是岑远没有松口。与其说是渡烟,到了后面几乎是在接吻。过于激烈的唇舌纠缠之下,他只能从间隙汲取空气时,嘴就同鼻子一起发挥了呼吸的功效。

  这口烟一半进了肺,一半是被咽了下去。

  程倾所想象的这种味道和岑远身上的烟草香气截然不同,反而十足浓稠的苦,夹带更多的还有窒息。

  等被擒住的唇关松懈,他咳了好一阵,再抬起眸时看见了岑远波澜不惊的眼神。岑远淡淡地挪开视线,说:“烟不好抽。”

  他不知道岑远是不是有意想要他记住这片刻的痛苦,别再存在或做出这种超脱替身以外的思想行径。总之那的确算不上是场好的体验,他也再没想要过尝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