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钢琴的3650个日子 第43章

作者:格卿 标签: 励志人生 现代架空 校园 近代现代

  面对他惊愕的表情,简一鸣解释道:“突然想吃宵夜了。”

  “冬天吃汤圆是最好了,又香又糯,甜甜的。”

  在简一鸣的迷魂汤下,符盛蓝一口气吃了五六个,胃里刚刚消化出来的空隙都被迅速填满,符盛蓝吃到打嗝停不下来,简一鸣叫他用了好几个方法,还上网搜索偏方都没止住。

  简一鸣听着他有规律的打嗝声笑了出来:“怎么你打个嗝都能打出节奏来?”

  符盛蓝瞪了他一眼,打嗝打到说不出话。

  “来,四四拍,一二三走起!”

  简一鸣故作认真地给他打拍子,被符盛蓝追着打,顺利兴高采烈地加入其中,等符盛蓝揍了他一顿之后,发现自己打嗝终于停下来了。

  “看来转移注意力这个方法才是最有效的。”简一鸣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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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蓝蓝和家里人说话是用外语,这里就不另外标注了。

  销假啦,回来了,太累了,字数不多,红包补上!爱你们=333=

第52章

  白天他们一起去借学校的琴房。

  今年留校的人特别多,接连几个比赛,有志要参加的学生就得开始起早摸黑地练习,天天冲到琴房里恨不得天长地久缠缠绵绵,不然每天在家里练,没轮到家里人有意见,邻居就该轮流投诉敲人的门了。

  这里还出现了一件趣事,在学生当中广为流传。有个练圆号的女生在聆音楼关了门都还留在学校里练习,晚上直接和朋友出去吃夜宵,回家的时候被抢劫了,女生抡起圆号把人砸了一顿报警,那个一时想不开的抢劫犯蹲在警察局里比圆号女生还委屈。

  警察看看了他们两的体型差,一脸无语。

  现在有点脑子的都去搞电信诈骗了,还晃悠在街上拦路抢劫的都是脑子有点一根筋的,抢劫风险大、收益低,现在的人谁还带现金,抢个手机完全划不来,而且抢的是个学生,也就是这个瘦得跟麻杆似的家伙,看见人家提着个盒子又是个女生才敢上前。

  简单来说,又没脑子又没胆子,还没文化。

  有个老警察经过的时候看了他一眼,提了一嘴:“把这家伙拎去验一下尿。”

  委屈的家伙立刻像只被人抓住了翅膀的鸡。

  毒检结果出来,得,进去不用说了。

  报案的女学生后来是被警察送回家的,把爸妈都吓了一跳,但她本人心大得很,回学校还当场笑话说给同学听,重点表达自己的圆号完好无损,一下子就传开了。

  音乐生们关注的不是这人怎么怎么着,而是认真考虑带壳的圆号砸人到底有多疼,最后得出结论,没骨折已经算挺幸运了。

  练铜管乐天天拎着乐器走的人都是公认的强者。

  还有人打听她用的乐器盒,无形给品牌方做了次免费的推广。

  简一鸣听完了这事看了眼符盛蓝,再瞧瞧他手里的小提琴。他曾经上网查过这乐器盒,价格贵得让简一鸣都不认识数字了,把顺利论斤卖了也够不上它的零头,别说凶器了,简一鸣相信它能充当防暴头盔。

  符盛蓝斜了他一眼,不太想探究这傻狗的脑子里想的是什么,反正抢劫肯定抢不到他头上。别看金毛傻傻的,该有的战斗力还是有的。

  符盛蓝和简一鸣上午练了合奏下午再分别练习,没有了考试要求,两个人的合奏练得很任性,今天就练习途中开始研究给义工服务学校的小孩子弹点什么好,商量着怎么改编演奏适合,也不正经也不严肃,纯属闹着玩,玩得太开心,符盛蓝都有了负罪感。

  “我觉得音乐最开始,说不定就是闹着玩。”简一鸣叮叮咚咚摁下琴键,模拟打击乐的声音,听着他把钢琴当成了架子鼓在敲,还真的敲出了一点架子鼓的味道。

  他可以把钢琴当成架子鼓,符盛蓝绝对不可能把小提琴当成贝斯给他配乐。

  不过偶尔听听这种别开生面的钢琴也很有趣。

  “老是太严肃对待音乐的话,人会很累的。”

  符盛蓝表情淡淡,语出惊人:“不是这个,上次那个!”

  简一鸣差点呛口水把自己呛死。

  男神、学神,你人设崩了你知道吗!!!

  符盛蓝模仿得不能说惟妙惟肖,却有一股神似的味道,配上他那张仙男脸,让人都无端怀疑是不是自己神经错乱了。

  怂狗简一鸣受不住了,立刻滑跪:“我错了,我发誓,我以后必定认真努力,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花赛前三。”

  “昂?”

  简一鸣抬头对上他的视线,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要签上这种不平等条约,偏偏嘴边说不出拒绝的话,就给自己加了两个字:“争取花赛前三……”

  他满打满算就参加过一次比赛,少儿的比赛和成年组完全不是一个等级,少儿级别的比赛以鼓励形式为主,好的坏的都有奖,以前的三等奖对简一鸣来说就是个鼓励性质的安慰奖,可成人组不一样,花赛虽然在国际上不是最顶尖的比赛,难度也是数得上号的。

  保证上领奖台?

  简一鸣知道自己帅,还不觉得自己能有那么帅。

  郁闷的简一鸣继续自己的“闹着玩”敲钢琴,寒假呢,想什么比赛!

  狗狗简很快就让自己快乐起来了。

  符盛蓝静静地听着他的琴,像是遛狗溜累了坐在草丛边上偷懒的主人,看着狗狗追尾巴,嘴角忍不住往上翘的那种。

  音乐的起源说法很多,主流观点分成四种,模仿说、感情说、劳动说、语言说,这些说法影响到了后来人们对音乐的看来,因此音乐分成了一个个不同的流派,注重形式的模仿说,注重感情表达的感情说和注重内容的语言说。虽然侧重点不同,不过大家都同意最早的音乐起源于打击乐。

  原始、野性、荒蛮、自由。

  相比起来,现代乐器经过历代的改良,还是显得过于秀气和斯文,就像穿着牛皮裙的原始人和穿着旗袍的古典女性。

  然后简一鸣大概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就开始搞事。右手古典美人,左手模拟不那么原始的原始人,像这两个完全不同时空的人碰撞,最后他还两边合成了圆舞曲旋律,仿佛这个大家闺秀和什么都不懂的原始人跳舞,右手收敛典雅,左手跌跌撞撞。

  符盛蓝:“……”

  能用音乐把画面描述得这么真实,简一鸣也是独一份。

  听到后面他也受不了了,小提琴一起加入其中,把他两只手撑不起来的地方补充架构,不至于让大小姐和原始人那么寒酸。

  “听着就像贵族小姐和酋长跳舞了。”

  符盛蓝恨不得用琴弓把这个分神的家伙敲一顿。

  虽然莫名其妙,但奇妙得很快乐。

  下午他们分别练自己的曲子,简一鸣说他要先回家,抱顺利去洗澡,符盛蓝便一个人踩着夕阳走回去。

  冬日的阳光总是稀少而珍贵,金黄的颜色像烧溶了的金子,像过熟的果子留下甜腻的汁液,温和地洒落在步行的人身上。夏天避之不及的阳光此时像个和蔼的老太太,人们恨不得亲近它多一些,再多一些。

  符盛蓝沐浴在这灿烂的余晖底下,慢慢往简一鸣的家里走。仅仅是几天,路就很熟悉了,他随着感觉和身体走,脑子里一路都是简一鸣今天早上顺手而弹的曲子,很短,稀奇古怪,但是足够有毒。

  毒性之深,现在还在符盛蓝脑海中单曲重复。他哈出一口气,便呼出了一阵白雾,几秒消散了个干净,曲子却越来越清晰,符盛蓝自己还条件反射地给它不断填补细节。

  他走得慢,还没到家天就黑透了,一盏盏路灯在天黑到彻底看不见之前亮起,像一个个过高的举灯人,灯光被茂密的树叶遮挡,只有零散的灯光落下来,朦胧照亮路人前行的方向。

  走神的符盛蓝没注意到旁边一只小猫从绿化的灌木丛里横冲直撞出来,像个蛮不讲理的行人不管不顾越过马路,撞在一时没留意的符盛蓝脚尖,然后咕噜咕噜滚了几圈,躺在地上,虚弱得喵都喵不出声,把新手上路的司机吓得一跳,心理状态比躺在地上的猫咪还差。

  符盛蓝过了好几秒才跑过去看躺在地上的猫,不知道它伤到哪里不敢乱动,慌乱之下掏出手机打电话给简一鸣,把小简同学也吓得要死。

  他听符盛蓝的语气,感觉不是他不小心踢到了猫,而是开车撞到了人似的。

  等简一鸣来的时候,猫咪躺了很久,呼喊的声音都弱了,听见陌生人的脚步声才睁眼,宛如碰瓷的人碰到了警察的头上,迅速爬起来拍拍躺脏了的衣服,表情嫌弃地迅速爬起来窜进了草丛里,不见踪影。

  简一鸣:“……”

  符盛蓝:“……”

  两个少年在风中凌乱,感觉在这个寒冬的夜晚有什么东西失去了。

  符盛蓝先笑了出来,“你被猫嫌弃了!”

  “你还被猫碰瓷了!”

  猫咪通常是在春年花开的时候开始发-情,然后在食物最多的炎热夏天里生下小猫崽,接着在冬天将至前把那些亚成年的猫咪赶出家门,让它们独自经历第一个冬天。但这只猫咪的猫妈妈显然没有抓住最好的时间,冬天来的时候,小猫还没有到独立的时候,负担不起那么多口的猫妈妈只能把这些半大不小的猫咪赶出家门,让他们提前毕业面对世界了。

  “我记得它,是经常回去小区的猫,还凶过顺利。”

  这几只半大不小的猫捕猎的能力练得不怎么样,倒是和小区里的人卖萌乞食做得好,小区里还布置了专门的喂食点。

  符盛蓝看着灌木丛,发现那只猫也没跑多远,就蹲在丛中。“是没吃饱吗?”

  “之前听说几户人家想把它们带回家过冬,已经逮了好几只了,这只可能是漏网之鱼。”简一鸣也发现了它,啧道:“聪明过头了。”

  猫咪从灌木丛里探出了猫猫脑袋,对着他哈气。

  符盛蓝忍俊不禁,绿眸里像散入了星光,渲染得整片星空闪闪发亮,简一鸣都忍不住跟着笑起来。

  所谓青春,大概就是快乐总是不期而至,就算被猫碰瓷,也能在冬天的晚上开怀大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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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六一快乐!

第53章

  踩着音乐季最后的尾巴,王曦开了在临城的演奏会,直接就在临城最大的音乐厅,整整两千个座位,一天售罄,网上全都是希望加场的留言。

  世界级演奏家的影响力和号召力。

  简一鸣还是第一次在那么正式的场合听王曦演奏,平时的王曦对他来说就是一个“纸老虎”长辈,看起来很凶,原则问题以外却很软,几乎挡不住简一鸣撒娇和亲近,真正的老虎是卫丛,看起来慵懒随意,实际上才是心硬如铁的那个人。

  至于符老头?

  那不是个从头到尾都软乎乎的慈祥老头吗?

  可是今天站在台上的王曦感觉非常陌生。他个子不高,一米七几,不爱运动,身材偏胖,平时就是个普通的中年男人,然而当他今天穿着修身合体的黑西装上场,眉目沉稳,自带稳健气场,把所有人都带进了他的领域,在这里,他就是唯一控场的王者。

  今天上半场弹拉赫玛尼诺夫,下半场演奏斯克里亚宾,用两位俄国作家的作品讲述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俄国音乐的转折点。同一时期的两个重要作曲家,前者被誉为“浪漫主义最后的钢琴巨人”,音乐自带贵族气息的浪漫,后者则是面向现代主义的作曲家,作品充满激-情和冲突。

  两位作曲家年纪不过相差两岁,却代表了俄国音乐两个截然不同的时期,一个身披浪漫主义的荣光,作为最后的霸主镇守浪漫主义音乐的光辉,另一个则迈向了新时代,掀开新时期音乐的序幕。

  王曦年轻的时候就是在莫斯科音乐大学毕业的,在俄国那个人均挂上艺术buff的国度杀出了自己的名声,后来在德国进修,是现代德奥音乐流派的代表人物,琴风既有俄国音乐的大气场,又不乏德奥音乐的细腻,集两家之长,不乏温润,广受乐迷喜爱。

  他演奏的俄国作曲家作品也是这样,既有作曲家原本的大气蓬勃,没有失去粗狂线条的美感,又补充了细节的缺失,像是给汽车加上了润滑油,本来吭哧吭哧前进的小汽车一下子无比顺畅的运作起来,各个齿轮贴紧配合,生涩之感荡然无存,让坐在车上的听众非常安心,并且期待起了路途上的风景。

  简一鸣听过王曦的演奏次数也不少,却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他的目光牢牢锁在台上唯一的主角身上,听众的咳嗽声、窃窃私语、摩擦等各种声音都从他的听力范围之中消失了,只有王曦的钢琴。

  它像一头雄狮,站在临海的山崖上居高临下,它凶猛强壮,蓬松的鬃毛在风中招摇,既有希腊雕像那种流畅线条美感的浪漫,同时如山峦般起伏的肌肉又透着健硕的力量感。

  非常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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