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入金笼 第38章

作者:贺新郎 标签: 近代现代

  他根本不清醒,瞿小冬哪里敢让他回家,可是劝又劝不住,自己又不会开车,只能给项奇东打电话求助。

  这时候项奇东已经回家了,正在情人的被窝里躺着,被打扰了好梦,他随手把裴雪意的电话给了瞿小冬,吩咐道:“给他老婆打电话,让他老婆来接!”

  瞿小冬立刻觉得不合适吧,自己这算是什么角色?邵先生的床伴?说床伴吧,他跟邵先生真的很纯洁。但要说他是邵先生的按摩技师,在这间豪华套房里,他给邵先生按摩了半夜,邵先生的老婆会相信吗?不会一进门就给他一耳光,骂他是狐狸精吧?

  虽然心有疑虑,但瞿小冬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按照项总给的电话打过去。

  他忐忑不安地等着电话接通,电话接通的那一刻,心简直跳到嗓子眼儿。

  “喂…”

  电话那一头传来一声略微沙哑的男声,听起来有些疲惫和慵懒。

  瞿小冬一惊,怎么是个男的?不会打错了吧,他赶紧又核对了一遍电话号码,也没错呀。

  他哆哆嗦嗦地问:“请问,您是邵云重先生的老婆吗?”

  “谁是他老婆!”电话那头的人火了,连声音都提高了几度。

  瞿小冬说:“可是,项总给我的就是这个号码呀,您真的不是邵先生的家人吗?他喝多了,现在在我这里,闹着要回家。”

  裴雪意靠在床头,深吸了一口气,“他在哪儿?”

  瞿小冬立刻报了一个地址。

  在他说完地址的下一秒,电话就挂断了。

  他心里隐隐约约有个预感,接电话的人,或许就是上次邵先生睡梦中念叨了一整晚的“阿季”。

  裴雪意当然没有亲自去接邵云重,电话挂断之后,他就给管家拨了内线电话,让管家找人去接,然后就继续睡觉了。

  司机把邵云重接回家之后,家里又是一顿鸡飞狗跳。邵云重在客厅里撒酒疯,佣人给他准备了醒酒茶,他一口都不喝,跑到二楼“哐哐”捶裴雪意的门。

  “开门!开门!阿季,我回来了,我要睡觉!让我进去…”

  管家连忙去拉他,“二少,您消停消停,裴少已经睡了,您今天回自己房里睡吧。”

  邵云重根本不听他说什么,还是喊门:“阿季,我回来了,你让我进去,我想抱你…老婆…开门……”

  “老婆…老婆……我要老婆……”

  管家闭了闭眼睛,感觉头都大了,他真的从来没见过邵云重这样。

  别墅里的佣人们被这阵仗吵醒一大半,都静静看着邵云重闹笑话。

  正在这时,卧室的门“砰”的一声打开,邵云重本来贴在门上,门猝不及防的开了,他一下摔倒在地上。

  “你闹什么?”裴雪意冷着脸,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邵云重一溜烟从地上爬起来,扑上前抱住他,“老婆…”

  他身上一股子酒味儿,裴雪意闻着都要吐了,用力把他往外推,“谁是你老婆?再乱叫我…”

  说到这卡壳了,似乎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裴雪意皱眉看着他,眉心能夹死一只苍蝇,冲管家喊道:“还不快把他弄走洗洗?难闻死了。”

  管家叫了两个人过来,把邵云重从他身上剥下来了。

  老管家是会哄人的,哄着邵云重去洗澡,说洗干净了就能去找老婆睡觉了,不洗干净老婆嫌弃。

  邵云重终于肯进浴室。

  他在浴室里洗了个热水澡,脑子也跟着清醒不少,出来之后,斓姨给他灌了一碗醒酒茶,又冷静不少。

  他裹着浴袍,带着满身水汽,从浴室里出来。

  裴雪意已经睡着了,但很显然睡得不沉,就连睡梦中眉心都皱着。清冷的眉眼,带着被人浇灌后的疲倦,只是柔软的鹅黄色的被子拥着他,让他也看起来柔软几分。

  每当邵云重看到裴雪意这副模样,都想狠狠占有他。邵云重抬起手,在他脸上极轻微地摸了摸。

  裴雪意本就入睡困难,被他吵醒后就没睡着,睁开眼睛看到他,更加烦躁,露出一个嫌弃的表情,冷声问:“你干嘛?”

  邵云重没说话,只是盯着他看,眼神黑沉沉的,突然伸手要抱他。

  这个眼神让裴雪意心里的警报拉满,警惕地往后挪了挪,不让他碰。

  邵云重捉住他的腰,想把他往怀里带。

  裴雪意挣扎间狠劲儿上头,甩出去一耳光,啪的一声脆响,他自己手都震麻了。

  出手的瞬间,他自己都愣住了。等反应过来,他害怕地往后退,因为他预感邵云重也许会还手,尽管邵云重从来没有打过他。

  谁知道邵云重却突然一把攥住他的手,继续往自己脸上招呼,嘴里说着:“你打我吧,打我吧,只要你心里能舒服点,你就打我…”

  “阿季,我错了,我错了…”

  裴雪意愣在那里,手仍旧是麻木的,被邵云重攥着又扇了几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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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锁金笼

  邵云重是在地上醒来的。

  他记得昨晚做梦,还梦见自己搂着裴雪意睡觉,结果被人一脚踹下来。原来这压根儿不是做梦,他真被踹下来了。

  裴雪意已经起来了,只是还没下床,也可能已经洗漱好了,这会儿又躺回去了。

  最近天冷,今天外头又下雪,他畏寒得很,如果赶上不用出门的日子,他一般都是在床上窝着。

  卧室里已经有佣人进进出出,厨房里的佣人把早饭送过来了。斓姨进来的时候,看到地上躺着的人,吓了一跳。

  邵云重地上躺了一夜,虽然他皮糙肉厚,地上还铺着厚厚的绒毛地毯,但到底还是不如床上,也没有个枕头,脖子和肩膀都酸痛。

  宿醉后本来就脑袋疼,他揉着额角爬起来,整个人懒洋洋的,头发也乱糟糟的,看着靠在床头吃东西的人。

  人家倒是淡定,一个眼神也懒得给。

  “阿季,你可真够狠心的。”邵云重凑上去,从盘子里抢食,捏了一片培根填嘴里,“你就让我躺地上睡一夜,连个毯子都不给?”

  裴雪意没搭理他,拿起杯子喝了一口牛奶,上嘴唇沾了两撇奶沫子。

  邵云重看着他,盯着他的嘴巴看。

  他不知道邵云重在看什么,皱着眉露出一点疑惑的表情。

  邵云重本想给他擦了,抬手的一瞬间又反悔了,直接含住了他的唇瓣,将那一点点牛奶吃进嘴巴里。

  这个动作太快了,甚至让裴雪意来不及闪躲和反抗,邵云重已经飞快地撤离。

  “你也太坏了。”邵云重捏了捏他的脸,“让我在地上躺一夜还不够,天亮了也不喊我起来,让佣人都看见我睡在你床底下,他们背后不知道怎么笑话我呢?”

  裴雪意本来面无表情,听到这儿突然一声嗤笑,“你还怕别人笑话?要笑话早就笑话了,你昨天就够让人笑话了。”

  “昨天晚上 ?昨天晚上怎么了?”邵云重已经断片了,根本不记得自己昨晚哭着喊着“要老婆”的事。他抓了抓头发,“我昨晚怎么回来的?”

  他只记得,他去找项奇东他们,然后喝醉了,最后好像歇在项奇东会所里了。

  裴雪意淡定地吃早餐,敷衍道:“司机接你回来的。”

  “司机?他怎么知道我在哪里?”邵云重是自己开车过去的,去之前没跟任何人报备行程,除了裴雪意听到项奇东给他打了一个电话。

  裴雪意说:“是你昨天晚上的床伴先给我打了电话,说你喝醉了,还给我报了地址,我让司机去接的。”

  “床伴?”邵云重瞪大眼睛,刹那间有一点微末记忆涌入脑海,昨天是有个瞿小冬来着……,他心虚道:“你听我解释…”

  裴雪意转头看着他,“你不用解释。”

  邵云重组织好的语言一下子都哽住,内心产生一种巨大的失落、沮丧,他甚至觉得自己有点可笑,问道:“我昨晚在谁床上、跟谁睡,你一点都不在意是吧?”

  裴雪意想说无所谓,但他早晨通常很懒,不想跟邵云重吵架,他顿了一下,说:“你去吃饭吧。”

  邵云重固执道:“我不去,我得跟你解释,我得跟你说清楚昨天晚上的事。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真的没有干过对不起你的事。”

  裴雪意说:“这不重要。”

  邵云重坚持道:“这很重要。我真的没睡过其他人。”

  裴雪意说:“好,知道了。”

  邵云重问:“你什么意思?”

  他像是一下子爆发了,又重复了一遍,问道:“这对于你来说无所谓是吧?我跟谁睡一张床你都不在意是吧?你不是最爱干净吗?现在洁癖治好了?”

  裴雪意抬眼看着他,老实说,有点惊讶。他是真的没想到,邵云重没在外面找过别人。

  毕竟邵云重在商场上应酬多,那个环境就是那样,连自己这种人进去了,都免不了喝酒、逢场作戏。况且邵云重又不是那种懂得节制的人,他一向重欲,他的朋友们也个个风流。

  邵云重这种人是天之骄子般的存在,能在他这个年纪,就有如此成就的,就算在二代的圈子里,那也是拔尖儿了。可那都是人前风光,这些年邵云重背后有多辛苦,恐怕也只有裴雪意知道了。

  他们在英国读书的那几年,邵云重一边读书,一边创业,还要兼顾邵家在海外的分公司。他的行程表全年无休,他曾有很长一段时间,满身疲惫回来,连床都爬不动,解开领带就躺在地毯上睡着了。

  有一次,邵云重半夜回来,往裴雪意床上爬,裴雪意一脚给他踹下去了。

  然后他就趴地上睡着了。

  裴雪意吓了一跳,以为一脚把他踹死了,连忙下来看,试探了鼻息,还在喘气儿,发现他只是睡着了,便拿了毯子给他盖。

  黑暗中邵云重突然捉住他的手,迷迷糊糊地说:“阿季,心肝儿,你还是心疼我对不对…你心里还有我。”

  裴雪意触电般甩开手。

  他恨自己,为什么两个人都这样了,他还心疼他。

  裴雪意是见识过邵云重的工作强度的,这人也就是最近一年才稍微能轻松一些。

  所以裴雪意不相信,邵云重工作那么累,压力那么大,他这么一个动动手指头就让股市翻云覆雨的男人,怎么会不需要一些其他人来纾解?

  人崩到极致,总需要一些方式来发泄,邵云重不嗜酒,抽烟也是偶尔,又重欲,所以他压根不信他外头没人。

  不过邵云重在这件事情上是不会、也没有必要跟他说谎的。

  厨房里的佣人来收餐具。

  裴雪意没有回答邵云重的质问,他披着毯子下床,赤着脚走到窗边,拿起水壶浇一盆快枯死的花。

  他头发乱蓬蓬的,披着毯子的样子像个怕冷的小动物,光洁的脚踝又白又嫩,脚趾头泛着粉红。

  邵云重看着他这副模样,好像一瞬间什么怒火都没了。他拿起拖鞋,走到他跟前半跪下来,“把鞋穿上。”

  裴雪意抬起脚,看着给他穿鞋的人,突然说:“邵云重,你可以找别人,这样我们都轻松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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