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入金笼 第60章

作者:贺新郎 标签: 近代现代

  平时他穿什么,戴什么,吃什么,用什么,甚至于学什么兴趣爱好,邵云重都要管,从很小的时候就是这样。

  关于这一点,邵家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邵云重也很享受这种感觉。可以这么说,裴雪意之所以养成如今的品性、气质,那是有他一份心血和功劳在里面的。

  他亲手养出来一个符合他喜好的人。

  这样的一个人,似乎没有任何理由让他不喜欢。有些事情,从很早就注定了。裴雪意是完全属于他的。

  月考成绩出来之后,邵云重如愿和裴雪意做回同桌。

  他俩钟爱最后一排,因为这地方有一种山高皇帝远的感觉。

  邵云重的名次比裴雪意靠前,所以座位是他先选的。他还坐在原来的位置,并且顺便先把裴雪意的水壶拿过来,放在他旁边的桌子上,占着那个地方。

  有人过来问,同学,这水壶是你的吗?能拿一下吗?

  邵云重冷着脸,一个锋利的眼神过去,直接赶走了好几个。直到轮到裴雪意选座位,顺利坐在他身边。

  邵云重这个“不好惹”的人设,在这时候就在班里立下了。

  初冬的早晨,司机把两个人送到学校门口。

  裴雪意下了车就闷头往前走,也不管邵云重有没有跟上,一脸不高兴的样子,只是走路姿势有些别扭。

  邵云重在后面拿着两个人的书包,连忙追上去,“阿季,说了让我背你嘛。”

  裴雪意不搭理他,倒是在学校门口碰见燕亭,跟燕亭有说有笑的一起走了。

  邵云重本以为,裴雪意只要跟燕亭分开坐,他心里就会舒服了。但事实并非如此,这俩人不是同桌了,但裴雪意并没有疏远燕亭的意思。

  他心里一阵烦躁,看燕亭愈加不顺眼。

  裴雪意进了教室就趴在座位上,一幅懒洋洋的样子,很是困倦。

  最近有点降温,邵云重怕他冷,脱了自己的校服外套给他披上,“你困了就睡一会儿吧,我帮你看着老师。”

  裴雪意嗯了一声。

  昨天晚上他们两个睡太晚了。邵云重是个精力旺盛型的,就算通宵不睡也活力四射,但是裴雪意不行,尤其是天冷的时候,他就没什么精神,再加上纵欲…

  这会儿是早读,大家都在读书。裴雪意听着别人嗡嗡嗡的读书声,真有点支撑不住了,很快就睡过去。

  邵云重去接了一杯热水,往保温杯里放了一片参,等着他醒来的时候喝。

  裴雪意睡了整整一节早读课,睡眼惺忪坐起来,保温杯里的水温正好,一口气喝了一半,然后又皱着眉趴回去。

  邵云重运笔如飞,正在给他补昨晚落下的作业,一边写,一边伸出一只手摸了摸他的头发,“怎么了?还困啊?”

  裴雪意表情有点不自然,小声说:“不是,腿那里破皮了,有点疼。”

  邵云重紧张起来,“真的破了吗?昨晚看着没有啊。疼得厉害?”

  裴雪意说:“还行,刺刺的。”

  邵云重作业补得差不多了,抓紧时间比着自己的卷子写完最后几道题,然后拿着校园卡出去。“我去校医院给你买点药膏和创可贴,你别乱走动了,就老实坐着吧。”

  昨天晚上实在是鲁莽了。

  自从那天晚上两个人互相帮助之后,邵云重就食髓知味了,非常上头,特别热衷于这件事。

  他这个年纪的男生,刚刚通晓那方面的事,刚开始总是不加节制。尤其他的朋友们都不是清心寡欲的人,有些人在他这个年纪就已经经验十足。他家里对于这方面家教有些严,但朋友们的事还是耳濡目染。

  所以邵云重渐渐的不满足于用手了,后来发展成用腿。那地方的皮肤多嫩啊,没几下就红了…

  邵云重在校医院买了好几种药膏,还买了外用敷贴。路过便利店,想起来裴雪意早晨吃得很少,上午一定会饿,又进去买了一盒巧克力牛奶。

  回到教室的时候还没上课,他本来兴致勃勃,想着先带裴雪意去洗手间上药,却在走廊里碰见裴雪意和燕亭凑在一起聊天。

  裴雪意待人向来是冷淡的,但不知道燕亭跟他说了什么,他轻轻地笑了一下。

  他们两个站在窗户边,裴雪意穿一件白色羊绒衫,外面还披着邵云重的校服外套,那外套是西装制服样式的,衬着他瓷白的皮肤,还有唇角漫不经心的笑意,有种清冷又禁欲的味道。

  他轻笑的模样慵懒随意,眼眸微微弯着,简直风情万种。

  这一刹那,邵云重突然觉得,他深藏于家中的珍宝,就这么赤裸裸的坦露人前,被人觊觎了。

  他的脸一瞬间冷下来,有一种抓心挠肺的难受,怒火就像烈焰燎原,烧得他几乎要失去理智。他冷着脸走上前,完全意识不到自己此刻的表情就像要吃人一样。

  裴雪意在看到他的瞬间,有片刻的怔楞,然后跟燕亭拉开了点距离。

  这个动作十分微妙、十分小心,彻底把邵云重激怒。他手里还拿着给裴雪意买的巧克力牛奶,一用力差点把牛奶盒子捏爆。

  他一把抓住裴雪意的手,拽着他就往外走。

  裴雪意没有挣扎,没有反抗,只是行走间双腿内侧磨蹭到裤子,让他不适地皱起眉头。

  上课铃响了,楼道里的人都在往教室走,只有他们两个逆着人流。

  邵云重拽着他来到洗手间,随手打开一个隔间,把裴雪意推进去。他也跟着进来,“砰”的一声关上门,就要脱裴雪意的裤子。

  “你干什么!”裴雪意惊慌失措。

  邵云重一把攥住他两根细腕子,另一只手就把他的裤子扒掉了,粗声粗气地说:“给你搽药!”

  空气有点冷,雪白的皮肤大面积裸露出来,裴雪意打了个哆嗦,再加上被人扒掉裤子的羞耻,他的声音都在颤抖,“我不要…我自己搽…”

  “别动!”邵云重气得眼睛都红了,胸口急促地起伏着,像是竭力忍耐着怒火,“你再乱动,今天就别回去上课了。”

  他的声音里隐含着威胁的意味,裴雪意顿时不敢动作了。

  邵云重按着他的肩膀,把他按在隔间的门板上,命令道:“分开 腿。”

  裴雪意眼睛里已经有泪了,顺从地打开 腿。

  邵云重低着头,挤了一些药膏,给他抹在破皮的地方。

  那动作一点也不轻,甚至有些粗暴,裴雪意叫了一声“疼”。

  邵云重低声质问他:“我不是跟你说过,让你别搭理他吗?”

  裴雪意的解释无奈而苍白,“他是我的朋友…”

  “你的朋友?”邵云重冷笑一声,“你把他当朋友,你觉得他也把你当朋友吗?你别以为我没看见,他刚才恨不得贴在你身上!”

  “云重,不是你想的那样…”

  邵云重一下子火了,“不是我想的那样?那你说,你们俩是哪样的?你想跟他怎么样!阿季,我是不是太久没收拾你身边的那些苍蝇了,你觉得我脾气变好了?”

  “你别伤害他!”裴雪意的反应很激烈,那是因为有前车之鉴。

  以前邵云重不允许他交朋友,不让他跟别人说话,不许他离开视线太久,他所有的事都需要在邵云重的控制内。小时候他不懂,后来他知道,原来这叫占有欲。

  幼时邵云重看到他跟别的小朋友玩,会把别人打的头破血流。那种暴怒的样子,让他很害怕。从那以后,他再也不敢跟其他人来往过密。在邵云重的干涉下,他的生活里除了父母,就只有邵云重。

  邵云重给他搽好药,慢条斯理地帮他整理好衣服,“你不想我动他,就自己注意分寸。我每天都陪着你,难道你还需要其他人吗?”

  邵云重对这方面格外敏感,他不喜欢别人的目光黏在裴雪意身上,但裴雪意总是吸引那些目光。他恨不得把裴雪意藏在家里,不让任何人看见。

  裴雪意没有说话,因为他知道,关于这个问题,他和邵云重永远也没办法达成一致。他顺从,但不代表他认为这是对的。

  从前是他还小,什么都不懂,甘心被禁锢。现在他长大了,什么都明白,已经知道他和邵云重之间的相处模式很畸形。

第69章 回忆·玩物

  燕亭的事就像一个导火索,揭开了他们之间最触及核心的问题。这个矛盾一直存在,只是平时轻易不会翻出来。

  这天在洗手间发生的小插曲,让他们整整冷战了好几天。

  裴雪意固执地不肯跟邵云重说话,但邵云重依然耐心地哄着他,不管他有多过分。甚至在晚上,当裴雪意被他强行抱上床的时候,会扇他耳光,但他都可以忍耐,陪着笑脸问他的手疼不疼。

  邵云重向来都是这样的,他可以对裴雪意有无限的纵容,但是这一切的前提是,裴雪意还在他的掌控范围内,并且永远不会离开他。

  所有的事,他都可以一笑而过。但是他们两个都清楚,那个底线在哪里。

  邵云重不觉得自己做错了,或许是有那么一点过分,但他无法控制自己罪恶的占有欲。

  裴雪意嘴上不说什么,但心里已有自己的主意。两个人隔阂渐深。

  经过这件事后,裴雪意不敢再跟燕亭来往,至少在表面上是这样,但是两人私底下还是保持联系。在邵云重的高压政策下,裴雪意也学会了阳奉阴违。

  裴雪意之所以这么做,并非是因为燕亭对他来说多么重要,而是出于一种很微妙的反叛心理,大抵是因为他骨子里也潜藏着叛逆的因子。

  长期以来他都被邵云重严格管束着,邵云重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因为从小在邵云重身边长大,邵云重又具有绝对强势的地位,他习惯于顺从。但他现在不是小孩了,正处于一个男孩子张牙舞爪对抗全世界的年纪,所以他试探着伸出了自己的爪子。

  但这也为后来发生的事埋下祸根。

  时间很快到了高二,全年级重新分班,燕亭分走了,不再跟他们一个班。

  裴雪意不知道关于燕亭被分走这件事,邵云重有没有从中作梗。

  他怀疑是有的,但也彻底松了一口气,至少,这样邵云重就不会针对燕亭了。

  燕亭是他除了邵云重之外,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朋友。如果说最初他并不把燕亭看得十分重要,那么此时他已经开始珍视这一段友谊。

  高二的寒假,冯寰从国外回来了。

  自从上次盘山赛道出事,冯寰喝酒飙车受了伤,就被家里扔到国外读书去了。

  听说是一个管理很严格的私校。

  冯寰好不容易回来了,就跟刚逃出监狱一样,回国后第一件事就是呼朋唤友张罗着聚会。

  裴雪意整个假期都憋在家里,邵云重想让他出去解解闷儿,就带他一起去了。

  但邵云重忽略了这群人的浪荡,没想到他们会玩儿那么花。

  冯寰要了一个巨大的包厢,点了一群男的女的,都是嫩葱一样的年纪,个个画着浓妆,穿着十分暴露。

  他们赶到的时候,整个包厢里鬼哭狼嚎、群魔乱舞,充斥着烟味酒味,小姐少爷们赤裸的大腿和胸脯在昏暗暧昧的各色灯光下裸露着,堪比现代版酒池肉林。

  裴雪意皱了皱眉,转头就想走。

  邵云重一把捉住他的手,低声跟他商量:“我跟冯寰好久没见了,咱们坐一会儿就走,行不行?”

  说话间冯寰迎上来了,他已经喝了不少,这会儿红光满脸,上来就给邵云重一个大大的拥抱,“云重,好久不见!想死我了!”

  他抱完邵云重,发现旁边的裴雪意,又张开双臂,“阿季,好久不见!想死我…”

  “唉唉唉,干嘛呢你?”邵云重伸手将他推开,把裴雪意挡在身后,“你一身酒味儿,乱抱什么呢?”

  “哎呦我去,你还是原来那副德行,就知道护着。阿季也算我朋友吧,抱一下怎么了?”冯寰清楚他的脾气,也不跟他计较,拉着他们进了包厢,“一屋子人就等着你呢!”

  包厢里的人大多都认识邵云重,只不过有的熟、有的不熟,看到他过来,纷纷跟他找招呼,也有人站起来给他让地方。

  邵云重也不跟他们谦让,攥着裴雪意的手坐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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