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羊 第51章

作者:东北北 标签: 近代现代

  丛向庭蹲下来,执拗地握住阮余的手,异常冰凉,这下真的慌了:“到底哪里不舒服?我送你去医院,算了,太晚了,我叫医生过来。”

  说着他就要去摸手机。

  阮余感觉疼痛似乎减弱了些,抽回手说:“不用,我有药。”

  “在哪,我去拿。”丛向庭马上站起身。

  他去烧了热水,看着阮余喝下药,是一点脾气都没有了。

  蹲在阮余面前,他别别扭扭地开始道歉:“我错了,我说的都不是人话,你别生气了。”

  阮余放下水杯,冷冷瞥丛向庭一眼。

  “我是混蛋,我是人渣,我是畜生,就当我说的话都是放屁行不行。”丛向庭的认错态度是好的,“你要是还生气以前的事,要不我让人拿来锁链,换你把我关起来,不让我出门,行不行?”

  阮余还是不理人,丛向庭徒劳地抓了抓头发,想抱抱阮余又不敢,只能说:“怎么才能不生气,你告诉我,我全都照办。”

  “你现在走。”阮余说。

  丛向庭不假思索:“换一个。”

  这算什么照办,阮余瞪着他,忽然推开他,自己站起来:“那我走。”

  “别啊,”丛向庭立刻拽住他,“非要赶我走吗?”

  阮余推他:“是,我不想看见你!”

  丛向庭挡在阮余面前,不让他走,像无赖一样:“可是我想看见你。”

  阮余受不了他了,嘴唇都发白:“丛向庭!”

  “好好好,”丛向庭怕他把自己气到,什么话都不敢说了,“等你不难受了我再走可以吗,我先抱你回房间休息......”

  阮余推开他,冷着脸把门打开,走廊的风瞬间灌进客厅。

  “你可真是我祖宗,我走我走我走,行了吧,”丛向庭不服气地嘀咕,走到门口,看着阮余不住唠叨,“只吃药能好吗,要不还是去医院——”

  ——砰。

  话都没说完,阮余就无情地把门甩上了。

第50章

  丛向庭蹲在走廊,觉得自己有点惨。

  他把耳朵贴在门口,听不到里面的动静,一面担心阮余胃疼变严重,一面又觉得他太狠心,怎么就至于把自己赶出来。

  “现在脾气怎么这么大。”他没忍住说出来,又立刻噤声,怕被阮余听到,再判他罪加一等。

  不过他多虑了,阮余驱逐完他,就回了房间。

  阮余还以为自己会失眠,但不知道是不是吃下的药有催眠的作用,没多久他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闹铃响的时候他习惯性按掉,翻了个身继续睡的时候,迷迷糊糊想起今天没有人再叫他了。

  大脑瞬间变清醒,他从床上坐起来,看了看地上空无一人的地铺,踩在上面走了出去。

  没吃早饭就出了门,阮余路过邻居家的时候,听到老太太看早间新闻的动静。

  马上九月份了,天气不再磨人的灼热,这段时间老太太喜欢把门开着,可以有风可以吹进去,就不用开电风扇了。

  也因此阮余不仅能听到老太太一边看新闻一边点评的声音,还能闻到老太太今天的早饭是小米南瓜粥。

  他走过去,下楼梯出单元门时,整个人都停在原地。

  破旧的小区院子里停着一辆和周围格格不入的跑车,更格格不入的是车边站着的人,身穿裁剪精良的深蓝色西装,胸针和袖扣一个都不少,在阳光的照耀下明晃晃地刺眼,踩着的皮鞋被擦得锃亮,不过只要走两步路应该就会被路上的灰尘染脏。

  这是被拆穿后一点都不装了,又或者是装过头。

  总之阮余无语了两秒才继续往前走。

  “我来送你上班。”丛向庭一晚没睡,精心打扮成一只开屏的公孔雀后就在楼下等着,虽然浑身上下处处都彰显着昂贵,做派却像个司机,殷勤地打开车门,等待阮余赏脸上车。

  阮余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走了过去。

  “.......”

  丛向庭关上车门,一点脾气都没有地跟上去,装模作样干咳了几声:“现在确实有点堵车,还是坐地铁比较合适。”

  谁也没邀请他,丛向庭自己一路走进地铁,但由于他这身行头过于惹眼,一路上引起不少人侧目,要不是看他长相英俊,都以为是卖保险的。

  等车的时候,丛向庭往阮余身边挪了挪,悄悄看他的脸色:“你胃好了吗,还疼不疼?”

  阮余没理他。

  丛向庭伸手摸了摸鼻子,抬头看了眼电视屏,显示下一趟列车还有3分钟进站。

  他绝口不提昨天的事,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自然地说:“你早上吃饭了吗?胃不舒服要按时吃饭才行。”

  但这份关心被阮余无视了,仿佛空气在旁边说话。这时手机响了几声,是工作群的消息,他低下头回复。

  虽然看不清屏幕,但丛向庭直觉一定是陈奕西,不然还有谁大早上这么烦人。

  他挺直了背,心中醋得要死,却不表现出来,偏过头假装看地铁来了没有。

  今天地铁上的人格外多,加裙幺污儿二漆雾二吧椅每日更新最新完结文不过因为丛向庭在旁边挡着涌上涌下的人流,所以阮余没怎么被挤到,很快找到角落站着。

  丛向庭挡在他面前,身侧身后都贴着人,明明有车还非要来遭这个罪。

  这个破地铁坐几次他都习惯不了,又不可能现在走人,只能皱着眉忍耐。

  好在因为人多,阮余和他离得很近,身后有人要下车,挤着走过去时,丛向庭甚至几乎抱住了阮余,阮余也没说他,只是抿着嘴偏开了头。

  丛向庭心中美滋滋,就这么保持着姿势,连到站了都不知道,还是阮余先伸手推了下他,低声说“到了”,他才反应过来。

  走出地铁站,丛向庭看了眼手表,对阮余说:“中午我来找你吃饭好不好?”

  “不好。”阮余终于对他说的话有反应了,虽然是在拒绝。

  丛向庭不放弃:“那下班我来接你。”

  “不用。”

  丛向庭正欲说什么,前方突然有人在叫阮余,是很亲密的叫法。

  “小余!”

  不用抬头看也知道是谁。

  丛向庭的脸色瞬间变臭,冷眼看着公司楼下对着阮余挥手的陈奕西。

  他忍了又忍,没忍住,凑近阮余耳边小声说坏话:“你看他长得多丑啊。”

  阮余侧头看他一眼,丛向庭立刻理直气壮:“怎么,还不让人说?本来就丑,一看就不像好人。”

  纯属他的个人偏见,陈奕西虽算不上多么帅气,但也还算板正,跟丑完全搭不上边。

  阮余懒得搭理他,走过去和陈奕西打招呼:“早。”

  丛向庭不动声色,实则牙都快咬碎了,阮余为什么不跟他说早上好,眼前这个贼眉鼠眼的玩意究竟何德何能。

  “早啊。”陈奕西笑得清爽,扫了眼旁边的丛向庭,眼里有些意外,不明白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丛向庭面无表情,没有要跟他说话的意思,不过转过头看向阮余的时候表情就变了,眉眼都温柔了几分,对阮余说:“晚上我再来接你。”

  当着陈奕西的面,阮余没让丛向庭下不来台,用几乎看不见的幅度点了下头。

  丛向庭笑了下:“那我走了。”

  走进公司,阮余说了几句工作上的事,陈奕西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

  等电梯时,他忽然问阮余:“你们吵架了?”

  虽然不那么明显,但他感觉刚刚的气氛有些不对劲。

  可阮余只是顿了下,说:“没有。”

  陈奕西还想问什么,正巧电梯到了,打断了他。

  到办公室时间还早,阮余本来打算去茶水间冲杯咖啡,但摸了摸肚子,最后还是换成了牛奶。

  等牛奶加热的功夫,陈奕西端着杯子走进来,按了咖啡机后站在阮余旁边。

  “那个,”他斟酌着开口,“你和丛向庭现在还住一起吗?”

  昨晚刚赶出去。

  不过阮余不想多说,含糊地说;“嗯。”

  “哦。”陈奕西忽然沉默下来,似乎陷入了沉思,不知在想什么。

  牛奶加热好了,阮余却没走人,转过身看陈奕西,一点征兆没有地说:“你以前是不是跟丛向庭说过什么?”

  “嗯?”陈奕西愣了下,“你指什么?”

  “说我告诉你我是被他强迫的。”

  阮余的表情和跟陈奕西谈论工作的时候没有任何区别,甚至语气都很温和,但陈奕西握着水杯的手却倏地攥紧了。

  他立刻就意识到阮余说的是什么,那天在饭店和丛向庭的争执大概他一辈子都不会忘。

  “我.....”陈奕西想说说自己不记得了,毕竟都过去五年了,只是一句话而已,根本无从查证,但看着阮余的脸,他顿了顿,还是说,“我是说过。”

  “为什么?”阮余问,“我没有说过这种话。”

  陈奕西慌乱地偏过视线,可又觉得自己做得没错,虽然说了谎,但当下只是因为愤怒才会口不择言,而且他的出发点是好的。

  “我只是看不惯他那样对你,他本来就是强迫你的不是吗?”

  阮余皱了下眉,不认同地看着陈奕西说:“不是。”

  “怎么可能不是,你来B大不也是为了躲他吗?”陈奕西语气有些焦急,为了证明自己没错,还找出了证据,“高中他就那样对你了,我们第一次见面,你记得吗,在楼梯间他还强吻了你!”

  似乎是难以启齿,又或者对丛向庭深恶痛绝,陈奕西还想列举丛向庭的其他罪证,阮余却问:“我们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陈奕西立刻被定住了,呼吸停滞了几秒,心脏渐渐被苦涩填满,连平稳的声音都维持不住:“你不记得了?”

  阮余记不起来,因为他和丛向庭以前很少接吻,更多是粗暴地解决欲望。

  不过确实有一段时间,丛向庭总喜欢在学校冷不丁就亲上来,阮余每次都被吓一跳,似乎就是为了看他慌张的样子,每次亲完丛向庭都会露出恶趣味被满足的表情。

  但没多久丛向庭就对这个游戏玩腻了。

  看着阮余脸上的迷茫,陈奕西说不清心里什么感觉,苦笑了下说:“那天我记得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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