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驰总玩弄感情的小可怜 第100章

作者:阚纯一 标签: 近代现代

  驰珝轻声道:“你们大周的儿郎都是你这般的好模样吗?这白玉珠配你是最合时宜的,改日本王帮你寻件配你的玉饰,赠你。。”

  周芜心中十分纳闷,他是不明白为什么这大晋朝的皇太子要赶上前来同他说这么多话?按理说,这次算是他与这位皇太子的第一次见面,两人还没娴熟到那份上。

  周芜拱手向驰珝行礼:“白玉不过是寻常玩意,草民不敢劳烦殿下费心,殿下垂怜,草民惶恐。周朝盛产玉石,大靖盛产铁矿,无其他缘由,不过是因地不同罢了。以此类推,人外貌也是如此。周朝雨水充沛,日光不足,则人肤色白皙。大靖风沙强劲,气温炎热,则人皮肤粗糙。”

  驰珝嘴角微微上调,似笑非笑地望着周芜,他倒是小瞧了眼前这个文弱书生打扮的人,望着弱不禁风,实则口齿伶俐。

  他不过就是夸了一句周芜皮肤白,他便要刺回去说大靖的人皮糙肉厚,晒得黑。

  但,这副模样似乎比温顺柔弱要更好玩一些。

  驰珝还打算询问他姓甚名谁,便听到周芜说:“草民应有要事在身,朋友还在外面等着,草民便不在此多叨扰殿下,先行告退。”

  周芜说完这句话,便朝着屋外走了出去,驰珝手指按在身旁的木桌上:“那便再让他多等一会儿……”

  驰珝话还未说完,周芜便已经走到房门口,将门打开,走了出去。

  周芜并不怕驰珝,就算驰珝是大靖朝的皇太子,那又与他何干?他是周朝圣上亲自执笔封下的安国侯,又不是大靖朝的臣子。

  他原本对着驰珝自称为草民,不过是因为驰珝未见过他,不知他身份,他也不想自爆身份,总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但是驰珝对他的态度很暧昧,值得让人多留心眼,说话也不中听,他便不太想给驰珝面子。

  驰珝旁边的小太监目睹周芜这样的动作,往前走了一步,似乎想叫侍卫们拦下周芜。

  但是驰珝摇了摇头,示意他下去。周芜离开之后,房间里面就,只剩下驰珝一行人。

  驰珝坐在桌子上,小太监殷勤地提着茶水壶走上前,想要帮驰珝斟茶,驰珝抬手一挥拒绝了。

  驰珝平日里穿惯了大靖朝的衣服,现在穿着周朝的圆领广袖长袍,感觉束手束脚。

  他把衣袖往上捋了一下,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水,神态自若的吩咐手下:“去查一下刚才那个周朝人,姓甚名谁?什么来头?”

  有侍卫收到命令之后,便无声无息的退了下去,驰珝身旁的小太监开口问道:

  “殿下瞧上了方才那个羸弱书生?”

  驰珝手指摩挲着茶杯,眼底是探究好奇的神色:“看上倒也不至于,不过是觉得好玩罢了。那细胳膊细腿看上去真嫩啊……”

  小太监应声复合道:“是啊是啊,简直比大靖女人还要漂亮一些,不过大周也全部都是这些货色,在战场上屡战屡败于我们大靖的勇士。”

  驰珝却仿佛心不在焉一般,缓声说道:“说话的声音也好听,就是不知道哭起来好不好看?”

  小太监看自家的太子,仿佛又有犯病的前兆,立刻闭上了嘴巴。

  ————

  周芜总觉得自己被驰珝寻了开心,回府的第一件事便是用清水将驰珝刚才触摸到他皮肤的地方,仔仔细细洗了一遍,那串白玉珠也被他嫌弃晦气,放在府上,束之高阁,不愿再去戴。

  不过他和驰珝再见面是避不开的,周芜回到府上才想起来,因为驰珝那一行人到了大周,天子自然是要设宴招待他们的,在那时诸位大臣也是要去赴宴的。

  果然,这场招待宴是由皇后娘娘亲自操办的,请帖不日便送到了周芜府上,周芜其实一向存在感低,身上虽然有个安国侯的头衔,但是并无实职,他的大本营也在青州而不是邺都。

  周芜自觉得,这场宴会其实他去不去也无所谓,便推辞这告病未去,他撒谎也格外的老实,还特意在床上躺了一两天。

  周芜在府上呆得乏味,他的“病”好了之后便去了国子监读书。他虽然年幼时父母双亡,但是有叔伯照顾着,是不肯耽误他读书学习的。

  他虽然身上已有了爵位,又不用考科举挣功名,但俗话说腹有诗书气自华,就算不考科举,也是要读一些书的,否则与山野间的孩童有什么区别。

  他小时候便被塞到了国子监里读书,这次回邺都,他才十六岁,仍是要继续在国子监读书的。

  周芜带着小厮大摇大摆的去了国子监,先是去拜见了国子监祭酒林大人,说明了一下自身情况,表示仍旧想要回到国子监读书。

  周芜现在的身份是安国侯,国子监祭酒林大人还要向他行礼,至于读书这事,自然没有异疑,特意让祭酒林大人将他与蒋云分在了一个教室里面。

  周芜一进去便看到了蒋云坐在书案前,奋笔疾书的抄着什么。

  周芜一望,便知道蒋云这是在赶昨天讲师布置作业,应此挑着蒋云身后没人的空书案坐了下来,幸灾乐祸,还不时骚扰一下蒋云。

  蒋云在补作业的空闲之中,分出了一点精力,朝着周芜的方向甩了两笔墨,周芜新买的衣袍上立刻出现了大大小小的墨圈,气的周芜跳脚。

  周芜怒道:“好你个蒋云,自己作业写不完,还来迁怒于我,我今天必定要告诉老师你抄人作业。”

  蒋云伸手将站在他书案旁边的周芜衣袖扯住,让周芜坐在他旁边,给他递了一卷稿纸和一支笔:“好哥哥就别闹腾了,帮我也抄些。”

  蒋云边低头抄着作业,边小声对周芜说:“话说,那天大靖使臣招待宴,你怎么没去?别说你感冒了,那天茶馆回去,我给你撑的伞,一路送你到府上,可是半点雨都没让你沾。”

  周芜随口道:“这种宴会无聊的很,与我又没太大的关系,便没去。你说这话有何用意?”

  蒋云便爽快的告诉了周芜:“你不知道,原来圣上真的打算和亲。”

  周芜的耳朵一下子竖了起来,同时,也为嘉禾提心吊胆:“和亲人选是谁?”

  蒋云吞吞吐吐:“还能是谁?嫁给大靖朝的皇太子,只能是天底下最尊贵的姑娘。那天嘉禾也在席上,我瞧见他的脸色一直不太好看。”

  周芜心道:这是搁在哪个女人身上,脸色能好看的起来?天底下的女子要想好好活下来,本就不易,就算是尊贵的圣上女儿,也难逃要和亲的命运。

  大靖和周朝多年不合,倘若是两个年轻人的婚嫁迎娶,便能解决这么多年的明争暗斗,恐怕所有人都喜闻乐见。

  只不过被强迫婚嫁迎娶的两个年轻人,未必能开心。

  嘉禾今年与周芜同岁,甚至比周芜还小上上个月。远嫁去了大靖,从此天高路远,就是彼此音信也极难传递,大靖的皇宫,便是她一辈子的囚笼。

  蒋云声音压的格外低,所以周芜和他的脑袋凑到一块,两人小声的嘀咕着。

  “当时看那样子,圣上还是挺赞成这场和亲的,皇后娘娘和嘉禾脸色变不太好看,我瞧大靖那太子能抱得美人归似乎也挺高兴的。那皇太子还要在周朝多待一两个多月,圣上为了增进他和嘉禾的感情,还允许他和嘉禾一同到国子监上学……”

  蒋云刚讲到这处,教室门口便传来了脚步声,周芜与蒋云同时抬起了头,望见教室前面站着一个身形高大的少年,乌黑长发半束起来,披散在肩,打着一个个小辫子,额头上也带着棕色熊皮抹额,望上去格外狂妄不羁,与教室里面的一群书生格格不入。

  是驰珝,他今天倒是没有穿大周朝的衣服,窄袖交襟的暗紫色衣服凸显得他通身贵气,双腿更加颀长。

  蒋云和周芜背地里议论他人,一抬头见到了正主,两人脸色都不太好看,面上不光彩,一齐低下头,打算装没见到驰珝的。

  他们两个人装缩头乌龟,但是驰珝却并不打算放过他们,驰珝大跨步朝着他们走了过去,一下子坐到了周芜旁边的空书桌上。

  蒋云用余光瞥了一眼驰珝,他察觉到了驰珝似乎对他有不一般的敌意,也不知道这敌意是怎么来的。

  于是蒋云不动声色的用毛笔尖点了点周芜手指:“不如你回到你的座位上,他似乎对你很感兴趣。”

  驰珝对周芜很感兴趣,周芜现在还帮他抄着作业呢,要是驰珝注意力一直在周芜身上,发现了他抄作业的事情。会不会告诉国子监的夫子们?

  周芜抬起头望着蒋云,蒋云冲着他轻声道:“你小心点。”

  周芜点了点头,两个人都不知道驰珝葫芦里面卖什么药。

  驰珝就在这个时候出声:“周芜。”

第一百五十四章 番外四·无处不在的驰珝

  周芜仰头对上驰珝的目光,露出一抹礼貌又带着疏离的微笑:“殿下唤我有何事?”

  周芜今天穿着国子监统一颁发的蓝白色衣袍,不似当初茶楼初见Hela时,他穿一身青绿衣衫,如同初生的嫩芽带着少年特有的蓬勃朝气。但是今天这蓝白色衣裳衬得他整个人格外清澈干净,国子监的学生大多都是这样的穿搭,但是在人群中一眼便能望到他。

  驰珝琢磨着,周芜今天也是好看的很,不知道周芜穿上大靖的服饰,又是什么滋味?

  周芜看着驰珝不动声色的打量着他,心底其实有些发毛。

  驰珝既然能够直接叫出他的名字,说明自己已经引起了他的注意,他私底下派人调查过自己。被这个肆意妄为的皇太子盯上,可不是什么好事。

  驰珝也微微笑:“只是有些讶异,你居然也在这国子监读书。”

  蒋云狐疑的目光在驰珝和周芜两人身上来回扫视,这大靖朝的皇太子怎么就一幅看上周芜的模样?呸呸呸,这可不能乱说。

  周芜面上的微笑都快挂不住了,驰珝坐在他旁边的书案旁,难不成接下来的日子,都要和这尊大佛一起上课吗?

  就在这个时候,又有人走了过来,周芜视野里面闯入一抹桃红色,周芜定睛一看,居然是嘉禾。

  真是来的早,不如来的巧。他和嘉禾也算是从小玩到大的友情,今天无论怎么样,也要同嘉禾说一说,让驰珝离自己远一点。周芜心里盘算着,他只要当一条没有什么存在感的咸鱼,可禁不起驰珝的捉弄。

  周芜脸上突然露出了如沐春风的笑容,笑着打招呼道:“嘉禾,好久不见。”

  原本周芜是侧对着她,前面还有蒋云遮挡着身形,嘉禾一开始是没有认出周芜的,只是看到那个大靖朝皇太子好像在欺负谁,她便过去阻止。

  见到那人居然是周芜,嘉禾整个人都呆住了,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她和周芜也是有三年未见了,虽然平日里也通书信,但终究没见一面。

  嘉禾把周芜手中的毛笔夺了过来,不让周芜抄写:“你少帮蒋云抄作业,本宫今天要审审你。”

  周芜疑惑的望着嘉禾,笑道:“好大的架势,不知道公主殿下要审在下什么?”

  嘉禾眼眸微眯道:“你我和蒋云自幼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的情意,为什么你回京不同我说,却告诉了蒋云?上次空中的招待宴会你也称病未去。怎么蒋云是你的好友,我就不是了?就你回来的消息,还是蒋云告诉我的。亏得我在邺都还时常挂念着你,往你穷乡僻壤的青州送了不少东西,得了什么新鲜玩意儿,总是要选第二份留给你。周芜啊周芜,你说我该不该审你?”

  周芜无言以对了,他回邺都没告诉别人,加上称病没去参加宫宴,虽是有其他的目的,但也确实没主动见过嘉禾。

  这件事上面是是他理亏。

  蒋云跳出来,连声道冤枉:“公主殿下明鉴,这厮回邺都也未主动告知我,还是我上次街上溜达,正巧在茶楼上见着一人身影很像他,想着去碰碰运气,才撞见他的。”

  周芜被说得低眉顺眼:“好好好,我认罪,我该罚。”

  他们这三个从小一起长大的人聊起天来,话语间十分熟络,旁人根本插不进去,倒是把一旁的大靖皇太子给排挤成边缘人物了。

  驰珝的目光从嘉禾公主脸上的笑容移到了周芜身上,发觉他也是在笑着的。驰珝目光幽深,眼眸中情绪复杂,更多是一种玩味的神色。

  这大周朝的嘉禾公主公主与周芜关系非同一般,感情很好,难不成他的未婚妻嘉禾是喜欢周芜的?

  驰珝琢磨着,不过大周朝的人大多感情内敛,不会直接表达爱意,就这一两眼也看不出来什么苗头。

  驰珝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两人在一旁说笑,就觉得很是碍眼。是因为嘉禾公主是他未婚妻因此而吃醋?驰珝觉得这倒未必,他对着嘉禾公主没有一点感情,嘉禾公主的长相和性格也并不对他胃口。

  ————

  国子监里面不光学舍多,学堂环境也装饰的格外优美,有小渠流水,有石阶木桥,有翠绿竹林,亦有春花雪月,提供国子监学生感悟自然激发灵感的去处。

  此时,周芜嘉禾与蒋云坐在凉亭里面,一侧是郁郁葱葱的竹林,另一侧则是大片假山渠水,还有鱼儿在清澈见底的小渠中游来游去。

  蒋云声音压低,但是语气掩盖不住的讶异:“嘉禾,圣上真的决定把你送去和亲吗?就没有什么其他的方法吗?圣上也就你一个公主,圣上和皇后娘娘舍得吗?”

  嘉禾一听这话,瞬间眼眶里面蓄满了泪水,满腹委屈地点了点头:“用一个女子的婚姻,来换取燕州五城,天下人都觉得这是笔好买卖,我也心里清楚。但是我不甘心我……开心不起来呀。”

  嘉禾之前在皇宫里听到这如同晴天霹雳的消息,有那么一瞬,感觉天都塌了,但是她都不敢在皇宫里掉一滴眼泪,怕惹得父皇生气,旁人觉得她矫情。

  直到今天,在年幼一起长大的发小面前,嘉禾才敢暴露自己的真情绪。

  嘉禾双眼通红,如同小兔子一般:“我之前都没见过那人,根本就不喜欢那个什么驰珝,瞧着他有时候似笑非笑的模样,我就害怕。我以后将要和这样的男人共度余生,在远离邺都的大靖,还要和他后宫的妃嫔争风吃醋,为他身下一群儿女,我想都不敢想。

  我十六岁以来,一直以为日后的婚姻大事会有我自己做主,就算是驸马也能任由着我的心意挑选一个我喜欢的人,可偏偏老天给我开了这样一个玩笑,我连拒绝的勇气都没有……我身为公主受天下人的供奉,现在要轮到我为他们牺牲了,我怎么可能由着我的心愿任意行事?”

  周芜沉默,良久无语,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宽慰嘉禾,只能沉默地帮她递帕子抹眼泪。

  蒋云也见不得女孩子在她面前哭泣,偏头问周芜:“唉,我是一介莽夫实在是想不出什么法子,实在不行,不如等着你的花轿过大周和大靖边界的时候,我们安排一对人马,伪装成劫匪,设计掳走你然后假死?这样的话,也不算是大周主动得罪大靖,毕竟当今圣上也痛失爱女,大靖还有有什么话说?”

  周芜听了这话,皱着眉直摇头,蒋云说的这简直就是下下策,还不如嘉禾委屈一下自己,直接嫁过去了:“你把这事想的太简单了。首先你说你去伪装劫匪抢花轿,你真当那驰珝身边的人是死人,任由你想抢就抢。人马安排少了,恐怕有去无回,人马安排多了,根本就不像劫匪的队伍,届时所有人都会怀疑大周的。

  而且就算这件事情成功之后,世人都知嘉禾公主已死,那嘉禾永远都不可能恢复自己的身份了,嘉禾要隐姓埋名做一个普通,也不可能再生活在圣上身边,甚至可能连邺都都不能待,因为邺都的人都知道嘉禾的长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