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日记 第21章

作者:方浅 标签: 近代现代

  邱誉似乎很惊讶:“然哥你不会游泳啊,不是吧,我小时候就会了。”

  “旱鸭子,天生怕水。”

  “那太可惜了,要不要我教你?呛几次水就会游了。”

  商柏青再次拉开邱誉逐渐靠近孟逐然的脸:“不用你教,他可以不用学。”

  孟逐然会游泳,会潜水,从小就会,他小时候在外公家上过三年小学,外公是游泳老将,孟逐然十来岁跟着外公冬泳,在水里跟条鱼似的,只是商柏青不知道他会游泳。

  他们在一起的第一年夏天,那时的他们还不算太熟,真的可以用不算太熟来形容,那时商柏青找私教学游泳学潜水,每天至少一个小时跟那个一眼看上去就是个小0的私教待一起,孟逐然心有不悦,又不好明说,显得他小气。

  他向商柏青撒谎,说他也不会游泳,需要跟着学,私教属性0,特傲娇,一听孟逐然是商柏青男友,秒拒,表示他只一对一服务,商柏青告诉孟逐然,那就都不学了,孟逐然少见的撒娇,他说让商柏青先学,学完再教自己。

  于是,商柏青每天跟着教练学习,孟逐然捧着饮料坐在岸边等,等到后面商柏青工作量变大,加上孟逐然本意只是在教练面前宣示主权,并不是真的想学游泳,学游泳这件事就这么搁置下来,他们没有再一起进入过泳池,孟逐然要游也是自己一个人去,导致商柏青到现在都认为他是个标准旱鸭子。

  这顿饭孟逐然吃得不错,商柏青一直帮自己夹菜,他注意到宋卓几乎没吃,施景铄更是,全程喝酒,孟逐然乐得轻松。

  长辈们那一桌比他们这边更热闹,玩起行酒令,商柏青的舅舅喝的不醒人事,邱誉靠在孟逐然肩膀上,吐槽自己老子:“我爸就这德性,看见酒比看见他老婆儿子还要亲,平时我妈管着不让喝,今天可算是给他喝够本儿了。”

  孟逐然轻拍他后背:“你也没少喝。”

  “还好吧,你不也喝了好几杯,要不是我哥拦着,我看你能喝几瓶。”

  商柏青没有喝,一杯都没喝,他转身叮嘱孟逐然:“你在这里等我,我先送舅舅舅妈去酒店,邱誉,走。”

  邱誉拽拉着孟逐然胳膊:“不要,你送我爸妈去,我妈会照顾我爸,我要跟然哥一起,待会儿我还跟他一块去看夜景。”

  孟逐然看得出邱誉有点醉了,“你忙你的,我先照顾他。”

  客人陆陆续续离开,留下的是相交深识的几家,施景铄的爸爸开启夸别人家孩子的保留节目:“老商啊,你家柏青到底怎么培养的,你看看我们家这个小的,就知道吃喝玩乐。”

  商玉成谦虚道:“哪里哪里,都是一样的优秀,每个孩子长处不一样。”

  “这哪能一样,你别谦虚,我听说柏青被评为今年的宁城市十大杰出青年之一,采访都出来了。”

  商玉成一脸诧异:“什么采访,我还真不知道?”

  小辈们坐在另一边的桌子喝茶,施景铄兴奋地跳起来:“伯父你还不知道啊?采访昨晚播了,原计划是下周播的,昨晚提前了,柏青没说吗?”

  邱誉问孟逐然:“什么采访,然哥你知道吗?”

  “知道一点。”

  商柏青的公司一年为宁城城市建设捐物捐款不计其数,前几年市宣传部有找过他,商柏青拒绝,今年又找他,孟逐然记得很清楚,是他们分开后的第二个月,商柏青打电话告诉孟逐然,他想作出一些改变,今年答应了将他的名单提报上去,也就有了后面的青年杰出代表采访一事。

  施景铄继续说:“我哥不是在市宣发部门工作吗?采访稿我哥写的,有几个问题还是我帮着想的,来来来,我这里有采访视频,放给你们看。”

  施景铄将手机投屏到电视上,孟逐然的视线不自觉的瞟过去,商柏青一身黑色西装,自信优雅的出现在电视屏幕上,他没有戴眼镜,主持人的第一个问题:“商先生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创造的迅然?”

  “迅然”是公司名,这个名字还是当时商柏青临时取的,取了一个“然”字。

  商玉成品着茶,“那肯定是说经过专业团队评估策划的。”

  采访镜头里的商柏青说的是:“误打误撞,我只是想要一间自己的实验室,后面就有了迅然。”

  主持人保持着职业微笑:“下一个问题,商先生对迅然的前景怎么看?”

  “继续保持。”

  邱誉小声:“我记得我问过我哥,他说创建迅然是想赚更多钱,然后给你买车,买房,我应该没记错吧。”

  孟逐然没说话,确实说过,那时孟逐然刚进电台,被前辈欺压,压力大到回家累的话都不想说,随意跟邱誉抱怨,说:如果我有一千万就好了,我有一千万马上退休,什么都不干,游山玩水。

  当时商柏青说的是:一千万应该不难,钱我来赚,你的工作可以换你喜欢的,不喜欢可以辞。

  主持人又问几个问题,眼看主持人局促到快掏纸巾擦汗了,施景铄指着电视,说:“精彩的在后面。”

  中间应该是暂停录制,视频不连贯,主持人继续问:“感谢商先生的回答,我们现在问几个私人问题,请问您觉得最幸运的事是什么?”

  商柏青:“遇到一个很特别的人。”

  邱誉靠近,对孟逐然说:“我哥肯定说的是你。”

  “下个问题,您觉得最难忘的一件事是什么?”

第二十七章 考卷被毁2

  商柏青说的时候面无表情:“跟朋友一起经历生死。”

  “能讲讲吗?”主持人看着镜头问。

  “我跟朋友被困在山上,好几天才等到救援。”

  施景铄在一旁骄傲的像只公鸡:“看到没,后面的问题我帮着想的……”

  孟逐然在这一刻想到从前看到过的一道菜,皂角刺炖猪心,将一个完整的猪心插上一根一根刺,刺得千疮百孔,最后还要被炖烂给人吃掉。

  应该不痛吧,心都死了,哪里会痛。

  在座所有人,包括孟逐然,都知道商柏青所说的“跟朋友一起经历生死”,这个朋友指的是宋卓。

  孟逐然跟邱阿姨打了声招呼往外走,邱誉跟上:“然哥你去哪?”

  施景铄跟到大门外,冲孟逐然背影喊:“孟逐然,人生中最难忘的事莫过于经历生死,你比不过的,我们跟他认识二十多年,怎么算也比你多二十年,你拿什么比。”

  孟逐然回头,潇洒一笑:“是吗?那你刻意跟我强调什么?”

  “我是提醒你,让你识相点,今天给你留点面子,不在伯父伯母面前拆穿你,你们已经分手了。”

  “分手了那也是我跟商柏青的事,你又是以什么身份站在这里说话?”

  宋卓追出来,拉住施景铄:“阿铄,别闹事。”

  扭头跟孟逐然说好话:“孟先生,我替阿铄向你道歉,他喝多了,说的都是胡话,你别放心上。”

  孟逐然依旧笑着:“你也不用在这里装好人,你是想看到这种结果的吧。”

  宋卓面色一僵:“抱歉,我是今天才知道采访的事,我之前没看过。”

  孟逐然耸肩:“没关系,你们继续,我先走了。”

  邱誉跟着孟逐然:“什么情况?他们欺负你?”

  施景铄扬起下巴,“别转头又去告状。”

  孟逐然原本已经走了,听到这里,转身走向施景铄,对着他的下巴就是一拳,打的施景铄一个踉跄往后跌,“我喜欢有仇现在报,不用跟谁告状。”

  说着又是一拳对着施景铄的脸砸下去,“不信现在试试。”

  宋卓忙上前拉架:“今天阿姨生日,看在阿姨的面子上,停手。”

  孟逐然第三拳砸完,停下,扭着手腕,指着施景铄:“我忍你,是因为你是商柏青的朋友,没有商柏青,你在我眼里顶多算个跳梁小丑,丑也就罢了,最怕丑不自知。”

  “你他妈的再说一遍,阿卓你别拦着我,你不想想他是怎么抢走柏青的,我今天就要教训他?”

  孟逐然气笑了,扫视施景铄:“我一直很想知道,你口口声声说为宋卓讨公道,人宋卓自己是没嘴还是怎么着,他要喜欢商柏青,有一万种方法能拿下他,强吻,强上,哪样不行,他没做,说明他没作好准备,说难听点,是他没胆,你在这里面又是充当什么角色,你一次又一次拿着宋卓喜欢柏青来说话,是用来掩盖你喜欢宋卓的事实吗?”

  “闭嘴,你他妈给我闭嘴!”

  “无能狂怒,怎么,说中你的心事了?你喜欢宋卓,你自知你是个废物,你配不上宋卓,于是,你想拉住你觉得同样优秀的商柏青,你希望商柏青跟宋卓在一起,你觉得只有商柏青配得上宋卓,我说的对吗?”

  施景铄哪受过这等屈辱,被戳中心思的他爬起来捡起旁边花圃的装饰石头往孟逐然身上扔,邱誉酒醒一大半,冲上前帮忙,他也捡起半块砖头往施景铄身上砸:“还来,没完没了了是吧!”

  宋卓怕出事,扑上去截走施景铄手上的石头,完全忽略了身后邱誉手里的半块砖,好巧不巧,砖头砸向宋卓额头,鲜血霎那间往外直冒。

  屋里的长辈们听到动静往门口走:“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外面这么吵?”

  孟逐然看到血也吓一跳,扶起宋卓,对着吓呆的邱誉低声道:“快,去医院。”

  宋卓捂着受伤的部位:“没事,皮外伤,景铄赶紧去叫车。”

  都喝了酒,没人开车,宋卓头有点晕,一把抓住邱誉的手,推开孟逐然:“劳烦孟先生了,我们先走,这里交给你,帮我跟长辈们解释下,就说我们有事先走。”

  郭高朗陪着商玉成一块走过来:“怎么回事,他们人呢?”

  孟逐然理了理衣服:“他们醉了,去找地方休息了。”

  郭高朗看穿没说穿,孟逐然向商玉成道别:“叔叔,我就先走了,您跟阿姨注意身体。”

  “不等柏青回来?”

  “不了,我还有事要忙。”

  上出租车,孟逐然靠在车窗,脑海里想的全是商柏青的采访的最后一段话。

  最难忘的经历是跟他的朋友经历生死,那自己陪伴他的两千多个日日夜夜算什么,算一个不值得被记住的回忆吗?

  他想起曾看电影时记住的一句台词:“我们命中注定要失去所爱之人,不然我们怎么知道他们有多重要。”

  那是孟逐然非常喜欢的一部电影,《本杰明o巴顿奇事》,曾经约商柏青一起看,商柏青没看完,他睡着了,错过了这一段。

  既然他觉得生死是最难忘的,那就制造更难忘的事。

  可以不在一起,可以是前男友,可以是朱砂痣,唯独不能输给感情以外的人,孟逐然想着,疲惫感油然而升。

  差不多到家时经过一家花店,花店门口的花桶里摆着夺目的红玫瑰,突然觉得玫瑰也没那么漂亮,原本是想给商柏青放水提前加分,可惜啊,试卷被他亲手毁坏,得分为0。

  回到家,孟逐然颓唐的坐在沙发中,一直坐着,摸摸胸口,那里很痛,连带着呼吸都是痛的,商柏青……商柏青最懂什么叫“不经意杀死一个人“。

  商柏青送回舅舅返回家中,进门先找孟逐然,前后找了一圈,问道:“妈,阿然呢?”

  “走了,他没给你打电话?”

  “没。”

  商柏青给孟逐然打电话,看来又被拉黑了,这次商柏青有备用手机,用备用机打过去,依旧没接,郭高朗跟到花园,“别打了,他应该不会接。”

  “出了什么事?”

  “你的采访,”郭高朗说,“孟逐然看了,看完人就走了。”

  商柏青凝眉:“什么采访?”

  郭高朗把从施景铄那里要过来的视频转给商柏青,“柏青,你说最难忘的事是跟朋友经历生死,如果你是孟逐然,你会怎么想?”

  商柏青看完,“施景铄人呢?”

  “我不知道,我在里面陪叔叔们说话,出来他们几个人都走了,刚打阿铄电话他没接。”

  “再打,问他在哪里。”

  商柏青说着抓起外套往外走,郭高朗冒出一句“坏了”,赶紧跟上。

  他们直接去了施景铄的住所,施景铄没跟家人住,他手里捂着冰袋敷着被孟逐然砸肿的脸,烦躁地打开门,看到面带寒霜的商柏青,带着酒意,没好气道:“来的这么快,又告状了,还敢告状,他孟逐然把阿卓头砸伤的事我还没找他算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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