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死时他后悔了 第99章

作者:暗色星云 标签: 都市情缘 情有独钟 破镜重圆 娱乐圈 近代现代

  软禁?

  颜烟疑惑,“为什么?”

  “我在开玩笑。”宇亿梦说。

  宇亿梦的玩笑,竟和人一样,冰冷。

  玩笑本身不幽默,但后一句却莫名戳中笑点,颜烟不禁轻笑,“谢谢。”

  为宇亿梦每一次的敏锐,安慰,与救他一命。

  “你在为什么烦恼?”宇亿梦直白问。

  何种情绪都逃不过宇亿梦。

  颜烟诚实回答:“我不知道以后该怎么跟他相处?会有什么矛盾?未来,我要做什么?”

  未来排在最末尾。

  住院期间,颜烟决议,要把段司宇放在首位,其余的统统往后。

  复发的概率虽低,但也不无可能,他续上了命,却不知道能活多久,所以他不能再让段司宇难过。

  而未来的工作,企业不在考虑范围,一是身体精力不允许,二是他本就不合适。

  颜烟想求个建议。

  宇亿梦却说:“你该放慢速度,不用急于一时,非要现在得到答案。”

  他太急了。

  受到提醒,颜烟后觉。

  “等病养好,你再考虑未来。你们该如何相处,我不知道,”宇亿梦递来一个手机,“他的疏导记录,你看了,或许会有答案。我先走了。”

  宇亿梦来此,只为恭喜他出院,送了花,几句沟通,便匆忙离去。

  颜烟接过,发现这是自己的手机。

  那日被落在岸上,颜烟以为已丢失,正巧拿到旧手机,住院需要静养,索性懒得登录账号,不与外界联系。

  好几人给他发过消息,辛南雨发的最多。

  最开始是焦急问他在哪。

  从他回到北城那日起,辛南雨忽然不再追问,只每日定时发早晚安,遇见的客人,以及网上趣事。

  零零总总几百条,似为逗他高兴。

  很明显,辛南雨已知晓他隐瞒生病,甚至是寻死的事。

  无比的羞耻。

  颜烟轻呼气,回复几句安抚,说自己没事,方才点开疏导记录。

  只半个月时间,记录却有十几次,贯穿段司宇过去的25年。

  颜烟越是看,心口越发酸。

  天才常会不幸。

  但他从未想过段司宇不幸。

  他一直以为,远星生来就在天上,天生瞩目受人仰望,顺遂而不会痛苦。

  可段司宇只是悬在高空的孤岛,被断掉沟通的桥梁,以满身刺自我保护。

  所以段司宇才会说,除了他,无法理解任何人,也无人能理解自己。

  在他计划寻死的时间里,段司宇在高频疏导,并准备专辑与演唱会。

  那晚他骂那些话,只为让对方离开,可段司宇全部听进去,主动去做疏导,想着改变挽留他。

  死缠烂打,主动改变,专辑演唱会,术后照顾。

  桩桩件件,都是为他。

  鼻尖发酸。

  颜烟靠在窗边,闭着眼睛平复,不让情绪过于起伏。可他不是痴呆,骂过的话,他记得很清楚。

  不多时,段司宇离开厨房,回来就看见颜烟靠在窗边,似很颓靡。

  段司宇疾步走近,“怎么了?”

  语气惊慌。

  颜烟一睁眼,对上担忧的视线,再无法自控,主动搂住段司宇,“对不起。”

  段司宇抬手回抱,只是轻搂,小心到像在碰易碎的玻璃。

  “为什么道歉?”

  “我那晚说的是假话,只是想赶你走,我不讨厌你......”颜烟放低声音,“我喜欢你。”

  从未有过的坦诚。

  颜烟亲口承认喜欢。

  上一次在何时,段司宇记不清,因为就算恋爱时,颜烟也不常说喜欢,多以行动表达。

  ——我喜欢你。

  就四个字,再简单不过,却像学生时期的青涩告白,让人耳朵发烫。

  “再说一次。”

  “我喜欢你。”

  如同冬日的烟火,呲地一声点火,引燃藏于贫瘠之下的亢奋,灵光四起,如迸裂的火星。

  段司宇起身,“陪我去工作室。”

  虽猝不及防,颜烟仍松了手,跟着走。

  工作室已恢复原样,住院期间,周澜将在西岛的东西收好,全部搬回。

  工作室里仅有一张工学椅,颜烟本想站着,但段司宇不由分说将他一拉,落坐到自己身前,锢在怀里。

  两人蜷于一张椅子,不免拥挤。

  电脑是开机状态,常年待机,页面停在编曲软件上。

  段司宇要做什么,颜烟看不懂,只勉强分辨出对方重建了工程,手指在Midi键盘上随意摁,做了些调整,便被段司宇戴上耳机。

  主钢琴声,附以几种梦幻音色,不到三分钟,由简到繁,在最高点戛然而止,极富画面感。

  耳机摘下。

  段司宇见他失神,凑近问:“在想什么?”

  耳畔微麻。

  颜烟回神,解释:“我高中时,寝室楼下的银杏树。”

  “为什么?”

  “一开始像春天复苏,而后夏日结果,最盛大时在秋日,在冬天来临前,戛然而止,一夜消失。”

  段司宇挑眉反问,“你猜我想到了什么?”

  颜烟摇头,刚才灵光的联想已是极限,段司宇从前给他听的很多demo,他通常只能听个响。

  “我在想......”段司宇覆在他耳畔,“荔枝桃桃。”

  尾音带着低笑。

  荔枝桃桃。

  他人生中的尴尬之最,夜半想起来时,都恨不得就此抹除。

  颜烟一霎红了耳朵,侧头抿唇不语,相当羞耻。

  “别生气嘛,”段司宇轻笑,故意播放单轨,“你听,这个音色,像不像桃子皮上的绒毛,很痒?”

  颜烟倒是不痒,只尴尬得抓狂,“什么时候,你才能忘记这件事?”

  “忘不了。”

  “......好吧。”无可奈何纵容。

  逗过两句,段司宇不再捉弄,而是认真解释:“你那时说‘荔枝桃桃’,我就觉得心痒,刚才也是。”

  刚才,指“我喜欢你。”

  后背热意紧贴,如此近的距离,气氛突变暧昧。

  颜烟轻咳,稍微往前,下意识躲。

  但段司宇先行动,轻搂颜烟的腰,再度贴近,“再说一次,我就不提‘荔枝桃桃’。”

  “我喜欢......”

  颜烟话未说完,段司宇猝然侧头,靠近,直接吻了下来。

  唇相触,只是轻贴,未带任何侵占的意味,如同初吻时静止的青涩。

  耳畔充盈心跳声。

  颜烟没有躲,只缓慢闭上眼睛,手臂撑在桌沿支撑,背脊紧绷,手指收紧。

  段司宇敏锐瞄到,直接抓住颜烟的手,打开,十指相扣紧握。

  两道呼吸相贴。

  只一个平静的安吻。

  良久,段司宇稍往后仰,唇似乎要离开,就此结束这个吻。

  颜烟睁开眼,想移开视线,却正对上琥珀色的眼眸,心跳近乎静止,一时忘记呼吸。

  抓到他隐晦的倾心,段司宇彻底撕下.体面,撬开颜烟的唇,不留空隙,肆意侵占,又盛情地邀请。

  如疾风骤雨,无处可躲,击溃平静,攫取他刻意的自持,只为换取他一声不可抗的低吟。

  良久,思绪晕乎到似消失时,吻终于停止。

  新鲜空气涌入,颜烟偏头躲开,忍不住轻喘,脸颊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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