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巨著 第44章

作者:宇宙真美啊我操 标签: 破镜重圆 近代现代

  门口有很多的记者,也停了很多车,他们从急诊楼侧门出来,匆匆跑入雨幕中。

  趴在父亲宽厚又温暖的怀抱里,颠簸中,李检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梦里,李检又回到了白鸟公园,他和小汌坐在那把被雨打湿的长椅上,天上有很多鸟在飞,面前的湖岸浮潜了两条深色的鳄鱼。

  它们勾着长且硕大的尾巴,在说话。

  “初次见面,我是李检,请多多关照。”

  “我叫小汌,你好。”

第37章

  “滋滋!滋滋!”

  “滋滋!滋滋!”

  比李检先一步醒来的是他随手放在茶几上的手机。

  震动持续不断地在玻璃桌上荡起透明的波纹,李检皱了皱脸,睁开眼睛的时候面对空白的天花板有片刻的茫然。

  天还未完全亮,白光反倒刺目。

  他凌晨就缩在沙发上睡着了,手脚现在都是冰凉的,胃隐隐抽痛,指腹间还夹着半只未燃尽却熄掉的烟,黑色的烟灰散落在白灰交加的地板上,格外显眼。

  严?汌还没有起床,李检抹了把脸后急忙坐起身。

  他先是把桌上的手机拿起来,而后用脚把地上的烟灰往沙发缝隙之间踢进去。同时,李检点开手机发现是张清从社交软件上发来的语音通话,蹙了下眉尖。

  思考了两秒,在电话被挂断前,按小了音量,接通了。

  “喂,张哥?怎么突然打电话给我?”李检小声地问他,一边捏着烟头在客厅找能藏的地方,在张清回话的前一刻,脚步停在通往后院的玻璃门前。

  他把视线投向水池里沉睡的鳄鱼,它仅露出了半部分的脸,丑陋又凶恶地爬伏在岸边,澄黄的眼珠被一层薄膜盖着,隐藏在坚硬的皮甲中,消失不见。

  幽绿的水面静悄悄地摇曳着,形成透明的膜,接住坠落而下的白色闪光。

  雪不声不响地落了。

  怪不得今天早上这么冷。

  李检收回扶在玻璃门上细白的手指,吸了吸略有些堵塞的鼻子,又移开目光,随手把烟头埋进门右侧的一盆枯死的绿植里。

  张清误以为李赢还在他身边睡觉,所以跟着一起也放轻了声音。

  “我这会儿抽了个空来你家,你说让我到哪里找手机?”张清慎重地看了看周围,确认李检家留下没有人后,才用密码按开了单元门。

  李检下意识朝楼梯的方向看了一眼,整个客厅除了他自己的声音与风声,什么声音也没有。

  他的声音更轻,单手掩在唇前,道:“你一进我家的门,客厅阳台上猪猪的那堆玩具里面。”

  停了两秒,李检听到楼上有木地板吱呀的动静短暂响起,他急急忙忙地说:“玩具有点多,张哥你慢慢找,我这边有点事先挂了。”

  “对了对了!”在张清应了一声,正准备挂断电话时,李检猛然想起一件事,连声道:“等一下,张哥,你找到手机之后一定不要尝试开机,你直接拿着手机去所里屏蔽信号的审讯室,找自侦部的人和你一起打开。”

  楼上的脚步声连贯起来。

  李检握着手机的手指攥了一下,他的头又开始痛了。

  那种痛意并不剧烈,却很缠人,顺延着太阳穴一点点攀升至整个后脑,仿佛有人拿了一个很小的凿子,定在柔软又充满沟壑的大脑上,很轻、很轻地凿,疼痛通过万千纵横的神经脉络,继而传遍全身。

  张清听得有点懵,忍不住问他:“这手机里有什么啊?还要自侦部来查?”

  李检把拇指按在太阳徐上,用力揉了两下,皱着眉毛,说:“可能是十八年前辰昇涉嫌偷税漏税的证据,要是我的记忆没出问题,里面还有严左行当年和一些高官私下交易的录音和视频。”

  “什么?——”张清诧异的喊声被冷不丁挂断。

  严?汌下楼时,李检正神情自若地趴在玻璃门上看水池里熟睡的鳄鱼。

  他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身形微动,一个微温的手掌隔了很薄的内衫,贴上李检细韧的后腰。

  严?汌并不是一个体热的人,但此刻他手心的热度在冻了一夜的李检身上,便显得异常珍贵。

  放在后腰的手很缓慢地移动了,从腰侧、到前腹。

  他的动作看起来并没有使劲,反倒有些慵懒,但李检又挣脱不掉腰间的手。

  在严?汌用力把李检拉到怀里前,李检先一步开口。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外面的鳄鱼,尖瘦的喉结在纤细的脖颈前耸动,嗓音听上去有点哑,是刚醒的缘故:“我小时候看过一个纪录片里面有讲到鳄鱼,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我就很痴迷鳄鱼,经常去图书馆找写了鳄鱼的科普书。”

  严?汌没有戴眼镜,高挺的鼻梁上去,是深邃的眼窝,嘴唇上有几处稍干的细纹,看上去比平时要柔软很多。

  他跟着李检的目光,看向水池边睡着的那头怪物。

  李检往后退了半步,严?汌身上的温度穿过布料,传到他皮肤上,但两人没有碰到一起。

  “你知道我当时为什么喜欢鳄鱼吗?”李检稍稍笑了一声,还是没有移开视线,他知道问的问题严?汌回答不上来,所以自顾自地替他答了:“当时纪录片上说鳄鱼是卵生的,幼鳄孵化到破壳的81天内,它们的性别由温度决定。”

  李检在严?汌环绕他的手臂中,轻轻转过身来,挑起狭长又明亮的眼睛,看着他,眼角弯了弯:“所以鳄鱼不是一生下来就有性别的。”

  严?汌脸上没有很多表情,静静看了他几秒,放在他腹部的手抬起来,按上李检的肩胛,加重了力道拉他靠近自己,抱在怀里,和他接吻。

  这个吻很深,严?汌干涩的嘴唇强硬地含开李检的。

  李检本能地想要后退,被他的右臂更重地按向自己。衣服摩擦间,严?汌右臂的袖子卷上去了一些,显出手臂上沉黑的刺青,伤口早已经结痂了,脱落了一些,也有一些暗赤色的血痂留在上面。

  嘴唇被锋利的齿间顶着,隐隐有要往里陷得更深的趋势,李检怕嘴巴被他咬破了,不敢再闭合,被湿滑的舌头钻了进去。

  间隙里,两人发出暧昧黏湿的喘息。

  严?汌的舌头上还带有薄荷牙膏冰凉的味道,李检口腔的粘膜残留着冷水漱口的低温,碰撞在一起,又辣又凉,大脑猛然一个激灵,被惊醒了。

  李检的身体下意识往后瑟缩了一下,严?汌的手心牢又紧地掐上他后颈,遏制着李检的动作,让他被迫仰头任由口腔里闯入的舌头舔上光滑嫩红的上颚。

  舌尖剐蹭在敏感光滑的上颚,甜得很深,一股痒意涌向咽喉深处。

  李检被迫大张着嘴,努力吞咽分泌的口水,严?汌却逼的很紧,舌头压了力气,把李检的舌抑制着无法绕动,不依不饶地朝咽喉舔去。

  这种舌吻的感觉很奇怪,让李检有点害怕,他情不自禁地挣扎着朝后踏步。

  跟着他后退的步伐,严?汌放在他脖子后的手往下扯了,五指抓住李检腰侧,把他猛然抵上身后的玻璃门。

  门在被重物砸上的时候,震动了一下,很快趋于平稳。

  “我……”李检的手指无措地抓着严?汌的手臂,由于用力,大臂上的肌肉群结起,撑起并不夸张的曲线。

  他艰难地在深吻中喘息:“我不做……”

  严?汌最后一个吻吮在他唇角,低沉沉地笑了一声。

  李检有点莫名他的笑声,但胯上松垮挂着的裤子被轻而易举地拽了下来,没有完全落在脚踝,松紧带在腿弯处收缩,又蓦地绷紧,露出因使力而紧绷的细筋。

  白色的平角内裤下包裹着算不上大,但也存在感依旧的性器,颜色很淡的毛发微微卷曲着,探出内裤边缘。

  严?汌倒没把自己的睡裤脱下来,他侧过脸,咬上李检细滑的脖子,滚烫的舌尖在加速颤抖的喉结上轻咬,模拟着性交抽插的姿势,把被包裹着隆起的阴茎撞上李检半挺的性器。

  李检一条手臂急忙挡在两人之间,被严?汌用手死死抓住,他的唇齿咬上李检薄又白的耳垂,把李检的手一点点从胸前扯开。

  “检哥,你硬了。”小汌说。

  李检感觉自己的脸很烫,他别过脸想要躲掉严?汌缠人的嘴唇,压冷语气:“我头很疼。”

  严?汌看着李检因忍耐而胀红的脸,怔了一下,不过很短暂,他旋即笑起来,说:“不操你。”

  他用的字眼让李检生气,他翻了翻泛起水红的眼睛,瞪了严?汌一眼:“操你妈。”

  严?汌笑了笑没再说话,

  李检身上挨着的热度稍离开了一下,再次贴上来时他已经握了粗大的性器。

  在性器贴上来前,李检本能地低吟了一声,被他及时抿进嘴里。

  阴茎撞上的感觉很奇怪,之前李检不是没和他互撸过,但那些日子都已经远去。现在性器贴上另一根同样敏感的性器的触感让李检觉得陌生,很热又比皮肤更滑一些,顶端蓬起的龟头略硬,剐蹭着他微湿的孔眼。

  严?汌的另一只手垂下去,从手背扣上李检的五指,把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嵌合进去,扯着李检反用着力道,想要挣脱的手握上两人并在一起的性器。

  李检的手也长,勉强把两人的性器包裹起来。

  他的手很凉,在两根阴茎碰上指腹的瞬间,严?汌握着李检腰际的手紧了一下,他忍不住耸动腰脊上的肌肉群,更重地往前撞了一下。

  李检吃痛地皱了下眉,撸动的力道不自觉变大,两人俱是一声低沉的喘息。

  下腹的肌肉硬起来,手心干燥的触感在接连涌落的白精中变得湿黏,李检脑袋痛,因为忍耐不先他一步射出来,大腿根儿也一抽一抽地隐疼起来。

  严?汌沉浸在性爱中时,显露出内里沉稳的安静。

  他贴着李检的额头,黑沉且深邃的眼睛盯着李检浅色的眼瞳,眉间偶尔会因快感而蹙起似痛苦又似欢愉的纹路,发出低沉的单音,吞吐灼热的呼吸。

  李检手里涌出更多的浊液,水声越来越大,浓密的睫毛在眼睑前快速颤动,半张的嘴唇里发出粗重的喘息。

  做爱的时候,他的叫声会变得克制,似乎是不愿让自己微低的嗓音因高潮而变得尖锐。

  在交织绵长的对望中,严?汌在李检眼中看到了虹膜的纹路和他自己的倒影,李检从严?汌眸底望到了他赤红的面颊和窗外纷繁落下的白色雪花。

  雪扑簌下着,李检站在二楼卧室被砸碎的玻璃窗前,他从来没有在嘉青见过这么大的雪。

  有一片飘上手机即将熄灭的屏幕,再次亮起莹光。

  消息停留在【一把小剪刀】和【水至清则无鱼】的聊天界面上。

  【水至清则无鱼】:视频消息

  严?汌在外面的浴室洗澡,李检直接播放了视频。

  张清举着手机艰难地越过李赢庞杂又柔软的玩偶丛间,怕踩到一个个被李赢命名的玩偶,张清不得不用脚扫开它们,在画面里看起来笨重中透着几分滑稽。

  他气喘吁吁地越过那一堆玩偶,把镜头对准找到手机的那一只。

  藏有手机的玩偶却不是严?汌送的,也是这堆玩偶里,唯一不是严?汌送的一只。

  这是李检买给李赢的第一只玩偶,在李赢还没出生的时候,在李检还不知道他性别的时候。

  那天李检是打算去医院打胎的。

  产科医院门口的街巷总开着很多母婴用品店,他路过某家时,瞥到透明的玻璃展示窗前摆着的安抚玩偶,其中一只深绿色的玩偶让他鬼使神差地偏移了坚定的步伐。

  那是一只柔软的鳄鱼,腹部填充了圆圆的小粒,摇晃时会发出沙沙的响声。

  可惜的是李赢好像并不怎么喜欢鳄鱼,每当李检把这只玩偶靠近他,他总会撇撇粉红的小嘴开始流泪。

  所以它就被李检摆在玩偶群的深处,随着李赢玩偶的逐渐增加,一点点被埋下去了。

  但张清手里的鳄鱼翻开肚皮,被一个线头扯开了扣子,一粒粒的填充物早已经漏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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