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帝都少爷同居后 第76章

作者:时纯儿 标签: 近代现代

  他准备夹起第二口菜时,斜眼一看发现时烨戴着透明手套,正拿起一只肥大的螃蟹,用力地揭开背壳,那坚硬的蟹壳发出清脆的声响,壳与肉应声而分,露出里面鲜嫩的蟹肉和金灿灿的蟹黄。

  他细心地剔除掉黑色的蟹肠,只留下蟹黄和蟹肉放进盘子里,每一块都处理得干干净净。

  时烨把放满蟹黄和蟹肉的盘子放在纪昭扬的面前,以目示意说:“扬扬,尝尝螃蟹。”

  现在不是螃蟹季节,但这家餐馆的螃蟹还挺肥。

  纪昭扬看着盘子,痞笑了一下,拿筷子夹起一块蟹黄放进时烨嘴边,时烨也没谦让,张开嘴吃了下去。

  以前在餐桌上也是,不知不觉间就变成了互相投喂,两人又回到了过去吃饭的模式。

  吃的差不多了,服务员这时进来了,手上端着两个玻璃杯,这是送给新客店里的特色饮品——杨枝甘露,道了声“先生请慢用”。

  时烨和纪昭扬都不喜欢甜食,但俩人今天却心照不宣地同时拿起杯子喝了下去。

  杨枝甘露很甜。

  生活也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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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昭扬并没有因为谈恋爱影响工作效率,在办公室呆到晚上七点,时烨也陪到了七点,中途一声不吭没有打扰纪昭扬工作。

  和往常同一时间下班。纪昭扬习惯一个人呆着,从来不让司机送他,都是自己开车回去。

  今天是坐着时烨的车,两人一起回了家。

  时烨好久都没回到公寓,在门口换了拖鞋走进大厅里,刚一进门,就看那个小小的家伙屁颠屁颠地摇着尾巴走过来。

  就好像在家呆了一整天的小孩,在等爸爸下班回家,爸爸一回来立马跑到门口迎接爸爸。

  时烨环视屋子一圈,一进屋就闻到茉莉花香,四周布局和以前一样一点都没变,甚至桌子上茶杯摆放的位置都没动。

  纪昭扬以前不喜欢灰色几何纹的窗帘,还说要换掉,可现在,窗帘依旧是原来的。

  时烨在客厅里一动不动静站了好半天,纪昭扬终于忍不住说一句:“什么都没变。”

  闻言时烨回过神,发现纪昭扬正穿着他的睡衣。

  他太瘦了,睡衣显得很宽松。

  他白天在办公室里就发现了,纪昭扬戴的领带是自己常戴的那款,以为是买了同款。现在看来,领带应该是自己的。

  时烨勾唇一笑道:“扬扬为什么穿我的睡衣?”

  以前是没钱买。后来有钱买,也不想换了。

  因为他习惯身上穿着时烨的东西,哪怕只是一件衣裳,都不至于让他觉得时烨离他那么远、不至于总是被莫名的空虚感折磨、也不至于让他难受得快疯掉。

  千言万语,但纪昭扬只回答了一个最简单的答案:“因为喜欢你。”

  洗完澡后,两个人躺在卧室里,做着有爱运动。

  “扬扬,你好紧啊。”

  三年没用那个地方,他疼得直通气。

  但身体和精神上的快感也是难以形容的。

  之前他还和时烨商量位置的事情,时烨看起来比女人都漂亮,自己应该是上面那个,可最后是身高决定了上下。

  他这是吃什么长大的,能长到一米九。

  折腾几个小时后,年轻人缓过精神头也快,纪昭扬躺在时烨的怀里,可以听到他的心跳声,感受到他的气息在自己的耳边拂过。

  纪昭扬的手腹反反复复触摸着时烨手臂一块凹凸不平的地方,这个地方比较隐蔽,在手肘上方,所以白天即便时烨撸起袖子他也没看见这块触目惊心的疤。

  这块疤坑仿佛灼热的烙印在肌肤上,疤痕的颜色已经由鲜红转为暗褐,像是岁月在他身上刻下的印记。

  尽管时烨察觉到了纪昭扬发现了这块疤,但没有主动解释的意思。

  纪昭扬有一种无法言说的揪心,蹙起眉头问道:“这是怎么来的?”

  时烨闭了下眼,暗暗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语气轻松地说:“因为我醒来的时候身体很差,不能下床,没办法找你,所以做出了自残的行为。以后,不会了。”最后下了一个很坚定的保证。

  纪昭扬仰起头,眼睛盯着天花板,用力抿住嘴唇。他的心像被利刃狠狠地划破,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他用尽全力克制自己,尽管内心痛苦万分,却依然没有让泪水流出来。

  已经在时烨面前哭过,这次不能再哭了。

  都过去了,时烨身上的疤,自己帮他养好。

  纪昭扬深深叹了一口气说:“以后别这样了,我会难受。”

  时烨笑了笑说:“好。”话锋一转,又问起来纪昭扬这几年是怎么开的公司。

  纪昭扬简要讲述了他的经历,从决心创业,找室友筹好了开公司的钱,然后为不同企业提供数字化解决方案开始起家,积累到第一桶金,到云服务、云计算、云端存储的跃进,四处拉投资,从天使轮到如今公司成功上市。

  他的性格还是以前一样桀骜冷淡令人难以接近,表情又凶又冷,骨子里一副不服输的气性,但现在他似乎更沉稳了。

  时烨知道从1到10的困难程度,而纪昭扬却做到了从0到10。

  他无法想象纪昭扬这几年身上背着多么沉重的担子,他不敢往下想。但未来,他绝对不会让纪昭扬活得有一丁点辛苦。

  聊天过程里,纪昭扬避重就轻了一些话题,比如把“去了几十次M国”,换成了“去了几次M国”......两人聊着聊着就到了半夜一点,纪昭扬眼皮终于耷拉下来,他重新感受到了睡前的心安感,所有的烦恼和忧虑都不再存在。

  “睡吧,时烨。”

  “嗯。晚安,扬扬。”

  第二天一早,两人吃完了早餐,今天没像连体婴似的黏在一块,去了各自公司。

  成年人,爱情和事业要兼顾。

  纪昭扬一副怡然自得的状态来公司上班,走进到办公室里,就连路过遇见他的员工都发现他们老板从昨天到今天心情似乎格外好。

  以前面无表情的模样像是随时要打人。

  上午十点有一个会议,纪昭扬准备好了材料后,看了眼时间,还有二十分钟才开会,像往常一样拿起手机相册翻看他们几年前的合照。

  习惯养成了,一时间改不了,翻着翻着,他的手指停留在一张照片上。

  纪昭扬看到这张体检单某个位置的时候,瞬间瞳孔紧缩,脸色惨白,仿佛所有的血色都被惊骇吸走了一样,像是喘不过来气一样颤抖着,充满了无法置信的震惊和恐惧。

第78章 温柔

  纪昭扬一只手紧紧捏着手机,另一只手拿起椅子上搭着的外套,搭在手肘上,犹如一道闪电,迅猛地冲了出去办公室。

  一出门就碰到季寻,他准备去开会,看到纪昭扬眼眶烧红一片,语气有点慌:“咋了,昭扬?”

  纪昭扬没有回应季寻的话,太阳穴突突直跳,疾驰到电梯口,“啪,啪……”猛按了好几下电梯按钮,似乎想找个宣泄口,将心中各种繁复的情绪全部发泄出去。

  纪昭扬拿出手机,给微信置顶发出一条消息:[现在立刻回家,我有事找你。]

  很快收到回复:[时烨:好。]

  纪昭扬此时心脏的疼痛如同一把隐形的刀,深深地刺入他的胸膛,那种痛苦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只能通过深呼吸来稍作缓解。

  他终于明白哪块不对劲,时烨一向情绪稳定,怎么可能因为见不到自己就做出自残行为?

  他当时纠结、悲痛的反应根本就不像想和自己说实话。

  纪昭扬开车回到了公寓里,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他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裤兜,想掏出一根烟点上,但发现兜里根本没烟盒。

  他想起来了,已经好几年没抽烟了,他烦躁心痛的情绪不知道通过什么方式能纾解。

  他突然抬起腿一下子踹在茶几上,这一脚差点把昂贵的茶几踹翻。

  终于他听到了钥匙开门的声音,他猛地起身,大步走向了门口。

  时烨刚一进门,就看烧红眼的纪昭扬单手抓着他的领口,但没用多少力气。

  时烨隐隐预料到了纪昭扬发现了什么。因为昨天他们共享了手机相册,他不喜欢拍照片,很少翻看相册,本来他都忘了体检单的事情,看到纪昭扬上午突然发给他的消息,恍然意识到纪昭扬已经看到了。

  纪昭扬的声音一点一点地颤抖着,带着一丝哽咽,质问道:“体检单是怎么回事?我要你说实话,还有胳膊上的疤是怎么来的?”他下意识触碰时烨的胳膊,猛然想起什么事,继续问道:“你胳膊是不是也有伤?时烨你到底有多少事瞒着我?”

  他无意间在云端家庭相册中发现到了时烨的年度体检报告单,上面有一项内容写着,他进戒毒所六个月。

  他为什么会去戒毒所?

  闻言,两人都沉默了。沉默的气氛好像有一种特殊的力量,能让穿透可见或不可见的秘密,直达人心的最深处。

  几分钟后,时烨终于开口,说出了他这三年来的经历,语气倒是很淡然:“扬扬,我现在都告诉你,但是你一定不要放在心上,因为都过去了。我大概在爆炸后两个月醒来,我意识到了是在M国医院,不在帝都了。我的手机掉落大海,丢了,所有对外的联系方式都没有了,没人给我新的通讯设备。我伤的很重,勉强苏醒,身体多处重伤不能活动,只能躺在病床上。又过了四个月,才逐渐复健。当时一直在医院,我爸看得又很紧,没办法联系你,大概一年,身体痊愈。”

  此时,时烨的眼神里充满了深深的忧郁,仿佛承载着无法言说的痛苦,犹豫片刻,继续说:“由于各种原因,主要是因为我爸,不让我回帝都,让我以后在M国定居。我在帝都的产业基本都停了,什么都没有了,一时半会也没办法回去。但是我不想被人操控,所以我拿之前工作攒下的积蓄,做了金融投资,一段时间过去,有赚有赔。我觉得以这个速度,至少得奋斗个五六年才能有机会和我爸抗衡。偶然的机遇,我发现我二叔认识州长,有一次我通过各种连线搭桥见到了州长,他儿子做科技投资股,一听说我想和他合作,他很快就同意了,也算搭上了顺风车。我和他的生意大赚,父亲看到了我的能力,虽然对我很失望,但后面也没像之前对我的生活严格控制。他说可以回帝都,但必须和你断了关系,和李家联姻,我只能表面同意,稳定一下我爸的情绪。”

  “再后来,好像有人故意不想让我回帝都。我在找州长儿子的路上,出了车祸,当时车撞到树上后,整个车都着火了,肇事者逃逸。我又住院了,左臂一年前被傅思赫手下用手枪击中,这次车祸碰巧受伤最重的地方还是左臂,粉碎性骨折,医生说得养个几年才能像正常人一样。”

  纪昭扬的眼睛红了,眼泪再也忍不住不停地往下流,淌在时烨的衣襟上。

  他把时烨的说的每一句话,都在脑海中反复拆开、理解,听到最后,他发现他根本已经喘不上来气。

  时烨不想往下说了,沉默了许久。纪昭扬抽了口气,声音嘶哑地说:“你还没跟我说戒毒所的事,不要瞒着我,我不想活在猜忌里。”

  时烨深深地吸了口气,语气带着几分沉重,这是他最不愿意提起的往事:“我在住院期间,意识薄弱,被人注射了毒品。毒品上瘾后,出现了精神障碍,狂躁症一犯就控制不住,我把燃烧的烟头狠狠按在手臂上,这样就能清醒点,不至于很狼狈。后来,我去了戒毒所,强制隔离了半年才康复。”

  时烨疲倦地闭上了眼,像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只剩下悲痛在心里叫嚣着。

  他不是没长嘴,也不是有意和纪昭扬隐瞒这些事。有些话只有身临其境才知道,千言万语堵在嘴边就是说不出口,只能保持沉默。

  时烨听到了哭泣声,缓缓睁开眼睛。

  纪昭扬的泪水如同决堤的河流,无法止住,顺着脸颊哗哗地流了下来,整张脸都布满了湿漉漉的泪痕。

  纪昭扬哭得很伤心,脑袋埋在时烨的颈肩哭泣着。时烨伸出手,轻轻揉了揉纪昭扬的头发,轻声说:“扬扬,别哭了,你看我现在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纪昭扬抽泣着,没有停下。

  时烨的眼眶也红了,眼泪直打转,但被他用力控制住了,始终没有流下来。

  他不能在他喜欢的人面前表现出任何狼狈,所以他那时候明明已经戒毒治疗成功,身体康复了却没有回帝都,而是在M国呆了半年才回来。

  他不想让纪昭扬看到他萎靡不振的样子,这两年多的痛苦经历把他折磨到精疲力尽,一直在紧张忧郁中度过,就算出了戒毒所他依然很迷失。他必须像三年前一样精神焕发,以一副意气风发的姿态重新回到帝都。

  医院里的植物人也有醒过来的先例,他时烨凭什么遇到这些风浪就一蹶不起。

  他还年轻,手里还有那么多资源和人脉,有的是时间和机会重新翻盘。

  除非他自己嫌弃自己,否则就算那些人把伤他到遍体鳞伤,他们也没有任何资格去嘲笑他的过往。

  不要让爱人担心,要给爱人幸福,更要让那些赛比赛着伤害他的人尝到应有的惩罚。

  所以这半年,他重振旗鼓,重新捡起被迫中断的科技投资项目。后来项目成功了,当地政府都支持,越做越大,赚的盆满钵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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