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上将的金丝雀 第40章

作者:良北桑 标签: 近代现代

  他想上吊,勒死自己。

  看到穆久想要自杀,勤佑然立马从下面抱住他的腿,试图将对方拉扯下来。

  “你干嘛要找死?下来!”勤佑然怒吼着,只见那根不太牢固的绳子,最终还是断了,最后飘了下来。

  穆久一把摔在勤佑然的身上,两个人滚落在地,勤佑然甘愿抱着他形成一个结实的肉垫。

  医生就在旁边不知情的看着这两个人,他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眼镜。

  “不管怎么样,都要好好活着,我不允许你再寻死逆活。”勤佑然有点生气的说着,他死死地瞪着穆久。

  对方却仰着头,再也说不出话来,只能错乱的呼着气。

  脸色惨白的像在夜色中,摇摇欲坠的雪。

  而那脖颈处本就脆弱的伤口,现在又再次撕裂开来了,血喷薄而出,顺着那缝了线的伤口流了出来。

  勤佑然慌张的用手擦拭着那堆血液,满手都沾上了对方的血。

  医生拿出药箱,往里面拿了些止血的药粉,洋洋洒洒的洒在他的伤口上。

  “不要再动了,现在赶紧去医院再缝针。”

  穆久伸出满是鲜血的手,望着那殷红的颜色,闻着弥漫于空气中的腥味,再次陷入昏厥之中。

  只见他气若蚊蝇的喃喃道:“让我去死....”

  “谢谢。”

  勤佑然趴在他耳边听着,却怎么样都听不清楚了,不知道对方到底讲了什么。

  “穆久!穆久!”勤佑然失声叫道,抱起他的身子,往门外跑去。

  医生匆匆忙忙的拿起急救箱,追逐着对方的脚步,紧跟其后。

  勤佑然开着车,以最快的速度到达了最近的医院,然后托了关系进了进诊室,找了最好的医生。

  他火急火燎的在走廊踱步,眼眶血红了起来。

  勤佑然从很久之前就开始盯着穆久了,但都没什么机会让他接触到对方。临祁实在是把穆久藏着太好了,恨不得让他与世隔绝。最好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只能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呆着。

  直到不久前临祁将穆久从临家转移到另一个别墅区,他猜测可能是出了什么事情,不得以要把对方换个地方藏着。

  于是他便买下了方圆百里内最近的房子,一有时间就拿着望远镜窥视着对面的一举一动。

  看着他们如此恩爱,相爱,如胶似漆的生活着,即使是没名没分,但也跟在热恋中的情侣差不多。

  他只是那天刚刚好有空,才看到穆久被人差点杀掉。是顾黎,临祁的妻子,带人来报复性谋杀他。

  这错综复杂的关系,勤佑然搞不灵清。

  他是一个带着目的来探究的局外人,却像看了场戏。

  他从站着的姿势,又回到坐着的姿势,重复了好久好久。

  直到手术室的门被打开。

  “医生,没事吧?”勤佑然关切,急躁的问道。

  “没事了,不过病人情绪不太稳定,影响病情。”医生回道。

  “好。”勤佑然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他托下人去做了些养生粥,还有点鸽子汤,这会儿正好送进来。

  勤佑然提着保温盒走进病房,穆久依旧是昏迷的状态。

  他就坐在那里等穆久醒来,但是他想这个人是不愿醒来面对的。

  最后,勤佑然将保温盒里面的食物端了出来,他有点幽怨,可怜的说着,“别装睡了,饭要冷了呢。”

第55章 我要你恨我,又爱我

  穆久还是藏不住心事,最终没有骨气的睁眼坐了起来。

  他内心做了一番挣扎过后,整个人变得冷静不少。

  勤佑然见他醒来了,便将勺子放进碗内,舀了勺,然后慢慢的吹了口,递到穆久的嘴巴。

  他轻声道:“吃吧。”

  这个瞬间在穆久眼中显得那样荒诞而又嘲讽,记忆犹新。

  当时,他也是喂受伤的临祁,这样吃饭的。

  仅仅只是一秒间,这样熟悉的感觉像是蛰伏已久的惊雷,把他炸的支离破碎。

  为什么再次恢复记忆,不能够抹除那段不堪的往事。

  穆久很客气,很礼貌的回他,“谢谢。”

  他敛着眼帘,低沉的垂了下来,眼神涣散无比。

  “我不能在你这里呆太久,该走了。”过了会儿,穆久食之无味的咽下一口含在嘴里的粥,含糊的说了句。

  他不想拖累勤佑然。

  勤佑然笑笑,“你是着急回去找临司令吗?怕他跟之前一样打你,骂你?”

  “他确实很凶残,特别是杀人的时候。”

  在勤佑然的印象里,临祁是个很完美的军官,战士,领导者。毕竟当年他才花了两年的时候,就能以最优的成绩从军校毕业,比那些同届的校友还要小上几岁。年少时他便是那样雄才韬略,独自带着精锐之师,身经百战,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他始终忘不了刚刚到临祁部队报道,首次跟随军队踏马征程的那段日子。在马裹尸囊,横尸遍野的硝烟战场上,临祁一身军服铁戎,跨坐于雄壮的马背之上,军靴踏着马镫,手拉缰绳,意气风发,全身散着杀戮之气。

  手起刀落,人头便能掉下。

  在那血腥味弥漫的地方,他差点以为自己就要被敌人杀死,被炮火轰死,尸首无存的刹那之间,临祁自下而上的俯视着他,然后拉了他一把。

  那一刻,勤佑然真的觉得临祁就是救世主。

  后来,勤佑然觉得临祁,也没表面看起来那么冰冷,铁石心肠,至少在他差点战死沙场时,对方救了自己。

  但勤佑然,何止对他是爱慕。

  还有更多的私心。

  勤佑然从刚刚的回忆中拉回,只听到穆久浅淡道:“我不在你这里久留了,若是日后我还活着,我会回来报答你的。”

  “报答?我不需要你报答我。”勤佑然斐然一笑,用手撩拨了下他留长的乌发,若有所思,“我这个人特别恩将仇报,不是什么好人。我救你,也不是因为什么菩萨心肠。”

  穆久不知对方所云,他现在也没心情去深究这些。

  “那我是送你回去呢,还是等临司令主动找上门呢。”

  勤佑然背脊贴紧椅子,接着双腿交叠,双臂有点慵懒散漫的撑在上面,施展开来。

  “我....”还没等穆久说完话,门外就响起一阵清脆急促的敲门声。

  勤佑然蹙眉,走到门边,打开来,只见外面的人探着脑袋,凑着他说了几句。

  “我就知道,找上门来了。”勤佑然敞开自己的环抱,然后抱了下穆久,他说道:“你跟他呆了那么久,怎么身上也没他的味道呢。”

  “不过,他身上的味道,倒是跟你很像。”

  “你什么意思....”穆久不懂他的言外之意,总觉得哪里都怪异。

  勤佑然似笑非笑,然后松开自己的手臂。

  “你不需要明白,好好休息吧,我替你先会面去了。”勤佑然离开病房,只剩下穆久一人寂寥的呆着,空气又变得冷清了起来。

  勤佑然掐了根烟,在门口的电话机打了个电话,告知临祁,穆久现在在医院呆着。

  也许是局中者迷,临祁也不知自己的反应有多么反常,哪里有人会那么在意一个卑微“仆人”的死活来着。

  勤佑然看破不说破,见到临祁孤身只影地踏进了医院。

  还没跟他多说几句,只见临祁有点焦急的与他擦肩而过,然后踏着步子走进了病房。

  在暗处,勤佑然嘴角的笑,更加深浓了点,但阴沉沉的。

  临祁用手打开病房的门,在看到那张熟悉的人后,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才终于有了点神色。

  穆久的眼睛湿漉漉的,整张脸苍白没有血色。

  临祁看他遍体鳞伤,裹得跟个蝉蛹似的,也不知从何下手去触碰对方比较好。

  “怎么回事呢?”临祁低下头,削弱了平日里倨傲阴戾的锋芒,他眼神里带着点内敛的心疼,很浅显。

  “我不记得了,醒来的时候就这样了,我好怕啊,是不是有人要杀我。”穆久故意装疯卖傻,装作什么都不记得样子,他有点痛苦的沉闷着。

  临祁在听到他沙哑无力的声音时,姿态软了下来,“好了,没事了,没事了。”

  穆久很乖的点了点头,视若无睹。

  勤佑然在病房外瞄了眼病房里的场景,然后便双手插兜离开了。

  临祁给穆久转移了私人医院,请了最好的医生,还有护士来照料他。

  过了一个月后,他身上的伤口都好的差不多了,又重新恢复了朝气蓬勃的样子,变得活蹦乱跳。

  是出院的日子,临祁特意开车来接他,车的后备箱早就准备了齐全的行李。

  之前,他们的约定,说要一起去旅游。

  穆久窝进他的胸膛之中,抱着对方的腰身,沉沉酣睡的模样。

  这些日子,他倒是像极了一个演员,不断的提升磨练自己的演技,好在临祁面前装的滴水不漏。

  管家在前面开车着,偶尔能在后视镜看到两个人互相依靠的场景,看上去倒是无比的恬静美好,但是这背后却总是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森冷般,不切实际。

  到了火车站后,临祁便一手挽着穆久的肩膀,另一只手拉着行李下了车。两人行走于人山人海中,与路人摩肩接踵。

  他们很顺利的坐着绿皮火车,来到了洱海。

  穆久闭着眼睛,脑海里满是自己出逃时坐着的绿皮火车,那时候,他的父亲和哥哥都还健在。

  若是那时出逃成功,恐怕他们还能在国外与二哥汇合,过上一段幸福美满的生活。

  而不是一个被临祁打断了腿脚送进监狱,另一个则是送进了棺材,只留下个冰冷骨灰盒。

  穆久从思绪中拉扯回来,他听着前面响起的广播声,正在播放快要到站的消息。

  他猛地睁开双眼,接着揉了揉困顿的眼眸。